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皇在,他不敢再有动作。”随即宋琲眸色暗了暗,可倘若没了父皇呢? 就在宋琲沉思之时,忽然臂弯上一重,发现柳仪温直接枕在了上面,于是无奈地笑了笑,将他抱起来,轻声道:“很困吗?再去睡会儿吧,用晚饭的时候叫你。” 本来今天柳仪温休沐,可皇帝一大早就把他召回宫中,都没有好好睡觉,不然他可以睡一整天的。 “唔。”柳仪温挂在宋琲的身上,点了点头,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柳仪温能吃能睡地,把自己养得圆乎了不少,很有精气神。 趁着皇帝还行的时候,柳仪温再一次提了提关于藏书阁一事,但都没能成功,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反对。 于是没事的时候便一个人待在里面整理,有时候程书礼也会帮帮忙,自张彬春死后,跟在他身边的小团伙自然而然地散了,都不敢再到柳仪温面前说三道四,再也没有人欺负他冷嘲热讽于他了。 晚上,柳仪温与宋琲一同用饭,吃了两碗饭后又添了一碗汤,一口气全部喝掉了。 宋琲眨了眨眼睛,“你胃口倒是挺好的。”以前觉得柳仪温太瘦了,让他多吃两口都不肯的,现在连鸡腿都能啃两个了。 “嗯,我总觉得有些饿。”柳仪温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满足地不行,好像确实胖了一些,不过还好,没那么的明显。 晚上,柳仪温窝在宋琲怀里睡觉,睡到深夜,他被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吵醒了,本来想忍一忍的,可是忍不住了,于是推开宋琲想要爬起来。 刚爬到一半就被宋琲按了下去,“干什么去?” 柳仪温老老实实地趴在宋琲的胸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向宋琲,“殿下,我又饿了。” 宋琲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鼻子,“馋兔子。”让人送了一碟子糕点进来。 柳仪温嘴里塞了一块,手上还拿着一块,又喝了一口牛乳茶压一压。 宋琲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少吃一点,晚上吃多胃疼。” “嗯,我就吃两块垫一垫。”最终还是吃了三块。 宋琲用帕子帮他擦手,“你怎么老是饿啊?” “许是天气开始冷了,胃口就有些大了。”柳仪温并不觉得奇怪,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到了冬天就吃得多一些,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 果不其然,皇帝最终还是将太子放了出来,宋琲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个消息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人愤慨不已。 从小到大宋珩都在欺负他,无论是在被窝放蛇鼠虫蚁这样的小事,还是雇杀手暗杀他这样的大事,最后都让皇帝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如今纵虎伤人,还差点儿伤了皇帝,最终也只是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宋琲深吸了一口气,这宋珩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柳仪温坐在了宋琲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宽慰道:“你别怕,会有别的办法的,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的。” 听着爱人的安慰,宋琲浅浅一笑,轻轻地捏了捏柳仪温圆乎乎的脸蛋,“那便借阿温吉言了。” “琲儿!”安妃没有让人通传,直接闯了进来,为的就是太子一事。 柳仪温吓了一跳,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弹跳起来站在了一边,他不知道安妃有没有看见,只闻她让自己出去,柳仪温甚至都不敢看宋琲一眼。 出了房间,柳仪温松了一口气,他与宋琲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可除了林栩然与林之盛等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的师父都没有告知。 虽然大渊朝民风开放,同性之间皆可婚配嫁娶,但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双方亲属。 三番五次的失败之下,宋珩也不敢再有动作,又被关了一个月反省,变得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处理事物,但看向宋琲的眼神依旧是十分阴毒,恨不得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 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过了下去,这日,柳仪温刚从顾贵君那儿就到太医院就被程书礼拉了过去,神色焦急,“仪温,你有没有听说阳昌爆发疫病了,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今日急报传来,让朝中大臣与陛下都愁坏了。” 柳仪温大为吃惊,立刻询问事情的真假,“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去御前送药,听安德公公说的,消息绝对准确,阳昌偏远,药材与医师均不够,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去?” 当年济城灾祸,造成那么严重的结果就是消息被官府压了下来,更是缺少物资与人手,直到传到陛下耳中才着重处理,甚至还派出了柳庆及一众太医。 济城疫病死伤人数数以计万,哀嚎遍野,如今阳昌的消息即刻传来,如果及时解决处理便不会造成当年那般的惨状。 柳仪温想都没想便往外跑去。 “仪温,你去哪儿啊!”程书礼在后面喊了一声,但已经喊不回来了。 柳仪温一路跑到了勤政殿,累得气喘吁吁,额间都是汗珠,但他不敢有一刻的耽误,走了上去,被安德拦住了,“柳太医,您怎么来了?