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哪里不灵活了?公子你什么意思?” 楚星舒朝后靠着枕头:“石玉,告诉他。” 石玉本是心中猜测,此刻方才敢笃定地道:“那女子根本不是楚家军的人,而是为试探公子设下的局。” “不是?设局?”千千睁大了眼睛,激动的扬声。 石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斥责道:“你小声点。这里可不是咱们地盘,暗处还不知道藏着些什么人呢。” 外间纷杳的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帘子被下人掀开,二皇子慕屹川和四皇子慕悦星一同进来。 后头跟着二人的贴身护卫,其中一人,楚星舒主仆三人倒不陌生,正是杀得劫匪一个不留的护 卫。 楚星舒依礼下床,只罩了件外衫,双手行礼。 慕悦星连忙上前扶住,拉他到椅子上坐下:“你站都站不稳了,还管这些虚礼作甚。楚兄,可好些了,刚刚吓着了吧。” “是我不中用,素来闻不得血腥味,今日竟然……竟然亲手杀了人……”楚星舒的眼里还透露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杀人的时候那般干净俐落,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了吧。”慕屹川漫不经心的转着茶杯,目光却是紧紧逼视着楚星舒。 “不瞒二皇子,今日之前,下臣真不曾动过刀,别说杀人,连只鸡都不敢杀,先前在朝堂上,只有一个信念,不能破坏了大朔和南越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脑袋一懵就……此刻方才后怕。” 慕屹川冷笑,不作应答。 “二哥,你就知道上战场,可曾听过,有一种现象叫做,嗯,那个……那个应激反应!”慕悦星说得头头是道。 “四皇子说得是,我家公子就是应激反应。刚刚还一直梦魇呢,话说回来,这府内能不能给请个道士设个坛,作个法之类的,咱们公子身子弱,每年南越国鬼节时都要大病一回,这初到贵国又背上了人命,我怕这大朔国的鬼魂欺生呢。” “千千,休得胡言!咳——咳——”楚星舒拢嘴咳得十分用力,苍白的脸颊瞬间泛上了红晕。 “哎呀,公子,你药还没喝呢,快快快把药喝了。”千千急着将药端过来。 楚星舒乖巧的就着他手喝了药,用帕子擦了嘴,方才歉意的道:“家仆自小被我宠坏了,让二位皇子见笑了。” “你真见过那玩意儿?”慕悦星睁大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兴奋。 慕屹川蹙眉:“老四,宫中最忌讳这些,这可是你的府邸,不制止便罢了,还上赶着问什么? 慕悦星痞笑的搂过慕屹川的肩膀:“二皇兄,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难不成你还会去朝堂上告发我不成?” “这世上若真有亡魂,那我的府邸不早就夜鬼成行了,死在我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其中可是包括不少楚家军,安定王想不想去本王府上坐坐,见见故人啊?” 慕屹川的目光从楚星舒的眉眼缓缓落在他藏在袖中的手上,那袖子里似乎在微微抖动,面上却依然风和云淡。 他一把握住楚星舒的手,举到眼前,贴近楚星舒的耳畔,低声嘲讽道:“拳头握得这么紧,生气了?” 楚星舒松开手,反握住他的手臂,语气娇软:“听闻刚刚是二皇子亲自抱我回来的,星舒谢过了。”语罢,白皙修长的指尖撩拨的顺着他的手背滑过。 慕屹川迅速甩开他的手,“总之,不许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老四年幼,你若敢在他身上动歪心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皇子,咱们该走了,督军那里还等着呢。”身旁的贴身侍卫小声提醒着。 “雪风,你怎么还管起你主子来了?督军大人今日在殿前又立了功,也不差这顿吧?我不管,二 哥,你这还是头回来我府上呢,今日又有楚兄在,我也是要大摆宴席的。小枫,下帖子去把大皇子,三皇子和他们府上客居的皇子都给我请过来。谁不来,就是不给我和二皇子面子。” “四皇子,你怎么还拖我家主子下水的?督军大人的席,旁人不去也就罢了,那可是二皇子师父,他怎么能不去?” 楚星舒默默饮着茶,静静等着这一屋子主仆争论个结果。
第5章 宴席风波 最后,慕悦星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督军大人也收到了请帖,带着席上的众人争匆匆赶到了四皇子府。 宴桌上,众人推杯换盏,拍着慕悦星的马屁,说着漂亮话。 慕悦星到底年幼,被夸自然是高兴的,全程咧着个嘴笑得没心没肺。 楚星舒光洁的手臂从袖内滑出,托着腮,静静的神思,恍然间,好似回到那个门庭若客的将军府。 那时阿姐还未出嫁,他偷偷从房间溜出来看热闹,却遇到一个相貌极佳的男子。 男子虽一身侍卫装扮,却不似孔武有力的莽夫,眉目俊秀,笑容和暖。 他跪下:“楚星舒参见皇上。” 男子目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是楚家的三公子?