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尘这才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回在定州城找到霍牧时,他就表示过自己手上的确有天罗神功的正确修炼之法。只是,天罗神功威力虽大,可哪怕是按照正确的方法练成,也会在身体中留下暗伤。所以即使知道林与尘是兰绮罗之子,霍牧也不希望他去练。 虽然霍牧没有告诉他修炼的方法,但是却告诫了他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定不要听信了传言,去吸食人血。 传说练成天罗神功需要吸食人血虽然是假的,但这样做确实能够助人增长功力。 只不过吸食人血之后,不仅会非常依赖于此,最初看起来可能没有问题,甚至会感到功率提升得十分之快,但却会加快走火入魔的速度。 “看来丁之仁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想到了这个传言,这才冒险一试。”听到他的解释沈南一仿佛明白了丁之仁是怎么歪打正着功力大增的。 沈南一的猜测并没有错。丁之仁虽然被林与尘拿走了圣令,但其中的天罗神功青岳派早已到手。 在离泽城时被林与尘逼到那般境地,丁之仁怎么能甘心。他回来后重新打起了天罗神功的主意,也想到了那个传言头上。于是用关在后山的师兄郭武作为实验品,发现了吸食人血果然有用。 很快他便自己练起了天罗神功,而第一个被他牺牲的就是郭武。 功力大涨让丁之仁的心态迅速膨胀,甚至为了不让功法的秘密泄露出去,他找上了太一门,就是想逼出林与尘夺回圣令,并洗刷当初在离泽城所受的屈辱。 就在他苦于找不到林与尘的时候,从薛道成那里知道说沈南一的身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丁之仁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借六大派的之名召集了许多正道人士杀上了九安山。 看到面前这些所谓的正道各派七嘴八舌吵了起来,沈南一大声嘲讽道:“成天说别人是什么魔教,我看你们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了。这种残忍的功夫,一个个争先恐后去练,你们六大派有什么脸面来我们无极宗!” 这些人本就不是一块铁板,这话让很多原本相信了丁之仁那冠冕堂皇理由的人都开始退缩。 的确如沈南一所说,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无极宗是魔教的前提是认为自己代表了正义,可现在丁之仁的所作作为让他们没了这份底气。 甚至有人怀疑起他们被杀的同门,是真的死在了无极宗的手里,还是丁之仁为了练邪功而杀了他们。 见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薛道成再次出声反驳沈南一:“就算丁掌门之事是他的错,但无极宗杀害归元门上下数十口人的事证据确凿,无极宗不是魔教又是什么?你们无极宗做过的恶事无数,想洗脱罪名没那么容易!” 听薛道成提到归元门,宋祈安立刻满脸怒容,恨恨地盯着他:“你这虚伪之人有何面目提到我师父?为了得到归元功的心法,你竟让人挖开了他的墓冢,毁坏他的尸身!” 对于他的指责,薛道成却顾左右而言他:“归元门满门被无极宗所害,你师父也被沈未然打伤,最后流落到崖底,你现在却跟沈未然之子在一起,对得起你师父吗?” “你!”宋祈安一时无法反驳,气得两眼泛红,双拳紧握。 “谁说归元门是无极宗所灭?” 众人皆向发声之人看去,发现这话是一直在疗伤的管蘅所说。
第70章 管蘅这话就连沈南一都感到惊讶, 不是他把沈未然想得太坏,而是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沈未然虽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但行事全凭心情,行善作恶皆在一念之间。凭他对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 狠起来连亲儿子的命都不在乎的人, 那些杀人放火灭人满门的事情, 说不是他做的,沈南一都不太敢相信。 “三十年前,宗主确实与归元门门主有过一战。但那时无极宗初建, 我们根本没有派多少人去归元门,宗主胜了后觉得无趣, 只杀了几个不长眼阻拦的人就离开了。” 管蘅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清楚, 是因为当时她正是在场见证那一战的人之一。她没有否认杀了人, 对于沈未然确实杀了归元门掌门以及几个门中弟子之事, 并不屑于推脱隐瞒。 当年归元门门主自负归元功强大,知道沈未然建立无极宗之后, 便放出豪言要打败沈未然扼杀无极宗, 这事被沈未然听说后干脆找上门来。 归元功虽然强大, 但这位门主尚未练至大成,最终败在沈未然手上, 被取了性命。不过灭门之事纯属被人栽赃嫁祸。 宋祈安突然发现事情与师父这么多年告诉他的并不一样,不知该相信谁, “那为何师父回来后会发现门中同门尽数被杀?” “这就要问问他们了。”管蘅指着对面等人道。 “胡说八道!莫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人是我杀的?”正好被她目光盯上的薛道成,忙不迭地反驳道。 薛道成喊完这句话, 管蘅就笑了, “我刚才可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你,你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薛道成也发现刚才有些反应过度,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现在被反问得哑口无言,他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管蘅不屑地扫了一圈围攻的这群人,轻蔑一笑,“这些年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多少勾心斗角的龌龊之事栽赃到了我们头上,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你们无极宗杀了那么多各派弟子,被你们灭门的那些门派难道都是假的?”