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尘的话语如同暖阳般洒落在祈珩的心头,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悲伤的心情。 “陛下初登大宝,如今该想的是如何稳定朝局。” “谢谢你,师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三年,祈珩不再是过去的青涩少年,他逐渐习惯使用帝王的特权。 权利这个东西,染上后很容易使人沉迷,祈珩也不例外,挥挥手便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奉承他,他越发不喜别人反抗,忍不住猜忌,止不住打压。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性子难以琢磨,只有在风隐尘面前保留一部分纯真。 永乐三年十二月末,丞相一党提出要为新帝选秀,众人纷纷附和,新帝以占卜此事凶吉为由,暂缓此事。 大雪纷飞,宛如天地间洒下的玉屑。寒风呼啸,卷起阵阵雪雾,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宫殿、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显得分外妖娆。 冬日,神隐殿格外寒冷,殿内的家具多半是玉制品,碰一下冷意直窜脑门,而殿主人却无丝毫不适地把玩玉杯。 他的左耳垂挂在一只耳坠,样式很特别,是一枝红梅,雕工复杂,栩栩如生。 如绸缎般的白色长发垂在身后,像是为红梅下了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雪,惊艳又孤寂。 淡紫色的长衫绣着繁杂的暗纹,袖口落下一片雪花,没有即可融化,他弹弹衣袖打落雪花,袖子下的手白皙,泛着淡淡的粉色,没有被外界环境所影响。 吱呀—— 祈珩抬脚走进殿内,他微微皱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加快几步,把手里的另一件披风披在殿主人身上,“师父,你又不烧暖炉。” “臣不怕冷,不如把煤炭省下给需要的人。”殿主人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将披风系好。 “陛下是想占卜选秀的吉日吗?”国师从怀中取出占卜的工具放置在桌子上。 帝王皱着眉头,抓住国师的手往前一拉,他们之间的距离快速拉近,“今日热闹得很啊,都传到师父这里了。” 风隐尘想把手拽回来,奈何他抓得很紧,只好往后退一步。他看着眼前人想要逃离自己,紫色眸子一亮,带着蛊惑地的语气,说道:“师父,离我近些。” “……别对臣用控心术。”风隐尘抬眸,眼中似乎有一瞬间呆滞,他快速移开目光。 祈珩那特殊的眸子,据风隐尘所说是上天的礼物,普通人无法直视上天的礼物于是遭遇厄运。 他这双眸子可以操控人的行为与内心,他经过多年练习已到达如火纯情的地步,可仍旧无法控制风隐尘。 “选秀的事,师父别参与了。”他松开师父的手,将桌子上占卜的工具收起来,放在旁边。 风隐尘闻言,低头垂下眼眸,红梅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他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倒是越来越成熟了。” “我会处理好一切,包括你。”祈珩缓步走到风隐尘面前,双手撑在桌上,逼迫他坐下,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少年抬手,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最终停留在耳边一缕头发,发丝缠绕在他指间,“师父,这三年我想得很清楚,我爱你。” 风隐尘下意识后仰想要远离祈珩,他忘记一缕头发在祈珩手中,吃痛后皱起眉头。他抓住祈珩不老实的手,将少年推到一边,语气有些恼怒,“……别动手动脚。” “师父,不喜欢我吗?”祈珩踉跄几下,稳住身形,坐在他身旁,暧昧地与他耳语,“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祈珩感觉到身边人散发着冷气,清冷的面庞没有丝毫情绪,他仔细盯着那张脸,试图在上面找到一丝慌乱。 “陛下,想要我,可以直接命令,不必如此。”风隐尘直视他,银色的眸子如同一面镜子,平静无波,“臣不会爱上任何人。” “风隐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感觉到真心被践踏,一股无名怒火涌起。 “臣的心不会跳动,陛下想要的,只是虚妄。” “我不信!铁树尚能开花,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挥挥衣袖,愤然离开神隐殿。 风隐尘望向他的背景,张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 御书房内部装饰精美,名家书画装点墙面,珍贵书籍填满书架,家具雕工精细,氛围古典雅致。 桌案上摆满奏折,甚至有些堆砌在地上,敞开的奏折皆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第五章 暧昧遐想 祈珩揉揉眉心,低头看桌案上的奏折,手中拿着笔不断地书写着什么。 在他身旁侍奉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试图降低存在感。 他将毛笔放下,又挑出几本奏折查看,发现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本就心情烦躁便一挥袖子将一部分奏折扫在地上。 “一群老家伙,没事盯着朕的后宫作甚?朕绝嗣,又不是他们!就算朕薨逝,还有几位皇叔等着,怕什么?” 太监张有弯腰试图安抚帝王的情绪,“陛下息怒,国师大人几个时辰前说服丞相为首的几位大臣了。” “为何不早说?”祈珩心中的气瞬间消散,他就知道师父是在乎他的,“师父说什么了?” “……奴不敢说。”张有匍匐在地,一副怕他降罪的模样。 “朕恕你无罪。” “国师大人说……说陛下命里克妻,无子嗣。”张有硬着头皮说。 