如何认出朕的?” “您与侍卫气质绝然不同,身上有异香,那香味是玉绯烟的味道,这香料是贡品,在南越国即便用钱也买不到,而且是皇上的独爱。” “竟然是贡品,你如何确定是玉绯烟的味道?” “臣子平日身子弱,父亲不让习武,闲来无事,爱看些杂书,书上记载的玉绯烟,有阳光,松柏,朝露栀子的清新味道,与皇上身上的香味相似。” “哈哈哈哈,想不到楚家竟然藏着你这样一块隗宝……” 楚星舒下意识抚了下右肩,仿佛先帝拍过肩膀的余温还在。 眼眶微湿,他低首喝茶敛去,茶杯被人按住:“大家都在喝酒,你作为四皇子特地带回来的质子,不随着主人喝几杯,独自饮茶,置主家于何地?” 来人正是姜国皇子卫图,眼睛斜睨着楚星舒,满脸的鄙夷。 楚星舒笑问:“那你想如何?” “你们南越国的男人都长你这狐媚样子?瞧这身娇腰软的,陪本皇子喝一杯,就放过你,如何?” 卫图靠得极近,身上的散发着酒气,手指轻挑的捏住楚星舒的脸颊,就要将酒灌入。 候在远处的千千,急得欲上前,被石玉一把按住:“你冷静些,别给公子惹事!” 千千道:“公子那身子骨哪能喝酒,这是要他命哪!” 石玉道:“咱们公子是吃亏的人么?你若不分清红皂白的把事情闹大了,才是给公子添乱呢。” “这个杀千刀的破皇子,别让我逮着机会,迟早小爷整死他!” 眼见酒就要入喉,楚星舒身子突然一软,整个向右歪倒,胳膊不小心的撞翻了酒杯,那杯酒顺着卫图的下巴一直流入了脖颈。 正是厚雪时节,卫图本就故意拿的凉酒,此刻顺着流到了里衣,冰凉刺骨。 卫图被冰得“嘶嘶”直叫,“来人来人快来人!” 他这一喊,众人的目光齐聚过来。 楚星舒一脸可怜,语气卑微:“卫皇子,我真的不胜酒力,你就别逼我了。” “卫图,你好大胆子!欺负人欺负到本皇子府上来了!”慕悦星气急败坏的冲过来,边走边撸袖子,一把揪起卫图的衣领,挥拳就要打。 “老四,住手!哪有主人打客人的道理! ” 慕屹川一声喝斥,慕悦星方才恢复理智。 “卫皇子怎么直打哆嗦,还不快带你家主子去换衣裳。”蜀国皇子上前道。 卫图被近侍带走,边走边颤抖的指着楚星舒:“好……好你个楚星舒!” “一杯冷酒而已,冻成那样,未免太娇弱了些,就这身板,还敢欺负楚兄。楚兄,你没受伤吧,让我看看。” 楚星舒将手蜷进袖子里,“无事……扰了众位雅性了,恕罪!” “真没事,让我看看。”慕屹川一把捉过他缩在袖子里的手,举到眼前,细细看过。 白皙修长的手指,透着莹光,引得周遭一片惊叹,这手竟生得如此好看! “二皇子看够了吗,若是看够了,请放手!” 慕屹川手劲极大,在楚星舒的手腕处留下了一圈红痕。 “二哥,你也太粗鲁了吧,瞧你把楚兄捏成什么样子了。督军大人,二皇子好歹是你徒弟,这里只有你能管管他了!小枫,快去取药膏来。楚兄,我带你回房上药吧。” 督军负手,直直盯着楚星舒的背影消失不见,方才回头:“川儿,可查出此人有何蹊跷?” 慕屹川微微摇头:“我试过他几次了,确实不像练武之人,可是,此人总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督军冷笑:“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的,不必着急。” 慕屹川道:“还未恭喜师父,护国大将军的调令就要下来了吧。” “你知道我向来不看重这些,大朔国安稳强盛,我就满足了。” 说话间,前方台子上,一阵人头攒动,惊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一红衣女子,腰间绑着红绸,手中折了一枝红梅,在舞台上飞梭,光滑纤细的脚踝上系着金铃,铃声清脆悦耳。 绝世容颜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身影疏离又魅惑,如梅仙入世。 督军捻须感叹:“想不到这四皇子面子倒比为师还大,馨若姑娘可是有钱都请不到的。” 慕屹川道:“莫非师父是因爱看这馨若姑娘才来四皇子府的?” “你小子,敢取笑师父了,长本事了你!” 酒客直到夜深方才散尽,楚星舒倚着窗,盯着雪夜中亮眼的月光。 树影微动,一黑影闪入屋内。 “拜见主人!” 楚星舒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侧头,道:“好久未见了,你还好吗?” “承蒙主人挂念,主人看看我不就知道啦。”黑衣女声透着娇俏。 楚星舒被她逗笑,关了窗,轻咳一声道:“馨若,起来说话吧。” “是!主人……咳疾好些了吗?” 馨若端了热茶递给他,楚星舒轻抿一口,“老毛病了,一日不咳几遭,我还不习惯呢。” “夫人甚是挂念主人,听闻您入住四皇子府,缠着我要过来,将军好不容易才安抚下去了。” 闻言,楚星舒微微一笑:“我这个母亲,可真是闲不住的性子,看来父亲今晚有得哄了。” “公子,不去见见他们吗?” “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事情进展如何,可有查出什么?”
第6章 不可言 馨若道:“公子今日朝堂上杀的那名女子出自督军府。” 楚星舒不意外的点头:“果不出所料,听闻这督军大人是二皇子的师父,在大朔国地位极高,二皇子能屡立战功,此人在背后,功不可没。 太后一心欲灭我楚家,此次派我来,又挟了阿姐性命要胁,我方登朝,就让此女试探我心意,她可真是对谁都不信哪。可她却如此信任这位督军大人,倒是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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