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狂塞了好几口,这才想起来坐在对面的周寒,勉强将嘴里的鹅肉咽下,看着对方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周寒:…… “吃完了我会把盘子和食盒让人还回去的,放心,会洗干净,我还不至于坑你的这点东西。” 周寒:…… “我听说你那做花露的东西被人偷了去,你不着急吗?” 闻意喝了口鲜美的鹅汤,这才开口:“着急也没办法,我已经报官,若是官府那边抓不到,我还能怎么办?” “那关于偷走你东西的与今日碰瓷的,你有何想法?” “能有何想法,看我不顺眼的那么多,能干这事的人猜都猜不过来,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那若是有人用偷来的东西做出花露来了呢?” “那就只能打价格战了。”闻意一点也没着急的模样,继续狂炫鹅肉。 等闻意将一整只鹅和一大盆鹅汤炫完,闻意掩住嘴打了个饱嗝,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抬起头看向周寒,认真问道:“哦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今日碰瓷的人嘴里长了花菜一般的东西,是染了花柳病,这不是下面才长的吗?而且那些个百姓为什么说他玩的花?” 看着闻意这满脸的真诚,周寒一时也不知对方是真的认真在问,还是故意在耍他。 但最后,周寒还是侧过了头,不大好意思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看着周寒那耳朵尖都红了的样子,闻意却不满了:“凭什么我就不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该知道?那有什么的啊!” 周寒豁然间站起身来,直接就走了。 闻意:??? 周寒果然还是这么讨厌!本来还看在鹅的份上稍稍原谅他,现在看来还是别了! 闻意把盘子洗了,放回食盒里,刚打算打发个伙计把这东西还回去,就看到了一个陌生伙计模样的人被带了进来。 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闻意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将东西放到桌上,低头说道:“闻郎君,东家让我把这本书给您。” 闻意有些疑惑,书为什么还要用布包着?但还是先让人把食盒带走,等所有人都出了房间,他才打开布包拿起书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书皮,上面直接写着“鱼水之欢”四个大字。 闻意:……这周寒是搞什么? 这书他也不是没看过,送过来干什么? 但是当闻意看到里面的内容,那是嘴越张越大。 他果然之前没看过。之前他看的那些跟这个相比那真是小儿科了! 这周寒看起来一副毫无欲、望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种书都买! 果然周寒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意看的脸越来越红,终于是明白那些个人笑那碰瓷的书生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好变态! ……但是还想看。 最后看完之后,闻意感觉自己都快能煎鸡蛋了。 周寒果然是个变BaN态! 闻意一把将这书塞进了衣襟里,用扇子使劲儿给自己扇扇风降温,脸上温度降差不多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门骑上小毛驴离开。 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周寒终于叫来那个送书的伙计,问道:“闻意收了书是何反应?” 伙计完全不知道那书是什么书,他大字不识一个,书皮上的字都不认识——周寒特意挑的,不然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伙计低头回答:“并无什么特别反应,我走时闻郎君没打开包裹。” 周寒挥挥手让伙计离开,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想到对方看到了内容之后的反应,脸都跟着红了。 猛灌了一杯凉透的茶,周寒才感觉身上的燥热去了不少。 屋外的蝉还在吱吱不休的叫着,让周寒的心又跟着烦躁起来。 但是站到院子里,月光撒在身上,凉风拂过,看着缺了一块儿砖头院墙,周寒的心又跟着平静了下来。
第26章 老夫人归家 “我们家县主已经催了好几次,你们一口答应说能做出来那茉莉花露,现在再不拿出来,县主责怪下来你承担的起吗!” 那管事只能弯腰不断应声:“是是是,是我的问题,我们今日已把那花露做出来了,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管事一说完,立马转身飞奔出去,直冲向了做花露的院子。 “花露做出来了吗!我给你们了如此长的时间,不会现在还未做出来吧?”管事严厉问道。 匠人们都被管事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有人哆哆嗦嗦说道:“做是做出来了……” 管事根本不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呵道:“那还不拿出来?” 立马有学徒慌忙跑了出去,将那些装好的花露拿了出来,甚至还都装在了精致的木盒里。 管事对这名学徒的眼力劲儿极为满意,点了点头接过盒子,直接转身离开。 剩下那些个匠人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半晌,才有人迟疑开口:“那、那花露里有酸菜味的事情咱们没说,不会出什么事吗?” “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再想这些有何用?” 