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徐徐而来,声音也逐渐清晰,四时能听清了,一刻不敢分心。 “真的很矮吗?” “听说还没六尺!” “那不是残疾嘛、哈哈。” “哈哈、对啊,废物加残疾。” “也不知有何脸皮,敢在舞林大会前乱来?真以为轻功很好?” “今天我去会会他,不信盟主能为难一女子。” “对、你去会会他,让他输给女子,丢西盟颜面。” “……” 话语愈发讥讽,四时皱眉,偏头看向西稹,有些难以启齿,又见西稹一脸平静淡然,仿佛无事人。 转念一想,西稹在他们入山林前,就有所察觉,没有理由听不清他们的对话。 “小少爷。”四时轻声呼唤。 西稹平静抬眸,合上白扇,一抹淡笑挂在嘴角,“何事?” 沉默片刻,四时抿唇,“小……” “嘘、来了。”西稹打断他,凝视远方。 四时愣神,诧异看着脚下的人,又顺着西稹视线望去,山林中闪过一抹红,隐隐现现。 脚下五人离去后,西稹背手,煽动白扇,吹动后颈浅发,一脚瞪在树桩,弹跳而出,“跟上。” 四时恍惚刹那,急忙跟上,他轻功可不弱,居然不如西稹,这让他无比震惊。 耳边传来锣鼓,徘徊山林,四时突然恍然,原来西稹是在等喜轿。 他昨日的话语,并非玩笑话,新娘子的喜帕,他掀定了。 缓缓流淌的湖水,有些微凉,解缓此时炎热。 八人抬轿,四角萦绕玉石,队伍悠长且壮大。 喜轿落地,身穿绯红长裙,耳后扎一朵红花,屈身扶着公主出轿。 西稹晃神,盯着陪嫁丫鬟身形入神,八尺左右,北殿的女子,都长这么高? 身穿正红喜袍,脖子挂有不少宝石,赤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串红珠夹带几颗黄石。 喜帕绣有龙凤呈祥,边缘也是颗颗红石,喜服也串有不少红、黄玉石,雍容华贵。 西稹第一印象是华贵,真不愧是北殿公主,繁华程度,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随意一颗玉石,便能奢侈一世。 公主被搀扶着,走向队伍最前端,甩开身后送亲队伍,进入茂林,遮挡住身影。 西稹注视她们,发现公主比丫鬟还高! 这不得跟他哥一般高? 万一又长得丑,即便是黑灯瞎火,也难以提起兴趣。 公主蹲下身,坐在石块上,有些粗鲁掀开喜帕,嫌弃丢在一旁,发丝被闷出汗,额头全是细珠汗水。 公主抹掉下颚汗水,掀开红袍,挽上红裙,露出双腿,脚踝处有一根红绳。 “热死了,这鬼天气成婚,疯了嘛。”公主嗓音不细,烦躁又嫌弃的抱怨道。 脚边流淌的湖水,弯腰拂上冰冷湖水,灼热的手心,被冰冷的湖水缓解,捧上一股溪水,洒在膝盖处。 湖水顺着膝盖流下,公主舒一口气,燥热的心,也稍稍缓合,情绪激动,“这么多人,怎么跑。” 噗、咚—— 山林传来撞地声,公主大惊,急忙盖住喜帕。 膝盖被摔得生疼,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西稹有些尴尬的拍拍灰尘,脸一阵烧得慌。 公主盖上西帕,搀扶着离开,西稹见状,急忙喊住,“等等。” 这时,追寻公主而来的喜婆,正好赶来,准确说也不是喜婆,是服侍王后的丫头,同样也是王后心腹,负责送亲队伍。 撞见西稹,喜婆大声呵斥,“好大胆子,敢戏弄公主!” 西稹打量她,身着北殿服饰,头顶带有喜庆的红花,这时才意识到,北殿公主婚嫁,行的是中原的礼。 确实、很重视。 不过…… 西稹沉眸,心中有些不适,回想起公主容貌——坐在石块上,白皙双腿,脚踝一根红绳,面露红晕,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一眼惊鸿。 何止一眼惊鸿,是一眼定终身。 否则他也不会被吸引,都忘了脚下的路,从树上摔下来。 喜婆怒斥西稹几句,搀扶公主离开,不止矮了公主一个头,画面有些滑稽。 还未走几步,四时拦住他们去路,平静又严厉,“小少爷没让你们离开。” “小少爷,谁啊?”喜婆不满,怒道。 西稹不知何时抵达她们身后,面露微笑,有些绅士道,“在下正是他口中的小少爷。” 喜婆不耐烦转身,平视他,有些讥讽,“你想干嘛?你知道我家公主是嫁谁的吗?西盟山庄的少盟主!” 话音一落,西稹失笑,难得耐心,故意兜圈子,“西盟又何如?我要抢亲,别说少盟主,武林盟主能奈我何?” “你有这么大本事?”喜婆错愕,有些怯怯道。 西稹不言,开合白扇,悠哉把玩,志在必得道,“公主殿下,这亲、我抢定了。”
