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事情的始末,柳仪温也不免生气起来,“难怪大叔说他最讨厌贪官污吏,奸诈小人。” “师父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也很倔强,凡他决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改变的。” 宋琲自小就跟着魏伯增学习武艺,尽管后来落水“重病”也没有荒废,他清楚他的心性,自己也无能为力, 柳仪温叹了一声气,“若是这世上没有奸佞小人就好了。” 宋琲轻轻一笑,“怎么可能呢,大多数人都是利己主义,唯利是图,不可能真正的做到无愧于心,我们只能要求自己保持初心,提高警惕去规避被人所害。” 魏伯增做了一大桌子菜,与之交好的人都来了,他隆重地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宋琲,说是柳仪温的夫君。 柳仪温羞红了脸,埋下了头,倒是宋琲乐在其中处之泰然毫不拘束,挨个儿敬酒敬了一遍,顺利地打成一片。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着让他们成亲,宋琲的脸都要笑成花了,然而瞥见了一旁赧然的柳仪温,这才收敛些。 酒过三巡之后,宋琲也有了一些醉意,与柳仪温手牵着手走到狭小的巷子里,一束月光照进甬道,照亮回家的路,“阿温啊,其实这里也挺好的。” “你不是说这里不好吗?” 宋琲摇了摇头,“这里热闹淳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眯眯,可比宫里好多了。” 在宫里,每个人也都是笑着的,可是不知道他们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阴谋,总是要猜他们的心思,令人心力交瘁。 “月城很好,只是我关于它的记忆并不是很多。” “我记得,在盛夏是最美的,月城是水乡,路两道都是小河流,开满了娇艳的荷花,鲜花遍地,走在街道上都能接到落英……”宋琲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月城的美景,“还有许家的小少爷也甚是可爱。” “嗯?”柳仪温抬眸望向宋琲。 宋琲咧嘴一笑,“他还给我捉了一只漂亮的蝴蝶。”他的记忆向来不差,那是他们在许府见的第一面,也是唯一的一面。 可是柳仪温不记得了,他不记得家里来了什么人,不记得给一个哥哥捉过蝴蝶,唯一的记忆都是与爹爹他们的。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宋琲捧着柳仪温的脸,亲了亲他的面颊,轻轻地捏了捏一团肉,“我还记得那时候阿温胖嘟嘟的,像只小猪,好像抱在手里还是软软的,时光真是匆匆,怎么一只小猪猪长成一个漂亮的美人儿了呢。” 柳仪温立刻努起了嘴巴,瞪着宋琲,咬了他作怪的手一口,“你莫不是故意打趣我?” 宋琲笑呵呵地将人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臂弯中,声音都提高了一些,“怎么会呢,我家阿温是最最好看,最最可爱哒!” 早已经入了夜,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宋琲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出,吓得柳仪温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开窗查看才小声道:“你……你小声些,这都是人,还有快放我下来。” 宋琲轻轻地将柳仪温放了下来,稳稳地站好,嘿嘿一笑,“我下午收到了京中的回信,许怀清要过来看看你。” 柳仪温的眼眸陡然一亮,“真的?什么时候!” “三五日吧。” 柳仪温仔细想了想,“城主已经同意将许府交还于我,去完许府之后我们就可以回京了,我可以回去看看哥哥,还是师父,不必劳他辛苦再跑一趟的。” “不急。”宋琲将脑袋搁在柳仪温的肩膀上,“阿温啊,我的头有些晕呢。” 柳仪温没来得及去想为什么宋琲忽然不急了起来,连忙抱住他,怪嗔道:“谁让你喝这么多酒了。” “我开心啊。”宋琲紧紧地拥着柳仪温,喃喃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柳仪温嘴角一翘,“我也开心,等这个小娃娃出生了,我更开心。” “对哦,还有我们的宝宝。”宋琲直起身子,目光下移,然后“唰”地一下蹲在了柳仪温面前,将耳朵贴在了肚子上。 “殿下!”柳仪温一阵赧然,连忙去拉扯宋琲,“隔着棉衣怎么能听到啊!” 小娃娃在肚子踹了宋琲一脚,宋琲当成了回应,笑道:“能啊,他还跟我说阿爹你好呢。” “骗人。”柳仪温笑骂着。 “真的啊,不信你听。” “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回家慢慢听,好不好?” “好!”宋琲开心地将柳仪温横抱了起来,“回家喽!” *** 许府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灰尘扬起,险些迷了眼睛,这里已经许久都不曾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蜘蛛网,杂乱的枯草,但还是很整齐,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柳仪温拿起一把扫帚,扫走了灰尘与蜘蛛网,一步步地往前,宋琲同样跟在他身边打扫。 室内的小物件都被拿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大型家具与搬不走的瓷器摆件,可都有被大火焚烧的痕迹。 许府家大业大,遭此横祸,有不少人趁火打劫,扑灭火的同时也顺走了不少东西,不然有些物件不会流通到市场上。 柳仪温每到一个屋子都能勾起一些回忆,快乐的、温馨的、美好的,似乎都历历在目。 父亲的书房还完好无损,书架上堆放着很多书,有名人传记,有各类医典,还有自己记录的手记,柳仪温一一翻过,发现了从前宋琲带回来的那本书籍的下册,里面关于针灸之术的记载更为详细,还有一劳永逸的金针之法。 柳仪温来到了许家祠堂,父亲与爹爹的牌位赫然在目。 