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香看到幽蓝色的花朵一丛一丛的盛开在深潭旁,浓重的水汽弥漫在花朵周围,每一朵花瓣都吸满了水汽。 水声潺潺,这片幽静确实能让人放松,丹香想,大概是误入王族的花园了,这样的花朵,在外面是看不到的。 如莲花般清雅,又如绣球般繁茂,风一吹,就飘落许多淡蓝色的花瓣。 只可惜丹香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一声巨响便传来。 高处有个黑点从上坠落,丹香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如一颗石子坠入深潭。 丹香拧眉,本不想管这个倒霉蛋,但高处传来了一声破音的喊叫。 “重眠!” 落水声刺耳,丹香看着远处的深潭泛起巨大的水花,蓝色的花瓣哗啦啦的飘散,如同逆飞的羽毛,丹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向前走。 丹香三步合作两步,扯下碍事的外袍,径直跳入水中。 入水太快,丹香自己都呛了一口水,眼前昏暗,耳边都是浑浊的水声。 丹香极力保持着清醒,费力在水中搜寻,幽暗的潭水中,有一重黑影在丹香面前坠落,丹香拨开水雾,一把抓住落水者的胳膊,快速向上游去。 丹香浮出水面,窒息过久之后,喉咙里火辣辣的痛,在水中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丹香费劲的将落水者拖到岸边,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丹香将落水者仰过面来,扯开了紧缚的衣领。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醒醒。” 丹香按压着落水者的心口,却不见有任何反应。看着落水者苍白的面庞,丹香深呼吸,低头吻了上去。 昏迷的落水者咳呛一声,终于呕出三两口水来,丹香气喘吁吁的离开他,用手捏住了落水者的脸颊,继续问,“还活着吗,看得见我吗?” “水……咳火、火光……” 落水者痛苦的拧着眉,几乎不能睁开眼睛,丹香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他又昏死过去了。 水滴顺着鼻尖低落,丹香呵了口气,只觉得周身寒凉,呆在这潭冷水中,实在不好受。 身后的瀑布水声不断,荡开的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外延伸,呼吸的声音在耳边被放大数倍,丹香咳呛一声,试着调整呼吸。 “太子在这里,霜烟,你跟我来!” 远处传来呼喊的声音,丹香打了个寒颤,看到自家那个便宜徒弟匆匆跑来,脸上满是诧异。 小五喘着粗气说:“师父,你不是去走商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霜烟在一旁平静的补充:“左使大人说,您要入冬后才会回来。” “入冬之后多冷呀,我等不及了。”丹香抬眼就看到了正擦汗的小五,看这孩子费力喘气的模样,丹香也觉得呼吸困难。 霜烟欲言又止,小五看起来也有些为难,见他们两人都一副吞针的表情,丹香哈哈一笑,对着小五的脑门,弹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儿。 小五喊痛,霜烟见状,默默后退一步。 丹香拧干沾湿的衣袍,喊了小五一声,“你是怎么做事的?” 小五一怔,又听到丹香说,“砸了,这是那个太子殿下不?你要摊上大事了!” 丹香言之凿凿的话语让小五身子一抖,捂着脑门哭丧道,“谁能想到会有这种变故,师父,您不能骂我,是马匹跑得太快,我们控制不了马车,才让太子坠水。” 霜烟也说,“这位太子性格古怪,脾气火爆,根本不听我们的话,一门心思的要跑,他说他不信狼羽,他只信自己。” “还真是块硬骨头,得,不是你们的错,倒是我的错了?”丹香一巴掌拍在了小五的后脑勺,不等小五反驳,继续道,“快让医者来看看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落水,可别摔坏了脑袋。” 小五连连答应,扶起丹香后,小五这才让身后的人去察看落水者的情况。丹香拧干外袍,起身要走,可偏偏霜烟挡在了丹香面前,丹香往左,霜烟就往左,丹香往右,霜烟也往右。 丹香挑眉,看着霜烟面无表情的说,“您不能走。” 丹香是谁?丹香可不会听这个小鬼说话,丹香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师父,您先别走。”小五拦住了要离开的丹香,丹香回头笑道,“怎么,你也要查查我的底细吗?” “您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近来狼羽损失了几位得力干将,左使下令彻查内部,怀疑是有叛徒泄露了行踪,丹香自然不在意这些风吹草动,但小五是个实诚孩子,一听丹香这话,忙喋喋不休的解释。 丹香没耐心听小五的絮叨,抬手乱揉了一把小五的额发,敷衍道,“你好好善后。” “不成,师父,左使大人交代过,不管是谁,都要接受审查。”小五却拦住了要离开的丹香,格外认真道,“师父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理由,就得去接受审查。” 丹香扶额,有些语塞,偏头去看霜烟,丹香指望这小家伙说些好话,却发现后者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得,自家徒弟一根筋的性子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现如今的情况,丹香再胡搅蛮缠也逃不脱了,丹香只好耸了耸肩,认命的去接受审查。 ----
