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走,青花布上突然多了一枚碎银。 刚刚那枚碎银被青年收走了,这显然是另外一枚,陆宛轻轻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莲蓬很新鲜,拿着吧。” 小姑娘心头一热:“嗯……谢谢公子。” 江雪澜冷哼一声,斜睨了陆宛手中的莲蓬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值钱?” 陆宛剥出一枚莲子塞进他嘴里。 新鲜的莲子味道很是清香,不过陆宛塞给青年那颗故意没有去莲子芯,自然是苦的。 “新鲜莲子养心安神,”陆宛又剥了一枚塞进他嘴里,有些微嗔地看了他一眼:“你实在该多吃一些。” 江雪澜嚼碎了莲子,口中满是清苦的味道。 接连吃下两枚莲子,他看着陆宛,低语道:“我可还知道,这东西也能补肾固精,你让我吃太多做什么。”
第18章 是哪只手 船行数日,总算是到了荆州。 江湖中最令人向往的武学圣地,无非就是武当少林还有峨眉等门派,这些门派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不过少林和尚向来与世无争,峨眉派又多是女娇娥。武当便成了如今江湖的中流砥柱,武当派的掌门叶千秋更是被数大门派推选为当今的武林盟主。 有武当山在此地,荆州自然与陆宛去过的其他地方不同。 光说那走在街上的行人里,除了寻常布衣百姓之外,腰间佩剑的侠客也随处可见。 这一处的民风也比较开放,孟青阳在下船之前就提醒过陆宛和江雪澜,如果走在街上被姑娘踩了脚背,不要理会,继续赶路就是。 陆宛面露好奇之色:“为何?” 见他懵懂,孟青阳与江雪澜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陆宛只好转头去问江雪澜:“奇怪,你好像已经知道了。” “我一猜便知道。”江雪澜坐在桌前将一个遮住半面的貔貅面具扣在脸上,朝陆宛勾了勾手指:“来。” 陆宛依言走到他身后,拉起面具两边的带子帮他挂起来,边系边问:“你戴面具做什么?” 江雪澜叠起双腿,小臂搁在桌面上,扣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我模样如此俊美,若是被哪一家的小姐看中了,寻死觅活非我不嫁,岂不是很麻烦。” 陆宛:“……” 他垂眼替江雪澜系好面具,又理了一下被带子弄乱的发丝,实在忍不住,弯起嘴角偷笑。 “怎么,”江雪澜转头看他,挑了挑眉:“我说的不对么?” 孟青阳既是折柳山庄的少庄主,年少成名,自然朋友遍天下。 陆宛一行人刚下船就有马车候在码头外,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立在车旁等候。 只是那男子唉声叹气,面有愁云,仿佛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裴世伯,”孟青阳见了他以后微微一怔,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陆宛拉着江雪澜跟上去。 孟青阳连忙引见几人,原来过来接他们的居然是荆州府有名的大户裴员外,想来这位裴员外应该是很忙的,居然会亲自过来接待他们。 裴员外强打着精神招呼过陆宛和江雪澜,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青阳自然察觉到了裴员外似乎遇到了什么难处,不等他开口便主动问道:“若有什么需要小侄的地方,世伯但说无妨。” “这……” 裴员外有些感激地看了孟青阳一眼,“孟世侄,还有这两位小友,还请先上马车,我们路上详说。” 员外府的马车很宽敞,不过坐上四个男子还是略显拥挤,孟青阳有事要和裴员外商议,陆宛就很自觉地爬到江雪澜身旁和他挤做一处。 马车上有茶水,还有点心。 除了陆宛,其余三人对点心明显不敢兴趣,陆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裴员外和孟青阳的对话,礼貌起见,他专心地吃起小桌上的酥糖。 孟裴二人的对话他多少听进一些,原来是荆州府最近来了采花贼,专挑未出阁的姑娘糟蹋,搞得未曾婚嫁的小姐们连门都不敢出,州府上下人心惶惶。 “居然有这种事?” 孟青阳长眉紧锁,目光冰寒,手指压在自己的刀柄上:“请世伯放心,小侄一定会将那贼人捉住,交由官府处置。” 有了孟青阳的保证,裴员外还是满脸愁苦,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侄有所不知……那采花贼武功高强,行事极其嚣张,每每出手一定会闹得全城皆知。今晨醒来,小女在自己房门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话裴员外从自己衣襟里摸出一张折纸来,交给孟青阳查看。 孟青阳展开折纸一看,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采花贼,莫非还是个老贼不成?” “哦?” 坐在陆宛身边的江雪澜来了兴趣,“孟兄,可否与我看一眼?” 孟青阳将手中展开的纸张递过去。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江雪澜看完以后挑了挑眉,伸手按住一脸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的陆宛,“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陆宛懵懵地看着他。 江雪澜说:“你们听说过合欢宗吗。” 除了陆宛,马车里的另外两人都一脸凝重地点头。 裴员外面露迟疑:“合欢宗那等靠……男女之事修行的邪教,不是早就被盟主带人剿灭了吗。” 他记得合欢宗上次出来为非作歹似乎是几年前的事了。 “不错。”孟青阳面露沉吟,接着裴员外的话说:“当年剿恶一战的确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据我所知,合欢宗一战还有一些余孽没有抓到,只是他们宗门已灭,仅凭几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不值得武林盟花费精力去追捕,盟主便放过了他们。” 