许氏祖上就是宫中的御医,才挣下如今的家业,子孙后代又各个争气,将许氏的医术发扬光大,若无遭人暗害,许氏依旧是如此盛景。 柳仪温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又一一放了回去,跪了下来叩首,宋琲跟着一起跪下,一待就是半日。 许府经年维修,很多东西都破旧不堪,不能再用了,宋琲找了人来修缮与打扫。 柳仪温还带着宋琲去双亲的坟前祭拜,“阿爹,爹爹,我今天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们。” “岳父在上,小婿有礼。”宋琲十分上道地磕了三个头。 柳仪温努了努嘴巴,眼底却是笑意,“你……你还不是呢。” “你都带我来见许家长辈了,自然就是了。” 柳仪温垂眸一笑,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尽是温和,“他是这个小娃娃的阿爹,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是小哥儿,忽然就有了,怪吓人的。” “我以前以为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但是遇到了很好的师父,后来找到了哥哥,找到了阿爹昔日的结拜兄弟,我一时之间又多了好多好多的亲人……”渐渐地,柳仪温就泪眼朦胧了起来,他越说越是想念自己的两位爹爹。 如果他们还在,他都不想象自己会是多么幸福快乐的小孩。 宋琲见柳仪温哭了,心里一阵抽疼,扯出袖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眼泪,轻哄着,“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我们也拥有一个家,有父亲有爹爹,还有宝宝。” 柳仪温破涕而笑。 是啊,他也有家了,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有孩子,他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了。 宋琲对着墓碑,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会照顾他,保护他,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阿爹,爹爹,你们放心,我会很幸福的。”
第49章 宋琲雷打不动地接送柳仪温进出医馆, 每日一来就往医馆里一坐,什么事也不干, 就静静地看着自己家的阿温帮人看病,脸上挂着和谐的笑容,如同谦谦君子一般,宋琲很喜欢。 很多人听闻柳大夫的夫君找过来了,纷纷地过来瞧一瞧,有病没病的都来医馆走一遭,被馆主轰了出去。 有几次柳仪温都顶不住这样热切的目光了, 把他拉到了里屋,“你怎么还不回京呢?” 宋琲环着柳仪温的腰, 隔着衣服亲了亲他的肚子, 狡黠一笑, “我请了病假啊, 我和父皇说柳太医不在, 我的旧疾复发,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柳仪温一听就着急了,连忙去抓宋琲的手, “你哪里不舒服了?” “我骗他的,我身体康健的很呢。”宋琲把手伸了出来大咧咧地让柳仪温把脉。 柳仪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就待在这里, 不许出去了, 你……你太惹眼了。” “可是看不见你我会难过的。”宋琲冲着柳仪温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像很可怜的模样。 但柳仪温不吃这一套, 甩开了宋琲的手,佯装生气道:“那你就回家吧。” 宋琲一下子就不行了, 妥协着,“好好好,我待在这里。” 没了宋琲的注目,柳仪温自在了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中午了,柳仪温一般中午都在医馆吃饭,不回去了,谁知道宋琲安排了人,去玉福楼订餐,每日中午都送来医馆,动不动就是一大桌子菜,又是一阵骚动。 柳仪温说过几次,但宋琲坚决不退让,说一定要让自己的媳妇儿孩子吃饱了,最终隔壁拧不过大腿,柳仪温只能被迫同意。 宋琲给医馆的每个人都订了一份,还有其他的糕点小食儿,见者有份,小莫还分到了一块软糕,她知道是玉福楼的手艺,那些东西可都不便宜,轻易还吃不到呢。 “柳大夫的夫君可真好,每日来接送他不说,中午还送好吃的,咱们都跟着沾光呢。”小莫吃了一口软糕,满足地不行。 旁边吃了好东西的医师与病患都附和着,柳仪温心善友好,对他们都多加照顾,他们都很喜欢他,连带着他的夫君也一起喜欢,况且还给他们送好吃的,就更加喜欢。 不过总有那么一个异声,“他们又没有成亲,怎么能算是夫君呢。”男人瞥了一眼里面高大威猛的宋琲,瘪了瘪嘴。 方大夫说道:“人家柳大夫还怀着他的娃娃呢,早晚会成亲的。” 男人是隔壁杂货铺的老板的儿子,帮忙送货,给医馆送纸张,不屑道:“肚子都那么大了,要成亲早就成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娃要是出生了就更没有时间了。” 小莫蹙着眉头,察觉到这人的恶意,立刻道:“不是,你这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我爹是有意撮合过你和柳大夫,可柳大夫没那个心思啊,也说清楚了的,而且现在看看你这样可比不上人家,人家那穿衣打扮,举手投足的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柳大夫说不准日后还是少奶奶呢。”小莫越说越生气,不过也庆幸柳大夫和他没成,不然多膈应啊。 男人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也说得急了,“大户人家那也是要清清白白的姑娘哥儿的,当初柳大夫来的时候可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谁知道是不是被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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