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你知道吗,孤那一片灰暗的人生,是因为你才从此有了色彩! “其实一开始,孤来接近你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当时孤心里并不喜欢你这个活得肆意妄为的梁国皇子。” 前面的话梁星澜还怀疑魏龙吟是在胡编乱造,直到听到这句的时候,他才终于确信,魏龙吟此刻的的确确是在跟自己推心置腹。 “可是渐渐地孤发现,外表桀骜不驯的你内心其实比谁都柔软,稍微对你好一点,你马上就会掏心掏肺地回报…… “所以阿星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次决定要对孤好开始到今天,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世上对孤最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一直在一门心思为孤付出的人。” “阿星,孤求你了,你不要离开孤,不要收回上天对孤的唯一一点恩赐好吗!” “……”梁星澜的心底终于已经柔软了一片。他靠在魏龙吟的肩头,哽咽着开了口:“今天你告诉我的是所有真相了对吗?你今后不会再对我欺骗和隐瞒任何事了对吗?” “对!孤再也不会骗你了!”魏龙吟再次紧紧抱住了他。 “我要你发誓。” “……好,孤对天发誓,”魏龙吟立起手掌,“孤今生要是再对你有任何隐瞒和欺骗,就让孤这辈子不得善终。” “不够。”梁星澜本来就不是善茬,此刻又还没从被欺骗的伤痛中完全恢复过来,更加没有什么温柔体贴可言,“加上你在这世上在意的所有人。” “……” 魏龙吟在脑中过了一遍,他在这世上在意的人,无非就是父母和二弟,再加上梁星澜。 其实这些所谓的亲人,就算是不得善终,他心头大概还有个部分在暗爽。 “孤可以加上在意的所有人,但要除开你。” “……好了,我信你了。” 梁星澜又默默在魏龙吟怀中靠了一会儿,轻声道:“天色不早了,回太子府休息吧。” “孤要和你一起回去。”魏龙吟低头在梁星澜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可怜巴巴地说道。像条在撒娇的小狗。 “我不要。”梁星澜瞪他一眼,“今天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消化吧。” “好好,孤给你时间。”现在的魏龙吟对梁星澜这个失而复得的珍宝言听计从,“那么,阿星,明天见。” “明天见。”梁星澜今天第一次对魏龙吟露出了一抹浅笑。 他们说“明天见”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们每天都是会在早朝上碰面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魏墨安在金銮殿外见到的,就是他俩谈笑风生的模样。 魏墨安真是瞠目结舌,简直快要惊掉下巴——梁星澜是怎么能蠢到那么快就被哄好的?灭家仇恨对他来说就那么不值一提?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梁星澜忽然朝他走了过去,“龙吟他只是阻止过那件事没有成功而已。你不也一样吗?” “……”魏墨安一时间倒真的有些哑口无言了。 想当年,在得知父皇要派魏虎啸对梁国出兵时,他在金銮殿长跪不起,试图阻止这场战争。 魏文帝却只是厌恶地叫侍卫把他扔到外面去。 然后魏墨安就一直不吃不喝地跪在殿外。 直到三天后,已经很多年不离开自己寝殿一步的容妃拖着病体跑到了魏墨安身边,她说:“安儿你死心吧,你就算跪死在这里你父皇也不会在意的……都怪为娘没用,我们母子都是不被爱的人……” “母妃!”魏墨安扑到容妃的怀中流下了眼泪,“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那一刻魏墨安总算是想通了—— 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所以在父皇心里没有一丁点分量,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局势。 所以必须先养精蓄锐,而不是做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而过了这么多年,魏墨安终于比当年强大了很多,已经是魏国不可或缺的存在。 可是他却终究已经救不了梁雅辰。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替梁雅辰及所有梁国皇室报此血仇。 这些思绪让魏墨安心上揪着疼,但他很清楚,此刻他不能被梁星澜牵着鼻子走。 “澜王,你不能把这两件事的性质混为一谈。 “本王承认自己当年还太弱小,本王没有改变那件事的力量。 “但是大皇兄他不一样。他是皇后唯一可以倚仗的儿子,你觉得他真的没有反抗皇后的资本吗? “他只是不想而已。” 梁星澜恍然间觉得,魏墨安说得对啊。 在魏龙吟昨天讲述的故事中他的确很凄惨无助,可是当魏国决定向梁国出兵的时候,魏龙吟早已不再是那个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小男孩,他已经是二十多岁可以独当一面的魏国太子了。 他如果真的认真想反抗他母后,怎么可能做不到?
