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该放下还是要放下,皇权至高无上,但也不能强欲民意,与昏君无别,国可覆亡。” 周延钰收起柔意,看着她的眼神幽深犹如雪境寒花,如冰一般的劝慰,周颜兮神色仓皇的点头。
第二十七章 还轮不到一个丫头来指点 从皇宫出来后,她已然没了进宫时的雀跃,身后的宫墙高大而伟岸,她坚定的迈着离宫的步伐。 迎面而来的这阵风在她耳边不断的重复周延钰的话。 周颜兮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去见了一位故人,出城五里外有一处竹园,推开木门,一个简陋竹屋映入眼帘。 院中开荒,种着菜,养着鸡,挂着珠帘,迎风摆荡。 一棵硕大的梧桐立于屋上,风过,沙沙入耳。 周颜兮来得轻,院中一切是那样的惬意。 门口悬挂着风铃,周颜兮的目光被吸引而去,一个身穿玄青色长衫的男人手里端着药出来。 看着院中的周颜兮颔首示意,她径直上前,迎面的竹青味倒是消散了三分心中的不悦。 “郡主来找我何事啊?”男子开口,周颜兮将目光收回,看着眼前高大的人。 眉目间与陆玄之有几分相似,不过眼眸并未有他一分清澈,看起来是满满的污邪泥泞。 双眉轻挑,更是看见了一条匍匐在假山上吐着蛇信的青蟒,带着骇人的诱惑。 周颜兮垂下眼眸,不能再看,不然真会被他缠住,将会万劫不复。 男子笑意加深,所有人都视他为罗刹,兴许是前些年从战场上带回来的猩煞之气。 男子转身走至院中坐在石墩上,随后扬眉沐着日光凝望着她,周颜兮交叠的双手攥紧。 她刻意将目光投入屋内看着轻纱中若隐若现的人。 “她何时才醒?”周颜兮问道,刹那间一阵风,卷沙滚石,一时间让她迷了眼。 男子倒上一杯清茶,杯中映射着梧桐之色。 “还有些时日呢,别操之过急了。”男子端杯饮茶,周颜兮耳边的流苏被风扬起,她缓缓走至男子身前。 “话说,他是你的弟弟,齐萧衍是你弟婿,你就如此不待见吗?”周颜兮迎风冷笑一声,这阵风来得猛,险些让她不能呼吸,用手里的锦帕遮了遮才好些。 男子听着周颜兮的话,眉间的神色骤然一冷,看着她也浮如觉醒杀戮的山君,一个眼神如寒冰锻造的刀。 “郡主难不成还想着他们百年好合?”男子的声音猛然拔高,好似长剑刺入云霄,手里的杯子在说话间碎成了粉末。 “你早些做完,对我二人都好。”周颜兮的口吻也冷了几分,拂袖而坐,两人心里都打着各自的算盘。 清风挽铃,周颜兮看着他,与陆玄之不同的是他更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阴鸷,而陆玄之永远都是温文尔雅。 周颜兮更青睐于陆玄之,而不是他。 陆玄溪!陆玄之的哥哥,三兄弟中,他是最风流的一个,惹得不少女子闺门泄花,哭诉无门。 雏妓娈童唯他心头所爱,若不是这张脸,周颜兮也定不会赏他半个眼神。 也传闻他在战场上,手段狠辣,从不行君子之道。 周颜兮与他同在一起,也担忧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无君子之行,也便没了后顾之忧。 陆玄溪给她倒了一杯凉茶,用手指轻轻推至她跟前,日光如辉,携着碎碧杯中像是撒了银子。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红唇轻轻抬起,话说一半他又突然止住,周颜兮微蹙眉头眼神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期待。 不过什么?他想说什么?周颜兮心里其实早就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答案,但是她偏偏就是不信邪。 陆玄溪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取笑,笑意刺骨,周颜兮的脸色直转而下附上冰霜。 “不过郡主若是要想我与我弟弟一起,王爷王妃怕是要将我弟弟扒皮抽筋啊!” 他的声调抑扬顿挫,无不透着:你想和他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周颜兮心里很是不满,他们所有人都是这般说辞。 想到那画像上的人,脑海里竟浮现出另一人的模样,陆玄之与那人相互交错,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一时间周颜兮回想起这些人同她说的话,她竟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对陆玄之是何种心境,她有些分不清。 攥紧手里的杯子,那人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渐渐被陆玄之所取代。 周颜兮一拍桌子,陆玄溪的眸光移落在她身上。 兴许是为了心里那一点不值得一提的执念。 周颜兮与他目光交汇,并无任何情绪交织,她依然带着郡主的骄傲,她想要的东西既然所有人都不想让她得到,那就自己去夺过来。 她站起身来, 轻轻挽袖:“本郡主先走了,你快些把人送回去吧。” 周颜兮睨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妗傲,陆玄溪自顾自的倒茶,那模样像极了在饮玉琼。 周颜兮离开,陆玄溪才幽幽起身,风沙卷起,一股幽深的气息伴随着这阵狂风在这个院子里如同土匪一般洗劫。 放在石桌的茶杯通通被震碎,他陆玄溪做事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指指点点。 