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能答应他!汉人有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可曾为他消瘦憔悴?汉人又有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可愿为他付出性命?你若不肯又若不愿,便不能同他在一起!” 见花酌枝闷头不讲话,萧见琛又问:“你心里头可有喜欢的人?” 花酌枝头愈发低下去。 萧见琛又问了一遍:“枝枝,你心里头可有喜欢的人?” 在萧见琛的追问下,花酌枝只好回了一句,“琛哥哥,怎么样才算是喜欢?” “你伤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花酌枝紧紧抿起嘴角。 “你夜里辗转反侧,心心念念的是谁?” 花酌枝死死咬住下唇,将下唇咬出几个牙印。 “你痛苦难过时,最想见到的是谁?” 问花酌枝的同时,萧见琛也在心中问自己,每问一个问题,他便立刻给出答案。 全都是花酌枝。 他早已深陷情网,爱花酌枝爱到极致了。 殿中安静许久,萧见琛给花酌枝留了一些思考时间,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可知他是谁?” “知道……”花酌枝语气艰涩,“可那又如何,他已经同别人成亲了。” 听见花酌枝的答案,萧见琛双眼一亮。 他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花酌枝口中那个人,就是他。 心跳一时间盖过了其他声音,萧见琛抚着胸口缓和许久才将将平息。 他上前半跪在花酌枝跟前,眼中含情脉脉,“枝枝,我问你几个问题,不要欺瞒,认真回我,可以吗?” 花酌枝懵懵懂懂点头。 “你心中所想那人,可是男子?” 花酌枝点头。 “你心中所想那人,可是不会养蛊?” 花酌枝先是逃避开萧见琛的目光,又点点头。 萧见琛心中涌上莫大的欢喜,“你心中所想那人,可是……汉人?” 这样一个问题,几乎是将“萧见琛”三个字指名道姓说出来。 花酌枝摸了摸乱跳一通的胸口,他早已分不清那是萧见琛的还是他的,但总之他要回萧见琛一个“是”了。 “是。” 萧见琛猛吸一下酸胀的鼻尖,突然笑开。 可以了,这就可以了。 无需追问到底,他已知晓答案。 “枝枝。”萧见琛轻轻托起花酌枝的双腮,本来躲闪的眼睛就这么对视在一起。 “枝枝,我定不会叫你失望,你再等我几天,好不好?” 在萧见琛期盼的注视中,花酌枝微微点头。 “好,好。”萧见琛先是往楼梯处瞥了眼,见无人上来,他壮着胆子伸过手去,握住花酌枝的手指摸了摸,然后红着脸再次保证,“我很快就带你走,不会叫你等太久。” 花酌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好,琛哥哥,我等你。” 一段隐秘的感情就此开始,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叫萧见琛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冲击,他早已顾不及那些君子之行的大道理,满心满眼都是带花酌枝离开这里。 方才的话既叫醒了花酌枝,也叫醒了他自己,他恍然大悟,他也是个人,他也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要做萧见琛,而不是大燕的三皇子。 他望着心爱的人,缓缓靠近,一个吻在花酌枝唇边徘徊,将落却迟迟不落,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渐渐粗重,就在花酌枝准备主动一下时,却被萧见琛一把推开。 “枝枝,现在还不行,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花酌枝:“……” 萧见琛一骨碌爬起来,匆匆离开。 花酌枝失望地叹了口气,正要上楼去找沈碎溪,便见萧见琛又跑了回来。 “枝枝,大祭司何时回来?” 花酌枝想了想,收拾行李的话,两日应该够了吧。 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还有两日。” “好!” 萧见琛迅速跑开,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 花酌枝站在楼梯处等待片刻,没等到萧见琛再回头,便转身上楼。 见他上来,沈碎溪将手中把玩的蛊虫塞回蛊盒中,“你真要同他走?” “嗯。”花酌枝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从架子上挑挑拣拣,有用的没用的,一股脑拿了十几个蛊盒放进自己的小挎包里。 “大燕的气运已然稳定,只要天神灯不灭,便不会出什么乱子,南疆有你和祁爷,我也放心,我只是出去溜达些时日,很快就回来了。” “我哪里是担心大燕和南疆,我是担心你,那小皇子娇生惯养,不像是能照顾人的,往后出什么事,还得你照顾他,再说了,出了南疆,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小皇子可有足够的盘缠叫你们挥霍?可有一屋避雨,可有良田美池?离了大燕,他什么都没有,你还敢跟他往外跑?” 花酌枝像没听见沈碎溪的话,他把自己的小挎包系好,又开始盘算着带什么衣裳,“碎溪,你看这两件衣裳,哪个好看?” “……”沈碎溪深深叹气,花酌枝向来不听不爱听的话,他早该习惯了的,“你们偷跑出去,就该穿汉人的衣裳了,这两件都无需带。” 花酌枝深以为然,“你说的是。”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呜呜呜~枝枝!枝枝! 小狗把自己感动哭了。 明天没有嗷老婆们,后天再来~
