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没了人影,花酌枝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二蛋一眼,小白狗察觉到危险,又撅着屁股往门内退了几步。 随行的沈碎溪好奇道:“这不是小皇子的狗吗,怎会这样怕你?” 花酌枝想了会儿,回道:“许是我身上有娇娇的味道吧。” 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甚至都不够娇娇的一口饭。 “枝枝!”萧见琛从屋里跑出来,路过二蛋时用脚驱了驱,“上一边去,别吓到他!” 二蛋跟在萧见琛后头呜呜咽咽半晌,可相依为命的主人并没有替他撑腰的意思,甚至围着那个可怕的人转圈。 “枝枝,你怎么来了?” 花酌枝指指萧见琛身后的小楼,连比划带说,“天神祭祀,小楼,要挂络子。” 萧见琛连忙让开一条路,“好,让她们挂,挂多少都行。” 侍女们鱼贯而入,分别在屋角、桌角以及床角挂起五彩络子。 “天神祭祀,你也要准备。”花酌枝带着沈碎溪走进屋里,然后转身冲萧见琛勾勾手指头,“奉大祭司之命,我来教你。” 看见花酌枝勾手指头的动作,萧见琛眼睛都直了,他小跑着跟上去,“枝枝,你随我来,我给你泡茶,我们边喝边讲。” “好。”花酌枝给萧见琛让路,主动落后半步。 这时沈碎溪凑上前来,同花酌枝耳语,“你上去吧,我就不去打搅你们了。” “那你去哪?” 沈碎溪往隔壁小楼瞄了一眼,“我去找那小侍卫聊聊。” 花酌枝点点头,“也好,我差人喊王文才来,帮你们译说。” “不必。”沈碎溪拒绝,暧昧地眨眨眼,“有外人在,做什么都不方便。” 花酌枝回以一个相同暧昧的笑,跟在萧见琛身后上了二楼。 两人坐定,萧见琛取了由大燕带来的天门雪,泡了一壶热茶,第一盏先推至花酌枝跟前。 “枝枝,你尝尝可喝的惯。” 花酌枝双手捧起茶盏轻啜一口,红润的唇微微张开,舌尖探出一小截来,“烫。” 萧见琛扫了眼那粉嫩的舌尖,默默移开目光,“烫,就慢、慢点喝。” “琛哥哥。”花酌枝突然喊他。 萧见琛重新看过去,“嗯?” 花酌枝先是咬了咬下唇,又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外人时,不方便喊你,你会怪我吗?” 今日他辫子上挂了五彩络子,络子尾端坠着不同颜色的玉石,耳坠也由银饰变成了两块不规则的白玉。 玉…… 萧见琛目光微滞。 前日他刚教过花酌枝,他名为琛,琛为珍宝美玉,花酌枝戴玉……是他想的那样吗? 【作者有话说】 二蛋:我给你当狗,你给别人当狗。 萧见琛:你懂什么?他都把我戴到耳朵上了! 不好意思来晚啦!
第10章 清纯背后藏匿的是妖艳 “不好看么?”见萧见琛一直盯着他的耳坠瞧,花酌枝紧张地摸了摸。 “好看!”萧见琛高声道,“枝枝,你戴这个真好看,下次我给父皇写信,叫他送几块上好的玉料来给你打坠子。” 花酌枝笑笑,温声细语道谢,“谢谢你,琛哥哥。” “不必客气。”萧见琛拈起茶盏,将翘起的嘴角遮住,“对了,天神祭祀,我要做什么?” 花酌枝正色起来,他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腰背挺直,“大祭司年事已高,无法主持整场天神祭祀,到时由我代替,你需在我左右,同我一起。” 天神祭祀是南疆最盛大的一场祭祀活动,入秋时,中原有秋猎和祭天大典,南疆也是一样的。 届时会祭祀天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载歌载舞,一幅祥和太平之景。 祭祀由南疆大祭司主持,祭司夫人相伴左右,两人一起,享众人敬拜,为南疆祈运。 “祭祀开始,有一面司农鼓,你把鼓敲响,越响越好。” 敲鼓? 萧见琛郑重其事点点头,“知晓了,敲完鼓呢?” 花酌枝继续道:“自日出始,由祭司殿起,沿寨中主路,至达弥山脚下,你要陪我坐在花车中,将香花棉做成棉絮,寓意来年丰收。” 萧见琛没接触过农活,他不知道该如何把香花棉做成棉絮。 “这个……难么?” “不难。”花酌枝摇摇头,“很简单的,到时再教你也不迟。” 萧见琛满口答应:“好!” “我还要护送天神灯,从山脚到神殿,天神灯,不能熄灭,你来帮我。” 萧见琛不断点头,“知道了。” “护送到,这便完了,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好。”花酌枝放松下来,微微塌下腰身,将盏中已变温热的茶水小口小口喝掉。 就这么简单?萧见琛向花酌枝保证:“枝枝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差错的。” “我信你,琛哥哥,对了……”花酌枝放下手中茶盏,在自己花花绿绿的小挎包里翻找片刻,取了一个拇指大的琉璃小瓶出来,“大祭司说你叫蛊虫咬伤,特意嘱咐我来给你上药。” 萧见琛身子一僵。 是叫虫子咬了,可咬的位置却……却实在难以启齿。 “不、不用了——”萧见琛刚想拒绝,花酌枝已经打开小瓶,将药倒在手心中,眼巴巴望着他。 “……”他一咬牙,解开腰封,褪去衣裳,露出半边胸膛。 不瞧不知道,这一瞧两人俱是吓了一跳,只见萧见琛右胸高高肿起,如少女羞蕾般,含苞待放。 花酌枝沾药的动作一顿,嘴角勾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萧见琛见状扯着衣裳挡了挡,“莫、莫要笑话我了。” 