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下也该顾惜着自己的身体,虽说骑射可强身健体,但不受用于殿下如今的情况,再如何也得等天气凉爽才行,若是一时身体不济中暑摔下马来是万分危机的事情……”柳仪温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许久,越想越是害怕,要是宋琲摔死了可怎么办。 可宋琲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很爱听小太医这种关心的碎碎念念。 柳仪温巴拉巴拉说了许久,末了看了一眼宋琲,发现人家正撑着下巴好以整暇地望着自己,立刻赧然起来,“是微臣越界了。” 其实本意是要宋琲按照医嘱来,可他偏偏不听话,总是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就忍不住让人多说两句。 “小柳太医怎会是越界,说来也是我不好,我听你的,不在酷暑的时候出门了,别努着嘴巴了,都变成小猪嘴了。” 柳仪温立刻摸了摸嘴巴,像是真的怕变成小猪一样。 宋琲被这样的小动作可爱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才让柳仪温意识到宋琲是在打趣自己。 混蛋! 虽然宋琲这般说,但柳仪温知道那是安慰的话,从脉象就能看出一切,柳仪温日日夜夜翻阅着医书,隔上一段时间就调整宋琲的药方。 天气炎热,连宫女太监都受不了,喝了消暑的汤饮还是容易中暑。 这已经是今日第三个中暑的太监了。 柳仪温让人将小太监抬到了阴凉之处,又为了一些凉水,对着小太监施针,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我开了一贴解暑的方子,你们都喝上一贴,在暑热的天气也不会那么的难熬。”柳仪温将方子放在小太监的手中。 到了盛暑天气,宫中就会定期发放解暑的绿豆汤与药剂,但对于受不得一点热的宫人来说是杯水车薪,尤其是中过暑的那些,还得多喝一些预防。 解暑的药材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这些太监宫女们也付得起。 “多谢柳太医,幸得小荣告诉我们柳太医是最心善,我们才请了柳太医过来,没曾想柳太医真的愿意给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奴才瞧病。”中暑的小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给柳仪温磕头。 倒是将柳仪温弄得不知所措,连忙扶他起来,脸色通红,“你……你快起来,无妨的。” 在医者面前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将病症治好便好。 尽管柳仪温这么说,这些小太监还是心存感激,一连说了好多个“谢谢”。 小太监擦了擦鼻涕眼泪,“柳太医是给六殿下看病的,能给奴才看病是奴才的福分。” “是啊,”旁边的另一位小太监复合着,“柳太医还医术高明,要我说比任何太医都要好,连六殿下如今都能生龙活虎着,今日下午我瞧着殿下又去校练场了。” 柳仪温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六殿下经常去校练场?” “是啊是啊,”小太监丝毫没有意识到柳仪温的情绪,继续道:“这段时间一直是这样,虽然有时候也会胸闷气喘,但比起从前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模样已经好多啦。” 小太监是校练场牵马的,没人比他更加知晓真实情况,本想着拍拍柳太医的马屁,没想到提到了铁板上。 柳仪温总觉得宋琲的话不可信,可没想到竟然转头就食言了。 提留着自己的小药箱往太医院走,满脸的不高兴,正巧路过校练场,碰上了刚刚出来的宋琲,满脸通红,一副累极的模样。 柳仪温顿时板起了一张小脸儿,为什么六殿下就是不肯听话好好休养生息呢。 溜了好几圈的马,宋琲浑身舒畅,正与身边的贴身侍卫林栩然谈笑风生,一扭头就看见了脸色不大好看的柳仪温,竟然生出了一丝心虚的情绪,“好巧啊,小柳太医,你也来骑马?” 柳仪温:“……” 林之盛:“……” 林栩然:“……” “微臣不会骑马。”柳仪温提了提自己滑下的药箱,“殿下慢慢骑吧,若无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啊?他怎么没有继续碎碎念念了呢? 生气了吗? 宋琲跟上了柳仪温,“小柳太医怎么了?脸色瞧起来这么差呢?” “天气炎热,微臣受不了,微臣要赶紧回去了。”柳仪温没有看宋琲。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皇子憋着一股劲儿,许是宋琲实在是太随和了吧,随和到都让他了对方是主子,而自己是奴才了。 “天确实是热呢。”宋琲不知道从哪里变成了一把折扇挡在柳仪温头上,遮住了投射下来的刺眼目光,“这样就好些了。” “微臣还是觉得热,炎热的夏季不是靠一把折扇就能解决问题的。”就像如今宋琲的身体,光靠药物是不成的,还需要自身配合。 宋琲没有听出柳仪温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好,许是真的天热所致。 于是扯下了柳仪温肩上的药箱丢给了林之盛,并让他们不许跟着,又拉着柳仪温的手腕,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柳仪温被宋琲拽着就跑,丝毫没有摆脱的余地。 穿过御花园,路过矮子林,走过长长的廊桥,然而越往里走越是荒凉,也能感受到丝丝的凉风,不似方才那般暑热。 柳仪温觉得舒心不已,不由得打量着这座殿宇,珠帘幕布破烂不堪,但上头的花纹精致细腻,中间有一座巨大的戏台子,两侧的松果菊开得正艳,右边有汪池塘,无人打理的池水布满了绿藻,墙面褪色,看不出昔年的色彩。 “这是哪儿啊?” “清凉水榭。先帝有一位宠妃,是戏班子出身,却极为受宠,先帝便在此处搭了一座戏台子,但宠妃去世后这里就荒废了。”宋琲扯下了一处的蜘蛛网。 柳仪温不知道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好奇地问道:“这里很凉爽,好好收拾一番就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为什么荒废了啊?” 