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看了一眼檀玉,也不知自己在那心虚什么,他朝一旁撤了半步,露出身后那个女人。檀玉从书卷里抬起眼,扫过面前女子的容貌,又转到谢谦身上。他没说一个字,但浑身都写着一句话:谢礼之,你可以解释了。 谢谦嘿嘿笑了一声,他指一指这红裙姑娘,朝檀玉道:“这是红芍姑姑。我从督查司里请来的,原在教坊司里当差。小玉,你也得叫姑姑。” 谁不知道督查司乃天子耳目。有事没事的,把督查司女官往家里请干嘛,嫌家里规矩小?这事儿比来人是窑姐儿还让檀玉困惑,只是见谢谦一副恭敬样子,檀玉也搁下书朝红芍行了半礼,叫了一声“姑姑”。 红芍侧了身没受檀玉的礼,她抿着唇淡淡道:“下官今年三十又五,想来也担得起侯爷侯夫人这一声姑姑。谢侯既然将尊夫人托付给下官,下官定不负使命,替谢侯守好夫人安危。”说完她也朝谢谦檀玉分着行过一礼,转身离开了。 走了红芍,见檀玉还坐在椅子上困惑,谢谦笑眯眯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别紧张,红芍姑姑不是教养嬷嬷,不会管束你的。她功夫好,有她在你身边,我放心。” 檀玉唔了一声,由着谢谦过来抱他,他靠在谢谦胸腹处问道:“什么放不放心?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谢谦松开他,两只手捧住檀玉脸颊,他低头亲了一口檀玉的唇角,在他耳边轻声道:“湖阳要乱。” 檀玉眼睛睁大一分,却也没出声。谢谦最喜欢他这份缄默的聪明,他一边用拇指搓揉着檀玉耳旁脸颊嫩肉,一边压低了嗓音:“小玉别怕,你就在府里好好的怀着咱们的孩子,要是我不在,有什么事就找红芍姑姑。我和你保证,无论湖阳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惊扰到你和孩子。好不好?” 想来这才是督查司能借人的原因。 檀玉隐约猜到谢谦与督查司之间或许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地契也好、房子也好、山匪传闻也好,他似乎正一步一步被裹挟着走到一个王朝即将暴起的漩涡之间。但是,在这一刻,谢谦说他会保护好他,所以檀玉点一点头,温声应道:“好。” 灯火摇曳里,谢谦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 李茗玉的事盲人摸象了这么久,谢谦猜的是不准的、督查司猜的也不准、李府和清远伯府猜的还不准,所有人知道的事情凑到一起,才还原这样一个真相。大姐姐这件事真的从上到下透露着一种无奈,可能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无家可归罢……
第46章 谢谦回来得实晚,灶上那一碟子鸭子热了又热早已经失了滋味。檀玉问他要不要新造些汤水递来,谢小侯爷却不讲究,只叫那鸭子回了锅再做一遍端上来,也不叫酒,就着切成块的嫩鸭肉和米饭吃了。谢谦这一点当真好伺候,吃食上又糙又精细,山珍海味他吃得,糠咽菜也嚼得,如今风卷残云吃了小半盘的鸭肉,又刮了点喷香的汤汁肉碎拌在饭里,边吃边咯吱咯吱咬酱瓜脯。 檀玉这下书也不看了,就歪在大椅上看谢谦吃饭。谢谦头一次给檀玉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咽了嘴里东西朝檀玉笑:“爷是粗人,小玉别嫌弃。军里就是这般,吃得慢了就没好东西,改不过来。” 他知道谢谦说的是实话。和那些丢去军里镀金的宗室贵族子弟不一样,谢谦在营里半点特权没有,吃住都同将士们一起,自然养成这副德行。檀玉摇摇头笑了:“吃慢些好克化,对脾胃好,改不过来也得慢慢改。爷还年轻呢,坐了胃病下来以后就不好养了。” 