花酌枝将笑憋回去,食指沾着药汁,一点点蹭在萧见琛的乳尖上,“疼么?” “不疼。”萧见琛嘴硬,实则像有万根针般,密密麻麻地扎下去。 “这虫是坏虫,走前也要咬你一口,好在没什么毒性。”涂完药,花酌枝将小瓶推至萧见琛手边,“往后一日一涂,天神祭祀前就能大好。”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几道娇俏女声,花酌枝动作一顿,笑着起身,“有人喊我。” 两人走到窗前一望,下头站了几个盛装打扮的苗疆少女,个个身着银衣,手挎花篮,见花酌枝探头,她们娇笑着互相推搡一阵,紧接着将其中一个少女推至前头。 那被推出来的少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朝花酌枝招手,说了句萧见琛听不懂的苗疆话。 “她说什么?”萧见琛问。 花酌枝解释:“她们喊我去跳舞。”说完不等萧见琛,直接跑了下去。 “跳舞?你还会跳舞?”萧见琛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追人,可到下头早已没了人影,他左看右看,正在纠结往哪边追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鼓点,夹杂着几声呼号。 萧见琛往鼓声处跑去,他来不及绕路,直接从屋后密林穿过,跌跌撞撞间,衣裳被树枝划破几道口子,鞋底也沾了厚厚一层红泥。 钻出树林,眼前豁然开阔,男人们整齐划一敲鼓,而少女们已经随着鼓点翩然起舞,她们甩着双手,裙摆上的银饰飘起又落下,不断有人加入,孩子,老人,男人,女人,仿佛这里的每一个人自降生便会这些动作。 萧见琛目光焦急地寻找,终于在人群中央发现了一个赤着上身的熟悉人影。” “枝枝?”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想多看两眼确认一下,可银光一闪,那人又消失不见。 萧见琛着急,正要追过去瞧个究竟,下一秒人群突然让开一条路,露出里面的人,竟真的是花酌枝。 “枝枝……”萧见琛喃喃道,他紧紧盯着里头舞动的人,一瞬不瞬。 花酌枝何止是赤着上身,分明是只着一条长裤,连脚上的银靴也不知去处,嫩生生的双脚就这么踩在青石板上,脚腕处有什么东西泛着刺眼的光,萧见琛眯了眯眼,很久之后才看清,那竟是一圈银铃。 花酌枝早已发现站在人群外的萧见琛,他踩着鼓点故意走近,在下个动作时突然转身。 看清花酌枝后背的东西,萧见琛倏地瞪大双眼,那竟是一株深红的醉眠花刺青,花苞舒展至整个背部,玉白的身子将花衬得愈发鲜艳,又在黑发的遮掩中若隐若现。 清纯的背后,藏匿的居然是妖艳。 这让萧见琛看得痴了,看得傻了,困在一颗心中,久久不能转圜。 “琛哥哥。” 萧见琛回神,才发现花酌枝已经来到跟前。 “枝枝。” 花酌枝甜甜一笑,“琛哥哥,我跳的好吗?” “好!”萧见琛傻乎乎点头,却总觉得有些气短,他摸了摸胸口,里头好像生了两颗心,一左一右,此起彼伏,跳得不亦乐乎。 花酌枝缓缓凑近,侧着耳朵听了会儿,一脸天真问道:“琛哥哥怎么心跳得如此快?” “我、我……”萧见琛连忙找了个借口,“我一听到敲鼓,心就跟着一块儿敲,这是个毛病,一直好不了。” “原是这样。”花酌枝站直身子,将碎发别至耳后,可他清楚明白得很,人会撒谎,但心不会,自他出现在萧见琛面前,胸中便冒出两个心跳。 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萧见琛的。 ——同心蛊已经起作用了。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不用怕,反正那同心蛊还没养好。 花酌枝:终于养好了。 萧见琛:不用怕,只要本殿下多多提防即可。 花酌枝:同心蛊开始起作用了。 明天没有嗷,休息一下,后天再来!
第11章 殿下这是在弹棉花 “咚咚咚!咚咚咚!” 两人偏头看去,片刻歇息过后,鼓点重新响起。 “枝枝,你是不是又要去了?” 花酌枝摇摇头,突然拽着萧见琛往前跑起来,直到跑出去很远才停下,“他们要从现在一直跳到祭祀开始,日夜不休,我才不去。” 他蹦蹦跳跳往前走,俯身揪起几根不知名的草,在手里甩来甩去。 萧见琛的目光从花酌枝后背的醉眠花挪到他泛红的脚腕上,随着走动,那圈银铃正响个不停。 “枝枝,你脚疼不疼?” “不疼,我从小,就这样。”花酌枝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跑到溪边坐下,双脚浸在流淌溪水中,一上一下拍打着水面,将脚濯洗干净。 萧见琛跟着坐下,探手摸了摸,溪水在日头下晒得暖乎乎的,人也跟着困乏起来。 花酌枝双手往后一撑,仰头看着远处的达弥山,慢吞吞开口,“我出生便长在祭司殿,他们称我为大人,我每天要做的,便是学着如何养蛊。” 他们称他为大人,却用这样一个身份来约束他,他很小就明白,他肩负着族人的期望,便要做好一个大祭司该做的事,他生在严苛的教条中,又被困在族人敬畏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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