回头看着被风紧紧阖上的房门,区区一个郡主也敢在他面前造次。 周颜兮坐在马车上,只觉一股冷意后知后觉的从脚底传来,随后马车上挂的檐铃响得诡异。 马儿也伴随着一声嘶鸣,马蹄声听着格外凌乱,周颜兮收收臂膀。 掀开帘子,窗外依旧和风日丽。 “郡主方才开了一阵怪风,您没事吧。”车夫朝着马车内喊道,听到车夫的话她放下帘子。 “没事,快些回去吧。”周颜兮深吸口气,脑海里有很多想法一直都在考虑可行性。 回到王府,周颜兮脚底生风的略过一众跪地行礼的丫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那一幅画扯下来,摔在地上咚的一声。 画轴被摔断,从一旁的灯台上拿起蜡烛,看着破碎的画,她毫无留恋的将画烧掉。 熊熊烈火在眸中颤动,周颜兮盯着,直至烧成灰烬为止。 陆玄之她必须要得到,火苗在她眸中越发淡薄,最后消失,变成了随风飘荡的一堆黑灰。 她脑海里只需要留存陆玄之此时的面容即可,三日后是皇家围猎,到时候再请宫中画师在画一幅便是。
第二十八章 我和他换个房间 扶光苍穹,翠落山河。 齐萧衍持剑修风,翠碧满头,剑花凛冽,在空中划过好似画笔,勾勒山河。 一招一式,干净利落,伸收有度。 凌剑持空立于背后,平心敛气,一股润泽之气在体内循序渐进的流动。 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睁开眼,蕊红纷飞,碎翠满地。陆玄之端着酥糕放在凉亭中。 齐萧衍一脸凛冽之色见着后面露喜色,如同稚儿撒欢似的奔向他。 还未来得及坐下,一块酥糕入口,带着茶香似的味道袭满口腔,齐萧衍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 陆玄之坐下,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齐萧衍,这几日在家中养伤,人倒是懒了些,方才看见齐萧衍挥剑,凌绝的剑鸣声有些弱了。 齐萧衍递了一块到他跟前,陆玄之接过,一杯茶一块酥糕,若是清闲时便能一块吃至黄昏。 “三日后,宫中有围猎,你身上的伤可行?” 陆玄之接过酥糕,嘴里的都还没咽下去就着急的要回答陆玄之的问题,结果,脆酥喷得到处都是,陆庭之紧绷着一张脸,欲要发作,齐萧衍赶紧献殷勤似的把他身上的脆酥处理干净。 “我自然行,夫人也在受邀之列,到时我二人共获魁首。”齐萧衍擦擦嘴,眉宇间多的是势在必得,陆玄之拍拍身上的脆酥。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陆玄之站起来,抖抖衣衫,齐萧衍的目光在他身上变得不老实,欣赏里带着几分势必要将他拿下野心。 咽咽唾沫,从鞭刑回来后齐萧衍对他还不敢放肆了,他跟着站起,陆玄之身上的气息迎风朝他扑来。 陆玄之抡他一眼,齐萧衍有些怯懦且僵硬的转向一旁,眼底是快溢出眼眶的慌乱。 在鞭刑后,他感觉与陆玄之一起,他没办法像之前那般轻浮顽劣,多了几分谨慎。 盛京繁花,红杏墙头。哒哒马蹄,细雨绵绵。 今日百家出行,围猎场外有一处行宫,还需要坐马车一同前往。 马车檐铃荡荡,细雨袭窗,窗外的熙攘与檐铃共雅,微眯着双眸,车内熏着檀香,与窗外的烟雨格外应景。 陆玄之今日气息躁动难安,试图压住,胸口传来时有时无的刺痛。 今日孕麟丸早就吃过,怕不是这一场烟雨来得太急才让他措手不及。 陆玄之运气将胸口的刺痛一阵阵的压下去,轻轻摇晃,出城后耳边除了檐铃声外,仿佛一切都被细雨笼盖。 他的脸色总是一会青一会白,齐萧衍坐在他身侧,展开帘子,雨落轻叶的声音越发清晰。 混着草木的清香与马车内的檀香一同吹进鼻息,陆玄之嗅着这清香之味,倒也轻松些。 “要不咱们不去了,明年还会有的。”齐萧衍怕他撑不住,只是今日突发,陆玄之摇头,倒也没这么严重。 齐萧衍伸手将他胸前的长发捋直,另一只手毫无察觉的攀上他的腰。 陆玄之低眉冷眼,对上齐萧衍无耻的笑容,闭上眼,只觉得齐萧衍真是死性不改。 到行宫时,所有马车尽数停下,陆玄之被齐萧衍牵下马车,入眼的是一群红红绿绿窜动的人影。 朝中大臣们的妻儿都一同前往了,看着甚是热闹,陆玄之有些欲盖弥彰的拉拉长衫,一脸嗔怪的看着齐萧衍。 身后的马儿长吁一声,一些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陆玄之从未参加过皇家围猎,生面孔总会让人多看几分。 特别是陆玄之一脸的羞愤,与齐萧衍站在一起,两人是格外的相配。 陆玄之一身月牙白交领长衫,立于人群中像是一轮皎月,银冠束发,眉目含星。 仿佛生于苍穹,他们一群泛泛之辈无法将其攥在掌内,眸光透着清冷,被他看一眼的人只觉得阵阵凉意直袭全身。 齐萧衍一身玄青色长衫,袖口也是玄青色护腕,胸前交领是云墨点染工艺,若不仔细些看还以为是一朵花飘落至此。 齐萧衍迎风而笑,意气风发四个字当真是诠释得完美,黑眸如墨,如碧泉般的清澈。 陆玄之抖抖衣衫,环顾一圈,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不经意间都带着浅浅笑意,陆玄之不解。 他们为什么都要笑,陆玄之狐疑的看向齐萧衍。 在宫女和太监的带领下,每一个人都有院子。 红墙绿瓦,一众人三五成群,错落的行走在宫墙之间,陆玄之最为显眼,鹤立鸡群一眼便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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