祈珩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心里甜滋滋的,挥手让张有下去,笑意直达眼底。 师父也不希望我娶妻是吗?他难道是因为面子,不敢承认爱我吗?怪我太心急了…… 或许是巧合,他回过神继续翻阅桌案上的奏折,一眼便看见徐州的奏折,大意是徐州多处地区发生了杀人案,作案手法一致,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恳请上面派人下来调查案件。 他细细想了想,传丞相觐见。 丞相南宫氏入殿觐见,祈珩把徐州的奏折给丞相看,而后直接下达自己的命令。 “丞相有个儿子?不如让令郎去锻炼一下?”他没有给丞相拒绝的机会,当着他的面写下圣旨,封南宫黎为徐州刺史。 他这是在警告丞相别把手太长,让他唯一的儿子离开京都,还不知能不能回来。 南宫丞相接下圣旨,心中止不住叹息,伴君如伴虎,他这条老命不知还能活多久。 * 处理完政务,祈珩命人传国师面圣,又让御膳房做了些餐食,美酒佳酿自然不能少。 玉制桌面摆放着美味佳肴,奇怪的是桌子中央放置一盏香炉,香炉插着三根点燃的香。 不久后,风隐尘走了进来,他仍旧是早前的打扮,红梅耳坠在夜色中微微发光。 “师父,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用膳了。”祈珩将他推到桌前坐下,自己则坐在他旁边,眯着眼对他笑。 风隐尘扫了一眼桌面,一套餐具,转头看着祈珩摇摇头,语气淡淡,“陛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臣喂您吃,不合适。” “师父又不是其他人,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将筷子塞到师父手中,故意蹭师父的肩膀,冲师父撒娇,声音黏黏糊糊,“师父我想吃糖醋鱼。” “……好。”风隐尘面对他撒娇毫无办法,无奈地点点头,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在他口中。 他细细品味口中的糖醋鱼,酸酸甜甜,因为是特别的人夹的,又带着一股香气,令他回味无穷,“师父夹的就是好吃。” 晚膳用完,他命人撤下残羹剩饭,屏退左右,偌大的金銮殿只剩他们二人。 昏黄的烛光跳动在他们脸上,染上一层暧昧的红晕,美酒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未饮酒,便让人醉几分。 风隐尘仿佛意识到什么,眸子暗了暗,右手抚上耳坠,几秒后又将手放下了,作揖,随便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祈珩出现在他身后,猛地将他拥入怀中,手中把玩他的耳坠,脸贴近他的耳边,暧昧不清地与他耳语,“师父,要对我动手吗?” 他身体僵住,但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等待身后之人接下来的动作。 “师父,这个法器好漂亮,送我好不好?”祈珩轻轻将他的耳坠解下,握在手心,感受耳坠中流淌的灵力。 “师父,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什么喜欢把武器放在耳饰上。”少年将头埋在师父的颈间,嗅着独属于爱人的气息,清淡中伴随着一点点花香。 “……”风隐尘动了动身体,似乎引起少年的不满,将他禁锢在怀中,他叹了口气,心随意动,他的身形在此处消散,出现在三尺远的地方。 祈珩抱了个空,心中失落,他望向心上人所在的位置,握紧手中的耳坠,“……师父,别离开我。” “陛下,若您想,直接命令臣,臣不会反抗。”国师清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对方,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少年再次感觉自己的爱被践踏,他是真的爱风隐尘,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欲望,他不想利用诅咒让爱人必须服从,他想让师父真正爱上他。 少年眼角微红,眸中似有怒火要喷出来,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风隐尘,你可以不爱我,但别侮辱我的爱!” 风隐尘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像渴望飞翔的鱼,想要触碰却又克制,一切化作一声叹息,“陛下,求而不得,才是世间常态,如臣与陛下这般,未必不好。” 祈珩快走几步,抓住爱人的手腕,用充满欲望的目光紧紧注视他,“我控制不住自己……师父,是你的错。” “陛下,您想做什么,便做吧,臣不会反抗。”他低下头,白发随之泼洒在胸前,他将少年另一只手攥住的耳饰拿回来,重新挂在耳垂之上。 “但若是做完之后,陛下依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又该如何?”他抬头,与之对视,银色眸子里尽是淡漠,他这样的人是不是没有在乎的东西。 少年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将他的手放在口中狠狠地咬着,他吃痛皱起眉头,但无丝毫反抗的行为,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祈珩累了,他松口,嘴唇沾满鲜血,他舔了一口,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 他抱紧了风隐尘,声音有些嘶哑,“师父,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风隐尘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任凭他抱着自己,鲜血顺着手腕不断滴落,在衣摆与地面绽放一朵朵鲜艳的花朵,血腥味与他身上的气息混在一起。
第六章 暗潮涌动 片刻后,又是一声叹息,“陛下,臣不是人,心脏早就停止跳动,无法对你拥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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