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呼唤声,沈临渊快速地转过身来,看着走近的萧君月,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殿下。” “世子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沈临渊看着对方那沉静客气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烦躁感,就连语气都带着一丝不满:“难道无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萧君月闻言只是眉宇轻轻皱了皱,但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沈临渊看着对方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顿时更加的烦闷了,他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是皇上让我先来这里等他一起用膳的,他处理完政事之后便会马上过来。” 萧君月听言,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的波澜,然后径直从沈临渊的身旁走过,“我们先去正厅候着吧!” 沈临渊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萧君月朝着正厅走去。 “皇上驾到!” 就在他们刚刚走进正厅的时候,就有太监高声通传着,随即便见到钱公公领着皇上快步走了进来。 “临渊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萧君月和沈临渊同时行礼道。 “起来吧!” 皇帝笑呵呵地说道,然后他看着一旁的萧君月满脸关切地问道:“月儿,最近身体如何?” “回父皇,儿臣一切安好。”萧君月恭敬地回道。 “那就好,朕听太医说,你身体还很虚弱,最近天气炎热,可千万不要贪凉,知道吗?”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替萧君月捻了捻衣服,完全一副慈父的模样。 “是,儿臣听父皇的。” 萧君月低垂眼帘,遮挡住眼底闪烁的光芒。 “嗯。”德元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主位之上坐了下来,看向沈临渊:“今日就当是家宴,临渊你也别拘束,就和月儿一样坐吧!” “是。”沈临渊乖巧地答道,然后和萧君月一左一右也坐了下来。 钱公公见状就带领着众宫女太监开始上菜,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振,可桌上三人却因各自怀着心思,并无任何胃口,所以只是简单吃了几口。 德元帝看着身旁的萧君月都没怎么动筷,不由得有些担忧:“月儿怎么吃得这般少?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要不父皇让人重做一些你平时爱吃的菜肴?” “不用麻烦了!”萧君月轻摇头,“父皇,儿臣并不是很饿,所以也就没什么胃口。” 皇帝闻言无奈地叹息一声,也不再强求。 “殿下,要不还是喝碗热汤,临渊刚刚尝过了,觉得这个汤味道不错,尝尝看?” 沈临渊眼带笑意地看着萧君月,将手中盛好的一碗汤递到了对方的面前,柔声劝慰道。 萧君月看着眼前的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了勺子,慢慢喝了起来。 沈临渊看着对方的动作,眼睛里划过一抹亮色,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而一旁的皇帝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微微勾起了唇角,果然能让月儿放下心防的也就只有沈临渊了。 就在皇帝和沈临渊心中各怀心思的时候,萧君月突然停止了喝汤,抬眸看向对面,笑着说了一句:“多谢世子。” “殿下不必客气。”沈临渊灿烂一笑,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星辉。 德元帝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得打趣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如今看着倒是生分了些。” 萧君月听着德元帝这意味深长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反而轻轻笑了笑:“儿臣与世子都已经这般大了,自然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胡闹了。” “你啊!”德元帝听了萧君月的解释,无奈地笑了笑,“以前是那般活泼开朗,无拘无束,如今性子……倒是越发沉稳了。” 德元帝说到最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父皇也知,儿臣的身体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妄为了,就连情绪也不能太过于激动。” 萧君月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的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听不出一丝其他的异样。 可是听在沈临渊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翻滋味了,他放在桌下的手紧握着拳头,眼底也闪过一抹阴霾。 德元帝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拍了拍萧君月放在桌上的手,语气充满了疼惜: “是父皇不好,不该提这些让你难受的话,你也不要太过在意,好好养着身子,无事的时候,也可以多出去走走,不必整日都呆在惜颜宫里了,对你的病情无益。” 萧君月明白德元帝这番话就是要重新启用自己的意思了,心中不禁一阵寒意,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他还朝德元帝微微一笑: “儿臣必不会辜负父皇的苦心。” 德元帝听了萧君月的承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眼前虽与颜贵妃有着极为相似的容颜,却又不同于她的温婉恬静,而是表面看着温润如玉,实际上却是透着一股清冷,孤傲的萧君月,竟然有些失神。 “父皇,您怎么了?” 萧君月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明知故问地关心了一句。 德元帝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无事,朕想起来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就先不陪月儿了,临渊若是无事,就留在这里与月儿多聊一会儿吧!” “是。” “是。” 沈临渊和萧君月同时站起身应道。 德元帝见状点了点头,便就带着人离开了,萧君月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冰寒。
