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棠抬起下巴,岁月没有磨掉他半点的傲气,语言依然耿直。 “你是什么东西?” 刘花中笑容不变,手上却缓了下,陈温趁机逃开,拿了剑,认认真真介绍。 “这是我师尊新收的弟子刘花中刘师弟,这位是关月长老唯一的嫡传弟子方应棠方师弟,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练剑。” 说完脚底抹油就要走,下一秒,就被方玉棠拽住腰带按了回来。 他皱起眉,“第二个弟子?上清真人怎么会收第二个徒弟?” 陈温顿住。 他看出方应棠眼底的困惑。 或许在他眼里,这确实不该发生,可不是每个人都是方玉棠,也不是每位师父都是关月。 陈温笑了,他轻声道:“我资质不好,师父总不能为我耽误了传承。” 方应棠拧起眉头。 可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眼前人可能会哭出来。 *** 除了关月,方应棠谁的脸都不给。 以前陈温感觉自己最可怜,而如今,刘花中变成了冲锋陷阵的那个。 方应棠一张嘴能把天从蓝的嘲讽成黑的,刘花中修养再好也笑不出来,两人所经之处硝烟弥漫,陈温在住所练剑都不时能听见。 大半个月过去,耳边似乎消停了些,就当陈温以为两人吵够了时,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打起来了。 凌源有十八根天之柱,月白色的灵气常年弥漫在柱身周围,星辰和日月为图,莹莹生辉。 而此时,天之柱之一在两人不顾场合的斗殴中呈现灰败之势。 陈温看见这一幕,是真的生气了。 “为何没人去阻止他们?” 周围乱糟糟的,却始终没人敢去报告两人的师尊,仅因为方应棠说了,谁要敢去说,明日就滚出凌源。 负责巡逻维护治安的弟子快哭了,看见陈温过来如同碰见了救苦救难的菩萨,恨不得跪下去,“大师兄求您了,这样下去不用方师兄出手手,长老们也留不得我。” 其他人也目光殷切的看向陈温。 陈温苦笑,这两人哪个会听他的,只是现如今,除了他没人赶上去。 “莫担心,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提起剑冲了出去。 刘花中对上他的视线,忽而卸了力气,眼见方应棠一剑就要刺中他,陈温不及多想闪身过去。 众人只见灵光大盛,等光散后,陈温护着刘花中,蓦然一口鲜血喷出,手中长剑崩裂,满脸苍白。 与此同时,有人高呼:“上清真人来了。” ---- 后面重新写了,建议重看哈
第4章 04 04 戒律堂内,三人跪在地上。 刘花中扶着陈温,满脸担忧,眼眶红红的尽是愧疚。 方应棠垂着头,散乱的黑发落在颊边,看不清神色,关月长老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见人还好才微微放下心,紧跟着,就看见坐在上方的上清真人,身旁是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的戒律堂堂主。 她正想开口,就对上上清真人看过来的视线。 “关月,你来了。” 他说着,声音清淡,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唯独关月隐约觉得不安。 她正了正神色,“师兄,事情经过路上我已经了解,这件事在我看来三人都有错,不如每人罚二十鞭再将天之柱修补好以示惩戒。” 上清真人却不理她,端起茶盏,“陈温,你来说。” 陈温呼吸间满是血腥味,闻言微微一顿,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师尊无悲无喜的姿态。 他彷惶的低下头,该说什么? 他已经阻止了两人的斗殴,可仔细一想,还是不够,也对,他身为大师兄,早就知道两人不合,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不管不顾,以至于两人大打出手,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失职。 他…… “师尊,和师兄无关,是徒儿的错,方师兄不知为何看我屡次不爽,今日大打出手,师兄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一切的错应该是弟子……” “闭嘴。” 刘花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上清真人平静道:“我没问你,陈温,人长了嘴巴就该说话,你是忘了为师和你讲过的话不成?” “师尊教导,徒儿从不敢忘。”陈温垂着眼帘,轻声道:“徒儿……早些日子就知道两位师弟不合,却从不上心,筑成今日错事,身为大师兄,难辞其咎,两位师弟年幼,还求师尊与关月长老饶他们一次,所有刑罚都由徒儿一力承担。” 说完后,陈温缓缓的吐出气,掌心全是紧张后的热汗。 他想偷偷看一眼上清真人的神色,却又不敢,如果在那双眼里看见失望,他会更难受。 这时,就听关月一声惊呼。 “师兄,你的手……” 陈温骤然抬头,只见一地的茶盏碎片和上清真人离开的背影。 *** 责罚下来,整个凌源都知道了。 方应棠和刘花中每人二十鞭,不许用任何法术药物治疗,等恢复后已经是两个月后,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跑去修复天之柱,坏了两根,一人一根,公平的很。 只是修修补补最起码要一年半载的时间,陈温逃过一劫,可怕他们又打架,伤好大半后便时不时来看一下。 刘花中每逢此刻都黏黏糊糊的凑上去,神色甜蜜,师兄师兄喊个不停。 相反方应棠反而沉默许多,多数时候不理会两人,只是坐在那里做自己的事情。 陈温也不是自讨没趣的性格,只是……有件事情…… 他犹豫着走过去,见方应棠在做事情,于是耐心的等他弄完,这一等就过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方应棠先开的口。 “你到底什么事情?当哑巴当上瘾了?那天在戒律堂不是说的很好吗?不去护着你那个宝贝师弟跑来我这里,还想被我捅一剑不成?” 