烛影儿里檀玉笑容淡淡的,声音也轻轻的,他靠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扇子,谢谦看着就觉得有点梦似的虚幻。这里是他的家,面前是他的妻,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正笑吟吟看着他。这就是谢谦还能活下去的退路和念想,是他全部的底气……谢谦忽然抬起一只手撑住眼睛低下头,鼻腔里一阵莫名的酸涩。 ——原来这样的日子,他还配拥有。 檀玉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自己放了扇子踱到谢谦跟前儿,伸手将他半个身子搂在怀里。谢谦也顺势搂住檀玉的腰,像什么受了委屈的宠物一般将脸埋在他肋间。檀玉递给两边下人一个眼神,凝露吹雨领着小丫头子们将一桌膳食餐具收拾了,无声退了出去。 走了下人,檀玉的手轻轻放在谢谦脑后,一点点抚着他束起的头发。好一会儿怀里传来谢谦闷闷的声音:“小玉,爷没做梦吧。” 他听到檀玉笑了一声:“爷没做梦。” 谢谦又问:“今年是天化多少年?” 檀玉道:“天化二十三年。” 天化二十三年。谢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没做梦。他从百夷活着回来了,还有了家。谢谦慢慢抬起头,他松开手握住檀玉手腕,柔声道:“回去歇了吧,我去洗洗,一会儿回来。” 檀玉朝他点点头,转身朝内室去。三个月的身孕,檀玉从后头看还是瘦削的一条,谢谦盯着那道背影下意识地握紧一只手,徐徐吐出一口气。有红芍在,他的小玉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他不信他谢谦就是一辈子孤独终老的命,他不信。 天头渐热,院子里也添了蝉鸣,谢谦边往回走边想着要不要使人把蝉都逮了,免得扰檀玉清梦。回房里时檀玉还没躺下,谢谦看到他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件大红织金的小衣裳正对着烛灯看。 谢谦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檀玉肚子,他自己的崽子还没落地,却也得过恩典抱过姐姐宫里的宁禧,于是越看越觉得那衣裳不对劲:“……这衣服……是不是大了点?” 檀玉听了哧地笑了一声:“说什么呢,这不是给咱们的孩子穿的,”见谢谦一脸惊奇地往自己这儿来,男人一屁股坐在床上,檀玉把衣服捧给他看,“这是大哥哥家里敏哥儿的小衣裳,嫂嫂使人送来,叫我压在枕头下的,好求一个健壮的哥儿。” 谢谦拿了小衣服左看右看,又去看檀玉的肚子:“不对,都说肚皮圆生姑娘,爷看这是个姐儿。” 檀玉屈起指头敲了谢谦凑来的脑袋:“又浑说,还没起来呢,哪里看得出来是圆是扁的。” 谢谦吃了一记爆栗,泄恨似地在那肚皮上亲了一口告状:“好宝贝,快出来,你母亲快要凶死爹爹了。”说完又亲到檀玉肋骨,谢谦两手扶着檀玉双肩,将那件儿寝衣扒了一半儿,含着已然微微鼓起的乳儿嘬弄。 奶尖儿给男人含在口里又吸又咬,舌面扫过还没张开的乳孔,又添了三分痒意。怀里人吃着一个不说,另一手还摸一个。檀玉给他连舔带揉淫得腰软,谢谦见状便拿另一手扶了檀玉的腰,听着美人在头顶气喘吁吁,谢小侯爷颇为得意。 把玩过这对儿鸽乳,谢谦下巴抵在檀玉肩头,小声道:“下个月就要出奶水了吧。”檀玉听了脸颊一红,点了点头:“嬷嬷说,是差不多四五个月就要通的。”谢谦长长“喔”了一声,此情此景,檀玉如何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些什么淫荡东西?只还没等他说什么,谢谦已将檀玉按在床上,他一手扣着檀玉手腕,一手去摸檀玉的脸。 