第六章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公主身旁的贴身丫鬟发话,眼神不屑。 “大可看好,公主殿下只能是我的。”西稹语气中含有爱意,同时也有志在必得的气势。 喜婆突然硬气,昂首挺胸,“你怕不是采花大盗?居然敢劫持北殿公主,未来盟主夫人!” 西稹不以为然道,“盟主夫人有什么好当的,当我妻子,闲云野鹤,山川四海,我都双手奉上。” “呸!不稀罕。”喜婆有些蔑视,冷他一眼,搀扶公主离开。 四时不打算让,西稹喊住他,“四时,让路。” “是,小少爷。” 目送公主离开,在公主入轿,微微停顿,轻微偏头,西稹失笑,有些甜的笑容。 公主似乎在期待,他也知道,不是在期待他,而是期待他抢亲。 或许不是抢亲也可以,公主应该在期待混乱,越混乱越好。 西稹兴趣更旺,他非得娶到公主,让公主诚服于他,心甘情愿交付一切,包括她隐藏于心的秘密。 形形色色女子,他见得不少,国色天香,庸脂俗粉,他都见识过,但没能引起他兴趣,唯独公主,有些傲慢的态度,桀骜的性子,征服了他,产生巨大吸引,心悦了她。 否则,他能摔倒在地,如此狼狈。 “小少爷,你当真要娶公主?”四时有些困扰,更多的是不解。 西稹晃动白扇,理应道,“有何不可吗?” “小少爷,公主可是少盟主的妻子。”四时小声道。 “我哥、承认了?他都没见过公主,会喜欢她?”西稹一本正经道,不慌不躁合上白扇,心情不错道,“走,回去。” 山林晃过青衣,一晃而过,还以为是错觉。 西稹很快回到镇上,摇晃白扇,望着正午烈阳,擦拭额头汗水,放缓脚步,“按他们速度,抵达西盟门口,至少是未时,我先回去吃个饭。” 还未进门,便发现西阮身影,在西盟府牌匾下徘徊,有些焦急等待。 西稹几步跨上,呼喊,“哥、” “稹儿、热吗?快进屋休息。”西阮用袖口抹掉西稹额头汗水,有些心疼带他进门。 西稹享受一笑,愉悦道,“哥、我不热。” 西阮伸手招呼下人,吩咐道,“去拿些冰块。” 桌上摆着冰块,冰块放着桂圆,其他水果占少数。 冰凉桂圆,放入口中,炎热瞬间消散,西稹满意,又享受,多吃了几个,“娘,哪来的冰块?” 邓秋瑶吩咐下人收走水果,摆上饭菜,“上午刚送来的,西家关哪的,我给忘了,找你爹办点事,这是办事礼。” “挺贵重的,居然有冰块。”西稹随意擦擦手,饮一口凉水。 西风给西稹添菜,又给他倒一杯水,放入冰块,提醒道,“稹儿、少喝点,多吃点饭。” “爹、这大热天,哪有胃口。”西稹有些不情愿,筷子沾了几颗米,放入口中慢嚼。 西风招呼下人扇风,“稹儿、多少吃点。” “这么大一碗,我吃不完。”西稹端着饭碗,有些无力感。 西阮指着另一边,摆着不少桂圆,哄道,“稹儿、这碗吃完,我帮你剥桂圆,行吗?” “不用。”西稹被宠溺有些昏头,即时刹住车,望着手中米饭,一碗米饭,不在话下,之前单纯想让他们哄他。 西阮有些失落,还是讨好哄道,“稹儿,多少吃点,饿了,在跟我说,我让下人煮。” “哥、我……”话到嘴边,西稹突然顿住,脑中浮出画面,放下手中筷子。 突然不语,这可让他们着了急,急切询问,“稹儿、怎么了?” “稹儿、稹儿?”西阮担忧晃晃肩膀,弯腰探头。 西稹抓住西阮手腕,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有些心虚道,“哥、下个月大婚,你高兴吗?” ? 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西阮一头雾水,木讷道,“还行吧。” 西稹遣散下人,眼神有些躲避,底气不足道,“哥、我之前见到公主了。” “如何?长得能看吗?”西阮顺从心意,开口便是长相。 邓秋瑶蹙眉,有些指责,“阮儿、怎么回事。” 西稹伸手阻住他们打岔,肃然道,“哥、公主很好看,我很喜欢。” “那就好,我这忐忑的心,也放下了。”西阮松口气。 突然,西稹握紧西阮手腕,特别严肃,“哥、我很喜欢,不是作何嫂嫂的喜欢。” 此言一出,西阮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这是好事啊!稹儿、你当真?可不许反悔?” 西稹眼神坚定,重重点头,不容置疑道,“当真,我想抢亲。” “抢亲?抢什么亲?阮儿巴不得你娶呢,之前可是闷了好长时间,还是去看你之后,才恢复的精神。”邓秋瑶无奈摇头,缓缓道。 西风和蔼一笑,欣慰道,“稹儿,也长大了,想成家了。” 西稹有些诧异道,“哥、你不愿意娶?” 西阮坦诚道,“谁愿意娶?我与她素不相识,又未谋面,我怎会喜欢?” “他之前消沉好长时间,出去惹不少事。”邓秋瑶有些无奈。 西阮失笑,拍拍西稹肩膀,欣慰道,“稹儿,你真是哥的贴心弟弟。” “……”西稹一时哑然,只觉有些好笑,“哥、可别人都说,公主的未婚夫是少盟主。” “这还不简单,你当少盟主就行了。”西阮脱口而出,忽然意识什么,赶忙闭嘴,有些怯意偷看西稹。 西稹浅笑,如无事人一般,平和道,“哥、少盟主我当不了,当公主夫君还是可以的。” “可以,当然可以。”西阮有些心酸,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 “公主,应该快到了吧?”邓秋瑶问道。 西稹望一眼天色,招呼他们吃饭,“还有一阵,吃完饭,还能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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