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目露寒光,举着大刀就要砍下。
冷刄森寒,宫明曜吓得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股劲风刮过,身前多了一道身影,前方一阵嘈杂且脚步杂乱。
宫明曜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偏过头来的许让,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没事吧。”许让的呼吸急速说话却沉静。
宫明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用手生生握住了严狗砍下来的刀,也没等宫明曜的回应,问完就一脚踹在严狗的肚子上。
严狗扑倒在地,在左右扶持下才艰难爬起来,那边许让已经又扑过来了,还好被别人挡住了。
一堆人墙在前面,严狗这一次理直气壮了,指着许让鼻子:“我告诉你,老子这一次是公事公办,你最好不要拦着我!”
宫明曜站在许让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听到他用很低气压的声音说:“谁敢拦我!”
一众士兵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于是严狗被许让反手夺来的一根棒打得满地打滚,严狗毫无还手之力。可能就是怕许让夺刀反击吧,除了严狗一个人拿刀之外,其他人都拿的是棍。
许让还想去夺刀。 严狗发出杀猪般的尖锐惨叫,旁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拦住他们:“好了,让哥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再打就真死了!”
得了空隙,严狗早就跑的老远,回头还要骂一声:“你等着!”
许让直接将那根棒砸过去,严狗被砸倒在地,吓得爹娘乱喊大叫,连滚带爬。
一众士兵很快跟着撤退。
宫明曜之前被严狗拿刀威胁、拿刀要砍,腿都吓软了,等他们都跑没影了才缓过劲上前拉许让。
许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一下子竟没能拉回头。
走到许让跟前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许让的脸庞跟手都有血,滴滴答答的流。但他一动不动,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
原来许让冲过来给他挡刀的时候是被砍到了,伤在脸颊,好长一道伤,伤口外翻,淋漓的鲜血染红半张脸。
因为许让当时偏过头来的是另一边脸,所以他没看到。
李俊宁听到消息,很快就赶到许让,给许让处理伤口,给许让说着注意事项,许让嗯嗯应着,目光却看向宫明曜,后者已经背过身去,低着头在那捂脸哭,肩头在轻颤。
整个过程许让一声不吭。
包扎完毕后,李俊宁还在嘱咐许让道:“好了,知道了,你走吧。”
三言两语的就将人打发走了。回来拉了个凳子,坐在宫明曜的对面,拉开他的手,冲他笑。
宫明曜抬头看他脸上缠得奇怪的绷带,手虚托着不敢摸一直在抖,方才许让的血都流到他手上了,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血凑这么近。
他没有许让这么想的开,崩溃道:“你傻呀,自己受了伤还笑!”
男人拿他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没事就好。”
那时宫明曜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从来许多人保护他,不让他受轻微伤害。
但是从来没有人在不知道他身份时还如此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在这里他分明是不值得的一个小俘虏,却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护驾。
他紧紧抱着许让,那一刻什么言语都没经过脑子,或者又是脑子里的话没经过思考吧,他说:“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宫明曜脸渐渐变红,许让亲了他一口,很温柔,他心脏软得要化了。
许让笑道:“别哭了,这都小伤了。”
又爱不释手那样亲了亲宫明曜,目光变得温柔了很多,轻声说:“第一次有人心疼我。”
宫明曜捧着许让脸颊,轻轻地很珍惜地亲吻。他第一次这么感谢上天让他遇到这样一个人,让他爱死了,让他心疼死了,悲欢喜怒都随着这个人。
他又殷勤的给许让烧水泡澡,殷勤的给许让搓背。
许让失笑道:“你不用这样,我没伤得这么重。”
宫明曜道:“你确定吗?”他脸上有诡异的光芒闪过,他的手伸向了水下。
没多久,战场转移到床上,灯都没点,许让要起身被宫明曜摁住了:“今天你不要动我来。”
说完,他放下发带,跨坐在男人身上,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这个男人长的不算很俊美,但细看也算是耐看,笑起来的时候还算好看,入迷的时候也算诱人。
但也仅此而已,这种男人放在平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现在他按着男人张弛有力的肩膀,上面跳动的血脉,这个男人给了他连御前侍卫都给不了的安全感。
他伏下身来,轻轻咬住了那柔软的嘴唇,下来的时候啊了一声。
许让道:“不行就算了。” 宫明曜:“不要……” ----
第 19 章
清晨,宫明曜一醒来就看到许让站在旁边穿他的铠甲。
看到他醒了,许让道:“我去值岗了,朝食已经买了,你自己待会趁热吃。”
宫明曜:“啊,今天为什么又突然要去值岗啊?你昨晚不是说了陪我种地吗?”
许让:“有些事,很快回来。一会阿宁会过来,他陪你种地。”
宫明曜皱着眉头:“你叫阿宁来这里干嘛呀?”
