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蜓给唐易拿了一块点心,心虚地说,“师兄,这件事你都念了一路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嘛,再说了,那个反正也是假的,你就别再骂我了。” 唐易接过茶点,无奈看她一眼,“不明来历的飞鸽传书,也不能证明那本天心诀的真假,不过若能引得一场内斗,倒也是乐见其成。” 说罢站起身欲走,唐蜓忙拉住他的胳膊,“师兄你去哪儿?” “去看好戏。”唐易道。 “我也要去!” “你留下自省。”唐易说罢拂开唐蜓的手就走,唐蜓刚要跟上去,唐易拿扇子回身抵住她的肩,脸上带着笑,说话却让人生畏,“你要是敢偷偷跟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唐家堡,以后都不能跟我出门。” 这句话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让唐蜓只能乖乖留下,眼看着唐易走出去,她不甘心冲他叫喊,“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的天心诀的,让你登上掌门之位。” * 天将破晓,离小镇大约百里之地的一座破庙里,燃着一个火堆。 小茹已经醒了,和温如月坐在火堆边,却止不住朝着旁边的房间张望,面露担忧,温如月递给她一张烧饼,安稳她,“楚公子医术高明,一定能医好叶公子,你别太担心。” “温姑娘,那个天心诀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都不要命地去抢呢。”小茹好奇地问。 温如月笑笑,“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天心诀出,一统江湖,据说天心诀是最上乘的内功心法,谁要是能学会它,就能天下无敌。” “那你也想学吗?”小茹看向温如月。 “我学它干嘛,武功能防身能保护身边的人就够了,我又不想称霸武林,我抢它是为了我爹爹,他是武林盟主,他说过这是他故人的东西,所以想代为保管,也能避免江湖为之争斗不休。” 小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关闭的破门上。 一门之隔的后面,叶星河盘腿坐于床上,头顶扎着几根银针,楚不归摸了摸他的脉象,见他手腕的黑雾缠绵不散,于是道:“将衣服脱掉。” “啊?”叶星河睁开眼,不明所以,“脱衣服?” “驱除此毒,需要从身上几处穴道催出,穿着衣裳会阻隔毒素排出,也会影响我观察情况。”楚不归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挑选着合适的银针。 叶星河只好照办,利索将上衣脱了下来,他生得高,穿着衣裳看起来并不胖,没想到身上倒很是结实,楚不归看也未看,又道:“裤子也要脱。” “什么?”叶星河惊了,“拔毒脱裤子干什么!你别不是趁着为我疗伤的名义占我便宜吧?” 楚不归不和他分辨,将挑出来的银针重新放回针灸盒,抬眸不咸不淡看了叶星河一眼,“你可以不脱,也可以不治。” 看着楚不归的态度,叶星河一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之后想到什么,暗笑一声,站起身就扯开了裤子的腰带,裤子顺势滑到了小腿,他抬脚一挑,将裤子踢到了地上,光溜溜站在楚不归面前。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赤条条的,想必是楚前辈没有看够,没关系,这次让你看个够。”叶星河嘴上依旧不饶人。 楚不归白他一眼,很想甩手不救,可叶星河到底算是一路护着他们的人,他便忍下言语调戏,用眼神示意叶星河坐下来。 叶星河如方才那样盘腿而坐,门户大开,丝毫不害臊,楚不归先是在他背后的穴道上扎了针,待要扎身前的穴道时,一时倒踌躇起来。 从前在谷中,他也为戚飞英和其他门人施针拔毒,也有这样坦然相对的时候,但那时他丝毫未觉异样,此时面对叶星河,反而不自在起来,手底下就不免有些犹豫。 叶星河察觉到楚不归的神色,歪唇一笑,又开始讨嘴上的便宜,“楚前辈,怎么样,我的相比起你的,是不是雄伟很多?不过你也不要自卑,到时候……” 一句话还未说完,下半句生生断在了喉咙里,叶星河又被一针扎哑了。 叶星河拼命地用眼神和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面对着口不能言的叶星河,楚不归暗自松了一口气,瞪他一眼,“你若不老实些,我下手错了地方,你可就成个太监了。” 叶星河再不敢乱动,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警惕又紧张地盯着楚不归施下的每一根针。 全部的银针施完,叶星河已经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楚不归将剩下的银针收好,对叶星河道:“半个时辰后,我来为你拔针。” 之后他推着轮椅,开门走了出去,全程再未看叶星河一眼,小茹见他出来,激动地站起来走过来,“公子,叶少侠还好吗?” 边说边想探身进去看,被楚不归伸手拦住,“他没有大碍,只是不宜探望。” 小茹只好悻悻收回身子,替楚不归将轮椅推到火堆旁边,温如月把烤软的烧饼递给楚不归,又送上一壶水,楚不归含笑看她一眼,“温姑娘长大了。” 温如月诧异道:“难道楚公子小时候见过我?” 楚不归并未答话,收回视线,安静吃着烧饼,火堆烧得很旺,将整个破庙照得亮亮堂堂,本来四处漏风的破庙也没了寒意,火光映在楚不归的脸上,照出一丝黯然。 * 叶星河的毒驱除的很成功,半个时辰后,手腕上的黑雾已然散尽,银针尽除之后,叶星河穿上衣裳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没有半分残留,他对楚不归的医术又高看了一眼。 