他话说的太难听了。 陈温有点不想理他,但想到那堆院子里快塞不下的药品补品,他还是耐着性子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总之就是这样,方师弟,我伤口已经大好,真的用不着这些东西,你别让人再送过来了。” “谁告诉你是我让人送的?”方应棠事不关己的垂下眼帘,“陈温,别自作多情,从今往后,你被谁欺负了都不关我的事。” 陈温愣住了。 继而耳后根一片灼热蔓延至脸颊。 他呐呐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 那日后,方应棠就没见过陈温。 又过了大半月,他才从关月长老口中得知,陈温下山了。 “他下山?他为何下山?”方应棠大呼道。 关月长老瞪了自家咋咋唬唬的弟子一眼,“喊什么喊?不知道你师父我脑子疼的厉害?” “不是,他这点修为下山能做的了什么?到时候被人……”方应棠在关月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半晌,他嘀咕道:“上清真人也不管他……” “上清这人看着性子冷淡,实则比谁都古怪,据说陈温下山那日在他门口跪了整整半日,他也没出来,那下山的玉简还是其他几位长老批的。”关月叹了口气,“陈温心性不行,修为不够,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的徒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方应棠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般。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日剑刺到陈温时,温热的肉体裂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剑锋滑落,空气中全是血液的腥味。 愤怒,恐惧,还有……还有什么? ---- 之前没有大纲写的比较随心所欲,现在准备乖乖码大纲好好写,之前的剧情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重新来了,从上一章后半部分重写的,不过……这么久了估计宝贝们剧情应该已经忘光了吧。(捂脸羞涩
第5章 05 05 走出凌源,天上开始下雨,陈温买了顶斗笠戴上,街上人来人往,哪怕在雨天,依旧不改热闹,是和凌源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看的很认真,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斗笠后若隐若现,偶尔对上行人好奇的目光却又仓皇的躲走,到了夜晚,他去买了两个馒头坐在路边埋头吃着,白日的喧嚣过后,夜空星悬,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晚上。 清晨,早市在鸡鸣声中沸腾。 天还没亮就有摊位摆出来,看见陈温都热情的招呼,买个包子吧郎君,馄饨吃不吃啊,馅料很厚实的。 陈温不善言辞,更别论拒绝,就这样吃了一路,最后肚腹堵塞实在吃不下了才慌张离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陈温才揉揉脸,小小的笑了出来。 过去每当陷入困境时,总会想或许哪天师尊就会把他扔回来了。 从天上扔回这陌生的红尘,那时总是恐惧的,后来下山多了,却觉得人世也很好。 只是……去哪里呢?陈温不知道,见路边的老人家面容慈祥,于是厚着脸皮问哪里有精怪作乱? 老人家笑出一脸褶子,“郎君说笑了,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妖怪啊。” “啊……这样啊。”陈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要离开,就被拽住手,老人家说道:“要实在不知道去哪儿,不如往南边走,那里风景好,美人也多,或许哪日看上个漂亮姑娘,总这样跑来跑去的哪天累了也有个知心的人,是不是?” “您认得我?” 陈温怔怔的看过去,老人家笑道:“不认得我了?小郎君,三年前你就过我一命啊,从那头野猪怪口里。” 有这回事吗? 陈温这几年下山得多,救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都是些小妖怪,他从不觉得有多了不起,可如今,被人用热枕的眼神看着,令他有种难以启齿的羞愧。 “对、对不起,我忘了。” 他喃喃着,总觉得自己辜负了什么。 夜里被热情的老人家留宿,早起离开前他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留下了,昨天夜里他听到,老人家的女儿过几日就要出嫁了。 一路向南。 南方的气候多为潮湿,哪怕正值寒冬,也不爱下雪。 路上他遇见了几位同道中人,大多只是看一眼,便各往各的去处走,他身上没钱,出手救过几次的人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大多只能给些自家做的干粮,也有想把为数不多财物给他的,都被陈温拒绝了。 银两对他作用不大,可对那些人而言却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命根子。 有一回,他救了差点被树妖捆走的一家人,那对夫妇留他吃饭,他们有个孩子五岁大,活泼机灵,总爱问他关于修行的事,他讲了许多,当他提到自己事门派的大师兄时,那小孩惊呼,一脸你真的好厉害的表情。 陈温有些不好意思,重复了好几遍,他是其中最差劲的一个。 小孩托着腮帮子,不知信没信。 这时,一颗石子儿长了眼睛似得丢到陈温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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