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兵也是他从大周带来的人,当初分了他两条鱼,整个人就对姜善死心塌地的。 而且这个西凉皇帝赐下的府邸里,虽然有外头的人,但实际上还是被姜善的人把控得滴水不漏,想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越檀的腰部受了很重的伤,是姜善亲自给他送的腰,顺便摸了一把对方的脸,确认这上头没有贴什么人/皮面具。 越檀醒来的时候,是被伤药给痛醒的。 姜善这宅子里因为训兵的缘故,伤药很好弄到,为了报复这越檀突然闯进来,还用血弄脏了他的床,扰了他的清梦,姜善特地用的那种效果好,但是疼得要命的那一种。 越檀刚睁开眼就,就看到姜善那张脸,原本骂娘的话咽了下去,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来:“多谢你。” 姜善把绷带给他绑好,不太热络的态度,比两个人初相遇的时候还要糟糕一些:“谢倒是不必了,但是你得告诉我,刺客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身份。现在位置上的那个皇帝为什么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脸?” 越檀深吸一口气:“如果说,我才是西凉的太子,你信吗?” “嗯。”这没有什么好不信的,毕竟他一直觉得宫里坐着的那个皇帝有点奇怪。 “你尽量说得简洁一点,我不想听废话。” 越檀便长话短说地把一个故事讲完,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他的那个父皇,被自己宠爱的妃子,常年下一种慢性的毒/药,而趁着越檀不在宫中,她就加大了剂量,把皇帝毒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帝之前好好的,结果走的这么突然。 而现在位置上那个,是太后一手培养出来的傀儡的皇帝。 先前越檀也说了,这宫里的皇子,死的就是剩他一个,太后原本也有自己的儿子,可惜年纪小小就死了。 在这几年,太后背后的势力,在民间找到了一个和太子身段模样有几分相似的人。 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悉心培养,模仿越檀说话和神态,她们原本以为要费一些功夫,没想到天时地利与人和,越檀自己跑了。 越檀的神情带着几分苦笑:“我原本离开,的确有几分引蛇出洞的意思,不过没有想到这她们的胆子敢这么大。” 要知道,一般妃子对皇帝下手,基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太后并没有孩子,却还是做出这种事情来。 越檀并不是那种特别有野心的人,或者说,他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比起做一个英明的君主,求神问道,得道升仙还让他更感兴趣一些。 可谁让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太子的重担就一直抗在他的肩膀上。 他原本出行,也只是想要散散心,结果不曾料想,这一个散心,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丢了。 其实父皇驾崩的时候,他就立马赶了回去,可惜那群人把皇宫牢牢地把持,而且一口一个他是假货。 真货还是假货,是由拿捏住权力的人决定的。 越檀这边虽然也有些势力,可因为一路面就被围堵,好些天他都在流窜。 好不容易接触了一个觉得还可以信任的人,结果对方把他给卖了。 牺牲了几个暗卫的性命,越檀艰难地逃了出来。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他跑到了姜善的府邸,还闯入了他的卧房里藏着。 “哦?” 姜善觉得越檀的话应该绝大部分是真的,但也存在了一些水分。 这也很正常,如果他处在越檀的位置,肯定会留一些底牌。 傻子才对随随便便的陌生人掏心掏肺呢。 “你知道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风险和麻烦?” 姜善坐在高椅上,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把手,一声又一声,像是敲打在越檀的心上。 他慢吞吞地说:“你就这么信任我?要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底牌,又没有信得过的人,想要翻身根本太难,你就不担心我把你给卖了?卖给金銮殿上头那个假皇帝和太后。” 越檀的心猛地一跳,他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又说:“你既然收留了我,就不会这么做。” 姜善翘起嘴角:“那是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出于好奇,把人留下来而已。” 越檀又说:“倘若如此,只怪我看错了人,算错了路,怪不得别人。”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真要是这样,他就是做了鬼,那也是要缠着这年轻的大周太子的。 姜善淡淡的说了句:“你倒是胆大。” 越檀把他搅和进来了,想要抽身就不是那么容易。 姜善很清楚,如果他把人交出去,那丧心病狂的太后,指不定会为了封锁消息,把他这个他国送过来的质子弄死。 毕竟太后连一国之君都敢这么弄死,想来也不会太在意大周太子死掉引起的两国之间的一点小摩擦。 姜善盯着越檀那张因为失血变得苍白的脸:“我可以帮你夺回皇位,但是有一个条件。” “以身相许?” 姜善抽了抽嘴角:“当然不是,我帮你成为西凉新皇,而你要帮我重返大周。” 比起质子什么的,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当个皇帝。 檀越的事情无疑提醒了他,在这重幻境里,他的父亲可还有别的孩子,而且他还有个继母。 虽然继母的儿子还嫩的很,可万一他那窝囊的便宜父皇也被毒死了呢。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檀越就是摆在眼前的血淋淋的例子。 檀越几乎没有多思索:“成交。”
