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一个,这是真话。” 柳仪温愣了愣,又将手附在了宋琲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嗯,我相信你。” 这一夜,宋琲是抱着柳仪温睡得,只是安安静静地睡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来慰藉自己这些天来的不安。 柳仪温久久没有睡着,看着宋琲的睡颜,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可最终还是停滞了下来。 在即将放下时被宋琲捞住了,先是亲了亲,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柳仪温嘴角微微一翘,轻声细语道:“我会跑的。” 第二日清晨,柳仪温醒来的时候,宋琲就不在了,床铺的另一半已经凉透,估计天不亮就离开了。 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搬运东西的声响,柳仪温知道该出发了,于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麻溜地爬了起来,可坐起来时有一阵晕乎乎的感觉,休息了片刻才好一些,之后赶紧把自己穿戴整齐了。 就在正准备过去打开房门的时候,那阵眩晕就又来了,幸好稳稳地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不然就直接栽倒下去了,肚子也传来了一阵阵的疼,难受得想要呕吐。 这次缓了好久都没有平复下去,眼前有些发虚,柳仪温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都白了。 本来是不想当一回事的,但忽然想到疫病刚过去,自己的症状又有点不妙,担心会被感染了,于是就为自己号脉。 脉象滑如走珠,脉动流利,是……是喜脉! 柳仪温惊得瞪大了双眼,猛地抽回了手,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累极了才会这样,一定是把错了。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重新摸脉,然后不管摸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他怀孕了! 已经有五个月了,算算日子,就是在七夕那段时间怀上的。 柳仪温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焦虑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怀孕,明明他不是小哥儿啊,没有生育的功能啊。 焦躁不安的情绪环绕着,柳仪温赶紧过去将房门反锁上,将窗户什么的通通关紧,然后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五个月大的肚子已经伏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他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该说这是一个乖宝宝呢,还是自己太过迟钝了。 可是近日来,他确实是食量增大,容易瞌睡,只是因为疫病出于高度紧张与强压之下才会没有发觉,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舒服。 柳仪温对着一面小小的铜镜照着,浑身上下都没有找到一颗小红痣,没有孕痣就不可能会怀孕,这是古籍中所记载的,从未有过特例。 难不成自己还能变异! 难道他变成小怪物了吗? 柳仪温坐在床边惴惴不安,心烦意乱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不知所措。 五个月了,打掉是很有风险的,一不小心自己的命就丢了,而且刚刚的脉象显示它很健康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毫发无损,足以见得它是多么的顽强。 安妃娘娘会放过他吗?本来她就不喜欢自己和宋琲搅和在一起的,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小娃娃,她会更厌恶吧。 不不不,他也不能回去做太医了,如果被人发现就完蛋了,不止自己完蛋,就连师父都得跟着完蛋,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柳仪温宛如天塌了一般,坐立不安,走来走去不是,坐下来也不是,肚子还点难受,柳仪温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抓耳挠腮。 如果早一点发现呢,如果在宋琲还在这里的时候发现呢?他就不是这样无助了。 “咚咚咚——” 南越尘敲门道:“柳太医,您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柳仪温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感觉穿衣服,“好……好了!” 李携言迎了上来,看了看柳仪温的状态,担忧道:“你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昨天没睡好吗?” “没……没什么。”柳仪温弓着腰身,遮掩着自己的小肚子,然后问南越尘道:“殿下是不是已经走了?” “是啊,今日天不亮就离开,您有什么事儿?” 柳仪温一把将南越尘拉到了一边,仔细地询问着,“我们大概多久到京城。” “怎么也得有□□日,屿山不能走了,我们得绕一下,会再延长几日。” 一进京就得回宫述职,耽误不得,再耽误几日的话就得六个月了,他的肚子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明显,到时候就是穿得厚实些也能看得出来的。 一路走来那么人看着,他想躲都没法躲的。 于是,柳仪温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地和南越尘道:“那我能不能给殿下写封信,快马加鞭地送给他,或者飞鸽传书,之前我们写信的时候也用过。” “飞鸽不太行,不过可以快马加鞭送去,能比我们早个五六日送达。” 柳仪温一听连忙回去写信,迅速写完之后交给了林栩然,“麻烦你一定要帮我送到,我……我现在没有银子,等回京了,我一定……一定好好谢谢你。” 南越尘受宠若惊,道:“柳太医说哪儿的话,为主子办事是应该的。”