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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蓟倒是赶紧去泡茶了，用的还是房里那套更为精致的茶具。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拿到了一杯。 孔崇午看了看手里的茶杯，他见识多，一下子就摸出来这是套木制的茶具，只是做工特殊，所以看起来的光泽也很特殊。 别看是木制的，这套茶具价值非常高，这个木材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 几人喝了茶，都看向了小蓟。 小蓟却像接收不到他们的信号一般，只是收了茶具，并站在了白术身后。 白术本来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等他们都注意到他后，白术才悠悠然开口。 “这个人大概还能活1个时辰，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钱百川只觉得惊骇，倒没其他感觉，严明珠觉得有点可怕，她也说不清怕什么，只有孔崇午凌厉的看向白术，他知道凶手变成这样都是白术做的，显然白术对此早有预算。 为什么白术不早告诉他们呢？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是继续解决案子才最重要。 护卫和镇长不想管这个人，反正他也快死了，知道他是凶手就可以了。 “他身中剧毒，无药可救。” 白术看孔崇午几人打算喊护卫一起带走凶手，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一出口，哪还有人敢碰。 “所以刚才我们喝的是解药？” 白术不回答他了，只是催促他们赶紧把案子解决了，但是护卫他们就不愿意再上前了。 无奈，孔崇午只能在院子里问了起来。 正如白术一开始说过的那样，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死者身边的人杀的，在考虑到这个时机，以及动机，其实很容易就排查出来。 孔崇午几人不是真正的江湖人，所以他们对凶手的理解可能不是太多，但是白术和小蓟不是，这也是为什么小蓟被白术一提醒就猜到凶手的原因。 “你就因为你师傅不愿意让你去开都，所以杀了他，还把他架了起来？！” 钱百川没想到杀人动机居然这么简单，还这么无理。 “哈哈哈哈，他从来没把我们当徒弟，他只把我们当奴隶，所有的一切他都只想着他的儿子，他那两个儿子就是庸才。” 这点镇长也认同，不过本身他们这些戏班子收徒，挑的就是穷苦人家，可不都当奴仆嘛，只有少部分天赋实在好的，才有机会受到重用。 “那你也没必要杀了你师傅，这也太……” 严明珠不知道该怎么说，同情吗？也不，毕竟这完全是自己扭曲了，但是他又确实是被自家师傅刺激到了。 只能说对于错，不是那么好说得清的。 “小朋友们啊，你们啊，还是好好念书吧！” 白术换了个姿势，意味深长地开口。 “白公子有何指教？” 孔崇午虽然没见过白术的真面目，但是他听钱百川和严明珠形容过，他一直觉得白术是个比他们年轻的学士（事实也确实是），但是这一刻他又觉得白术是个老学究了。
第十六章 戏班子10 “江湖中有个组织或者有一套戏法，叫做偷门。” 白术这话一出，小蓟和镇长就明白了。 “看来镇长和小蓟知道了，那就你们来解释吧。” 镇长组织了下语言。 “我们这里是戏班子的聚集地，所以所有的戏法，我们这边都会有所接触，偷门我们也听说过，以前有个帮派最擅长的就是戏法，武功虽然不强，但是凭借戏法倒也在江湖里有了一席之地，那时候它还不叫偷门。” “只是一般进偷门的都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他们中间总是有些喜欢偷鸡摸狗的，偷门的手段用在偷盗上那简直如虎添翼，偷门也就被江湖中人给解决了。之后这个门派，或者这种戏法就都被叫做偷门了。” 孔崇午也明白了，这个凶手就应该是偷门了。 “那偷门不应该没了吗？” “任何门派都不是那么容易消亡的，门派虽没了，但总有些人会其中的一二法门。” 所以说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就不会太了解。 小蓟继续补充说到。 “偷门的人功夫一般都不会太厉害，可能都没一些纯武夫来的厉害，但是戏法一定很有章法。” “这就是为什么董班主身上伤口那么多的原因，不是他想折磨班主，而是他没那本事一下子杀死董班主。” 钱百川也明白过来了。 “可是他如果想学艺，下死手实在没必要啊！” “因为金柳竹！” 孔崇午突然想到白术曾经提到过，喜团镇有个特产叫金柳竹。 其他人都看向了孔崇午，竹子而已。 “董班主家的竹子是不是很特别，或者他家有什么和竹子相关的特别之处呢？” 孔崇午反问了镇长。 镇长也想了下，但是他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啊，他们这边的竹子都在一片地方，也就拿篱笆，稍微做了隔断。 镇长摇了摇头。 小蓟也想了想，他这几天接触竹子比较多，董班主的竹子？ 白术看他们又没头绪了，只能自己来了。 “董班主那边是做皮影戏的，他家最出名的就是那线极细，细的看不出来，那皮影仿佛自己就会动一样，偷东西需要很多道具，丝线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道具，尤其是这金柳竹。” 大家一下子都明白了，皮影戏的线必须细，坚韧还要灵活，而这恰恰符合了小偷的需求，董家是这个镇上最好的皮影戏班子，他家的线也最特别。 “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得到这个线的秘方？” “啊！他还想取代他董班主的儿子跟我们一起去开都。” 钱百川突然想到了这点。 “他不像是个有耐心的人，这次出手大概就是想夺了秘法就走，所以把他师傅杀了。” 凶手就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中慢慢的失去了生机，临死前他恨恨地看向了白术，小蓟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凶手死了，众人一下子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凶手的尸体了，毕竟这个尸体有毒。 大家又都看向了白术。 “小蓟，晚点把他扔乱葬岗吧。” “是。” 镇长看白术把这些都解决了，也更满意了，等药铺开起来后，他一定开方便之门（这里没县令，知府，镇长就是最大的官了）。 孔崇午三人还想继续和白术聊聊，不过白术已经端起了茶杯了，这意思很明显就是送客。 不过在走出药府前，白术居然还开口问他了。 “孔公子，我这里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是孔家人吗？” 孔崇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问的，他当然是，但是当他回头看到悠闲的白术时，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回答，只能行个礼，告退了。 在他们走后，小蓟把门关上了，凶手的身体也开始起了变化，他在融化，小蓟只能感叹他师叔的毒更厉害了。 “师叔何必提醒他们？” “天下兴亡，苦的只会是百姓，他们有成为能臣的能力，却没有适合的身份，如果看不透这一点，对天下学子也没好处，孔家人既然想教书，就应该一辈子教书！” 这话，白术说得格外霸气，小蓟有点相信白术是高官之后了，即使记忆不在，对朝堂和时局也有着敏锐的直觉。 “这尸水拿去浇花吧，别浪费了。” 案子了结后，孔崇午三人是真的打算离开了，他们也知道白术打算还要在镇上逗留，有点遗憾不能一起走。 走之前，孔崇午拜访了药府，不过白术没见他，小蓟在门口和他见了一面。 “师叔在制药。” “那请帮我转述吧，上次的那个问题，我有答案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他，我是孔家人！” “好，我会转述的。”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孔崇午似乎都解了心结一般。 小蓟又关上了门，讲这回答告诉了白术，白术听了也不以为然，只是浅笑了一下。
第十七章 海棠1 白术和小蓟等到了杜衡派来的人后，又把喜团镇的情况说了一下，这才收拾行李继续出发。 这次两人路途中间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了。 泗都，洲顺府，安和堂 马车停稳后，小蓟先是进了安和堂，找了掌柜的，这安和堂是他们碧落门的师兄弟开的，洲顺府安和堂的掌柜是杜衡的师兄胡见山。 胡见山是位六十来岁的老人了，他学医也有四十来年了，早年间，他是靠做各药店的学徒自学了医术，后来做了游方郎中，等被碧落门收下的时候已经年近四十了，他天赋一般，但胜在勤勉，能出师后，他就回了老家开了洲顺府安和堂分店。 胡见山和小蓟也就见过几面，不是很熟不过小蓟也拿了王留和杜衡的信，胡见山一看，小师弟来了，这可不得了。 这位小师弟，胡见山没见过，但是早就听说了，而且药老也在自己门内多次提到过这位小师弟，胡见山知道这是重视的表现，在他的想象里，小师弟白术应该是和师父一样醉心医术和毒术的人。 大概就是王留和杜衡的加强版。 等白术下了马车，胡见山简直惊掉了下巴，这确定不是哪家王孙公子出来历练游玩嘛！ “师弟啊，快，师父和师弟们也早就来信说过了。” 安和堂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来安和堂的病人，他们也都看到了这辆虽然不华丽，但是明显尺寸偏大的马车，还有马车边那俊伟的白马。 胡见山赶紧带着白术和小蓟去了安和堂旁边的小宅子。 这宅子，胡见山每天都会安排人来打扫。 “多谢师兄。” “这里就在安和堂旁边，我就住安和堂后院，有什么事你们就找我，这里有水井，菜我每天送过来，或者可以去附近的酒楼买，这边的酒楼味道都不错。” 这师弟一看就精致，本来胡见山还安排了厨娘来照顾，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大不了酒楼吧，味道好还省心。 “多谢师伯。” 胡见山也就和白术见个面，他医馆里还有很多事，也忙不过。 “今日我们先休整一下，明天去灵蝶谷看看。” “好，您休息，我去收拾。” 第二天，两人驱马去了灵蝶谷。 灵蝶谷在洲顺府的北面，是一处不算深的山坳，那里气候稳定，阳光充足，草木也很茂盛。 不过它不属于洲顺府，而是一个叫灵蝶宫的门派在看管，里面生长着很多剧毒的草药，一般人根本不能接近，甚至还会误伤，曾经药王一派想要接管这片地界，但是没能挣过药老。 加上灵蝶谷接近塞外，这片地界也相当于是一个天然屏障，如果不是亲近燕楚国的门派或亲信来看守，其他人朝廷也不会放心，这才有了灵蝶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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