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品焦心他那混账儿子,一路都不得安生,此刻见了朱邪鹏,憋了一路的问题再也忍不住,含含糊糊问道:“哦?那他——” “姑妈放心!绝对无事发生!” 朱邪品当即一闭目,轻出一口气,才微一颔首,缓声道:“扶本宫进去吧,叫章圆礼前来见我!” 朱邪鹏犯了难,“姑妈您有所不知,表弟伤了脚,下不来床,怕是得——” 不等说完,朱邪品夺声问道:“伤着脚了?要不要紧?怎么伤着的?” “不要紧不要紧,已经在恢复了,表弟制服了山阴魔域的魔主,厉害着呢。” 朱邪品冷哼一声,“回头我再找他师父算账,快,带我进去看他。” 结果刚一进门,就撞见章圆礼叫徐偈扶着,探头探脑往外瞧。 两人一个照面,章圆礼率先惊喜地蹦进朱邪品怀里,喊道:“母亲!我好想你!” 朱邪品冰霜般的面霎时化成了水,将章圆礼搂进怀中,“怎么伤成这样了?都瘦了,脚还疼不疼?” “不碰就不疼。” “快进屋,让我瞧瞧。” 章圆礼连忙一扯朱邪品,“母亲,这是徐偈。” 徐偈赶紧上前,执晚辈礼,乖乖巧巧道:“徐偈拜见长公主。” 朱邪品面上霎时冷了下来,“不必多礼。” 说罢,也不理他,扶着章圆礼向内走去。 章圆礼连忙冲徐偈使了个眼色,单脚蹦着随朱邪品走远了。 朱邪品自不会去章圆礼住处,而是去了朱邪鹏早就扫榻以待的一处大院。此院共有五间正房,轩昂壮丽,十分气派,更兼最后一座正房,有二层之高,轩峻异常。此二层楼,便是朱邪鹏为东阳大长公主准备的下榻之处。 朱邪品直接带着章圆礼来到那二层楼内。 进了屋,验了伤,见果无大碍,朱邪品才重新冷下脸,“行了,既无事,就安心在你表哥处养伤。” 而后一拍手,群婢鱼贯而入,封门,锁窗,一气呵成,好不利落。 作者有话说: 麻麻会不会棒打鸳鸯呢~
第21章 章圆礼傻眼了,“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朱邪品在他身边坐下,“信期还有多久到?” “我怎么知道。”章圆礼嘀咕道。 朱邪品伸出青葱玉指狠狠点了点章圆礼的头,“我给你算着!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不给你锁上,你还准备去找那徐偈?” “真就这几天?” “我骗你不成!” “那你也不能锁我呀,我不见他就是了。母亲你是知道我的,我还是有数的。”章圆礼开始撒娇。 朱邪品冷哼一声,“不必来这套,我也知道这几个婢女拦不住你,所以你直接住二楼,一楼让我的婢女住,有本事你就瘸着腿跳下去。”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章圆礼不忿道。 “你出去干什么?” 章圆礼瞪圆了眼,“玩。” “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用想了。” “为什么!母亲你不知道,他都已经——” “我知道,我今日才得消息,求亲的队伍,入境了。” 章圆礼当即眼前一亮,“真的?” 朱邪品再次一点他的额头,“瞧你这样!正因如此,你才不能和他相见。” “马上都定亲了,有什么不能见的!母亲你太迂腐!” 朱邪品懒得和他掰扯,抱上臂,下达命令:“他骑高马,穿红袍,八抬大轿把你迎进门之前,你不必见他!送侯爷上楼!” 说罢转身便走。 章圆礼连忙拦住近前的婢女,冲朱邪品道:“母亲你去哪?” “我去会会那齐王。” 章圆礼连忙软下声,“你先别见他,咱们好久不见了,就不能先和我好好聊聊嘛。” 朱邪品绷住笑,坐到章圆礼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哄好了我,好叫我别去难为那个臭小子?” 章圆礼搂上朱邪品的脖子,“娘我是真的想你,我们都快一个月没见了。” 朱邪品闻言,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娘?” “好孩子,你要真去了虞国,可就不是一个月见不到娘了。” 章圆礼愣了一会儿,突然靠在朱邪品的身上,不说话了。 “那个孩子如何?”朱邪品偏头问道。 “他很好。” “有多好?” 章圆礼将两人相识至今,徐徐讲给了朱邪品听。 朱邪品握住章圆礼的手,转身看向他,“一会儿娘去见见他,若真如你所说,陛下那里,我来进言。” 见章圆礼要笑,朱邪品连忙打住,“圆儿,你们是要相伴一生的,相见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现在诸事未定,你又信期将至,这期间若出一丝差错,你的一生就毁了。” 章圆礼神情落寞下来。 “我知道了,娘。” 朱邪品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你,大事从不糊涂。” “娘,要是嫁过去,以后真的不能见你了吗?” 朱邪品神情柔缓下来,“他要是疼你,自有相见之时,你可以回来住的。” “住多久都行吗?” 朱邪品瞧他的天真情态,笑了,“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那我肯定舍得。” 