檀玉给他手上茧子刮得生痒,偏了头去躲,谢谦不许他躲,低头含着檀玉的唇轻轻咬了一下。他这一低头,半具身子都压了下去,檀玉不得不张了膝盖把他拢在腿间,由着谢谦含着舌贴着唇吻过一记。 水津津唇舌交缠,意绵绵软玉生香,谢谦趁着檀玉给他亲得懵懂,一气儿把人脱光了压在下头。前头几次行房行得胆战心惊,这次檀玉知道谢谦心里有数,也就歇了推他的心思,由着他摆弄。这事儿不但是谢谦想,他也想。想谢谦同他汗涔涔在床榻间搂在一起的时候,皮肉挨着皮肉的温度,胸膛挨着脊梁的炽热,那股热和呼吸融在一起,几乎教他痴了。 眼前灯影儿一重接着一重,谢谦进来时檀玉仰着颈子绷紧了腿,他没用那处女穴,而是插了青涩的后头穴儿。硬胀的阳具压着敏感处将穴肉寸寸拓开,檀玉几乎舒坦地沁出一身细汗,溢出几声细碎的鼻音来。 谢谦意识到自己爱檀玉床笫间这份摇摇欲坠的矜持,他肏到深处时那具孕育着他骨血的身子连脊骨都绷紧,一对初初饱满的乳儿随着他的侵入挞伐晃动,他用汗湿的手去捧檀玉的脸,看他的眼神里晕晕然都是快乐,泪光与烛火在檀玉乌黑的瞳仁里急喘、挣扎。 窗外倏地一道轰隆雷响。 檀玉兔一样团团蜷起了腿,痉挛的肉穴一下下抽搐吸吮着。倾盆的雨声落下来时,谢谦将自己深埋在这具接纳了他全部罪孽的温热身体里,他将湿的额头抵在檀玉胸口,虔诚地吻在身下人晕开淫艳潮红的皮肉上。
第47章 五月三十一,雍州卫乔装入湖阳。 谢谦在督查司得着这信儿时才觉得一晃竟过去了这么久。那日督查司的探子拿着圣人密令与半块虎符连夜走小路出城,快马五日到雍州密见虎贲将军,待探子拿了将军手信回来,谢谦已然躺着昏迷好几日了。 因着涉及调兵一事颇为敏感,虎贲将军那边接了督查司探子的信儿就连夜递了密折上去让圣人核查。眼下谢谦醒了,他也得写封折子递回京城,两道折子一并送到圣人面前得一个朱批,谢谦才好用这三千雍州卫。 只是因山匪一事动静不小,寿安郡王那边儿直接铁腕压住湖阳府尹上下官员,半点儿消息没能捅回朝堂。不仅如此,从那日起这一道的官员写折子都得先过了王府,查阅无碍才能进京。不过谢谦如今身在督查司,要递什么也不会走朝堂的明路子,圣人耳目手眼通天,自然有督查司的法子。 这一日谢谦白日里就没出去,坐在书房里写他的折子。从他来湖阳那日起,再到他同督查司给寿安郡王泼脏水一字一句都写得清楚,直到写到李氏,谢谦微微一怔,自然而然将李茗玉的事儿绕了过去,半点没漏在里头。 这般行事他是担了风险的,如今他说不准李家到底和寿安郡王之间是个什么章程,也不好挑明了去问李茗珏,便不能在折子上多言。多说一个字就容易错一个字,这诛九族的大事事关檀玉母家,谢谦头一次觉着自己手中这支笔有千金般重。 写了一张折子,谢谦低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蘸了墨写第二张。 第二张折子里除了前头写的那些,又将李氏的事儿加了进去,且在后头还写了他全部的盘算——以家眷为障眼法,留檀玉在湖阳,让寿安郡王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来查案的。毕竟那么大一处软肋漏在二皇子的眼前,寿安郡王生性多疑,多少也会犹豫。只要他犹豫一日不对谢谦出手,就是谢谦与督查司一日的喘息。 笔锋写到檀玉名字,谢谦只觉得心里也跟着颤。他曾想过起事前连夜将檀玉送回锦梁,免他被兵祸波及。只是李老二盯他盯得紧,让他抽不出身,督查司小路又都开在荒郊野岭,他们这些人不吃不喝快马走上一天一夜倒无事,可檀玉有着身子,如何能受这种颠簸?一旦檀玉动身被寿安郡王知晓,他与督查司全盘计划皆输,那就是逼着寿安郡王不反也得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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