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魏墨安迟钝,不如说是纪清池一直都在极力掩饰。 并且,正如欧阳玉飞不想让纪清池觉得欠了他一样,纪清池也同样不想魏墨安因为觉得亏欠他而做出态度改变。 “好,我知道了。但就是吧,我这身体情况也不好瞒,我得给殿下编个说辞,”欧阳玉飞忽有些诡异地一笑,“我不管编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啊。” “不会。你休息一段时间是应该的。” 此时纪清池这么回答,是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欧阳玉飞的说辞有多么离谱。 一回到安王府,欧阳玉飞就贱兮兮地跟魏墨安抱怨道:“哎呀殿下,你是不知道那平时看起来清冷矜持的纪大夫玩起来有多野!我的身体感觉要被他掏空了,只怕还得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当侍卫。” “……玩?哪种意味的玩?”魏墨安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欧阳玉飞。 “嘿嘿,那就随你想象了。”欧阳玉飞笑嘻嘻地回了房间。 “……”魏墨安觉得吧,可能是纪清池禁欲太久了,一旦放开就比较猛? 魏墨安本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不巧的是,他俩这番对话恰好被一个爱嚼舌根的丫环听见了。 然后很快,大家都开始传,冰山美男纪太医其实私底下野得很?? 听到这番传言的纪清池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就跑去质问欧阳玉飞:“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好不生气的。”欧阳玉飞一脸委屈。 “那你就可以信口开河到这种地步吗?!”纪清池“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你凭什么擅自去让他认为我们之间是那种关系!!” “……”欧阳玉飞的表情忽然间严肃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看,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殿下。” 欧阳玉飞知道,其实,魏墨安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纪清池了。而且在他眼中两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欧阳玉飞说要请假十日去追随纪清池的脚步,魏墨安才会同意得如此爽快。 “……是,我是放不下又怎样!你又没同意跟我在一起,凭什么不许我放不下他! “他可以不喜欢我,他可以选择蒋辰,但他不能是因为以为我俩在一起了才选择蒋辰,你懂吗!要是因为这个输给蒋辰,我不服!” “你放心吧。”欧阳玉飞笑起来,眼底却有几分苦涩,“殿下是何等聪明的人,我这么拙劣的谎言他会信吗?你设想下要是他哪天和蒋公子这样那样了,他会因此就几天都不上朝吗?” “……”这话更是听得纪清池心头堵得慌。 欧阳玉飞续道:“殿下应该猜到我们有什么不想跟他说的事情了吧。他就是这般体贴,别人不想说的事他就不会咄咄相逼。” “那就好。”纪清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哑声说了这三个字。 他默了片刻,又低着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跟你大声说话的……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 “我懂的。”欧阳玉飞温柔地微笑着打断纪清池,“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这柔情似水的眼神让纪清池心底更是涌起一阵羞愧。 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努力去爱这么好的欧阳玉飞,怎么自己依旧在犯贱呢? “感情之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欧阳玉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别勉强自己。” “……好了,我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清池,”欧阳玉飞叫住他,“你离京了这么些时日,回去后你爹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什么,”纪清池停下脚步转身,“就是问我玩得开心吗,我说挺好的。” 纪清池说的是事实。他们父子之间现在就算偶尔碰面,也只剩下这些生疏至极的场面话了。 其实,他们也曾经拥有过父慈子孝合家美满的时光。 纪震南和纪清池的性格完全不同,他性情开朗八面玲珑,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而他对妻儿向来都是很宠爱的,纪清池原本觉得他拥有一个世上最好的父亲。 但在纪清池十多岁的时候,母亲邹氏突发疾病腹痛难忍,当时就在家中的纪震南却接到宫中传旨说皇后头风症发作,紧急传他入宫。 在纪清池看来父亲绝对是应该先救助母亲的,头风症又死不了人,事后跟皇后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吗? 谁知纪震南却叫下人去请别的大夫来,自己抛下妻子不管匆匆入了宫。 当其他大夫赶来的时候,说邹氏得的是肠痈,但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纪清池眼睁睁看着母亲断了气。 而直到她断气,纪震南都并未赶回。 从此纪清池对父亲深恶痛绝。他认为父亲心中只有追名逐利,根本就不在意家人的死活。 他也从此恨透了所谓的官场上如鱼得水。即使在弱冠之年他就正式成了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他也立誓绝不会再走父亲的老路。 欧阳玉飞的声音将纪清池从回忆中拉出:“清池,你在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还能想起你爹,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他的……不如你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聊聊,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没什么好聊的。” 