就见章圆礼抬起头,脸上也明亮起来,“娘,你这一头的翡翠,新打的吗?先前我怎么没见过?” 朱邪品摸了摸鬓发,“是新制的。” “爹送你的?” “嗯,好看吗?” “好看,像菜花。” 一向威严的长公主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正在此时,一婢女屈身上前,小声道:“秉公主殿下,虞国的齐王求见。” “哦?”朱邪品收了笑,拍了拍章圆礼的手,“我去瞧瞧他。” 当朱邪品看到徐偈时,心中忍不住感慨,怪道章圆礼一门心思认准了他,这臭小子长得忒周正! 东阳大长公主阅人无数,徐偈面白,瞳黑,一看就心思深沉,自己那傻儿子白纸一张,和他在一起,难免会吃亏。 朱邪品自然愿意相信章圆礼所述的甜蜜经历,可有一点,就像一根刺,刺在长公主心里,叫她难安。 那就是,眼前这少年,是在得知章圆礼身份后,才突然示好的。 虞国和晋国世代交好,历来有和亲之例,凡和亲者,无不嫁于君王或储君,以结两国之好。他虞国储君未立,除非朱邪旭再拿自己那没断奶的公主去和亲,否则,章圆礼的和亲,便有极强的政治意味。 可以说,娶了章圆礼,储君之位,虽不说板上钉钉,却也十拿九稳。她担心徐偈别有所图,这是其一。 但更让他忧虑的,是虞国朝令夕改,醉酒时定的亲清醒后就反悔,是不愿立徐偈为储?若果真如此,徐偈此番逼迫,不知他父子是否生隙,长公主更是万万不敢把章圆礼嫁进那样腥风血雨的宫廷。 于是长公主脸上堆了笑,扶起躬身长揖的徐偈,亲切道:“殿下乃亲王,原不该向我行此大礼。” 徐偈十分恭谨,“我乃小辈,礼不可废,理当行礼。” 朱邪品热切地拉着徐偈的手坐下,仿若眼前是她极喜爱的小辈,“我一见你,就满心欢喜。我瞧你器宇轩昂,有一事,我想与你商讨。” 徐偈不敢拿大,只侧坐在下首,颔首道:“但凭长公主吩咐。” “我打听了,你们求亲的队伍,此次并未在国书中点名道姓求取何人,想来是怕再出差池,我们晋国适龄的宗室女有不少,各个国色天香,你想选哪个,我替你说和。” 作者有话说: 麻麻不愿意嫁圆圆 ps这一期榜单轮空啦,我大概率要恢复到单机模式啦,所以从今天到下周四我可能更6000字左右,希望下周能上榜~
第22章 徐偈闻言一惊,连忙起身一揖到底,“长公主殿下,我心唯有圆礼一人,还望公主莫怪!” 长公主并不相扶,反而幽幽叹了口气。 “你我两国交好,从来都是尚公主,何时嫁过坤泽侯爷?你不必担忧我试探于你,徐偈,我跟你交句实话,圆礼,我是舍不得他远嫁的。他一个公主的儿子,也给你带不来什么。我们晋国有适龄公主,和你更为相配。徐偈,你战功赫赫,又是长子,娶了公主,储君之位便是眼前儿的了。我自有本事助你娶个公主,咱们各取所需,你意下如何?” 徐偈震惊地抬起头,却看到长公主满目真诚,心念急转之下,他忽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于顶,肃声道:“公主爱子之心,重于高山,巍峨无边;而晚辈倾慕圆礼之心,亦如流水,永世不绝!与圆礼相交以来,我亲见圆礼是何等备受呵护,自能理解公主不忍他去国远嫁之心。我徐偈在此立誓,若公主肯将圆礼许配于我,我定以一生呵护,不叫他受一丝委屈!如有违誓,我身败名裂,人神共弃!” 长公主双目凌厉,“你就不怕我国再尚个公主,你无缘皇位?” “是非成败,若仅因裙带,我也不必争了!我此心唯有圆礼,违心之举,抱憾终身,我何必做!” 朱邪品望着那长跪于地的少年,良久,忽而泛起满心酸涩。 那少年不过十八,脊背已然不再单薄。 长公主长叹一声,竟显得萧索起来。 他忽而就明白,她那少思寡虑的傻孩子,为何就非他不嫁。少年情意,如酒浓烈,便是撞了南墙,又岂肯生悔? 满心算计,满腹刁难,皆化成灰烬。 她也不叫徐偈起来,只是半晌,才叹声道:“你不必立誓,我不信这个,我只有一句,若有一日,你对他情浅意淡,叫他回来吧。我们晋国,会谢你放他回家。” 徐偈抬起了头。 只见长公主面冷似铁,一双眼,却泛着红。 方才的容光焕发,方才的盛气凌人,好似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徐偈忽而就懂了对面那人重重身份之下,一位母亲的挂怀与担忧。 徐偈重新低下了头。 “公主可愿听晚辈讲一个自己的故事?” “请讲。” “我原本拜访晋国,是准备亲来致歉的。我因一人任性退婚,致侯名誉受损,是我之过。只是在遇圆礼之前,我实在不愿娶一个非我爱之人。我自小父母慈爱,父皇母后也算伉俪情深,可我仍见母亲暗夜垂泪,父亲感慨孤寒,我见父皇佳丽三千,却仍觉他孤家寡人,形影孤单。故而自懂事以来,我就落下痴病,此生惟愿一人,彼此陪伴,白首不离。” 朱邪品倏地坐直了身,“你的意思是……你不纳侧妃?” “此生不纳。” “若当了储君呢!” “不纳。” 朱邪品一眯眼,“你若敢违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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