第28章 幻境二(10) 答应帮越檀之后,姜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方把自己的处境,西凉的所有情况,还有他能够联系上的所有人脉,都悉数讲给他听。 檀越听了他的要求,露出犹豫的神色。 姜善用笔蘸了墨汁:“孤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西凉布局被孤知晓,你放心,孤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等到我回了大周,成了大周天子,这西凉的局势瞬息万变,我又如何会以现今局势去左右未来的决定。” 他翘起唇角:“你要想清楚,现如今不是孤需要你,而是你非孤不可。” 罢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是他无人可用。 檀越清楚自己的处境,便将自己所掌握的那些东西和这西凉百官的情况娓娓道来。 姜善给他列了几条法子,又在图纸上圈出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人你可以用的上,当然,最先要接触到的,还是你的外祖父。” 越檀想要夺回位置,只靠他一个人当然不可以,所以还是需要能够证明他正统身份的人。 真正天家养出来的太子,和宫里那个冒牌货,当然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声音,气质可以模仿,可行事风格,脾气,还有能力,这些东西都是学不来的。 就算是同一个老师教导,每个人的吸收能力都不一样,更何况幕后之人不过是个傀儡,难道那位野心勃勃的太后,还会傻到养出一个真正的文韬武略,有着帝王权术的野心家来么。 越檀的外祖父,从立场来说,天生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且让越檀和对方相见,肯定很容易证明自己的身份,有了那位 “孤会帮你安排好路线,如果你见了他们的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孤也会教你。” 他按照檀越的习惯,为他写了两条路,设计了大概四五种对方会提到的问题,包括对方的后路。 姜善写的时候,檀越就一直在看着他写。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善,檀越的内心就这么平静下来。 “我总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十四五的人。” 姜善的笔微微一顿:“有的人老了,心还很年轻,有的人年轻,心智却远超过同龄人。你生在深宫之中,明明也活到了二十多岁,却也一点不像是这宫里人。” 檀越:……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姜善嘲讽了一样。 在姜善的安排下,檀越很快同他的祖父见了面。 这些日子以来,皇宫中那些势力忙着登记,忙着自己的事情,姜善便假借着某个西凉地方藩王的名义,在其中搅了浑水。 京城越乱,他越好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虽然他是异国他乡来的人,可因为贸易往来的开放,在西凉,大周人也不少。 还有一些西凉人,他们是底层人物,接触不到姜善,也不需要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这些小人物会为姜善赚取更多的财富,作为底层人士,接触不到那么多的礼义廉耻,爱国之心。 谁能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跟谁。更何况姜善并没有攻打西凉的打算,他不过是想回到大周而已。 既然如此,也不存在什么爱不爱国的说法。 借着这些发展出来的线,姜善搭上了那位老国公,并且打算把越檀带过去和对方见面。 但是因为越檀先前露面的缘故,宫里的人还是在加强警戒。 他们能够想到的事,宫里的人精难道想不到。 皇帝是假皇帝,没有真的和越檀的外祖父接触过,肯定很容易露馅,但是他们想着,如果越檀逃了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他的外祖父,所以只要把人盯紧了,全方位地看着,绝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几日,宫里的人一直盯着荣国公府,盯了很久,也没见这老国公和谁接触过。 “太后娘娘是不是太敏感了些,我瞧着这老国公也没接触什么人呀。” “等等,你快看,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马车越来越近了,观察的人定睛一看:“是信王的。” 信王前几日便送了拜帖过来,守在荣国公府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检查了信王的马车,确定没有多余的人,才把人放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们当然还要检查一遍。 信王姜善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实际上,姜善来这一次,就成功地安排了人和老国公见面。他递了信物,说明了情况,然后安排两个人,通过这个城市里某条隐秘的地道见了一面。 因为地道在地下,只盯着上头的人当然看不到。 “我自然信你,但是宫里那个假货……” 老国公因为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假皇帝,所以失去了先机,而且他现在被人盯着,想要为真越檀引见其他人也有些难度。 越檀看了远处的少年郎一眼,又低声说:“外祖父,我有个主意……” 信王来了两次之后,老国公便上疏奏请皇帝,让他快些娶亲。 而太后这边,则是受老国公所托,说是为姜善献上的美人做引荐。 太后这才了悟:“难怪那信王寻了国公几次,竟是想要给陛下送美人。” 这异国的太子的确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而且还很会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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