自家主子对柳仪温的态度可是日月可鉴,说不准以后还能是王妃呢,那也是正经主子,这点小事儿肯定办得妥妥的。 不知道还好,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了一个小娃娃就哪哪不适应,不是怕磕着碰着了,就是怕被人发现了,活得像只惊弓之鸟一般,都弄得心力交瘁了。 柳仪温除了吃饭以外都蜷缩着,就连江太医都看出来他的行为怪怪的,不由得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象。” “不,不用,”柳仪温连忙拒绝,“我很好,可能是……可能是坐马车时间太长了,有些不适应。”他急得汗都要出来了,还好江太医没有执意如此。 柳仪温等啊等,都等到了第八日,到了江南一带都没有等到宋琲的回信,按理来说他的信应该早就送到了,可是现在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生息,他越发坐不住了,离京城越近,他越是不安。 一日在驿站歇脚,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 “你听说没啊,县令昨天被人刺杀了,命大没死成。” “抓到刺客了吗?” “没有,衙门那儿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要我说那都是报应,当官不为民做主,现在轮到他自己了,活该。” 韦旭阳忽然凑了过来,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柳太医,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柳仪温的筷子一顿,他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投射过来,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心虚地很,“没……没有吧,我怕……怕冷,衣服穿得多。” 夜晚,他捧着肚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像回到了京城,皇帝立刻召他去述职。 柳仪温诚惶诚恐地进宫面圣,穿着太医院专属制服,压根遮不住凸起的孕肚,只能猫着身子,可还是被眼力极佳的皇帝一眼看出了端倪,发现他身形有异。 皇帝立刻让人将他拉下去验明正身,当场震怒,“放肆!柳仪温,你竟敢欺骗朕!” “陛下,微臣……”柳仪温想要辩解一二,但已经被几个侍卫死死按住。 皇帝大手一挥,尸横遍野,“拉下去立刻斩首示众,株连九族,柳庆、许怀清……一个个都不能放过!” 自己的亲朋好友在自己的眼前被斩首,血流成河…… 柳仪温猛地从梦中惊醒惊醒,浑身都汗湿了,整个人都处在惶惶不安之中,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完蛋了。 第二日,趁休息的时候,柳仪温悄悄地走到李携言面前,“携言,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有啊,”李携言也没问柳仪温缘由,直接把自己的钱袋子掏了出来,“够吗?” 沉甸甸的一大坨,少说也有百两,简直惊掉了柳仪温的下巴,“你……你带这么多银子出来?” “是啊,不够吗?还有呢,”李携言又掏了一袋子出来,“其实我带了好几袋子呢,但阳昌的时候已经分出去了不少。你要用的话就都拿去,我不差钱。” “不用,不用这么多的,我拿些碎银子就好,等……”柳仪温停顿了一下,“等有机会了我就还给你。” “不用还,你都拿去,我挥挥袖子都能掉出几颗铜板子的。”李携言甩了甩袖子,果然掉出来两枚,也放在了柳仪温手上,“不过你跟着楚王殿下,他都不给你银子吗?啧啧,可真是小气。” 李携言终于逮到机会说宋琲坏话了,太抠了,可要埋汰死他。 “谁说我跟着他了!”柳仪温一点就炸。 “啊?不是吗?有好几次晚上我都看见你们抱在一起呢,走的那天晚上我还看见他进了你房间,一晚上都没有出……唔……”李携言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手动闭嘴。 柳仪温脸色通红,“嘘,你一定是看错了。” 又一个夜晚,柳仪温趁吃饭的时候在他们的餐食里放了点蒙汗药,只拿上了银子就跑了出来,连包袱都没来得及收拾。 可刚翻了一个窗户跑了出去,跑了还没有跑出街道就顿住了。 哎,不对啊,他就这么贸贸然地跑出来,到时候林栩然他们怎么交差啊。 柳仪温一阵懊恼,这样还会连累一群人,不是个好办法,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谁知道刚转了个头的功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尖锐的利器抵住了自己的脖颈,“不许叫,不然我就杀了你。” 柳仪温咽了咽唾液,感受到利刃的寒意,立刻点了点头。 那个人才慢慢地松开了他,柳仪温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他的视线,虽然蒙着面,但看眼角细纹能看出他的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 连忙移开眼神,发现他身上都是血,夜行衣都湿濡了一片,“你……你受伤了?” 黑衣人又将利刃抵住了咽喉,“你会不会包扎?” 柳仪温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对方给杀掉,于是点了点头。 “跟我走!”黑衣人强硬着拉走了柳仪温,将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随着上衣被脱掉,柳仪温看清了伤口,是刀伤,伤在腹部,力度不小,得赶紧止血。 他翻出了自己的包袱,一大堆药物被摆放了出来,止血撒药包扎,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又不禁叮嘱道:“这两日你还是不要轻易挪动吧,不然伤口会裂开,再流血的话就麻烦了。” 黑衣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手上没有茧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举手投足间让人莫名地有种熟悉之感,“你是大夫?” “是。” “那我刚刚看见你在那儿狗狗祟祟的?” “我的同伴惹我生气,我离家出走,要气气他。”柳仪温随便撤了一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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