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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勉笙自己也服了药，他撕下自己的衣摆倒入不知名的药水，然后在地上画了个圈，将布团丢进去，周围撒上一圈白色粉末，不一会儿，蜂巢涌动，像闻到了什么气味，躁动不安，全都冲着圈子里飞去，漫天黑蜂涌入，地面黑黢黢一片，场面十分壮观，“有酒没？” “谁来救人还带酒？”余勉笙看了他一眼，苏遇安乖乖去马上解下囊袋，里面掏出一坛酒。“我就这一坛了，三十年梨花白，你给我留点儿。”余勉笙没理他，酒撒在蜂巢周围，掏出火折子往里一丢，火苗窜了数丈高，等火势渐小时，地上只剩下一堆被烤焦的尸体。 “佩服，佩服，论用毒，你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 “不，还有一毒，至今我都无法解。”苏遇安稀奇，“还有你不能解的毒？” “十多年前，家父遇到的旧事，这些年一直是个未解的难题。”秦苏二人皆知他说的是什么，十多年前沐剑山庄广发请帖，寻找鬼医，最后鬼医被找到时秦夫人已经中毒身亡，即使找到了鬼医，千机引也依然解不开，可见此毒的厉害之处。 “好了，此间危机已解，我们该去找那不省心的小弟了。”许迎川在他们四个中年岁最小，也最天真，长了张娃娃脸，甚是讨人喜欢，行走江湖，偏偏很是心软，要不也不会平白遭此一劫。 “多谢哥哥们救我。”许迎川被救出来时衣不蔽体，浑身脏兮兮的。 “小川儿，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多日不见加入丐帮了？” “苏大哥就别取笑我了，还不是那李家姐姐，她追着我半个多月，我好容易躲到这里，她居然洞口设下蜂阵，我又逃脱不了，只好求救各位哥哥了。” “李家姐姐？小川儿，你这是惹了哪家的桃花了？”想到这半个月的苦不堪言，许迎川脸微红。 “李层烟。” “冰疙瘩，没想到你这人像块冰，还懂男欢女爱？不过这武林盟主管理武林盟有模有样，教育儿女却不在行，李公子是个扶不起的草包，女儿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却是个泼辣的。” “苏大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秦大哥，多谢你了。” “小川儿，是我们三个人救的你，你怎么光谢他，不谢我们。” “多谢苏大哥和余大哥的救命之恩。”说着还作个揖，不愧是出来的小公子。 “秦兄，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小川儿的了吧？一路上还瞒着我不说。” 秦萧澜拿出竹哨放入口里吹了下，一阵鹰吼划破天际，海东青直冲而下，缓缓落在秦萧澜的肩头，蹭他的脸，“乖，去找云歌，陪在他身边，等我回来。”秦萧澜轻拍了下白白的头，白白展开翅膀飞向高空“滴沥沥，滴沥沥……”不见踪影。 “秦大哥，这只老鹰真听话，是你养的吗？” “不是，是我师弟的。”秦萧澜温柔的看着白白消失的方向，苏遇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5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下） 洛阳自古以来多是江湖人聚集地，历代武林盟皆在此建立，中原之根本，多少文人骚客也对它赞叹不已，笔墨难以形容的气息。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① 楼云歌看着满大街的江湖人，形态各异，来自五湖四海，楼云歌在街上闲逛，还是外头自在。 武林大会将近，城里的客栈均已住满，“唉，小兄弟，不是我不帮忙，现在城中客栈都没有空房了，我家连猪棚都住满了人，还剩个鸡舍没人住，你要不将就下？” “你敢让我兄弟住鸡舍？”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廖无钱窜到他跟前，指着掌柜鼻子。 “廖大哥，你怎么来了？”楼云歌连忙拦住他。 “武林大会嘛，这般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 “莫非你也想参加比试？” “我才不跟那帮草莽一般见识，我来看看有什么可偷的。”楼云歌乐了，廖大哥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我瞅你半天，你跟这老泼皮说什么客气话，你且等会儿” “掌柜的，抱歉，我这大哥心直口快，你不要介意，廖大哥，我们……”楼云歌一回头，廖无钱不见了，廖无钱在哪儿？ “买定离手，买大还是买小，别挡着，唉唉，说你呢” 小小赌坊里挤满了人，要不说人多就是热闹吶，廖无钱从第一桌转到最后一桌，他也不赌钱不下注，专往人多的地方挤，不一会儿就盆满钵满的钻出了赌坊。远远的听到赌坊里传来各种吼声，“谁偷了我的银子”“我银票不见了，一千两啊”“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啊，被她知道要打死我了” ...... 楼云歌坐在悦来客栈的屋顶 “楼兄弟，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好物，哥哥我今天可真是亏大了，我从不对金银下手，今次为了你可算破例了”楼云歌看着他把偷来的金银珠宝玉佩首饰一堆银票通通倒在自己怀里。 楼云歌“……” 最后他俩还是住进了客栈，廖无钱财大气粗直接把一万两拍在柜台上，逼着掌柜腾出两间上房，客栈掌柜看在一万两的份上，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个儿住去了鸡舍。 武林大会在东城外的扶柳坡举行，秦萧澜他们是从西郊进的城，路过城外十里坡，坡上桃花开的艳丽，这个季节居然能看到桃花，真是稀奇。 “秦兄要不要上去看看？听说里面桃花更美。”一路四个人，他偏偏问了秦萧澜。秦萧澜盯着桃花林片刻，摇头拒绝“还是先进城吧，晚了该住宿的地方都没了。” “秦大哥，住处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不用哥哥们操心。” “果然还是我们小川儿贴心，不枉哥哥们蜂口把你抢回来。” “嗯”万年冰川也点头表示欣慰。 