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最可怜的还得是张家老两口,明明有两个儿子的,结果小儿子还是个天煞孤星,接触谁谁家就有人死,好的不灵,坏的灵光的要命!” “对对对!我还记着林家的丫头跟张家老大定过亲的,但还没过门,两家才见了面,下了节礼,林老头就咽气了!” “这下是真的完咯,任家就剩那对母子了,也不知道死的会是谁……” 后面的话任春山不敢听了,他怕他再听下去,连回家的勇气都没了。 他就说张大山奇奇怪怪吧! 好了,现在知道对方是能克死人的! 他死了他娘怎么办?他娘要是死了,他又该怎么办?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早上山了! 越想越后怕,在推开家门的瞬间,他的心跳还快的出奇,可在他点亮门口的烛台,越往里走,心跳就跳的越慢,逐渐趋于正常,再然后…… 就是慢慢的失望了……
第0008章 任春山: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水桶! 任春山没想到,他只是去山上打猎了一天,他娘就走了,还带走了家里所有东西…… 别说被子什么的,连一口锅都没给他留下。 也就是他在张大山那里吃了东西,不然他今儿还得饿着肚子过夜。 许是太久没尝过荤腥,他才坐在往日睡觉的炕上,就开始肚子痛了。 上茅房时,他怕自己摔倒,还带了一条长凳过去。 解决完肚子疼的问题之后,他也有想过要不要将长凳带回屋子,而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还是将凳子留在了那里。 一瘸一拐回屋的时候,看了眼菜地,他娘做事是真绝,能刨走的菜全刨走,刨不走的就盖了一层厚厚的土上去。 这一整片菜地得等来年开春,重新开垦过,才能种新的东西上去。…… 对于他娘做的这些事,任春山真的很想问问究竟为什么。 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 就在他站在自家门前的地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一阵议论声。 “你说任家那小子跟张家老二搅和在一起,之后还能活多久?” “谁管他能活多久!他娘都跑路了,半大小子没有人管怎么着都活不了多久!” “你也认定他活不了多久对不对?那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就赌半袋粗粮!” “半袋?” 这时节,家家户户都没什么口粮,半袋粗粮,几乎是一家人三四天的粮食,这赌资可一点都不小。 “你想的还怪好的,你家里人少,半袋粗粮说省出来就省出来了,我一家老小全加起来能有十二个,我才不跟你赌!” “怂货一个,瞧着以后也是任家那小子的陪衬!” “……” 再之后的话任春山就听不到了,因为说要打赌的两人都走远了。 回到屋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更吓人了,炕上空荡荡的,连铺盖都没有,他只能用炉子取暖,不敢烧炕。 一开始,他还想找出自己的衣裳铺在下面,不想把张大山的衣裳弄脏,最主要的,还是他睡觉不老实,他怕自己真的在空炕上睡着,会给张大山的衣裳弄破。 张大山这衣裳瞧着就不便宜,他赔不起。 只能等明儿一早去隔壁村找找他娘,看能不能要回来一身自己的衣裳,再把张大山这身衣裳洗干净还回去。 买不起同样的衣裳,但他能把这一身衣裳洗的干干净净的送回去。 也不知道他蜷缩在炕上多长时间,好歹是真的睡熟了。 第二天清早一睁眼,他就注意到自己又窜到炕尾睡去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最外面的衣裳上蹭的全是炕灰。 又脏又狼狈,就这么出门,他要说他是才起,根本没有人会信。 但他还是得起,总不能一个人瘸着腿饿死在家里。 家里也没有井,只能去村里公用的井里打水,也不知道这会儿哪里有没有能给他搭把手的人。 明明只是伤到了脚踝,他怎么觉着好像整个人废了一样。 就在任春山将身上的灰尘抖落干净,准备出门去打水的时候,张大山也扛起了放好礼品的扁担,摸了一把大黑的脑袋,喃喃道: “大儿子,替你爹许愿吧,只要今儿你爹能进得了你娘的门,爹今晚回来就给你煮肉吃。” 大黑轻巧的从张大山手底下溜走,根本不在意张大山会不会生气。 “啧!” 张大山也不想生气的,但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黑,还是没忍住上前狠狠撸了一把,才转身离开…… 任春山好不容易从家里翻出木桶带到了井边,可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人过来打水,只能自己动手。 可他一只脚使不上劲,折腾了半天,也只有一桶底的水。 人是被折腾累了,但水还不够用。 “你看你,怎么脚崴了还不老实?” 就在任春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家里是没别人了还是咋的?怎么叫你一个脚受了伤的人在这里忙活?” “往后稍稍,我来弄,只带了一个桶来吧?” 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任春山也看到了张大山,以及张大山挑着的扁担…… 也不知道是不是任春山多心,他总觉得张大山这扁担里挑的东西,是来给他下聘的礼。 一想到这事,他顿时连最后一个水桶都不要了,拄着拐就往家里跑。 期间他还伤到了先前被崴的脚,痛的他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张大山激动的咔咔一阵打水,一扭头任春山都快跑没影了! 好在任春山还是个瘸的,就是想跑快也做不到。 