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屹川喟叹一声,抓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啄吻,“果然美人关是英雄冢,你若此刻给我一刀,我也是心甘情愿死在你怀里的。” 楚星舒咬了他耳垂一下,低低笑了,“二郎……这就吃不消了?” 这声‘二郎’带了缱绻的慵懒,还有着爱人间不可说的隐秘…… 慕屹川平息的欲火立刻又升腾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今晚不可以了,再这样,你会受伤的。” “这样啊……可是我……真的想要你……” 楚星舒堵上他的唇,顺着唇一路往下,滑过胸膛,腰腹…… 他呼吸急促,“楚星舒……你别……” 楚星舒从水中抬起头,湿透的长发有几丝透着晶莹的水珠顺着脖颈而下,他微微仰起脖子,脖颈完美的线条落在人眼前,轻喃:“屹川……我爱你 !” 闻言,慕屹川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 他败给了欲望,一口含住那滴水珠,“星舒,我爱你……” “嗯……”楚星舒轻轻应了一声。 水花飞溅,慕屹川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楚星舒有些想哭,他紧紧环着慕屹川的脖子,在他背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他不知道,今晚过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被慕屹川这么抱着,占有着…… 慕屹川释放了太多精力,睡得很沉,楚星舒恋恋不舍的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 慕屹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白雾缭绕的,楚星舒的脸在那浓雾里,似幻似真…… 楚星舒没有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星舒,快过来。”他伸出手,有些莫名的慌乱。 突然,楚星舒难受地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出,那鲜红落在了他的掌心,撕裂了他的心…… “怎么会……明明已经好了,怎么会……”慕屹川胸口抽痛,猛地惊醒过来,额头一摸,全是汗。 他坐起身,心头还在‘突突’地狂跳,暗自庆幸,还好是个梦。 他按着还有些疼的额角,撒娇道:“星舒,我做噩梦了。” 没有声音。 慕屹川侧头一看,床榻上只有自已一个人。 “星舒——” 他边唤边下床,发现楚星舒并不在屋里。 心头一凉,慕屹川自我安慰,许是他睡不着,在外头透气去了? 慕屹川沿着长廊,小桥,假山,一一寻着,脚底传来一阵刺痛,这才发觉,自已竟然忘记穿鞋,光着脚就出来了。 慕屹川开始后悔,这所宅子太大了,大到他找一个人都如此困难。 楚星舒去哪儿了?这人实在太不让人省心,深更半夜不睡觉乱跑,以后干脆拴裤腰带上得了。 直到天蒙蒙亮了起来,鸟雀的声音听来吵得人心烦。 已至深秋,清晨的寒意透过他汗湿的心衫而来,一阵透心的凉。 他的脚底被碎石磨出了血,坐在池塘边发愣。 张伯看到人才松了口气,忙道:“主子,您怎么光着脚在这里呀……前厅南鲁王爷来势汹汹地,说要来寻人呢!”
第211章 暗局 慕屹川神形狼狈的出现,慕忘尘焦灼地迎了上来,“楚星舒也不在?” 慕屹川茫然地盯着他,“……也?” “伽落失踪了,我去了一趟田庄,楚静娴和孩子也走了。”慕忘尘烦燥的抚了下眼角,笃定道:“他们一定是去南越皇宫了。” 慕屹川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楚星舒,你又骗我!” “他们应该还走不远,我们现在去把人追回来。” 慕忘尘一把拉住他,冷笑,“你可知他们走了几日?楚星舒这几日是不是缠你缠得凶?” “你突然提这做什么?”慕屹川不解道。 “你我都中了‘七日醉’,这是伽落的迷药,他们自已服下药,再通过……这种方式把药下到我们身上,他们知道对你我二人直接下药,成功机会太低,故而……肯定是楚星舒出的馊主意。” 慕屹川颓然坐下,苦笑:“这两个人走还要走得尽兴……” 慕忘尘本也没抱着楚星舒还在家的希望,不过是来求个死心,南鲁城与南越皇宫相隔并不远,七日,只怕人早已经入宫了。 “眼下必然是追不上了,急也无济于事,疾风在调集人手,等集结完毕再出发吧。” 暗夜,宫殿内的漏壶滴滴嗒嗒,吵得谕淳知皱紧眉头。 离立后之日越来越近,这几日,他总是心绪难宁。 “皇上——” 面容白净的年轻太监,轻轻扯着谕淳知的衣袖。 谕淳知双眸紧闭,嘴唇嚅嗫着,他凑近脑袋听了下,发现皇上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皇上——” 他又唤了一声,谕淳知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李玉,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皇上,该准备上朝了。” 谕淳知倦怠的挥挥手,“继续说朕病了,不上。” “皇上,伽落大师回来了。” 谕淳知瞬间清醒,“真的?人在哪儿?” 李玉使了个眼色,“皇上可小点声儿呀。伽落大师和定安王偷偷朝着先帝陵墓的方向去了,当日太后进先帝陵墓,在里头火光滔天的烧了些东西,会不会是那墓里放着什么东西……” “烧东西?”