宁千暮厉声喝道。她虽然深居雪山,但对江湖之事也略有耳闻。 “无极宗杀人至少光明正大,不像你们,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号,杀了人却要推到我们头上。”说到这,管蘅强撑着站了起来。 见玄天宗有人要开口反驳,不等他们出声,管蘅继续驳斥道:“我知道有人想问我证据,我就是证据!” “可有人还记得梧州城的青竹帮和百花楼?这两个门派虽是小门小派,却从未做过恶事。但只因为他们曾无意中邀沈未然参加了一场两派联姻的婚礼,就被六大派污蔑与魔教有来往。又因两派帮主说不出沈未然的行踪,就被他们安上了窝藏魔教之人的罪名进行审判。两派不从,与六大派血战到底,最后门人全部被杀害,只有两人逃脱。” 管蘅通红的双眼和握拳的双手不仅表明了她的愤怒,也暗示了她的身份。 清虚看向她,猜测道:“莫非你就是…” “不错,我和卓安两人便是青竹帮和百花楼那两名逃脱的后人。我们的亲人被正道杀害,我们却被魔教所救。所以你说到底谁才是魔教?” 当年沈未然也发现了自己无意中泄露了行踪,于是在离开不久后又回去了,虽没能救下更多的人,却也替他们报了仇。最后因为有人看着他留下一地尸首扬长而去,这两个门派所有人和那些来追杀之人的死便又被记到了沈未然的头上。 她的话把清虚等人问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过就是全凭你一张嘴,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她的话。 “我就是梧州的,她说的事情应当是真的。虽已经过了很多年,但这事我有听城中老人谈起。当时那场婚礼过后两派无人生还,大家都以为是沈未然做的,没想到其中还有内情。” 陆续有对这件往事有印象的人开口,不断拼凑可能的真相,但也仅限于猜测,毕竟现场无一人生还,谁也不能断定管蘅所言真假。 但管蘅并未再拿出更多有关她身份的证据,她的仇当时已经报了,而以沈未然的性格就更不需要她替他解释这些了。 正当大家议论的话题转移到管蘅的身份之时,她看了一眼薛道成,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归元门之上。 “归元门的人全都死了,自然是没有了证据。但是,如果你们仔细想一想,就该知道归元门满门被无极宗所灭的消息究竟是哪里来的。” 清虚道长此时也将目光看向了薛道成,“这个消息是归元门的宋霄亲口所说。但此事发生时他并不在归元门,据说是薛城主你去归元门找他时撞见了无极宗杀人的现场,也就是说薛城主是唯一的见证人。既然她与薛城主说辞不一,薛城主你可有解释?” 就连玄天宗都带头质疑,几乎所有人都对薛道成产生了怀疑。 有些事情若没有人往这上面想,倒不觉得什么,但一旦有人提出疑议,便会有人发现更多的疑点。 很快有人想起,当年事情发生后,就有人发现归元门很多人是在没有防备之下被杀害的。那时只觉得可能是沈未然等人功夫高强他们来不及反抗,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防备。 宋祈安对于管蘅的话还有些半信半疑,直到沈南一朝他点头道:“我父亲从不在意这些虚名,也用不着人替他在这种事情上开脱,管姨既然说了不是他做的,一定就另有其人。” 加上亲身经历了薛道成为了得到归元功的完整心法而毁坏师父墓冢之事,新仇旧恨一起,宋祈安看向薛道成的眼神越发憎恨。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总算明白当初我出现在离泽城时为何你丝毫不曾怀疑,原来是你早就想窃取归元功。你那时恐怕还在窃喜我的自投罗网。不过这些只当我识人不清,可你不该去打扰师父的安宁,毁坏他的尸身!” 有了解离泽城其中内情的人也结合宋祈安所言明白了薛道成做的那些事,不少人开始对着薛道成指指点点。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不仅仅是对于当年归元门的往事,还有质疑他知晓丁之仁之事却故意隐瞒的。毕竟归元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刚才丁之仁却是实实在在在他们身边,且可能会害死他们。 终于有人第一个开口,公然质问薛道成:“薛城主,你们离泽城与青岳派互相助力,你与丁掌门也情谊深厚,他修炼邪功之事,难道你真就一无所知?” “无极宗大闹离泽城以后我就没有见过丁掌门,我也与大家一样,才发现此事。大家不要轻信了这少年的话,他本就与无极宗是一伙的,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想让我们起内讧。”薛道成这个时候还在努力狡辩。 “到底谁才是狗急跳墙?你没看到我们此时是占上风吗?”沈南一不悦于他的用词,他看了看在场的实力对比,明显感觉自己这边实力更强,对方除了清虚和宁千暮都不足为惧。 原本因为丁之仁之死和管蘅所言战意大减的清虚,又因沈南一的这番话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的确,现在明显是沈南一等人占上风,如果自己这边起了内讧,就更容易给他们可乘之机了。 林与尘无语地看了沈南一一眼。这个时候嘲讽的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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