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缓地反应过来:“也是——嗯?” 谢玉衡定定地看我,抓我的手头开始抖。我则低下脑袋,有点费劲地琢磨:“总之,百花丹的药效和神仙丸可以相聚抵消……啊,那我也没事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谢玉衡一定也想到了,所以他脸上那浅浅的、本就不易察觉的喜悦淡了下去,成了纯然凝重。 “三个月。”我说,“距离我吃下那颗药,已经过了三个月。无论最后是什么状况,三个月后,咱们就都知道啦。” 谢玉衡深吸一口气,点头。 …… …… 天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我们回到丰城,到客栈牵马,还给小二补了一日的草料费用。 没了之前的紧迫,我俩并肩骑马,再次上路。 运气好一点,我们都能活下去。运气差一点,起码我的心上人能安然活过。 怎么想,我都觉得这局面极好,坐在马上也要为此笑出声。 谢玉衡最先是无奈,后来也被我带动,也跟着笑了。 不过,这只是他白天的样子。到了夜里,我许多次半梦半醒,察觉旁边的人看来的目光。 还是武功高了,直觉也跟着敏锐的缘故。发觉这点后,我自己也十分无奈。只能翻个身,把谢玉衡往怀里搂一搂。 到了白天,还要和他念叨,说眼下算是没了顾虑,他总算能去寻亲了……我俩都不愿意直言,心里却都有担忧。如果没事的只是谢玉衡,我却还是要离他而去,那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度过? 这份忧虑在最后那个月达到了顶峰。 到了白日,谢玉衡根本遮掩不住眼下青黑,人也变得恍惚憔悴。我看在眼里,干脆提议:“咱们再找个院子住。” 谢玉衡答应了。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状态太糟,他还开始有意调整。一天天下来,脸色是好看不少。如果不是我半夜醒来的次数增加,每次醒来都觉得他在摸我脉搏,说不定就真信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有天清晨,我忽然和他说:“这是倒数第三天了,你给我做之前那个肉丝卷吧。” 谢玉衡自然点头。 我们吃了肉丝卷,又在房子里腻歪很久。不知不觉就是一天过去,再清晨时,我又点菜,说想吃萝卜宴。 这会儿没有初春的白萝卜,另一种当地萝卜倒是不错。我俩大吃一顿,邻家孩童还被炸丸子的香气吸引。我笑嘻嘻地分了他们一碗,换来他们开开心心道谢。 回头看到谢玉衡,我叫:“明天想吃鸡蛋糕。” 他瞳仁收缩一下,慢慢慢慢地点头。第二日天还没亮,人就起来忙活。 我去厨房抓他,从背后将人抱住,说:“一大早睁眼,你人都没了,快让我……呀,谢玉衡,你怎么哭了?” 他的确在哭,眼泪一颗颗地从面颊上滑落,看得我心痛。 “谢玉衡,”我叫他,“其实……嗯,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也骗你一次,这才公平吧?” 他依然在哭,我怀疑他压根没听到我讲话。只能加快语速,继续说:“其实昨天就是六个月的最后一天,我应该真的没事了。想着推迟一天讲,你能少紧张一点……你、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 不光是“更厉害”,他还转过身来抱我。脑袋埋在我颈窝,不一会儿,我便察觉肩头湿透。 我因他的表现情绪涌动,过了半天才记得继续说:“在我老家,蛋糕是庆祝的时候吃的。咱们今天一起吃,算是庆祝你和我一起重获新生。” 良久良久。 他用力地、如释重负地“嗯”了一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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