连续被扎哑两次的他学乖了,老老实实给楚不归抱拳道谢,“想不到你医术这样好,唐门的毒也能解。” 楚不归淡淡道:“他们有五百种法子让人死得悄无声息,我便有五百种法子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你这么厉害,为何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呢?”叶星河不免好奇。 “噬心蛊和别的毒不同,或许发作没有别的毒快,但它刁钻,会很快蔓延到全身各处经脉,牵制住你的心脉,不能用寻常的解法,需要以至阳内力先将它在体内汇集,之后再以真气渡出。” 叶星河系上腰带,走到楚不归面前,自告奋勇,“我内力至阳,或许可以帮你试试。” 楚不归摇头,“你在山谷中替我疗伤之时我已感知到你的内力,虽然强大,却并不纯,应当是掺杂了许多不同的路数。无念寺的无为大师修为高深,内力至纯至阳,只有他或可一试。” “好吧。”叶星河失望抓了抓头。 还未等他们走出小屋,破庙外头突然传来声响,一个粗犷的声音冲他们大喊,“滚出来受死!” 温如月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将小茹带到了楚不归面前,眉心紧拧,“是圣鹰教的几个小喽啰,楚公子你们留在此处,我去解决了他们。” 叶星河忙道:“温姑娘留步,还是让我去吧。” “可是你的伤……”温如月很是担心,“不要紧的,这几个人我还是应付的过来。” 叶星河笑道:“没事,已经好了。” 说罢不由分说将温如月和小茹都推到了房间里,反手欲关门,楚不归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魔教奸邪,小心有诈。” 他神色担忧,眼神中似有隐隐恨意,叶星河脚下不由一顿。 这一路走来,面对各色人等,楚不归都是泰然处之,此刻听到圣鹰教的名字却显然不如之前淡定。 叶星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滚出来!乖乖交出天心诀,否则小心老子炸了你这破庙!”外头的人还在囔囔,看到有人走出来,抬起手就想攻击,叶星河信步走出,脸上的笑意已收,那人一见到他,吓得把骂人的话一口咽了回去,脸都白了。 “少……” “鬼叫什么!”叶星河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冷起脸来的叶星河浑身都透着股戾气,眼神扫过几人,他们便要下跪,叶星河一掌挥出,将他们面前的地面震碎,砂石四溅,划破了几人的脸。 “还不快滚!”叶星河冷道。 几人互看一眼,也不敢行礼也不敢多话,转身就跑,跑出破庙之后其中一人还心有余悸,“少主这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谁知道呢,既然少主在,咱们就别管了。”
第9章 在下唐易,又见面了 * 唐易看到的就是圣鹰教几人狼狈跑出破庙的情形,他立在一处树梢,神色微惊,叶星河分明中了他的三尸毒,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内力。 此时,楚不归推着轮椅走出破庙,朝叶星河伸出手,叶星河愣了一愣,才将自己的手腕送上,楚不归把脉片刻,道:“毒才刚解,气息还有些紊乱。” 在见到楚不归的第一眼,唐易的视线就移不开了,坐在轮椅上的楚不归,一袭青衣,眉眼如画,搭在叶星河手腕上的手指葱葱,侧头说话的时候,如瀑黑发从肩头滑到身前,更添风姿,他坐在那,与破庙的残败格格不入,唐易看得出神,手里情不自禁折下了一根枯枝。 “什么人!”叶星河大喝一声,和楚不归纷纷看向这边。 唐易露了行迹,不再躲闪,从树上一跃而下,负手立在二人面前,面含笑意,“在下唐易,又见面了。” 温如月见叶星河毒伤才愈又击退了圣鹰教徒,担心他再过招会有所损伤,忙从庙内冲出来,挡在叶星河和楚不归身前,对着唐易怒目圆瞪,“你们跟了一路,真的好烦啊!” 说着就要拔剑,唐易忙伸手止住,“温小姐莫动气,我不是来抢东西的。” “那你来干嘛的?”温如月怒道。 “交个朋友。”唐易轻摇折扇,目光落在楚不归身上。 楚不归看他的样子便知聂楠已将天心诀真假一事告知与他,他放在躲在树上偷看,大约也是想看他们和魔教的人互相争斗。 唐门亦正亦邪,在江湖上的名声毁誉参半,楚不归对这个门派很熟悉,却不愿与他们有过多接触,听了唐易的话,他扬唇轻言,“唐少侠刚给我朋友用毒,此时又来交朋友,恐怕很难让人放心。” 唐易笑道:“这位公子轻易就解了唐某的毒,实在令唐某佩服,就忍不住想结交一二,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师从何派。” “楚一。”楚不归淡淡说了两个字,并不多言。 唐易碰了个软钉子,却毫不在意,朝前走了一步,看清了楚不归腿上的伤,收扇拱手道:“楚公子腿伤严重,我那里刚好有一味青灵续骨膏,对外伤有奇效,可容在下回去取来,赠与公子疗伤。” “不必了。”叶星河出声,说话时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唐易的视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干脆点说,别在那罗里吧嗦的,烦得很。” 唐易脸上的笑容稍收,作叹气状,“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们了,温小姐手中的天心诀乃是假的,你们为了一本假的心诀,处处引人追杀,实在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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