第7章 千般纵容,万般沦陷 萧君月带着沈临渊来到了自己的院中,只见四周种植着绿竹疏桐,环境极为清雅怡人,风吹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抚慰着心中的躁动。 山池相间,水面迂回,雕栏玉砌,临湖水榭,处处透着优雅与闲适,一切皆显得那般宁静祥和,仿佛置身于一片净土之中,让人的心情不由得也放松了下来。 沈临渊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禁有些恍惚起来,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在宫里的那些日子,每当自己不开心,孤独无助的时候,就一定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寻求安慰。 “想什么呢?” 沈临渊的耳边传来了那温润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那飘远的思绪。 沈临渊缓缓回神,看向对面的萧君月,嘴角挂起一抹笑容:“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罢了。” 萧君月听了沈临渊意有所指的话,并未作出过多的反应,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对方斟了一杯茶: “这是今年新进贡来的雨前龙井。” 沈临渊接过对方手中的玉色茶杯,轻抿一口,清香醇厚,回味悠长,的确是好茶。 他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对面的萧君月,轻叹了一句:“还是殿下这里的茶最好喝。” 萧君月还是没有去接沈临渊的话,只是适时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有何打算?” 沈临渊闻言,眼里的期待瞬间黯淡了下去,但随即便又恢复如常,语气平静地回道: “虽然皇上选择让我为他所用,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完全信任我,否则就不会带着我来惜颜宫了。” 萧君月闻言点了点头:“皇上和你今日来惜颜宫的消息,估计现在宫中已经传遍了,他这是不给我们留任何退路,只能为他效命。” 沈临渊不屑地笑了一声:“皇上生性多疑又敏感,他只有感觉自己能够完全控制我,才会真正觉得放心,可他……” 沈临渊说到此,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的双拳紧握,双眸之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可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让你再次置身于险境之中,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萧君月看着对方脸上愤恨不甘的表情,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光,心中也涌现了一股暖意,他在心里想着,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至少还是有人在意他的生死的。 这样想着,萧君月看向沈临渊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柔软:“自太后薨逝以后,萧国就乱了,所有人的野心也都渐渐藏不住了,如果这时还一味的隐忍退避,怕是很快就会面临绝境,所以必须要主动出击,你看,你现在做的不是很好吗?” 萧君月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柔和,反而透露出了几分冷漠: “至于我,皇上对我的戒心没有其他皇子那般深重,我无权无势,身体病弱,对他来说完全就没有丝毫威胁,所以他才放心让我与你结盟,为他铲除障碍,这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合理的选择。” “可是......”沈临渊听到萧君月的这番话后,心中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却无法再反驳些什么,毕竟对方说的没错,帝王之术,向来都是如此,皇家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讲究利益,权衡得失的地方,而亲情对他们来说或许根本就不值一提。 萧君月见沈临渊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便想着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顺便再看看他这两年有没有退步。 “世子,自你出宫后,我便没再考核过你的功课,不如今天我就再考考你,如何?” 沈临渊闻言一愣,没想到萧君月今日会主动提起要考核自己,虽然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对方也经常这样做,但是这两年别说考校功课了,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在一些宫宴上,根本就没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 萧君月见对方愣怔的模样,心中暗笑,脸上却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怎么?世子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说完,见沈临渊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便继续说道:“放心,就算你答错了,我顶多就是打你板子而已!” 沈临渊听着对方这几句熟悉的玩笑话,曾经的那些回忆瞬间袭上心头, “小渊,今天功课学得怎样?不如哥哥今天就考考你,如何?” “小渊,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小渊,你放心,就算你答错了,哥哥也顶多只会打你板子而已!” ………… 沈临渊回忆着过往,竟不知不觉已经红了眼眶,他抬眸看着对面有些懊悔的萧君月,心头一酸,但他还是笑着回道: “谁说我怕了?不过万一我答错了,希望殿下能够打得轻一点,不然到时候手疼可就写不了字了。” 萧君月看着眼圈泛红,却依旧强颜欢笑的沈临渊,竟觉得心痛难当,他知道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勾起了对方的回忆,所以才会回答的与当年的一字不差,只是如今对方已不会再唤自己“哥哥”,而自己更不能再叫对方一声“小渊”了。 萧君月心中百感交集,但他不能让沈临渊发现自己的异状,便努力将心底的情绪掩饰了过去,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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