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出传闻,说皇上多年未娶就是因只痴心一人,传得吴奇都信以为真,特意跑来问启辕心中所向到底是谁,启辕见了吴奇也是来火,什么选后什么同意国婚他全都做了,却还是没几天安生,连带着好好询问那些派出去寻启轩的探子的时间都没有,简直头疼欲裂。 启辕对国婚不上心,可放眼整个天下,也就他不上心了,可怜了那御饰坊和御绣坊,为准备这国后所戴的凤冠霞帔,可谓耗尽心血。 于是就在这似乎是闹剧的欢呼下,迎来了国婚之日。而他连着数十封拟给正于纣国寻觅启轩的吴西的信,始终石沉大海,可不论启轩来不来,即便被世人唾骂为负心之辈,这婚,他也定然是要悔的。 启辕立于宫门而候,特意宫门大开,不备侍卒,身旁所带也不过两个小公公,文武百官跪于宫门之内,若启轩真寻来,他们反应自不可能比就在门中的启辕更快,可一直等到那公公宣告吉时已到,宣告国后已出府门,他都不曾见过心底的那人。 百姓们于宫门前聚着,人山人海,个个都在赞叹启辕的痴心一片,竟特意出门相迎,启辕也在看着他们,像是想从他们这一群中寻出个谁来,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的来回扫阅着,哪怕凤车已行到宫门口,哪怕那未来国后已经被人抬起,凤翎微曳,红纱万丈。 “陛下,吉时已到,该入殿行天地之礼了……”小公公开口提醒,启辕却倔强地站在宫门,挥手示意他们先将国后带进大殿,“陛下,要是错过了吉时……” 小公公还要开口,却被启辕狠狠瞪了一眼而吓得两腿一软当场跪下。 启辕的双眼同他的红色龙袍一般红,他身姿英挺,可紧握的拳,却在不停发抖。 百姓们觉着奇怪,探头探脑议论纷纷,又过了好半晌,启辕仍是不走,不过,却非一无所获,他没等到启轩,但等到了吴西。 吴西一副寻常百姓的装束跌跌撞撞从人群中挤出,要被拦于百姓前的侍卫给塞回去时,却被启辕一眼发现。“等等!”启辕高喝,吴西这才终于挣脱了那一群侍卫跑向启辕。 “陛下!”吴西一脸惊恐,“陛下,快些回去续行国婚吧……” 启辕闻言双眉紧蹙,“他们不懂朕,你也不知晓么!这婚,是定……”启辕还没说完,那吴西忽然高声断了他后头的话。 “陛下!奴才如何会不知晓陛下心思!这国后,便是陛下心之所向,望陛下速速回殿完婚,莫误时辰让国后苦等啊!” “你是说……”启辕像是听不懂,孤疑地看了吴西一眼后,吴西又忽然拼命地点头,然后猛一磕,不再多言。 启辕惊异地几乎站不住,“回……回殿!” 启辕风风火火地转身,几乎是朝着百官所跪之处狂奔而去,吴西缓缓起身时,便见一身龙袍的启辕竟轻功跃起,迅速抵达被华丽装点过的圣婚大殿。 · 新国后早已经抵达,正跪在殿中,乖巧等候着。 启辕走近这被红纱所覆的国后,身影消瘦,却比寻常女子高出不只一点,他刚一走近,那人的手便开始瑟瑟发抖,似乎是太过害怕,又似乎是太过激动。 启辕无视众人的目光跪下,又附在其耳边哑着嗓子开口道:“哥哥?” 果不其然,这红纱下的人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启辕见此,眼里也泛了泪,他不再不安不再躁动,老老实实地按着规矩行了所有礼节。 即便这皇族圣婚的礼节又复杂又冗长,他也不曾再有过一丝不耐的神情,相反,他眉眼中的情绪变得异常沉稳。 礼毕时,夜幕早已降临,百官离去,一众宫娥太监们也噤了声,启辕下了旨让所有人退出凤华殿,然后起身,颤着手拾起玉如意,挑开了那厚厚的红色喜帕。 凤羽随着喜帕被揭而滑落,一头青丝,如流墨般倾泻直下。 “辕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几百年前写的文辣,再多不足也是心血,发出来纪念一下。 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吧~ 番外 null 愈 “陛下,该早朝了。” “……” “陛下,该上早朝了……” · 这天吴西如常般推开了门,一见室内狼藉,也早习惯了,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那帘内伸出的一把长剑惊得一颤。 “敢吵醒哥哥,朕就杀了你!” “……” “今日早朝不上了,滚!” 话音刚落,吴西立马连滚带爬,匆匆逃离。 启轩昨夜似乎被折腾太久,即便启辕这样低喊,他还是睡得很沉,连身都没有翻。 启辕得意洋洋地吻着启轩的眉眼,平日里启轩一醒总要叫他去上早朝,如今终于可以好好欣赏哥哥未醒的可爱模样了。 吻着吻着,启辕总忍不住想起这几夜疯狂。 到底正值风华年少,又被憋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重逢相守,自是满腔情欲无处发泄,或者说如何都发泄不够。 一吻,又一吻,直到启轩迷迷糊糊睁了眼:“什么时辰了?吴公公怎还没来?” 启辕一听甚是不悦,撅着嘴耍赖道:“来了,又走了。” “什么叫来了又走了?”启轩眉头紧皱。 启辕低着头,不敢说话。 启轩看着他这幅模样又觉得无比可爱,可爱归可爱,如今国土再非从前可比,若还如今不上心,只怕是又得生灵涂炭了。 “这样,”启轩捧起启辕的头让他望着自己,“辕儿,我帮你。” 启辕听不懂启轩的意思,被捧起的脸上是满满的疑惑和不解。 “帮……我?” 启辕不解启轩所言,只看得见那一双又红又肿的唇,知晓那都是拜自己所赐时,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启轩心里正想着事,也没注意这精虫上脑的弟弟满心满眼就知道那层面的事宜,见启辕一双眼雾蒙蒙的,还当他是真不懂,想同他好好解释。 “我说,我帮你,”启轩抚着启辕的长发,满眼的柔情,“我知道你擅打战,却不擅应付那聒噪百官,如此,我可帮你。” · 启辕一头青丝被启轩顺得很舒服,不由得觉得回到了幼时,两小无猜,相互依赖,惬意又自在。 当启轩手上动作一停时,他还主动贴着脸靠过去,闭着眼不停地蹭,蹭得启轩刮着他的鼻子,宠溺问道:“辕儿,哥哥同你说话呢,你可有在听?” “嗯?”启辕一睁眼就看见启轩宠溺笑颜,一瞬间又把控不住,作势要吻,无奈启轩商议的是正经事由,赶忙又将这化身狼狗的弟弟推开,“辕儿,你这般对政事不闻不问可不成,如今我已在你身边,你要如何……我都不会拒绝,可你若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这非明君所为,哥哥不能坐视不管。” “明君?”启辕一听这二字立即皱眉,“我从来就不愿当什么明君,一统九国也非为入得什么青史长留,哥哥,你知道我为的什么,我为你能不再有所顾忌,为这天下,再无能将你我拆散之人!如今我做到了,本以为终能与你日日相见,我做的这些,可不是为了被这所谓天下所缚……” 启轩闻言,整颗心暖得眼都起了雾。 帝王,本就是这天下的囚徒,幸好他们有彼此相伴,才不算在这狱牢中过得太苦。 “辕儿,你听哥哥说,明儿起你好好上朝,听着什么难事或者烦事了,你便回来同哥哥说,再叫吴公公将奏折送与凤华殿,我、我从前思极你时,曾练过你的字,要瞒过那群老古板,也不太难。” 启轩也曾为天子,还曾创过延传九国的桃源盛世,这是启轩的能力,也是启辕如何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宜,如今天下归一,杀伐已止,真正更适合去治理它的,是启轩,这点启辕心知肚明,但他就是不愿启轩太累,他可没有忘记在自己从边塞回皇城,与启轩第一次重见时,启轩那骨瘦嶙峋,风拂即倒的模样,没忘自己只看了一眼,整颗心都被紧紧揪住的心境。 “不成。”启辕紧抱着启轩,幼稚道:“我才不要与那奏折同享哥哥!” 启轩一听哭笑不得,抬手敲了敲启辕的额头,“不听话了是不是?” 当然,启辕是拗不过启轩的,最后推来绕去,还是遂了启轩的意,不过启辕也非大败,起码启轩答应了他的小心思,即时说在批阅奏折时,启轩要在他怀里,在任他想亲亲,想摸摸。 · 此时两人已经合衣完毕,双双伏于案前批阅奏折,启轩用右手看着右端的信函,启辕则用左手。 启轩都已经速批了好几张奏折了,启辕连笔都仍未抬起,还在一边迷恋地望着自己心上人专注的模样,一边认真地调戏他,要他分心,闹着让启轩休息。 “这还未到一个时辰呢,”启轩写下最后的朱批,有些无奈地偏头吻了启辕一道,“都多大了,怎还这般小孩心性?” 越是念叨,越是制止,这底下的手,却越是不安分。 启轩其实也早被撩拨得浑身难受,但还是不得不止住他的手,柔声哄着,“乖,这些都是紧要的奏折,事关各地官职重配和归附,至少要将急函批了,你乖些,今夜,任你折腾,成么?” 启辕一听他这被欲气熏得喑哑的嗓音,只觉喉口紧缩,又被那句‘任你折腾’哄得晕头转向,于是运以内力强压,提笔一扬,批阅得竟比启轩还快上稍许。 启轩原本还瞅得发愁的奏折,不过半天,全数阅毕,剩下的都是些日常进问,阅与不阅,何时回奏都无妨,正巧也到了晚膳时间。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回忆前尘。 “先前太过喜悦却忘了问缘故,哥哥,你是如何做到换了那小官之女,偷梁换柱变成我的皇后的?” 启轩给他添着菜,又被他强喂了一块肉,好容易咽下了,才开口应道:“这还得多亏了吴公公,是他告诉我那官宦之女早有婚约,心里已有他人,于是才想到这法子……否则这紫禁深深,侍卫层层把守着,就算吴公公有心帮我,却也是如何都不能在国婚前见着你的。” 启轩说着,又止不住伤情,那段时间他真真以为再见已是物是人非,没想到福祸相依,这看似破不开的祸端,却为他们行了这一程盛世国婚,直到今日,不论宫中百官还是宫外百姓都声称忘不掉那浩大盛典。 “那,哥哥你肩上那伤,是何人所为?”启辕说得隐忍,启轩却知道如果真将宁意供出,这启辕定是追到末路穷途也要将人五马分尸的,就像他恨不得把伤过启辕的人一个个揪出,再一个个凌迟般的心境。 只是宁意临别时的眼神……他如何都不忍。 说起来,也不知舒旻和邱子如何了,还有那一对老夫妇,他曾承诺过要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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