第20章 本殿下今天扬眉吐气 这边花酌枝已经收拾起行李,那边萧见琛闷头冲出祭司殿,瞧见方才那少年还在门口逗孩子,他停下脚步,不慌不忙走上去,高高扬起下巴。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枝枝根本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妄想跟大祭司讨要,我……” 他微微眯眼,冷冷吐出几个字,“不,允,许。” 那少年听不懂汉话,他回以一个奇怪的眼神,抱着孩子匆匆离开。 萧见琛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目送少年离开,又是冷哼一声,然后跑回自己的小楼,找出纸笔,落笔三个大字。 和离书。 这封和离书自然是写给那大祭司的,他才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等那老头子看到时,他早就带枝枝离开这里了。 他心里着急,便没认真写,随便堆了几句就塞进信封里,叫来陆繁叮嘱一番。 “等我走后,你就将这封信送去祭司殿,若大祭司看了要怪罪你,你便将父皇搬出来,趁机逃回大燕去,对了,待会儿你把咱们来时的马车检查一下,马这几天都喂足了,千万不能出岔子,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 陆繁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他傻愣愣问了一句:“殿下,你要去哪?” 萧见琛一脸凝重,道:“我要带枝枝去天涯,去海角,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花酌枝被困在南疆十八年,从未见过外头是什么样,这回就带他去瞧。 陆繁:“……” 鲜少有人能把私奔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殿下!”陆繁左右看看,他手忙脚乱关了窗锁了门,重新回到萧见琛跟前,压低嗓音,“殿下可是要带那左护法私奔?” “什么私奔?”萧见琛板着脸纠正,“我要同大祭司和离,然后同枝枝成亲。” 说完把信封强塞进陆繁手中,“这封和离书,就交给你了。” 看着那份烫手的山芋,陆繁六神无主,“殿下,你若是走了,我们指定是没法待下去了。” “那你们就走,回大燕去!” “可、可……”陆繁急了,“可我回大燕,碎溪怎么办?” 萧见琛好似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他反过来嘲笑陆繁:“那你就带他一起回大燕,你不会不敢吧?” 陆繁如丧考妣,“我、我还没问过他的意思,若他不愿意同我走,该如何?” 萧见琛十分得意,“反正枝枝说了,一切都听我的。” 陆繁递上一个羡慕的眼神。 他同沈碎溪,看似浓情蜜意什么都做了,可除了在床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爱意,况且他们之间,一直是沈碎溪占据主导位置,想做的时候就喊王文才来递信,不想做的时候,他就是强行爬进那个小楼,也会被赶出来。 他就好像后宫里的嫔妃,天天翘首盼着沈碎溪翻他的牌子。 “唉……”萧见琛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劝说道:“你们俩苟且这么久,竟连往后都没打算过吗?你不问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陆繁:“殿下,能不能别说苟且,不好听。” 萧见琛撇撇嘴,转头找出一个大包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裳,“你们不就是苟且吗?都已……都已做了那档子事,却还没成亲,再说了,你们俩既没有媒妁之言,又没有父母之命,名不正言不顺的。” 说到那档子事时,语气又变得酸溜溜,但他很快为自己找到说辞,“反正我是万万不会在成亲前就碰他的,我珍惜他,不能叫他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跟了我。”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将陆繁叫到跟前,一伸手,“本殿下记得,你那里是不是有几本册子来着?” 陆繁露出一个迷茫的眼神,“什么册子?” “啧。”萧见琛不得不将话说的更明白,“你从大燕带来的册子,路上还看过几回,上头画的是两个人,那什么……打来打去。” “哦!”陆繁恍然大悟,“可是殿下,我没有两个人的,只有很多人的。” 萧见琛:“……” 他看向陆繁的眼神都变了。 “殿下,还要吗?” “很多人也行,快去给本殿下拿来,我要带走。” 陆繁转头出去拿书,萧见琛则开始收拾行李,他挑了几件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衣裳,又将所有银钱都塞进小袋里,把收拾好的行李藏进床下后,他晃晃悠悠下了楼,找来王文才打听。 “我问你,你可知道,有一种叫做凤角的花?” 王文才点头:“自然知道,可咱们寨子里没有凤角花,偶尔长一株两株,不等发现就枯了。” 萧见琛又问:“那你可知道哪里能摘到?” 王文才转身,指了指远处的达弥山,“山里头有,凤角花喜寒,越往高处,越容易找到,夫人可是要去摘凤角?” “不。”萧见琛否认,“我就是问问,没见过,好奇罢了。” 王文才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且不说达弥山高处极寒,就是山中的陡峰峭壁也危险重重,在寨子住了几十年的人进去尚且会迷路,更别说一个汉人。 “你去吧,没事了。”萧见琛挥挥手,待王文才走了,他去马厩拽了匹马,偷偷摸摸牵出去一里地才敢骑上,直奔达弥山去。 等他为枝枝摘了凤角,就远走高飞。 这边陆繁拿了书回来,屋里已经不见萧见琛的人影,他将书放在桌上,楼上楼下找了个遍,而后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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