按理宫中妃子去世后,殿宇会被重新修葺赐予其他的妃嫔居住,就算是离皇帝寝殿远一些,也不至于荒废至此。 “当年宠妃死的难堪,不仅产下死胎,还被毒蛇咬掉了半张脸,后来甚至夜半三更有人看见她的魂魄在飘荡,渐渐地也无人敢踏足此地。”宋琲解释着,“这是宫中秘事,鲜少有人知道。” 原本还觉得凉快的柳仪温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眼神都变得畏畏缩缩起来,紧紧地跟在宋琲的身后,倒不是怕鬼,而是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条毒蛇,能把人脸啃食掉的蛇尺寸绝对不会小。 “这里还会有毒蛇吗?” 宋琲往里面走了两步,忽然发觉小太医都快贴在自己身上了,眼睛眯了眯。 原来是怕蛇啊。 柳仪温见宋琲不说话,心里越想越是害怕,扯了扯他的衣袖,“殿下,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宋琲知道这只小兔子是不禁吓的,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异动。 柳仪温的汗毛都要竖起来,脑海里什么膀大腰圆蛇的形象都冒了出来。 于是左瞧瞧右瞧瞧,屋内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床榻就是一个衣柜,柳仪温先把宋琲推了进去。 可是衣柜实在是小,根本舒展不开身体,柳仪温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直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一般,急得柳仪温额间都冒出了汗珠。 宋琲嘴角微微一勾,抓住了柳仪温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拉就跌进了自己的怀抱。 衣柜里的空间狭小,只能坐着,柳仪温整个人都窝在宋琲的怀里,双腿交叠着。 前脚刚关上柜门,后脚大门就打开了。 柳仪温顾不得奇怪又扭捏的姿势,紧紧地捂着嘴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透过门缝看。 唉?不对啊,真有这么大的蛇怎么可能不把它抓住呢? 果然进来的不是蛇,而是两个人,门缝不大,只能看清大概的服制,应当是位宫女与侍卫。 “你怎么选在这里啊?”宫女娇嗔着。 侍卫拦着宫女腰身,“这儿都荒废了,又凉快,鲜少有人来的,宝贝,真真是想死我了……” 宫中的女子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都属于皇帝,绝不可与外人有染,更不能与太监侍卫有所来往,否则就是重罪。 但并非所有的宫女都能得到皇帝的青睐,宫中多寂寥,有的是忍不住的人,只能私下来往。 只是没想到竟然让他们撞上了这样的场景。 外面的两个人从一开始的搂搂抱抱到亲亲摸摸,再往后就是推到解衣裳。 还没看等柳仪温看清了他们在干什么呢,忽然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柳仪温扒拉着宋琲的手,偏偏对方的手如同烙铁一样焊在他的脸上一般,他气呼呼的只得罢手。 宋琲也是无奈,单纯的小太医怎么连这样污秽的事情都要看呢,别脏了眼睛。 捂住了眼睛,可耳朵是堵不了的,黏腻的呻.吟声与奇怪的水渍声不绝如缕地灌进耳中。 宋琲觉得恶心,于是屏住了耳朵,将这些淫.乱之音隔绝在外。 半刻钟后,宋琲忽然感觉到臂弯一沉,手心也热乎乎的,低头一瞧,发现这个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可以睡着,他也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小家伙了。 宋琲将附在柳仪温眼睛上的手慢慢撤下来,露出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热气,灼人得很。 狭小的空间内,柳仪温身上特有的香气越发清晰起来,萦绕在鼻腔,怀里是绵绵软软的一团,在盛暑天气弄得人浑身躁动。 宋琲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柳仪温软乎乎的小脸蛋,可还没有碰上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生怕把他碰醒了。 日头渐渐西斜,室内早已没了动静,床上的身影都不见了。 宋琲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衣柜中,怀里抱着一只安安静静睡得香甜的小兔子。 又是一刻钟中,怀里的小人儿轻微地动了动,悠悠转醒。 “唔——”柳仪温睡得好饱的一觉。 “小柳太医这么这般好睡啊?”宋琲揉了揉酸软的手臂,笑道。
第11章 刚清醒的柳仪温还迷迷糊糊着,大脑不能正常思考,宋琲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小声地嘟囔着,“这两天翻看医书来着,要为六殿下好好治病……” 宋琲猛地一怔,心中顿时一暖。 原来小太医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 宋琲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偏爱”。 柳仪温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动作小心地趴在门缝里看着,发现床上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嗯?他们走啦。” 宋琲回过神来,轻轻地敲了敲柳仪温的额头,“你倒是什么都看,也不怕偷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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