陛下未传召啊?” “安德公公,陛下在吗?”柳仪温喘匀了气息,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在的,不过陛下现下心绪不佳。”安德也是忧心忡忡,“您若是有旁的事,现在还是不要打扰的为好。” 柳仪温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太监,安德的师父安之德走了出来,柳仪温连忙上去打了一声招呼,表达了自己来的意图。 安之德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着,“陛下已经下旨调几位太医前往支援,并在民间以重金悬赏愿意的大夫,还有各地方镇府城区也需要出人一同前往,但柳太医您是陛下的贴身御医,如今为陛下疗养生息,万事应当以陛下为主,就算您想去,陛下也未必应允。” “可有拟定好了名单?”柳仪温焦急地问道。 安之德也曾受过柳仪温的恩惠,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一共有五人,咱家正要过去传陛下口谕呢,不过陛下还说阳昌困境,疫病传播迅速,若有自愿前往的亦可多多增援。” 柳仪温知道皇帝肯定没有点名让自己去,不然方才安之德不会说那样的话,于是坚定道:“我愿前往的,食君俸禄忠君之事,陛下为阳昌之事所扰,身为臣子自然要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见他如此坚持,安之德思忖片刻,最终道:“柳太医这样的还得和陛下说一说,那容咱家进去通传一声。” “多谢安总管。”柳仪温万分感谢。 没多久,安之德出来表示,皇帝愿意见他,柳仪温一刻不耽误,快步走了进去,立刻跪下,以头触地,发出响亮的一声,“陛下,微臣愿前往阳昌增援,以尽绵薄之力。” 皇帝已经从安之德那里知道了全过程,有些不耐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为朕治疗头风一事有功,朕时常发作,不能让你去。” “陛下,头风之症,师父也可解,阳昌之祸最为严重,阳昌百姓之忧亦如当年的济城啊。” “名单之中已有柳庆,当年就是柳庆治愈了疫灾,想必这次也可以。”皇帝对柳庆很是信任,又身为院首,足够的有分量。 柳仪温一怔,满脸震惊与慌张,立刻道:“师父年事已高,不适合再舟车劳顿,况且这两年师父总是生病,体质已不似当年一样健壮,怕是有去无回,不如微臣身强体壮,微臣又身为师父的亲传弟子,师父会的微臣亦会,微臣自当为陛下解忧,为天下万民解忧。” 原本柳仪温不想济城之事再次发生,造成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的惨状,他读万卷书,便是要医治这世上万般病症,应用于天下万民,如今百姓受难,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但他没有想到皇帝拟定的名单之中竟然还有师父的名字,师父的腿伤才好,那副身子骨根本扛不住的,他一定不能去。 见皇帝的面容有一丝丝松动,柳仪温接着道:“微臣受陛下眷顾,成为一等御医,得以进入太医院藏书阁,日夜勤勉,遍览群书,古籍中许多记载有关疫病之事,微臣全部通读烂熟于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应对。” “况且当年济城之事就是因为人才不够,耽误治疗才造成惨状,但现在阳昌若是准备充足,一定可以尽快解决令百姓信服。” 济城一事除了因感染疫病与官员不作为而死亡,有许多百姓因为此事而对朝廷不满,各地发生暴乱,差点儿引得朝廷动用武力压制。 皇帝静默了许久,没有再坚决地否认柳仪温的请求,而是道:“容朕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让安之德进来。” “多谢陛下!” 安之德一直守在外头,应皇帝的吩咐还没有去太医院宣读口谕,听到皇帝喊自己便立刻进去。 柳仪温出了勤政殿,松了一口气,至少能有一半成功的概率。 正当准备要走之时,安妃似乎是听到风声过来了,瞥了柳仪温一眼,神色明暗不明,柳仪温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 阳昌疫病爆发,伴随着民心混乱,皇帝不想如济城一般重蹈覆辙,有意在朝中挑选一位重臣前往稳定民心,震慑当地官员不可趁机敛财生事,但满朝文武就只有御史大夫许怀清愿意前往,然而光许怀清的身份是远远不够的。 此事十万火急,但宋琲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下午,急得团团转,济城之事他印象深刻,都是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百姓之惨有目共睹。 一个小小御史大夫,有谁能够服他,宋琲直接进宫,去找皇帝。 林栩然跟在身后,冰块脸上是少见的担忧与讶然,“殿下千金贵体,万万不可牵扯其中啊,况且陛下并未有让皇子前去赈灾的心思,怎么可能会让殿下去呢?” 宋琲来不及和林栩然掰扯什么,直接厉声道:“什么千金什么贵体,灾祸之下人人平等。” 等宋琲赶到勤政殿时发现宋珩也在,他所求之事与自己是一样的,在灾害面前不论是谁都责无旁贷。 已经一天过去了,柳仪温焦虑不安,安之德说是陛下有口谕,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到太医院来宣读,他知道肯定是陛下旨意有变,但有何变故他不知道。 柳仪温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墨汁滴落在宣纸之上,形成一滩滩污迹,此时此刻他根本静不下心来,现在每耽误一刻,阳昌百姓就多受一刻的苦难,偏偏这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忽然,他站了起来,去收拾自己这几个月整理出来的手记,这些都是有实在价值的,要通通带去,希望到时候能够有所帮助。 又走到了外面,在太医院门口焦急地踱步,想着再等一会儿若是还没有口谕传来,他就再去一趟勤政殿。 然而没过多久,柳仪温看见宋琲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眼神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直冲而来,一把将他拽起拉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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