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眼睛也好,耳朵也好,为什么都好得这么不合时宜。 那种生不由己,由他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太让人无力。 决堤的洪流,隐忍的哭泣,似乎都在发泄这些年来不见天日的痛苦,又似乎在怨这可恶的命运,这样欺辱他。 原本以为的避风港,却是要将自己吞噬的巨大漩涡。 原本以为的温柔长辈,却是要将自己狎弄的恶魔。 原本以为自己聪敏、会卖乖,却不想,自己早已步入了别人的圈套。 人,总算被自己欺负哭了。 楚长卿心里很舒畅,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涌上心口。 他拿出手帕拭自己的手,抱着怀里人,亲吻那湿润的眼睫和脸庞,亲吻那颤抖的唇。 「好阿允,是皇叔弄疼阿允了吗?」 楚成允靠在他怀里,瞳孔涣散,没有说话,肩膀随着哽咽轻轻抽动。 马车停在王府前时,楚长卿已将怀里人的衣物整理好,淡紫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刻着木槿花的白玉佩饰,挂在腰带上轻晃。 他俯身,抱着人下了马车。 …… 房间里雾气缭绕。 楚成允趴在浴桶边缘,歪着头枕着手臂,任由身后的人给自己搓背,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气沉沉,没有聚焦。 楚长卿一边轻抚,一边亲吻那洁白的后颈,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点点红梅。 太纯净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白得如同一张纸,执笔之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那纸上描摹出自己想要的图案。 不一会儿,楚成允被光溜溜地抱到了床上。 楚长卿俯身亲吻他,动作轻缓,极尽疼爱。 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在双腿被打开的时候,哇哇大哭了起来。 「不要,皇叔。」 「皇叔,皇叔,阿允怕,阿允怕,求求你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不止,冷汗潸潸,一抽一抽地哽咽,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即使被打,被欺负,被关满是老鼠的废弃宫殿,也没有这么怕过。 悲怆的哭泣声,乞求声,在屋里回荡。 许是真被那湿哒哒的眸子扰乱了心神,最终,楚长卿什么也没做。 搂着泣不成声的小可怜,轻声哄道,「阿允乖,阿允乖,皇叔不要了。」 楚成允许久才止住哭声,整个人颤抖着缩成一团。 楚长卿在那湿哒哒的眼睫上亲了又亲,「阿允乖,不哭了。」 ……
第24章 兄弟互相帮助 【注: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 楚成允明显受惊了,后来的几天,每每被皇叔抱在怀里,就浑身发抖。 原本总是一脸明媚笑意的人,再也看不到那发自内心的纯真笑容。 也不再缠着皇叔叽叽喳喳地唠叨,每天都是捧着书册,坐在院子里研读。 「皇叔,这个是什么意思?」楚成允拿着一本颜氏策论篇,凑到皇叔跟前。 难得地,肯主动同皇叔说话。 「真能者未必能言,文士虽未必能,却口中说得,笔下写得,足以动人所闻,多至败事,」楚长卿将人搂进怀里。 「此文意:士大夫平日未尝精究义理,所论虽自谓不偏,难断悉合于正,名为公论,大半杂以偏见,故公论实不可凭。」低沉醇厚的声音柔柔流淌,如同轻纱般将人包裹。 楚成允垂着眼眸,低念出声。 几日下来,人明显瘦了一圈,楚长卿抱着他,亲吻他的脸颊,自己的小金丝雀好像快被自己养死了。 「阿允要不要去外面玩。」 「不想去。」楚成允摇了摇头。 「阿允若是觉得府里待着无聊,可以出去玩玩,缺银钱的话,就同忠叔支取。」 楚成允对着他轻轻弯起眼眸,乖巧地靠在他肩头,「阿允想要皇叔陪着。」 楚长卿垂头吻上他的唇。 喜欢上一个人的味道,似乎会上瘾。 亲吻原是楚长卿并不太喜欢的亲昵,却在尝到怀里人的滋味后上了瘾。 少年的唇齿间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甜,犹如甘泉一般,清澈无杂质。 无论怀里人哭也好,笑也好,沉默也好,他都想将人压在怀里啃咬攫取。 白皙的手臂搂上了楚长卿的脖颈。 吮咬的动作顿了一下,是真的,怀里人在回应自己,动作虽然生疏,却还是勾起了楚长卿心里的涟漪。 津液粘湿了双方的嘴唇,交织的呼吸越渐浓稠。 「小阿允只会像小狗一样,用舌头舔吗?」唇瓣稍微分开,楚长卿看着怀里人调侃道。 「……」 楚成允扭过头,鼓着腮帮子,不再理他。 楚长卿在那白嫩的脸上咬了一口,「阿允乖,阿允乖乖的,皇叔会一直疼阿允。」 楚成允被抱回了榻上,青天白日的,书房的门被关上,如墨青丝交叠在一起,玄色与青竹色衣袍交替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皇叔,不要,阿允怕。」 「阿允乖,不疼,皇叔保证。」 不一会儿,室内麝香盖过幽幽檀香。 …… 屋内靡靡之气未散,楚成允腿根红了一大片,被按在床上上药。 「皇叔,阿允自己来就好了。」楚成允羞愧地扯着自己的衣袍,遮住自己的小宝贝,眼珠子咕噜噜转着。 「阿允乖,别动。」 药膏抹在腿根,冰冰凉凉,有些舒服,又有些痒。 「噗嗤。」