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师门五人都死在了那一晚,不是纪无锋干的,能是谁干的?!”“他是纪无锋的师父?”“我就说当年的事有些奇怪,这几年也断断续续有人在传,纪无锋是被人给害了。”“人都死了,说这个有什么用。” 有人喊:“当年的事谁说的清楚,你有什么证据?” 阚天易看了眼广墨,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笑了一声,手一挥,阚天易说:“来啊,给他们看看证据!” 顺着阚天易挥手的方向看去,葛易水领了个老太太、无手人和抱了个包袱的掌门吕一平走了过来。 葛易水上台时看了纪无锋一下,纪无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跳开始加快。 阚天易捅了葛易水一下,低声说:“你来说吧,我怕我说不清楚。” 葛易水轻轻翻了个白眼——有眼镜的遮挡,倒也只有阚天易看到了这个白眼——上前一步,说:“当年,认定纪无锋是主使的主要有两点:一是他就在现场,有黑衣人为他掩护;二是锦绣山庄搜出了所谓的通敌信件。其次就是他并非锦绣山庄亲子、四处收养孩童的事,动摇了他平日里积攒的可信度。” 台下的人纷纷点头。 “今天我们可以一一反驳。”葛易水慢条斯理地说着,看向了那个略显畏缩的老太太。 老太太颤巍巍走上前来:“我,我是七年前指认纪二少爷并非亲生的人。” “我记得,就是她。”有人说,“当年她说她本是服侍纪大公子的嬷嬷,后来去照看的二公子。” 老太太继续说:“二少爷的确并非纪家亲生,但在武林大会开始前半个多月,就有人找我,让我站出来说明此事。那时我儿子赌博欠了大笔的钱,他们承诺给我还债,我就答应了。” 葛易水总结:“半个月前就筹谋此事,可见是有人在提前布局。” 老太太又说:“二少爷收养的孤儿并没有那么多,年纪也小一些,二少爷又只教他们读书健体,他们不可能是那天的黑衣人。” 有人反驳:“那也不能说明纪无锋就是无辜的。” “他就是无辜的!”纪锦山高喊一声,站了出来。 “你谁啊?” “我是纪锦山,霁明派掌门,也是纪无锋纪二少爷当年收养的孤儿。”纪锦山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如今才这个岁数,当年又怎么会去当什么黑衣人? 老太太盯着纪锦山看了一会儿,“啊”了一声:“就是你,我记得你,你是第一个被收养的。” 纪锦山的现身说法让很大一部分人少了些怀疑。 葛易水再看向无手人余向海,他也走上前来,将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伸了出来,又张了张嘴,发出“啊”的一声,人们这才看到他的舌头被人拔了。 葛易水说:“当年那两份所谓的通敌信,就出自此人之手,只是他做完这件事就被人用残忍手段变成了如今样子。我想,提起他的名字,应当有人知道他,他就是七年前失踪的仿字高手,余向海。当年,有人找到他,请他仿造了字迹,写了那通敌书信,故意藏在锦绣山庄之中,又派人找出信件,彻底推到了锦绣山庄。” “我知道他,他的确是余向海,我曾见过他仿账册。” “难道纪无锋真是无辜的?” “可这也不能说明就是余向海写的啊,而且是谁把信放进了锦绣山庄里面?” “这只能证实纪无锋没有计划毁掉中原武林,如何能说他就不是凶手?” 众人依旧心存疑虑。 “谁放的信我不清楚,但谁去找出的信,我可以说明一二。” 听到这个声音,纪无锋不敢置信地看向人群中走来的人。 居然是千蠃宗宗主纳娑! 纳娑此时穿了一身中原女子的装扮,她走上台去,对纪无锋笑了笑,才说:“我是千蠃宗宗主,可能有人不知道,我们是南域一个专以蛊虫为伴的门派。” 听闻此处,擂台下赫然空了一片,人们都缩到后面远离纳娑的地方,就连台上的康立安也在护卫圈中走到了擂台最里面。 纳娑似乎习惯了这种惧怕,淡然说:“我门派内曾出现过一名逆徒,他有个中原名字,叫郭白,就是他当年领着人闯入了锦绣山庄,派人去找了信件,也是他杀害了锦绣山庄的主母。” “郭白?谁啊?” “哦,我好像听人说过,是他领着人闯进去的。” 纳娑:“他虽已身死,但我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向诸位说明此事,不能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说到这,她看了下纪无锋,冲他眨了眨眼,继续说,“因此我特意从南域赶来。也还好我赶上了,没有误事。” 阚天易冲纳娑竖了个拇指,然后走向吕一平,从他手里拿过包袱,高声说:“再给你们看点实实在在的。” 众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阚天易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把刀和一个紫黑色瓷盒:“这刀是当年双青坪里捡来的黑衣人的刀,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这瓷盒我想可能有人还有印象,就是当年那装着屈月娇的瓷盒。” “这两样东西的出处,我想只要我说出来,一切就都明了了。”阚天易环视四周,沉声道,“这些,都是仙道卫所制。” “什么?!” 人群里再次炸开了锅。 “胡说!”康立安指着阚天易骂了一句,“仙道卫乃是皇室亲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一直沉默的广墨突然插了进来:“如此气急败坏,难道不是心虚?” “好,好啊。”康立安放下手,冷哼着看向广墨,又看向阚天易,“你们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