许迎川将他们带到自家别院，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滋味。 秦萧澜在城门口就与他们分别，他归心似箭，不知道云歌现在怎么样了，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他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是赶到了。 秦萧澜一路上想明白许多事，为何他见到云歌时会心生欢喜，见不到他时又日夜思念，为何见到他被抓走会心慌意乱，为何见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会心跳加速，那夜的湖边，他分明动了心，只怪当时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不想再等，十八年来，他看着他长大，陪伴他成长，对他的感情早就融入骨血刻在心底，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他到现在才明白，他要去向他表明心迹，要是他不接受，那就等到他接受为止，软磨硬泡也好，死缠烂打也罢，此生就是他了。 秦萧澜越想越迫不及待，恨不能马上就飞到他身边，直到他进入城中才恢复理智，他不知道云歌住在哪里，要如何找到他？ 不禁扶额低笑，秦萧澜啊秦萧澜，枉你自诩聪明，还是什么天下第一，却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平时的冷静自持呢？一遇到云歌的事，就慌不择路，变得不像自己。 竹哨声响，白色雄鹰出现在闹市上空，“呦，这里怎么会有老鹰” “好漂亮的鹰儿”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如此纯正毛色的，待我将它捉住” “哎呦，它，它啄我眼睛，谁的鸟，给我走开” “白白” 秦萧澜伸出胳膊，老鹰穿过人群，刚才还凶性难驯，这时乖顺的像只家雀。 “带我去找云歌。” 秦萧澜一路跟着白白，最后停在悦来客栈的门口。 “你说云歌在这里？” “滴沥沥，滴沥沥……” “嗯，你做的很好，改日奖励你肥美的竹虫” “滴沥沥，滴沥沥……”谢谢师伯。 秦萧澜走进客栈大门的时候，和刚要出门的廖无钱碰了个对眼，“哎呦，秦兄，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某些人想你想得紧……” “廖兄” 廖无钱拦住他去路，秦萧澜这会儿没空与他周璇。 “啊？”廖无钱看他一脸焦急，眼珠子几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会儿倒气定神闲起来。 “我说秦兄，听说你走之前正在和楼兄弟闹不快？还不辞而别，我楼兄弟那个眼泪呦，那个伤心的样子，要不是我，他就要住进鸡舍与鸡群为伍，还要露宿街头和乞丐做伴，你说说你，怎好意思是人家师兄，就把他一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却跑去和别人风花雪月，对酒当歌。” 秦萧澜虽知廖无钱在胡说八道，但的确是他丢下云歌一人，明知道师父是个不靠谱的，还想着他会安然无事，是他的不是。 “廖兄，今次是在下不对，不该丢下云歌一人，但是风花雪月从何说起，在下从来心里只有云歌一人” “哎呦，我是个小偷，听不得这些，你还是和我楼兄弟说去吧，看见没？”他伸手一指柜台旁边的门帘“掀开它，再走进去，后面有个院子，你的云歌就在那里” “多谢廖兄，回头一定好酒奉上。”秦萧澜直奔后院而去。 “唉，但愿这个傻小子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思，是吧，大鸟” “滴沥沥……” （ 注释：①出自唐代诗人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
第16章 八月十五人月两圆 楼云歌正在院中练剑，听到了白白的叫声，待他仔细聆听，又什么都没有，想来想去不放心，正要去看看，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楼云歌一怔，拿着剑愣在那里，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一时都没开口，楼云歌想的是，师兄有没有消气，应该不生他气了吧，不然也不会来找他。 “师兄，我方才好像听到白白的叫声，正想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嗯，是我唤它的，一时找不到你，就让它带我过来，云歌，过来”秦萧澜向他招招手，楼云歌觉得今天的师兄有哪里不一样，把剑插回剑鞘向他走过去。 秦萧澜看着面前的少年，当年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的小团子，骑在他脖子上要他带着飞，拿着小木剑笨拙的跟在他后面比划，现在他一低头，便能看清他眼里的光，他的云歌长大了，他第一次清楚的发现他长得如此好，长在他的心里，是他此生的归宿。 楼云歌从没看见过他师兄这样的眼神，他师兄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认真的样子让他有种被剥开看透的错觉，心砰砰直跳。 “师兄，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好生奇怪。” “哪里奇怪？” “你一盯着我，我就不自在” 秦萧澜往前一步，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描摹，从脸颊，眉眼，鼻子，到嘴唇，拇指捻着他的唇来回摩擦，唇被他摩擦得越发红，楼云歌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唇，含住了秦萧澜的手指，秦萧澜的眸光一沉，许久之后放下了手指，两根手指搓了搓，掩去一抹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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