第二十六章 太子被杖责 “四皇弟,你又在说什么挑拨之言?”魏龙吟也皱眉走了过去,揽过梁星澜的肩,“阿星,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别这样。”梁星澜撩开了魏龙吟的手,“这里人来人往的,全是朝中权贵呢。” 魏龙吟柔声道:“孤不怕被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 “……”梁星澜脸微微红了红。 魏墨安看他又快要被哄成功了,真是脑壳疼,“澜王你真以为你是大皇兄心中最重要的人吗?他昨天跟本王说什么来着,要他自尽或是放弃太子之位去换你,那绝不可能。” “魏墨安!”魏龙吟忍无可忍地一声低吼,“你再敢在此挑拨离间,孤就对你不客气了!” 魏墨安心道,要不是看在梁星澜是梁雅辰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的份儿上,自己才懒得为这事如此费心呢。 “你真的说过那话?”梁星澜目光不善地盯着魏龙吟。 “……”当着魏墨安的面,魏龙吟也不好否认,只得换了个话题,“阿星,孤决定了,孤不会再纳妾,孤还可以迎娶你为侧妃,你愿意吗?” “……我考虑考虑。”梁星澜的神情又开始羞涩起来,“可是我凭什么当侧妃。” “那孤娶你为平妻可以吗?” 这下魏墨安彻底放弃治疗了。得了,魏龙吟当然比自己更了解梁星澜,完全懂得该怎么精准拿捏他。 魏墨安已经对他们之后的对话失去了兴趣,眼看着早朝时间也快到了,他便大踏步地走进了金銮殿。 他今天还要送魏龙吟一份大礼呢。 “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魏文帝说着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 “儿臣有事要奏。”魏墨安上前一步,“儿臣要参刘主司一本。” 刘主司,就是负责审阅会试考卷的主考官。 “哦?”魏文帝挑了挑眉,“你要参刘爱卿什么?” “刘主司他主持科举考试多年,收受了无数学子的贿赂。多少寒门学子因为给他交不起钱,就被他从中考名单中剔除!” “一派胡言!”刘主司吓得赶紧站出来否认,“皇上,臣多年来对您忠心耿耿,从未做过收受贿赂之事啊!” “父皇请看。”魏墨安呈上一样东西,“这些就是刘主司多年来收过贿赂的礼单。另外,儿臣还专程把曾被他拒绝过的寒门学子都叫到了殿外作证,还望父皇召见。” “准。”魏文帝点头。 然后就有一大群青年走了进来。 谭生多年来致力于通过科举,当然会认识很多和他相同处境的人。这几天魏墨安抓紧时间把这些人全都找了过来。 “皇上,草民是三年前参加科举之人,当年刘大人曾向草民暗示过要送礼,可草民向来自诩为傲骨怔怔便拒绝了,后来果真榜上无名。” “皇上,草民倒是想送礼,可是草民实在没钱啊!草民便只好送了价值二十两银子的小东西过去,结果却被刘府家丁拒之门外还羞辱了一顿,说这么点东西也送得出手……就这样,草民连续名落孙山了好几次! “草民也是!从年少时努力到胡子一大把,只怕今生都凑不够刘大人想要的礼金数量了!” …… 青年们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得义愤填膺。 刘主司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魏龙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混账!”魏文帝气得一拍龙椅把手,“刘大山,你身为科举主司,肩负着为魏国输送新人才的重要责任,却如此以权谋私!来人!除去他的官服官帽,将其下狱,着刑部详细审问!” “是。” 刘大山立马就被人拖了下去。 “太子,还有你,”魏文帝又神情不善地看向魏龙吟,“朕记得刘大山当年是你举荐的,这些年来也与你走动甚密。” “儿臣该死!”魏龙吟连忙往地上一跪,“是儿臣失查,相交多年竟都不知此人是如此道貌岸然的卑劣之人!” 魏墨安心中冷笑: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自己毫不知情,最大限度地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魏文帝铁青着脸道:“你的确犯有失查之罪,便将你杖责二十,罚俸两个月,你可心服?” “儿臣心服,谢父皇轻罚。” 魏墨安知道,这种惩罚对魏龙吟影响很小。但是,这件事必然会降低魏文帝对他的信赖程度。 梁星澜也知道区区两个月的俸禄魏龙吟不会在意,但想到魏龙吟要挨打,还是不免担心地看向他。 魏龙吟转头冲梁星澜笑了笑,出去领罚了。 他领罚之后就被人送回了太子府,没有再返回参加早朝。 而下朝后梁星澜走到魏墨安身边恶狠狠地说道:“你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龙吟!我告诉你,你再要总伤害他,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去杀谁!我就是个疯子,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你没发烧吧?”魏墨安狠狠瞪了他一眼,“本王要除的是贪官污吏,是为了专门针对太子吗?他若真的不知情,今后就该擦亮自己的眼睛,不要与小人为伍。至于你,若再敢作奸犯科,本王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魏墨安也懒得跟梁星澜多说,说完这番话就掉头离开了。 说真的,出于对梁雅辰的爱,他不想和梁星澜之间搞得太僵。 就迄今为止了解到的情报,并不是非得要魏龙吟的这条命,只要他别来妨碍他们向其他人复仇就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除掉皇后熊岑娇。 回去之后,魏墨安先跟欧阳玉飞以及纪清池那边都打了招呼,让他们最近都得小心梁星澜那个疯子,以及,现在的主要敌人是熊岑娇。 纪清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事实上,他父亲纪震南现在已经基本不给其他人看病了,却还是会每个月定期入宫去给熊岑娇调理头风症。如果遇到头风症急性发作时,也会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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