第102章 大白 “去, 你拿着让大家伙都看看,省的有人说我造假。”阚天易把刀和瓷盒递给主事人,又虚着眼看了下康立安, “这位康大人,不会不敢让人看吧?” 康立安假笑一下, 撇开了头。 主事人像是端了两个烫手的山芋,眼中带着惶恐与不知所措,直到看见青鸾阁阁主和炀和宫上仙都点了头, 他才松了口气, 拿给众人传看——他只是一个无名小派的人, 因为过于无名,才被各方势力一致推举为主事人的, 这种事他可从来没遇到过。 阚天易在众人传看物品时, 喊了声“上来”, 就见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扛了上来, 而最让人关注的,是他们都穿着仙道卫制服。 康立安脸色立时就不好了。 阚天易拎过两人, 把他们戳在擂台上:“这两人皆是仙道卫的人, 为了防止有人说我随意找来两人假冒仙道卫……” 说着,阚天易从两人身上拽下令牌:“大家可以看看, 这令牌是仙道卫专属, 这种色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仿冒的。” “是啊, 这的确是仙道卫的令牌。” “阚大侠, 这两人是何人?做了什么?” “难不成他们是七年前的黑衣人?” 阚天易取下堵着两人嘴的破布,嫌弃地甩甩手:“他们不是黑衣人, 但他们是造出长刀和屈月娇的人。” “放肆!朝廷命官岂能容你污蔑!”康立安即刻走上前来,浑身气势如虹, 眼如铜铃,声似洪钟。 他盯着这两个憔悴狼狈的人,抿嘴吸气,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庚申满法那一本正经的声音。 “原来太监的声音也能如此浑厚。” 康立安气得嘴角直抽,鼻子都一开一合了,却见庚申满法满脸严肃的探究神情,问他:“既然能好好说话,刚才为什么要掐着嗓子说?多难听。” 康立安被气得一阵头晕耳鸣,脚下踉跄,幸好小太监急忙扶住才不至摔倒。 纪无锋上下打量庚申满法,对这位有了新的认知,不由给他暗暗竖了个拇指。 阚天易浑不在意地耸耸肩:“看来这位大人身体不好,你们几个还是好好看顾他,别让他死这。” 接着,阚天易说回正事:“在东洲有个叫宝螺岛的地方,那小岛四面环海,只能靠船只往返内陆,我寻着线索找去,竟在那岛上发现一处仙道卫的秘密制药作坊,里面就有人专门制售屈月娇。” 见两个仙道卫的人蔫头耷脑也不说话,阚天易一巴掌呼上去,啪啪两声脆响:“说话!” “嘶……”左边那个苦着脸,撇着嘴,“我是最早参与屈月娇研制的,这药八年前初步研制出来,又过了一年,就是七年前武林大会之前,有大人来提走了大量屈月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让我们再制此药,直到这几年才慢慢不管了,我们就又做了起来。 “这药在黑市上很好卖,虽然上面发现我们卖药,但因为收入实在可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最近下了死令,说不再让做了。我们本想做最后一批再赚一笔,就,就被阚大侠发现了。” 右边那个脸上一块淤青,皱着眉说:“这刀是也是仙道卫的,只是现在已经不再用此种制式了。” “说你是干什么的!”阚天易踢了他一脚。 “我是宝螺岛上负责兵器房的。”右边的仙道卫抽了口气,“我们每人都有两把佩刀,一把是平日里大家能见到的,有仙道卫标志的刀,一把是执行秘密任务是用的,毫无标志特点的刀。刚才那刀是仙道卫五六年前用的,现在库房里还有一些存货,我能认得出来。” 康立安喘着气,声音微弱:“你们受了什么胁迫,要如此胡说……” 小太监立刻大声复述康立安的话。 但两个仙道卫像是两颗失了水的萝卜,蔫答答地戳在那里,不理会小太监的话——宝螺岛已经完全被那位情报司杨大人控制,更不提到双青坪这一路押解,他们心里没什么希望,只想都交代清楚以后能好好活下去。 这时,一直在台下的陆容辛走了上来。 “我是陆容辛,关于屈月娇之毒,想来我应该有一些发言权。”陆容辛神色冷淡,似乎台上之事与他全然无关,只因涉及到了他所了解的药物,这才忍不住说几句而已。 “屈月娇此毒,对我而言想要仿制并不困难,但难就难在它的原材料上。”陆容辛不急不慢地说着,接过传阅了一圈的紫黑色瓷盒,也细细打量起这个小盒子,“这种毒药中,有两味药较为难得,其一是千凌草,其二是雪凰葵。” 听到此处,纪无锋突然看向陆容辛。 陆容辛此时就是他在看诊时一贯的清冷模样,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完全就事论事:“七年前双青坪之事后,我曾研究并仿制过屈月娇。起初我并没想到使用如此贵重的药材,但几次试验后,发现用其他药材无法达到那般药效的,唯有同时使用千凌草和雪凰葵才行。我想,要大量使用这种珍贵的药材制药,必须有极其雄厚的财力支撑才行。” 纪无锋左手轻轻动了动。在他远去北域之前,陆容辛曾给他一小罐仿制的屈月娇,用以平衡噬蝶幼虫。那一小罐毒药,竟要用到如此珍贵的药材吗?陆大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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