为了不把人吓倒,张大山好心的慢悠悠跟在任春山身后,在心里盘算待会儿见到长辈要说什么。 他自以为走的很慢,不会引起任春山的注意,实际上他一开始想东西脚步就忍不住加快,好几次都快走到任春山前面去了,他都不知道。 眼看了家门近在眼前,任春山忍不住回头质问:“你跟着我作甚?” “我帮你提水啊,还能做什么?”张大山决定先攻下任家长辈,再来攻任春山。 他看的出来,任春山是个老实的,肯定是个听父母话的人,他想拿下,肯定不成问题! “那桶水我不要……不对,那桶水不是我的,你别跟着我了。”任春山是真的很不会撒谎,“与其跟着我乱跑,你不如回去找水桶的主人。” “你这般随意的将别人的水桶带走,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这不是你的?”张大山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扶着肩上的扁担,满脸写着不相信任春山嘴里的胡话。 “嗯,这不是我的。”任春山撒谎后就不敢跟对方对视,“所以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行吧,那我先把这水桶还回去。”张大山也不纠缠,顺着任春山的话头就要把这水桶还回去。 见张大山真的拎着水桶往回走,任春山的确心疼了一小会儿,这可是家里最后一只水桶,这个丢了,往后他怎么去井边打水? 越想越难受,但他也不想被张大山追在屁股后面,只能先回家……
第0009章 张大山:都开始期待以后了! 任春山才回家,门都没关上,张大山就追了上来,手里还拎着那桶水。 “我来都来了,你怎么还能把我往外撵呢?” 张大山说这话时激动的厉害,好似已经看到胜利的果实。 可任春山整个人靠在门上,叫张大山不敢使劲推门。 “你往旁边走点呗,让我先进去,咱有事说事,这么干耗着做甚?” “你家除了你还有谁在啊?让我进去瞧瞧呗?” 任春山哪敢让张大山进门,这空荡荡的院子,要说是他钻进了许久没有人住过的院子都有人相信。 这里一点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荒凉落败,他没法遮掩。 “我都说了会去给你还东西的,你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你借我这身衣裳我也还没来得及洗,再给我两日时间,我肯定把衣裳还你,成不?” “到时候我肯定回去你家里拜访,今儿个是真的不方便,你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就是来你家看看,这有啥方不方便的?”张大山不是很能接受任春山这个借口。 “怎么你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你不会一个人住吧?” “你不是说你娘在家吗?伯母!我是春山朋友,今儿个特意来拜访的,您方便见见我吗?” 张大山的嗓门大的很,没一会儿就有邻居探出头来看他们了。 任春山被看的不自在,本来村里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就多,今儿又多了一个人男人来他家堵门,村里说闲话的人肯定只增不减。 要说他直接把人带进来就能不再被围观,但他就是不想让张大山进来,昨个那些话他可都记在心里。 他娘已经跑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说不定真的会死,要是再加上张大山的影响,说不定会加快他死的速度。 也不知道阎王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春山,你就让我进去呗。”张大山还在那推门,“你看我还把这桶水拎了过来,你还得洗漱不是?” “瞧着你一脸倦色,瞧着像是直接从被窝里被拽起来干活的,等会儿洗把脸就能舒坦的。” “那你也不能进来。”任春山扯着嗓子威胁道:“你要是敢进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把你的衣裳还给你。” “这衣裳本就是送给你的,我穿着小了些。”张大山好脾气的解释道:“你就放我进去看一眼,看完我就走,成不?” “都是爷们,你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那你那天摸我屁股作甚?”任春山反问道:“你要是不想占我便宜,你带这些东西来我家作甚?” “这来朋友家里拜访,怎么能不带东西空手来?”张大山边说边将水桶放下,拿出一包早上烤好的肉,递到任春山跟前。 “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这是烤好的肉,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光这肉吃着可能有点腻,我还带了两个爽口的小菜,你开门,我一并送进去。” 这肉是烤的真香,任春山都没伸手接过,隔着一道门的距离,都能闻到香味。 想来是方才这肉上头盖着厚布,才没让味道传出来,现在张大山想用肉诱惑任春山,自然不能继续遮掩。 见任春山还在犹豫,张大山又补了一句,“要是担心吃不饱,我这里还有白面馒头,两大个,你一个人藏起来能吃两天!” “那……那你进来吧。”任春山还是没能抗的住张大山的攻势。 他也不想因为一点吃的就被收买,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娘不在家,那这些吃食就是他一个人的,怎么都能撑到脚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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