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条泥鳅一样,滚来滚去。 「别动!」楚长卿压着他的腿,斥道。 大腿再次传来冰凉触感。 「哈哈,好痒。」楚成允依旧忍不住滚动。 上个药上了半刻钟。 楚长卿板着一张阴沉沉的脸,将人搂进怀里。 「皇叔,阿允喜欢皇叔。」楚成允搂着皇叔的脖颈撒娇。「从来没有别人对阿允这么好过,皇叔以后都对阿允好,好不好?」 自己的小金丝雀又变成了粘人精。 楚长卿吻着他的唇瓣,「只要阿允乖,皇叔永远疼阿允。」 楚成允把头靠在他肩头,嫣然一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 得了准许,可以出府,楚成允似乎变得开心了很多,再加上手中银票怎么都花不完。 优渥的生活,很快让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小粘人精。 每日都要往外跑,楚长卿也由着他。 虽然表面上他是自由了,但每次出门都会有两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 平平无奇的几日过去后。 忽然有一天,楚成允带着一身伤扑进了皇叔怀里。 「皇叔,有人欺负我。」他撸起自己的袖子,将那青红交错的伤口凑到楚长卿眼前。 「谁弄的?」楚长卿握着那白嫩的手臂。 「二哥、还有那莫侯爷家的三儿子,他们不仅打阿允,还要脱阿允衣裳。」 他说得楚楚可怜,却漏洞百出。 楚长卿笑着,「阿允是怎么逃出坏人之手的?」 楚成允搂着他的腰,一脸得意,「阿允后来搬出皇叔,他们就怕了。」 「真是狐假虎威的小狐狸。」楚长卿宠溺地将人拉进怀里坐下,差下人拿了药膏来,细心给他涂抹。 「皇叔,阿允疼,那些人坏。」 「嗯,皇叔疼阿允。」 …… 几日后,酒楼里人群议论纷纷,「听说了没有,礼部侍郎家的庶二子死了,死的时候眼睛都被挖了。」 「哎,前不久,那林尚书家的嫡长子也被人绑着石头沉到水里淹死了吗?还有再早些,莫侯爷的三儿子,不也被挑断了手脚筋嘛?据说后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过了……」 讨论声,一下子惹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楚成允坐在酒楼一楼靠窗的位置,听着众人说八卦,嚼着手里红艳艳的糖葫芦。 「真是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小灼也同样拿着一串糖葫芦嚼得吧唧作响。 楚成允神色淡淡,视线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嘿,二哥。」楚成允忽然站了起来,看到那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的楚成越,探出头同来人打招呼。 楚成越本来不打算理人的,奈何人已经从酒楼里跑了出来,往他跟前凑。 「二哥,一起来吃酒呀?」楚成允一脸真诚地邀请。 「去去去,本王同你有什么好吃的?」楚成越不耐烦地将人推开。 刚想走,忽然顿住脚步,视线被楚成允头上那顶白玉珍珠冠拉了过去。 粉色的珍珠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自己前不久为了摆平被揪住的尾巴,送给翼王的大礼吗? 「七弟这发冠看起来价值不菲呀?」 楚成允摸了一下头上发冠,弯起眼睛「是么?同样的发冠,皇叔给阿允做了好几个,二哥要是喜欢,阿允送二哥几个。」 好几个?还送我!楚成越被梗了一下,再低头,又看到楚成允腰间那明晃晃的珊瑚珠串成的腰带,气得险些吐血。 楚成允一脸纯真。 「二哥,我母妃一个人在宫里孤苦无依,她脑子不好,阿允总怕她闯祸,冲撞了别的贵人。萧贵妃在宫里势大,还望能庇佑我母妃一二。」楚成允从袖子里抽出一百两银票,讨好地塞到楚成越手里。 楚成越被对方这迷惑行为弄懵了,曾经被自己欺负成那样的人居然要来讨好自己,按以前的情况他该是收了钱,再将人给狠狠羞辱、揍一顿。 而此刻,看着那比拇指还大的粉色珍珠和那琳琅一串的珊瑚珠子,只得沉着脸接了过来。 自己那皇叔显然对着小子宠得厉害,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了。 「多谢二哥,那阿允就不打扰二哥逛街了。」楚成允扬起笑,转身进了酒楼。 「我这七弟,怕不是这几年被揍傻了吧?还给本王送钱。」 楚成越捏着一百两银票,同身旁的人打趣,惹来一群纨绔子弟的哄堂大笑,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百两银票,对向来锦衣玉食的信王来说,真不是什么大钱,转眼就花在了秦玉楼。 …… 「殿下,为何要去讨好那家伙呀,那一百两给丽婕妤送去,能花好久呢。」回去的路上,小灼耷拉着眼皮抱怨。 「兄弟间,要好好拉近关系。」楚成允脊背挺直,脚步轻快。 「可他曾经那样欺辱你。」 「作为君子要大度呀,小灼。」楚成允回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有事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帮了,等下次他有事找我帮忙的时候,我也好可以帮他一把呀。」 「这是什么逻辑?」小灼有些晕。「所以,殿下到底是想让他帮你,还是你想帮他?」 「都一样,兄弟间互帮互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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