纪清池掉头快步走远了。 欧阳玉飞的事,魏墨安的事,父亲的事,都令纪清池烦躁无比。 他决定找个人少的地方散散心。 纪家有侍卫,但纪清池不喜欢带。他性情孤僻,向来都喜欢独来独往。 并且他认为,就算他常常拒绝医治大臣得罪了很多人,但也不至于有人恨他恨到要他死的地步。 但他今天才发现,他想错了。 当他在京城南郊散步,忽然有个蒙面黑衣人持剑跳了出来,“纪清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着杀你已经很久了!”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第二十三章 刺客的身份 “你到地狱里再问吧!” 黑衣人话音一落,就一剑刺向纪清池的心窝。 同一时间纪清池“嗖”的一声射出了一枚毒针。 纪清池不会武功,但不代表他会任人宰割。这枚针只要碰到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没有解药那人就必死无疑。 黑衣人忙一个闪身躲过,毒针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很不幸地就是纪清池现在整个身体机能还在恢复之中,没法做出像平时那么准确的判断。 黑衣人又是一剑刺过来,这次他对毒针有了防范,纪清池心中暗道不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剑“哐当”一声挡住了黑衣人的剑。 来人正是欧阳玉飞。 虽然看到了救星,但纪清池的心情并未放松——欧阳玉飞平时的确身手不俗,但如今他才休息了一两天,远远未能恢复全部内力。 而这个黑衣人看起来武功也不弱。 趁着两人缠斗得难分难解,纪清池再次朝着黑衣人射出一枚毒针。 打斗中的黑衣人一个分神不及,终于“唔”的一声,只能任凭毒针射入自己的左下腹。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妄动。”纪清池冷声开口,“否则毒素蔓延到全身,会死得很快。” “……”黑衣人站在了原地,果然不敢再动。 欧阳玉飞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把一个香囊交给纪清池,“你落在我那里的,我发现了就赶紧跑来还……幸亏我来了!” “……多谢。”纪清池心情复杂地接过香囊,系回了自己腰间。 这个香囊他几乎天天都佩戴着。因为这是楚墨安送的。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元宵佳节,三人一起去逛夜市。 见着个卖香囊的小摊时,纪清池像是不经意地说了句:“这香囊做工倒是很精致。” 欧阳玉飞没吭声。 魏墨安见他没吭声,便道:“清池你喜欢本王便买来送你吧。” “多谢。”纪清池又像是风轻云淡地道了句谢。 其实这全是他故意的。 香囊不值钱,但是,按魏国习俗,赠香囊大多是示爱之意。 于是纪清池一直欢喜地精心地保存着这个香囊,说服自己魏墨安说不定偶尔也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但其实他内心深处知道,魏墨安当时只是怕他尴尬而已。 而直到此刻纪清池才蓦然间意识到,也许欧阳玉飞当时就是故意没吭声,他早已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故意想要成全自己。 ……但是吧,现在放着个刺客不管去想这些,这委实不太对劲。 于是纪清池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 他惊讶地发现,那人就是梁星澜! 事实上,梁星澜和魏龙吟自那天不欢而散后就一直在冷战。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联系谁,不过好在,梁星澜倒也没有听到魏龙吟真的开始纳妾的消息。 而梁星澜早就决定好了要刺杀纪清池,只因为他跑去了京城外还有欧阳玉飞跟着,才把计划延缓了十日左右。 “……现在怎么办?”纪清池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欧阳玉飞,“这人我们怕是不能擅自处置吧?” “嗯,我把他带回安王府去问殿下的意思。你先给他解药。” 纪清池瞪了梁星澜一眼,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只好把解药塞到了他嘴里。 欧阳玉飞是骑马来的,他把梁星澜横着身子扔在了马背上。现在动不了的梁星澜只能任他宰割。 “对了清池,此人既是冲你来的,不如你再随我去安王府一趟,我们一起商议如何处置。” “也好……但是就一匹马,坐不下三个人。” 欧阳玉飞笑道:“这好办,你上去,我牵马。来,公子请上马。” “就知道贫嘴。”纪清池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跃上马背。 就这样,欧阳玉飞牵着载着两个人的马,返回了安王府。 当魏墨安和梁雅辰知道梁星澜居然跑去刺杀纪清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尤其紧张的是梁雅辰——这毕竟是他的亲二哥!魏墨安会不会伤害他? 但梁雅辰面上只是神情不改地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魏墨安审问梁雅辰。 “说吧。为何要刺杀清池?” “呸!还不都怪你!”坐在魏墨安对面椅子上的梁星澜,一口啐在了魏墨安的脸上,“你们这些人鼠贼一窝,处心积虑地对付太子,以至于太子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考虑纳妾之事……我不能和他再在一起,都是你们害的!” “……”魏墨安和梁雅辰、纪清池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小少爷的逻辑到底是哪个先生教的啊?! “你听好,第一,本王这次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让啸王恶有恶报,并没有处心积虑对付太子;第二,本王过继铭儿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不是要跟谁抢儿子;第三,太子一边跟你纠缠还一边娶妻纳妾,那是他自己混蛋,与人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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