匠人们惶惶散去,管事却已经拿着木盒来到了县主的贴身婢女跟前,恭敬的将木盒奉上。 婢女满意点头,微笑说道:“要不是县主不喜那闻意,也不必等你这花露了。若是县主喜欢,赏钱也少不了你的。” 说完,婢女拿着木盒匆匆离去,管事的这才擦了擦额头冷汗。 他也不奢求什么赏钱,就希望县主能别折腾他们就行。 要不是他们东家是县主的入幕之宾,那他们何须受这种罪? ————— 发饰叮咚,乌鬓如云,眉目如画,衣袂翩飞,芙蓉县主漫步在园中,身边正跟着一位年轻的才子,正畅谈着的他的游学见闻。 县主眉眼含笑,即使眼角已有了细碎皱纹也掩盖不了她出色的容颜,让被注视的才子脸颊通红,讲的更加亢奋,不知不觉甚至加入了夸大自己的言辞。 但显然这才子不大会撒谎,一说道自己如何如何,那眼神不由自主就开始躲闪起来。 县主却没一点不耐烦,甚至还夸赞起了才子,夸的才子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太阳即将坠落,才子才依依不舍与县主分别。 却没想到还没出县主府,县主的贴身婢女便追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递出了一个小盒子。 才子心中一动,没敢在外面打开,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才小心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银质球形香囊,上面镂空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才子这一刻并没有关注它的价值,而是红着脸看着香囊,想到了这香囊平时放的地方。 内、衣之上,外衣之下,想到这香囊是挂在县主裙中,还沾染了县主的体香,才子浑身都发烫了起来。 小心翼翼打开香囊,触碰香囊仿佛是触摸到了县主的肌肤。 香囊银质的圆内胆里还有着香料,小心一嗅,满鼻子都是县主身上的香气。 县主是真的喜爱他吧?不然为何会送如此的贴身之物? 贴身婢女心中默默计算,这是县主送出去的第二十八个香囊了,库房就剩两个,得赶紧让匠人做了。 这次这位才子模样是真出挑,以婢女那跟着县主见过无数美男的眼光都觉得对方能排在宁安俊男前二十了。 不过这怎么看着就是有点傻? 不过这样县主更喜欢。 芙蓉县主从木盒中拿出用琉璃制作的花露瓶子,瓶子流光溢彩,上面还有着银丝与珠宝的点缀,真真精致无比。 隐约还能看到里面花露的流动,芙蓉县主满意的微微点头,打开了瓶子。 蔷薇露早就用腻了,她现在无比想换新花露。 可那做花露的是那闻博的儿子,这让芙蓉县主很是不喜,根本不想从他那买花露。 谁叫当时的闻博不识抬举,居然敢拒绝她,娶了那个乡下的青梅竹马? 还让她因此被母亲求了赐婚,嫁给了那个早死的病秧子! 哼哼,不过没了闻博,她这些个入幕之宾也还算可以,这不就有人送来自作的花露了吗。 县主打开瓶口,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婢女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家县主大失颜面猛烈咳嗽的样子,地上更是有着花露瓶的残骸! “叫人去把送花露的人揍一顿!” 婢女:……??? 婢女刚应诺,不由自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茉莉花香,可这不大明显的茉莉花味道里,居然还有着隐隐的酸菜味!! 这可是在县主的闺房! ————— 闻意猛然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也没在意。 这么热的天气患风寒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闻意又将一批装好的花种收到盒子里,心里则是在琢磨,这红花看起来长势可以,那到时候要不要租一块儿地种红花? 可是租了地,就要再雇佣佃户种植,那到时候花种万一泄露出去了呢? 还不如直接卖出去。闻意更坚定了这心思。 但一切都要等到红花再次开放,闻意想的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手中装着花种的油纸包就掉在了地上。 闻意弯腰就要捡起来,但却一不小心跟着把做着的小凳子也一块儿挪动了,直接一下子压在了这油纸包上! 只听到咔嚓咔嚓声响起,闻意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立马将屁股从凳子上挪开,而后将油纸包从凳子底下拿出来,展开一看,不少种子已经被压破了,露出了里面那白色的内里! 闻意看清楚这花种模样,这才忽然想起这花种居然是他的当时兴起买这些花种念头的那花种。 黑色与褐色混杂的表面凹凸不平,大小只有绿豆大的种子,被压碎之后里面居然是干净的白色。 闻意拿手碾了碾这碾碎的白色粉末,忽然觉得有些细腻,心中猛然一动。 他立马找来了捣药用的研钵,把这些个种子倒进去了一小部分,而后用石杵将这些种子碾成细粉。 之所以不用石磨,那当然是这些种子太少了,如若用石磨磨,那粉末估计都在磨盘里了。 来回捣了半晌,那种子基本上已经成了细粉,闻意将石杵拿出,小心将石杵上的粉末扫到石臼里,再在里面倒上些许花露,搅拌均匀,而后均匀涂在手背上。 还是有些许颗粒感,石杵捣的还是不够细。 但还是能看出来这粉真的不错,起码附着力不错! 等干了,闻意来回晃动手背,那涂了粉的地方白皙的刺眼,比他在屋内捂了这么久养出的白皙皮肤还要白,而且粉几乎没有掉! 闻意豁然惊喜,这不是制作妆粉的好材料吗!! 但是这是否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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