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也在想着,他的那块黑石里面是不是也包裹着这样一个地母智慧物种。 古时之人之所以找不到地母文明中的智慧物种的存在,是不是因为它们死后都藏在了这样的玉质岩石中,这样的岩石就相当于它们的棺木,而古时的人类因为工具的缺乏等,并不能打开这样的棺木。 所以范雎在春秋战国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地母文明中智慧物种相关的消息。 并非它们不存在,而是当时科技发展无法发现它们而已。 而地球上还有多少现有科技无法发现的存在?没有人能够知道。 面对未知,自大会显得特别可笑。 范雎各个角度拍摄了一些照片,其他人一脸惊讶地观察着讨论着,像这样的实地研学,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所收获,而这一次明显具有及其难得的价值。 周宥也在那个缝隙处看着,伸手探向那化石。 这时,范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情绪,一种恐惧畏缩的情绪。 范雎还在奇怪,抬头,就看到眼前的巨大的化石似乎颤动了一下,就像它的身体本能的畏惧地向后缩了一下。 一块化石“运动”了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只见眼前的化石,从内而外开始出现裂纹,化石外表裂开的碎石刷刷落下。 化石太过坚固,以至于里面的骨骼稍微动弹一下,整个化石都在崩塌,因为它没有任何的韧性,当然它的骨骼要动一下,也得拥有难以想象的力气才行。 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都惊呆了。 化石在分裂变碎。 也是这时,地面似乎有些颤动,在破碎的巨大化石下面,居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这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巨石,它的下面居然压着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地穴。 范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宥似乎没有站稳,向突然裂开的地下的洞穴滑了下去。 范雎条件反射地拉了对方一把,结果一入手脸色都变了,这家伙太沉了,根本拉不住,反倒将他因为对方的体重猛地拽进了地穴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 巨石没有了,碎成碎片掉落进了压着的地穴里面。 范雎和周宥也一起跌了进去。 沈束等反应过来,赶紧跑到地穴口,趴在那里向下探望,呼唤。 黝黑的地穴看不到底,呼唤声半天都传不回来回音。 很深。 且地穴的穴壁十分光滑,无法借力,就像巨大的蛇类钻出来的。 人类对洞穴,就如同对星空,大海拥有最原始的本能的恐惧。 几个人急得有些失了分寸,但还好知道不能冒然进入深度未知的漆黑地穴。 沈束脸上焦急,干脆往外面跑,在这里手机没信号,他得跑出去一点打电话求救。 他还急切的一点是,他宥哥从小就不能进地底,以前连进隧道都不行,更别说这深不见底的地穴了。 而此时,那地穴的甬道光滑,就像最天然的滑板,范雎一直在往下面滑动,想抓住什么都完全没有借力点。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是无法思考的。 等滑倒了底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地穴是漆黑的,但到了底部,却散发出了幽光。 范雎过了半响才重拾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地底的空间面积还挺大,而那些幽光来自周围墙壁上的奇特矿石。 人类是尚光的动物,有了光才能有勇气和探索。 范雎第一时间找了找周宥,结果周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种诡异感在范雎心中蔓延,明明他是和周宥一起滑落下来的,甚至他一直能感觉到,周宥就滑落在前面一点,但为什么就这么……消失了? 范雎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道,是周宥单独向前面走了? 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范雎借助幽光向前面望去,而眼前的一切,震撼得范雎除了沉默再无法有其他反应。 眼前,地底的深处,在岩层的夹缝中,有一座厚重的风化的古城。 岁月的尘埃,历史的厚重也无法说明这座古城的古老和悠久。 在古城的墙壁上,有很多的断裂的石板,范雎对这些石板还算熟悉,赵王偃从周幽王迎亲队伍那发掘的地母石板就和眼前的一样。 以及散落在四周的一块又一块的黑色幽黑。 这些幽石,范雎也十分熟悉,范雎就有这么一块研究品,而且他刚才还在地面研究着这么一块裂开的。 如果说这些幽石是地母智慧生物的棺木,那么眼前的就是地母生物的陵墓。 这是一座……地母之城,或者说是一座地下陵墓。 地母文明的一座真正的遗迹。 或许周幽王的迎亲队伍在地底发现的也是这么一座遗迹,让他们以为来到了地母的城池,见到了地母,企图将一些记录地母文明的石板运回地面,并拾取了一块黑石一起带回。 至于他们为什么死在了回去的途中,为什么身体永久不腐,为什么又留下地母长生术的不明不白的记录,就不得而知了。 眼前的画面,对于一个遗迹学者来说,可以说是诗史般的震撼。 范雎摸了摸身上的运动包,取出里面的相机,也不知道滑落的过程中损害没有。 拿起相机开始拍摄了起来。 这一切将是遗迹学的奇迹,一个失落的文明就在眼前。 古老的长白山的地底,居然隐藏着一座地母文明的遗迹之城,还有那些“棺木”,石板。 