许让:“让他陪你。”
宫明曜:“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许让出门还特意找个人来陪他。
许让也不说,只道:“我出去了。”
宫明曜:“诶……”
许让:“很快回来!”说着头也不回的出去。
宫明曜在床上挪动身子,扯动某个位置一阵酸疼。他不像某个人精力那么好,那么快就活蹦乱跳。
他慢腾腾的穿好了衣服,挪到厅堂去吃朝食,越吃越觉得不对劲,等到李俊宁来的时候,还没打招呼他就着急地站起来道:“阿宁,你可以帮我去跟一下他吗?我感觉他情绪不对。”
李俊宁好多话还没说出来,看到宫明曜着急的神色,又都噎下去了,挠头道:“啊,但让哥让我跟着你。”
宫明曜几步就走到他身边,将他往门外推:“是吧,平时他哪里会安排人来陪我?现在却让你来陪我,说明他肯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李俊宁:“说的也对,那、那你要跟一起去吗?”
宫明曜顿了顿:“可以吗?”
李俊宁笑道:“可以哦,我现在升了官有这个权力了。”
宫明曜也没多问,回屋伪装了一番,把脸脖子以及露出来的手都抹黑,就急匆匆的跟着他去。
这将是他第二次踏进这敌国的军营,想起第一次被拉进去时那种绝望的场景,紧张至极。
宫明曜一路上尽量将自己伪装的低调些。
谁知到了军营门口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守卫指着端肩缩脖的宫明曜,语气恶劣道:“这是谁?”
“东哥,这是我的一个小弟,他想进来当兵,嗯,给我带给大人看一下。”李俊宁边说边往那个守门兵手里塞钱。
守门兵掂了掂钱,很快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放行了。
另外一个守门兵道:“哇,你还敢欺负他!”
“不欺负他欺负谁?这种软炮见一次老子拿捏一次!”
“最近他立了功,正是大人面前的红人,你还是少惹她,听说就说最近又一批俘虏。昨天,公告发布了奖项公告,他在奖项名单里面。”
“操,真是什么人都有奖,就老子都没有!”
走远了宫明曜低声问李俊宁:“你立了什么功呀?”
李俊宁挠头:“嘿嘿,没什么,就是救了一位大人,碰巧,真是碰巧!都是让哥之前让我也跟着军医学了点医术。他跟我他说我打仗这么渣,不学点别的东西不行,迟早要死在战场上。想不到却因为这个立了大功……”
他们一直往军营里面走,一路上看到越来越多的敌国士兵,有说有笑的走来走去。
宫明曜心情复杂,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看到穿这种红蓝衣服的士兵,他们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想早点看到许让,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了起来。
在这么嘈杂的军营里,某边传来更为嘈杂的声音,几个人勾肩搭背的往这边走来,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坛酒,为首者竟然就是那个严狗。他们笑得最为肆意大声。
宫明曜下意识的偏头捂住了脸。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眼角余光里冒出一个人。 宫明曜确定那是许让的时候,心脏都要蹦出来。
许让就倚在另外一个岔口的一杆杆旁,神情肃杀,看到这一行人,从旁边随手抽了一把刀,突然加速往严狗那边走。
严狗还在喝酒吹牛逼,看到许让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大半,立刻将旁边的一个人往前面一推,刚好挡住了疾步而来的许让。
许让砍下的那一刀,稍微有些偏,砍到了严狗的胳膊上,顿时鲜血淋漓。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许让又追了上去,揪着严狗又要砍。现场极乱,一片鬼哭狼叫。
严狗哭喊着像老鼠那样四处乱窜,被许让追着连削了好几刀,刀刀不留情,致命一击砍下时,旁边有人抓住了许让的手,大声喊道:“让哥,让哥别冲动!”
“怎么回事?”
“快、快去报告将军,让哥要杀人了!”
宫明曜也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他拉着许让的手,许让刚想甩开他的手,就对上了那双惊恐担忧的眼睛,一愣,看清对面的人是谁时,凶险狠厉之色顿时从脸上消失殆尽,变成茫然,一张脸写满了你怎么在这里?
他又慌忙的看四周,还好大家都很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收敛了情绪,又看了宫明曜一眼,默然移开目光。
这个时候上面的人来了:“是谁这么无法无天在军营里面拿刀砍人!”
大家默默的让出一条道,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手还握着沾满了血迹的刀的许让。
那人顿时黑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跟我到将军帐篷一趟……还有把刀放下,成何体统!”
许让缓缓放下了刀,用余光看了宫明耀一眼,跟着那人去了。
严狗倒在地上浑身冒血,拖出好长一条血路,被拉下去急救。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8 首页 上一页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