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嬴面色扭曲一瞬,下意识答:“不可能!” “那就免谈。”我气定神闲,“我可不做下面那个。” 赫胥嬴面上神情瞬间十分精彩,有几分怪异道:“莫非......” 话未说完,他忽然面色一变,猛地拉过我飞身躲开:“小心!” “刺啦——” 木案瞬间被砍成两截,殿内乍然一阵骚动。 “有刺客!” “有刺客——保护陛下!” 赫胥嬴紧紧拉着我滚落在地,脸上露出决绝的狠戾,翻身而起,一手劈过一个接踵而至的刺客,顺势挡在我的身前,使臣上殿不携剑刃,他赤手空拳飞快解决几人,顾不上回头:“没事儿吧?” 我侧身一躲,软剑挽了个剑花,反击过去,又一个刺客猝不及防,被我一剑封喉。 闻言我微微侧身,目光如炬,环视四周越来越多的刺客:“无事。” 一时间,大殿之内,剑气纵横,血花四溅。 又一人迎面冲我而来,却突然被一把剑穿膛而过,倒在地上。 顾行秋飞身上前,拉过我蹙眉匆匆上下看了看,瞬息之间又飞身上前:“保护陛下。” 刺客皆训练有素,身姿矫健,手中剑刃在灯火下闪烁着寒光,皆是死士,杀意腾腾。 顾行秋将我推向一旁后又迎向刺客。 实际上我被刺杀次数挺多,这次倒也大同小异,更何况顾行秋在,是故我也没多少担忧,只寻了个地方,懒懒地靠在柱子上看殿内打架。 “啧。”陈修史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也会捧着发冠抱头鼠窜,简直有辱斯文,这人平日里没少参我,我在心里大肆嘲笑一番,方才扬声道:“陈卿,这儿。” 他踉踉跄跄跑到我这儿,摸着胡子抚着胸口,看着乱局惊魂未定:“陛下没事吧?” “尚好。” 我抱着手正欲靠回去,却见一侧阴影处,一名弩手悄然拉满弓弦,我心蓦然紧缩,猛地朝顾行秋望去。 下一刻那儿寒光一闪,箭尖果真正正对准了顾行秋。 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许多,我没多想,催动内力,飞身而起,掌风凌厉,手中袖箭扑向那弩手。 那弩手一击毙命的同时,背后风声骤起,另一名刺客的剑已到身后。我暗道不妙,忙旋身躲开,却见此刻顾行秋朝我奔来,背后刺客射出袖剑,我一瞬间眼前一黑,已无暇思索,大喝一声:“小心!” 我暗骂一声,挥剑拨开飞矢,剑锋与箭杆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脚下用力飞身而上,不顾顾行秋惊讶的目光,手中剑刃直切那人心脏。 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衬着殿内金光泛着森寒,却也暴露了我的内力。 我有些心虚,眼见刺客死的差不多,宴会上混乱逐渐平息,便收了剑要回原地站好,也没敢看顾行秋。 “去死——” 背后劲风突起,我被惊了一下,来不及回身,不远处顾行秋面色骤变,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做什么,便被顾行秋狠狠一拽跌进他怀里,随后揽着我猛地调转方向。 只瞬息之间。 我听见熟悉的、剑刃刺破皮肉的声响。 我听见他闷哼一声,随即强行提气,一掌震开刺客,跌跌撞撞地反身拥住我。 气氛凝固,顾行秋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感觉到顾行秋身体有些颤抖。 “帝君——” “快杀了他!” ...... 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后,那个装死而乍起偷袭的刺客彻底死透。 “顾行秋?” 我声音有些发抖,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一时被他更狠地抱住,禁锢在身前。 “别看......”他哑声,“没事。” 我发力挣开他,顾行秋身形一顿,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些许猩红。 剑尖穿透了他的左肩,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华服被鲜血染红了一片。面色这时候才显得有些惨白。 “叫御医......”我抖着声,上前运功几下封住了他几处大穴。 他侧眸认真看我,顺势倒在我怀里不起:“好疼。” 他眼眸微垂,长长的睫羽遮掩住了眼中情绪,血珠沿着剑尖滑落,点点滴滴打湿了衣襟。 我抱起他朝内殿走,沉声道:“宫二去接圣手,快些。” 圣手几日前好巧不巧几日前出了宫看他徒弟,所幸人在京城,宫二轻功好,应能赶到。 顾行秋靠在我怀里,不发出一丝声响,搭在我肩头的手指节发白,这种时候竟还有心思揪起我一两缕碎发玩起来。 我看着他肩膀处的血渍隐隐发黑,心下有些慌乱,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御医呢!来了吗?” “回陛下,正往这儿赶呢!” 他在我怀里一路安静,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陛下竟然抱得动我,骗得我好苦。” “......闭嘴。”我咬牙切齿。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他声音因着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些暗哑。 我好不容易将人抱到了榻上正探脉搏,闻言没有立即答他。 他肩膀处一片狰狞,剑上确实有毒。 我垂眸良久:“那剑你当时躲得开。” 他怔怔看我半晌,突然笑了,伸出手轻轻抚过我下颚,些许颤抖:“那怎么办,我不敢赌,若是躲开,有一星半点儿的划伤了陛下,我怎么办。” “......”我侧过头躲开来,不作声。 “不过也不亏,”顾行秋抹去指尖上从我下颚拭去的血渍,闷咳几声,勉强笑道,“若非如此,又怎能见到陛下这般关心我?” 他定定看着我,眼神幽深,有一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话到嘴边,却似乎又化作了眸中心照不宣的轻描淡写,被不甚在意的咽了下去。 我低下头去,手中的内力不断输入他的体内,帮他稳住伤势。 他闭目享受着我的照料,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不过只要能护陛下周全,这点伤算不得什么,陛下还不信我么?死不了。” 说话间御医匆匆赶来,放下了诊箱便开始为顾行秋处理伤口。 银针入肉,染血的纱布一层层叠起,顾行秋却始终未发一声,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没来由的有些气恼,拿下他的手坐到了远处。 “陛下......"”他低语,面色愈发苍白,似乎有些失落。 我犹豫片刻,问御医:“如何了?” 御医头上冷汗直冒:“这......陛下,帝君的毒,恐怕有些棘手。” 顾行秋在榻上摇头,有些伤感地扭头不看我,叹道:“若我真的......陛下要好好活着。” 这人现在还有心思演戏! “......”我额上青筋直跳,皮笑肉不笑答:“好啊,帝君死后,我定收三千佳丽入我宫闱。”
第96章 微微风簇浪 “......”顾行秋一僵,抬眸恳切道,“臣突然不那么死了。” “陛下恕罪!老臣无能......” 我蹙眉:“你先退下。” 紧要关头,宫二终于带着圣手匆匆赶到。 崔老一袭白袍,风尘仆仆,却不失从容。他迅速查看了顾行秋的伤势,却仍眉头紧锁,我心一点点沉下去。 “崔老,他的伤如何?” 崔老摸着胡子,摇了摇头。 顾行秋这时候竟也能生出玩笑的心思,道:“崔老这神情......本君这是没救了?” “你闭嘴。”我上前,为他拈了拈被角,“受伤了便安分点。” 顾行秋面色较之先前更为苍白,好似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透着让人心疼的脆弱,却仍强撑着调笑,眉眼稍许揶揄,声音却是极轻:“陛下......在担心我么?” 我没有搭理他。 “陛下,草民兴许没有办法。”崔老终于诊完了脉,面色却不复先前轻松,沉声道。 他取出一枚玉瓶,从中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喂顾行秋服下,继续道“只能暂缓毒性发作,使之不入肺腑心脉。” “是西域的毒。”饶是崔老面色也凝重起来。 我心弦紧绷,一时竟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又听见旁边一人道:“西域?” “没错。”崔老在一旁点头,“草民无能。” 我红着眼眶回头,见赫胥嬴抱手站在一旁,无力道:“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我可一直在这。”他挑眉,“难不成方才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帝君,一点儿看不见我么?” 我垂下头去,看着越来越虚弱、近乎昏厥的顾行秋,敛眸压下心中暴戾。 “我先说好,这可不怪我。”赫胥嬴似乎觉察到什么,摊手道,“可不是我派的刺客。” “你方才说西域,”我沉声道,“你有法子?” “没办法,树敌颇多,说来也巧了,要说这西域的毒,只怕西域人都没我这巫医了解。” 那就是可解! 我猛地抬眼抬眼看他:“此话当真?” “骗你不成?” 赫胥嬴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在乎,“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总归他顾行秋让我那巫医来救人,兜兜转转却救了他,还真不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行秋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正在极力忍受着剧痛,此刻已经没了意识。 这毒当真发作的很快,纵使服了抑制的丹药,竟也如此烈毒。 我一时有些恍惚,顾行秋习武多年,那一剑......本是不打紧的,若是有毒,圣手医术无双,自然不怕。 是故我从未想到如此严重,心窒之下又闻有解,恍若久旱逢甘霖,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快传巫医。务必要救下帝君。” 赫胥嬴轻叹一声:“我是不是错过了一个杀死情敌的机会?” 这下无人敢说话了,均噤若寒蝉,宫婢发着抖埋首匍匐在地。 “是捡到了一次活着回北狄的机会。”良久,我抬眸看他,开口道。 “说不准。”赫胥嬴凑近了些,轻声道。 周围人默默退开些许,我听见他继续道:“你真这么喜欢他,当初怎么又刻意隐瞒此事?” “再说,听闻陛下大婚时,似乎也并不痛快啊。” 我心下掀起巨浪,面上不露声色道:“哦?你莫不是那夜守在我床前?” 那夜的事,知道的人,分明都被灭了口,他又是从何得知的?莫非...... “倒也不是,不过还真希望。”赫胥嬴笑嘻嘻地,“趁着你相好的昏迷,和我一睡可好?先说好,我得在上,保准让你......” 眼见从他嘴里套不出其他话来,我干脆冷笑道:“活够了便直说。” 赫胥嬴面色一僵,站直了些许,没有说话了。 巫医匆匆来到内殿,见我便要下跪,我止住了他,言简意赅:“救人。” 其实我在凤陵与他打过不少交道,那时伤愈之前,也是他受了赫胥嬴的吩咐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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