每一样都让范雎颤抖。 范雎上前,看着散落的“棺木”,有的很大,里面就像装着一只庞大的怪物,呈现光滑的椭圆形,小的也有范雎那块黑石那么大。 这是地母文明独有的葬礼? 密不透风的黑石作棺,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雎站在了那古老的风化的城池前,在这样的古城前,人类渺小得如同尘埃。 唯一遗憾的是,还是没有找到周宥的身影,心中的疑惑更加凝重。 这里并没有生机的样子,也就是说周宥不可能被其他东西带走,那么他去了哪里? 范雎犹豫着,被眼前有些突兀的新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在古城之下有两口重棺,重叠的重棺,青铜所制,看上去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工艺,虽然古老,但在这古城前显得有些突兀。 在上面的一口重棺上,有一排文字。 “奉仙人令,以此身躯,永镇白霜。” 范雎:“……” 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升起,又是这句话。 范雎一咬牙,上前,用力地推开上面棺木的棺盖。 “咯吱咯吱”的声音之后,有些费力,在幽暗的地底开馆,有一种莫名的惊悚,但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范雎一探究竟。 范雎向棺材里面看去,整个人沉默了,里面躺的着的是公子丹,燕国公子丹,身体依旧不腐不败,不知岁月的躺在里面,就如棺木上的文字一样,永远镇守此处。 也就是说,公子丹也曾来到过这座古城之前。 范雎正想继续观察,这时身边一道光影突然闪动了一下。 “谁在哪里?”范雎神经都紧崩了起来。 刷! 光影在那些巨大的黑石之间跳跃,速度很快看不清。 似乎……是什么野兽! 洞穴,地底,古城,黑影。 范雎的身体有些僵硬,眼睛死死地盯住窜动的影子,因为担心他一个不注意对方就扑了过来。 范雎将相机放进运动包,一只手握住了运动包里面的青铜面具,戴在了脸上。 整个身体向天空升腾,巨大的青铜翅膀展开,他倒要看看这古老之城到底还有什么诡异的存在。 才升至半空,一道黑影窜到了一黑石顶,然后如同一道弹射的炮弹直扑范雎。 速度太快了,范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黑影直接就扑到了半空的范雎的身上。 力量将范雎向一旁压去,直接压在了地穴的墙壁,一人一兽就那么悬在了地穴石壁的半腰。 范雎惊颤的同时向压着自己的野兽看去,这一看却愣住了。 银发,玄瞳,散发白霜的脸,金属触感的身体…… 这……这不是他有时候做梦会梦到的那只怪物。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怪物身上的白霜在升腾,在它身上形成了浓烈的大雾,就像古时神话中的妖魔。 这到底是什么? 血肉和金属编辑的物种,地母创造的智慧物种? 但地母文明已经消亡,所有的地母智慧物种不都死在了白霜的感染中,死后装进黑石的棺材。 那怪物的玄瞳看上去尤其的冰冷,冷漠得似乎并没有感情,整颗脑袋在动弹不得的范雎身上嗅来嗅去。 范雎紧张到了极点,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研究能够证明,第一代的地母智慧种到底吃不吃人。 范雎想着,若人类也是地母创造,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同类了? 同类应该不会吃同类吧? 但这怪物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这是在干什么? 范雎正在惊颤的自我安慰,这时那怪物突然在范雎的脖子舔了一口,然后一口又一口。 范雎整个人都不好了,瞳孔都是放大的。 这怪物它不吃人,它比吃人更可怕,甚至范雎有一种还不如被吃掉的错觉。 范雎赶紧提起力气挣扎了起来。 而那怪物眼睛里面明显出现了疑惑。 范雎:“……” 这怪物拥有智慧,但它疑惑什么,难道觉得他不应该反抗不成。 怪物的确是疑惑地,甚至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半响,将范雎翻了一个面按在石壁上,又开始舔。 范雎手指尖都是颤抖的,挣扎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那怪物停了下来,似乎在审视范雎。 范雎心都在颤抖,一只拥有智慧的怪物? 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即便范雎使用了地母器皿“青鸟”的力量,居然也像一只被野兽按在地上的小鸟。 幽暗的地底,诡异到了极点的遭遇。 不过也没等范雎想怎么和对方进行沟通,因为这怪物身上蒸腾的白霜很快影响到了范雎,让范雎也包裹在了白霜之中。 范雎心情是苦涩的,破船还遭连夜雨。 白霜洗礼。 再一次的白霜洗礼来得也太突然和意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霜洗礼的原因,范雎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和模糊,甚至有些摇晃颤动。 范雎努力保持清醒,和这只妖魔呆在一起,要是不清醒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为什么他看到那古城在颤抖,地穴的石壁在坍塌,就像……那古城开始移动了,在地底就如同它恒久岁月中一样,无论世间沧桑变化,它在地底按照它的规律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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