谕淳知惊诧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奴才……奴才那日正巧在那附近,太后和景瑟开了门进去后,奴才不敢跟得太近,只看到里头有火光,就匆匆出来了。眼下紧要的是,太后在那陵墓周围布了埋伏,奴才担心——” “那还不快去救人!”谕淳知急着起身。 “皇上莫急,奴才的人在那里盯着呢。” 李玉突然慎重的跪下,“皇上,奴才打小就跟着您,这些年来,太后让您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如今景瑟和太后搅得朝堂腥风血雨,太医院昨日才给景瑟诊脉,她已经有了身孕,奴才担心……这女人野心不小啊。” “现在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你跟朕提这些做什么?” “如今楚家军回城,正是除掉这两个妖妇的好时机,皇上切不可错过良机啊!” 谕淳知冷笑,“楚家军是回来为皇后和小皇子报仇的,岂会帮朕?他们不亲手宰了朕陪葬泄愤,都算客气了。” “当日皇后和小皇子的尸体并未寻着,这楚家军早就驻扎城外了,却迟迟不动,三日后就是立后大典,伽落和定安王却在这时候入了宫,皇上不觉得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 “奴才大胆猜测皇后和小皇子可能尚在人世,不论是否尚在人世,眼下咱们去卖定安王一个好,一则可以护住皇上的心上人,另一则,也可利用楚家军对付太后。” 李玉再凑近了些,“皇上,禁卫军统领刘苪近来得了一名宠妾,那宠妾是奴才的人,如今整个皇城内,禁卫军有刘苪,西厂内也全部是奴才的人,南越苦萧氏久矣,奴才只要皇上一句话,便可放手一搏!” 谕淳知一直以为李玉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未曾想,他竟然有这般谋划,一直在暗中细细布局,不到有把握,硬是一点口风都未漏过。 “朕……该如何做?” “求取皇上的贴身信物,奴才说话才能代表皇上。” 楚星舒和伽落隐在树后,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陵墓。 伽落问:“星舒,我们现在进去取诏书吗,没有钥匙,如何进去?” “这陵墓另有通道,我知道路,只不过……”楚星舒看着守备松懈的陵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伽落喜道:“眼下就几个侍卫把守,时机正好,不若我们现在就进去?” “慢着……不急。” 李玉悄然过来,四下张望着。 “那是李玉?他来这里做什么?”楚星舒问。 伽落认出李玉手中的物什:“他手中亮着的是皇上的贴身龙佩,莫不是……皇上?” 楚星舒寻思片刻,问:“你在宫中时,皇上待你如何?” “皇上也是个可怜人,宫中时,甚是依赖我,后来,也是他让景瑟放了我。” 楚星舒轻笑,“不必藏了,咱们早被人盯着呢。” 他捡起一粒石子,朝李玉砸去。 李玉腿脚一痛,灵动的眸子与暗处的楚星舒对上,立刻猫腰寻了过来。 “奴才拜见定安王,伽落大师。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请随小的来。” 行至一处偏院,李玉方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喘息,“好在赶上了。” 楚星舒问,“皇上派你来的?” “皇上为了您二位,可是悬着心哪,这才派了小的来,那陵墓进不得,进不得啊……” 楚星舒挑眉,“里头有埋伏?” 李玉道:“可不是嘛,您看外头只有小猫三两只,里头太后可是派了重兵把守,太后好像料定了会有人来,早早就布好人,守了好些时日了。” “果不出所料,她早已毁了诏书。”楚星舒打量着李玉,“皇上可带了话?”
第212章 大典 李玉长叹一声,“不瞒二位,皇上心中实在是苦啊……” 楚星舒嗤笑一声,“他连妻儿都护不住,还好意思说苦?三日后就要立新后了,恐怕是只见新人笑,哪里还闻得旧人哭?” “皇上说,他不会立新后,楚皇后与他共患难,在他心中只有楚皇后一人。眼下,定安王也不妨与奴才交个底,皇后可还安在?毕竟这皇后和皇上才是一家人哪。” “我为何要给你交底?” 李玉急道:“明人不说暗话,皇上不想再做傀儡了,如今禁卫军和西厂都是自已人,定安王给个准话儿,奴才才好安排迎皇后和小皇子回宫啊?” 楚星舒垂眸,片刻后露了笑意,轻轻颔首,“万幸皇后和小皇子命不该绝,皇上今日即便不派你来,我也会去亲自找他。” “阿弥陀佛,老天垂怜啊!”李玉双手合十,诚心感慨。 李玉带着楚星舒和伽落,换了内侍官的衣服,入了皇帝寝殿。 “伽落……真的是你!”谕淳知欢喜的跑过来,一把握住伽落的手。“让朕好好看看,你怎么清瘦了不少?” 伽落搭了下他的脉,皱眉道:“皇上近来忧思过重了些,气血阻滞,可得好好调养。” 楚星舒静静地盯着二人,谕淳知对伽落是个什么心思太明显不过,这小秃驴还是太单纯了。 “拜见皇上。”楚星舒行礼道。 谕淳知这才看清假扮成太监的楚星舒,他亲自扶起楚星舒,“定安王快请起……娴儿和朕的儿子,真的,真的都活着?” “下臣想问皇上一句,三日后的立后大典,皇上准备置我阿姐于何处呢?” “太后先前举办葬仪,楚家人没有来,朕就已经猜测她们必在人世,只是一直寻不到消息,朕一面担心太后找到她们,一面又希望能有她们的消息。如今听你如是说,总算安心了。是朕这个皇帝太窝囊,连妻儿都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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