确实如此,江雪澜微微颔首:“那逃走的余孽当中,有一个叫具行云的老淫贼,最近几年一直在找当年参与灭宗之役的门派的麻烦。” 孟青阳眯起眼睛:“这等事情江兄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江雪澜懒洋洋地说:“孟兄,你都不听书吗?随便去哪一家茶馆坐坐,说书先生也能给你讲个一二三四出来。” 这倒是,孟青阳垂眼:“是我孤陋寡闻了。” “既然如此,”员外府也快到了,裴员外从怀中拿出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世侄,江小友,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帮帮小女?” 孟青阳面露霜寒,“今晚就由小侄到盈儿房中,会一会那老贼。” 他是想假扮成裴府千金,在房中守株待兔,早在船上对付那胖子时,他们便用过这一招偷梁换柱。 “孟兄,”主意不错,江雪澜眼中却带有嫌色,“那采花贼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更何况孟兄也不够漂亮,就算那采花贼男女不忌,若是用你做饵,他恐怕连门都不会入。” “……” 饶是孟青阳这种向来稳重的人,面上也因着江雪澜直白的话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咳,”陆宛不想让孟青阳太尴尬,于是出言缓解道:“孟大哥明明就很英俊。” 他一说话,马车里的人都朝他看过来。 他方才一直认真听众人说话,手里的酥糖都忘记送进嘴里。 只见他手里捏着半块酥糖,满脸娇憨,眉目鼻唇皆如墨画,漂亮得难以描绘。 孟青阳眸色深深,江雪澜的目光也有些意味深长。 裴员外脸上更是直接堆起和善的笑容,“陆小友,你……” 窗外月色如水,树上的枝叶碰撞,发出簌簌的声音。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耳边只有沙沙的树叶声。陆宛躲在被子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有些紧张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担心他太过害怕,孟青阳还提议将他的睡穴点了,放在床上熟睡一晚,等明天醒过来那个老淫贼也已经被抓起来了。 陆宛小脸煞白,心里知道事情怕是没有他说的这么容易。 若是点了睡穴,他便处于十分被动的处境了。 此时着实有些危险,不过女子的名节重要,若真让裴家小姐躺在这里,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他们还不清楚那个采花贼的路数,所以就算有孟青阳和江雪澜坐镇,也不能保证一点意外都不会出。 反正陆宛是男子么,他吃亏总比裴家小姐吃亏要好一些。 陆宛闭了闭眼睛,心中微叹,用手指悄悄挠了挠床板。 不一会儿,床板下面也传来轻轻的扣响。 那声音极轻,不贴着床板听不见。 听到床下传来的回应,陆宛裹紧了被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直都没有动静,陆宛有些撑不住了,裹在被中有些昏昏欲睡。 屋顶这时响起微弱的脚步声,脚步声不断前进,躲在柜中的孟青阳神色清明,听到脚步声以后凝神屏气,将手指压在刀柄上,确保自己能第一时间将腰间的唐刀抽出。 脚步声忽然停了。 屋瓦轻挪,有什么薄如轻纱的雾气缓缓从房顶降下,隐在夜色之中。 那个采花贼极有耐性,吹药以后在屋顶等待了约莫有一个时辰,这才轻手轻脚地从屋顶下来。 此人轻功造诣极高,落地时近乎无声。 房门响动,一个黑影悄悄挪到床前,伸手掀开了床帐。 具行云只消一眼就认出床上的人不是裴府的千金,而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侧身闭眼,窝在被中面容恬静,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熟睡。 具行云将一只膝盖压到床上,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床上的少年。 大约是中了迷香的缘故,少年睡得极熟,发丝凌乱,双唇微张,身上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具行云呼吸微缓,忍不住伸了一只手,轻轻勾住床上少年的衣襟,想再往下拉一些,看看藏在衣服中的身体是否也…… 陆宛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他十分想挣扎,但是不要说动一动,他竟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陆宛不清楚孟青阳和青年中招了没有,凭着感觉意识到采花贼已经将他的衣领拉到了肩膀,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若不是他不小心睡着了……根本不会吸入迷药! 那迷药不知是什么成分,竟让他身子动不了分毫。 陆宛此时意识清醒,身子却不听使唤,急的睫毛都带了些湿意。 “咦?” 一片死寂中,采花贼突然发出疑惑的气音。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冰冷的手指按上陆宛锁骨处的朱砂痣,大抵是指下的皮肤触感极好,那作乱的手指忍不住多流连了一会儿。 当真是温香软玉……抚摸着手下柔软的肌肤,具行云微微晃神,眼中已经有些痴了。 “吱——”柜门被轻轻推开,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显得突兀,具行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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