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应对?萧见琛瞪着红彤彤的眼,他看看贾方正,又看看陆繁,心里也没个主意。 “依你看,我该如何应对?” 贾方正才过不惑之年,学问做的极好,深得他父皇青眼,又知晓天下万千奇闻异事,素有百晓生之名号,于是被他父皇派至南疆,以助他行走,帮他打点各项事宜。 “以下官看……”贾方正眯眼抚须,“殿下还是不要反抗为好。” 没等萧见琛说话,陆繁先跳起来,“贾大人这是何意?是要让殿下就这么委身一个老头子吗?我们殿下冰清玉洁,还是个雏儿呢!” 萧见琛:“……” “哎哎哎!”贾方正连忙摆手,“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殿下有所不知,方才下官暗中观察片刻,那大祭司一副重病缠身之相,想来也没有力气同殿下圆房,况且……” 他话头一顿,转头朝门口看了眼,再回头时压低了嗓音,“况且南疆多巫士蛊毒,殿下还是不要轻易惹怒他们为好,方才下官亲眼看到一只比我拳头还大的……蜚蠊。” 萧见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贾方正讲的绘声绘色:“蜚蠊,'唰'地一下,就飞走了。” 大燕的蜚蠊也不过拇指大小,南疆的蜚蠊居然拳头大!还会飞! 这单是蜚蠊,说不准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想到这里,萧见琛后背一阵发凉,慌忙点头,“那就先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花酌枝看似纯情,实则热辣大胆! 蜚蠊:蟑螂。 以及这里南疆的一些风俗描写,是借鉴多个民族的嗷,所以会混杂。
第2章 那大祭司,就是个妖精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贾方正连忙拖着陆繁往外走,“大祭司来了,殿下保重!” 萧见琛双手搅弄着大红衣带,一脸紧张地看向门口,随着粗重的喘息声逼近,花酌枝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走了进来。 只是往花酌枝脸上瞄了一眼,萧见琛便忙不迭移开目光。 侍女上前来俯身行礼,递上两杯酒,说了一句萧见琛听不懂的话。 萧见琛猜测是要喝合卺酒。 “她的意思是,该喝合卺酒了。”花酌枝喘匀了气,向萧见琛解释。 萧见琛一怔,这大祭司汉话居然说的不错。 花酌枝拿起酒杯,递给萧见琛一杯,他精神不佳,又来回走了这么一趟,已是体力耗尽,浅浅抿了一口酒后,便跌坐在床。 “你下去吧。”他朝侍女挥挥手,侍女再次俯身行礼,端着酒盏出门去,顺手将门关严。 屋内寂静无声,两人各自坐了会儿,花酌枝壮了壮胆子,率先望向萧见琛那头。 自上次在中原一别,他同萧见琛已是三年未见。 萧见琛模样几乎没变,他生了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端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玉面小郎君,笑起来时春风入髓,惹人怜爱。 “抱歉,我如今这副模样,今夜怕是不能圆房,不如明日——”花酌枝开口,正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何变成这副模样,还未说完便被萧见琛打断。 “无事!”萧见琛抱着二蛋往远处挪了一下,警惕地看着花酌枝,“不能圆便不圆,你身子要紧,那个……” 他犹豫片刻,出口问道:“祭司大人今年贵庚?” 花酌枝觉得有些奇怪,萧见琛为何问他年纪,又为何叫的如此疏远? 他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矮几,那里置着他们两人的婚书,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他们各自的姓名和生辰年岁,萧见琛是不是没仔细看? 萧见琛哪是没仔细看,是压根没看。 花酌枝缓缓收回目光,回道:“十八。” 萧见琛先入为主:“什么?都八十八了!” 花酌枝:“……” 他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可余光瞥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什么都没说。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佳,萧见琛耸起脖子,“那什么,你都八十八了,身子又不好,是不是得早些歇息。” 最好是一闭眼就睡过去。 “好……”花酌枝除去外衣,慢慢躺在床上。 等明日一早恢复了再解释也不迟。 萧见琛则抱着二蛋起身,“我去洗漱一番,祭司大人先睡。” 说完落荒而逃。 花酌枝毫无睡意,他盯着床顶的五色丝络看,不知想到什么,一双眼又弯成皱巴巴的月牙。 这些丝络是他特意吩咐人挂上去的,等他跟萧见琛圆房时,络子会随着床的颤动而摇摆,或许会前后摆,或许会左右摆。 全看他们用什么姿势。 也不一定在这张床上,他为萧见琛学了很多,可以一一尝试。 “啊啊啊——” 正想着以后的事,外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花酌枝连忙坐起身,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跑出去。 只见萧见琛坐在浴桶边上,双手撑地,左右脚胡乱蹬着,他身前是一条两人高的大蟒,大蟒生着一身黑色鳞片,正侧着脑袋直勾勾盯着他看。 “二蛋!救我!”萧见琛边哭边喊,“二蛋!你跑哪去了!完蛋玩意儿!” 小白狗躲在墙角,耷拉着耳朵瑟瑟发抖,地面湿了一块,竟是直接吓尿了。 “娇娇。”花酌枝上前,抬手摸了摸大蟒,大蟒立刻低下头来,边吐着信子边往花酌枝肩头蹭了两下。 萧见琛忘了哭,直接看傻了眼。 “不是说了吗,今天先不要过来。”花酌枝将大蟒推开一些距离,“他会害怕的。” 花酌枝说的是苗疆话,萧见琛没听懂,但丝毫不影响他对眼前这一幕的理解。 “这东西……是你养的?” 花酌枝换回汉话,语气里带些怜爱的意味,“嗯,她叫娇娇,是个小姑娘。” 萧见琛觉得不可思议,“你管这叫小姑娘?” 以为萧见琛在跟她讲话,大蟒往前游走两步,萧见琛又被逼出一声惨叫。 花酌枝连忙将大蟒拉回身边,向萧见琛解释,“别怕,她很喜欢你,所以来看看你,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又换回苗疆话,摸了摸大蟒的脑袋,“先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大蟒似乎有些失落,吐了两下信子便掉头往外走,路过窗子时,她用脑袋将窗子顶开,沿着窗缝慢吞吞爬了出去。 萧见琛缓了会儿,扶着浴桶站起来时,双腿双脚还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你没事吧?”花酌枝伸手过去,想要扶一下萧见琛,却被后者躲开,他一愣,失望地收回手。 “我没事。”萧见琛把鼻涕眼泪尽数擦去,左右看看,“二蛋呢?” 想起自己狗子不见了,萧见琛一阵心慌,“我家二蛋呢?不会是被你的大蟒吃了吧?” 花酌枝取了张干净帕子,俯身抱起小白狗,递到萧见琛怀里。 “他吓尿了,还是给他洗洗吧。” “怂货!”萧见琛又骂了一句,丝毫不记得自己方才也被吓得瘫在地上。 贾方正说的没错,南疆太危险了,南疆人太可怕了。 萧见琛不敢激怒眼前的人,只好跟他打商量,“祭司大人,以后它不会再来了吧?” 花酌枝点点头,“嗯,以后不会随便叫她过来了,你放心。” 一通折腾,两人收拾好时已经过了三更,房间里的大红喜烛要燃一夜,萧见琛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紧紧贴着床沿躺下。 屋内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花酌枝丝毫没有睡意,他躺了会儿,朝萧见琛那边慢慢伸出手去。 没法圆房,或许可以先牵个手,增进一下感情,或者跟萧见琛回忆一下他们从前的趣事。 可甫一触碰,萧见琛像被烫到一般,倏地躲开。 花酌枝不解地偏头看去,刚巧碰上萧见琛向他瞥来的眼神,但那双眼中却满是防备与抗拒。 萧见琛在躲闪,萧见琛不愿喊他名讳,自见到萧见琛以来那些违和的感觉让花酌枝突然明白,关于他们的婚事,他似乎完全想错了。 萧见琛是不愿意的。 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夜了,是不是得早些歇息。”萧见琛又往床沿那边缩了缩,结结巴巴解释道。 花酌枝的眼神逐渐黯淡,他收回目光,摆正脑袋,再一次盯着床顶的络子看,那些络子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变得有些可笑。 萧见琛则侧过身去,背对着花酌枝,“我先睡了。” 他连外衣都未脱,蜷着身子离花酌枝远远的,一路疲惫驱使,方说着要睡,便直接入了梦乡。 花酌枝却始终睁着眼,近乎一夜未眠。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萧见琛总觉得有人在戳他脊梁骨,他心烦意乱往后一拨,没多久那只手又凑上来。 “谁啊!”他忘了自己昨夜大婚的事,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瞧见花酌枝那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时,吓得立时清醒。 “你怎么了?” 花酌枝见终于把人叫醒,嘴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响,而后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啊!”萧见琛以为花酌枝咽气了,一个仰头张下床去,又连滚带爬往外跑,好在大门外有小童守夜,虽语言不通,但萧见琛还是成功把人带了回来。 他指着床上半点动静都没有的花酌枝,不敢靠近一步,“你快看看你们大祭司是不是死了!” 小童瞧见花酌枝昏迷不醒也是一惊,赶紧掉头出去喊人,就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了一刻钟,寨子里涌进来十几个人,七手八脚将花酌枝抬了出去。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萧见琛站在门口,盯着黑洞洞的门道一阵怅然。 “殿下!”黑暗中跑来一个人,萧见琛回神,正是穿着中衣的陆繁。 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将陆繁迎进门,“你怎么来了?” 陆繁大马金刀往那一站,“我听闻大祭司病倒,担心殿下出事,所以赶来看看,一开始门口拦着不叫我进,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意思,后来我将那译事官找来,他们才将我放行。” 萧见琛心有余悸问道:“他是不是死了?” “还没。” 萧见琛愁得不行,他将二蛋抱在怀里,频频叹气,“陆繁,你说,这老头子病的要死,我不会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守寡倒没什么,万一落个克夫的名头可如何是好?苗疆人向来迂腐野蛮,若是知道是他克死了他们的大祭司,怕不是要直接送他去祭天。 他们或许会放那拳头大的蜚蠊来咬他,也或许叫那两人高的大蟒直接生吞了他。 死了也算一了百了,要是只给他咬个胳膊去,岂不是生不如死? “殿下,别想太多,他们苗疆人神的很,连天运都能借来,那大祭司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会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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