第3章 狼羽 玄叶一行无功而返,狼羽此刻正在清点货物,打算返回浮苍镇的驻地。 丹香就是在这个档口,被人“请”回狼羽接受审查。 看着面前一手拨弄算盘一手记账本的钱翼,丹香讪讪一笑,“钱老板很忙对吧,那我直接走吧,别打扰你算错账。” “少说点没用的屁话,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行吧行吧,你审我吧。”丹香认命的垂头,等待着钱翼的审问。 钱翼抬眸看了一眼郁郁的丹香,清了清喉咙道,“姓名年龄。” 丹香:“赵二狗。” 钱翼:“姓名年龄——” “你不认识我?”丹香有些夸张的拉长声音,难以置信,这么睿智的问题,钱翼为什么要开口问出来。 丹香和这位钱翼虽说算不上什么良友,但也不至于几个月不见就忘记名字吧。 可钱翼不管丹香如何抗议,钱翼都是面无表情,摆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丹香不得不妥协,“再问一遍,姓名年龄,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不回答就拖出去。” 丹香扯了扯嘴角,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站起身向外走,“你不认识我就算了,我自己走。” “回来。”钱翼头也不抬,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抬头看向已经摸到门边的丹香,终于步入了正题,“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围剿玄叶的队伍里,我记得老大安排你去赤燕走商了。” “是,是去走商,走商走回来了呗。”丹香摸了摸鼻子,底气不足。 钱翼摇头,看着丹香吊儿郎当的模样,打心底里讨厌,“你知道现在狼羽风波不停,还要添乱,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做这种没脑子的事,你让老大怎么想,你让你徒弟怎么看你?” 面对这位掌握财务大权的老板,丹香天生对这位有些抵触,回想起那些长长的账单,丹香吞咽一下,笑的更加和善了,“我要是狼羽的叛徒,老大早就剥了我的皮。” “叛徒这种事不重要,你知道老大最近多忙,完不成国师大人的任务,没人担得起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老大怕国师,我可不怕。” “你说什么?” “……我说啊,外面马上就要启程了,我得去帮忙,回见,钱老板。” 不等钱翼说话,丹香直接关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重归自由的感觉特别好,丹香深呼吸,看着正在搬动货物的羽部小孩,心情也跟着变好,不管此行成功与否,丹香对此都不是很在意,丹香此刻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何日入耀禾。 现下玄叶的事情结束,众人都忙着清点最后的清单。 丹香本想着去寻老大的马车,但丹香路才走了一半,就被弥绛请到了另一辆搭载伤员的马车。 弥绛说人手不够,只能让丹香来照看一下这位身份尊贵的小殿下,但丹香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沉睡不醒的人,总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他要死了。”丹香实话实话。 “你才要死了。” 左鸢的声音从外而来,丹香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左鸢身后的冯琢,丹香下意识喊了一声“老大”。 冯琢笑眯眯看着丹香,笑意却没传达到眼睛,“这次又搞砸了赤燕的生意,久呀久,你可真是我的活财神。” 冯琢明显带着气,弥绛用手肘撞了撞丹香,丹香摸了摸头,赔笑道,“我想快点回来见你们,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你们。” “你对我们的情谊可真是深重,抵得上五十两黄金的赤燕生意。”左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感动道。 见左鸢发难,弥绛忍不住替丹香道,“钱没有可以再赚,丹郎会补上这次的空缺的。” 被点名的丹香咳嗽一声,“额咳咳……补不补的。” “他得补呀,他的账单都欠到了明年,给小五上学堂的钱都没有了。” “他——” “稍微静一些吧。” 交谈声一下子小了很多,冯琢叫停了无意义的争吵,看着丹香有些心虚的模样,冯琢冷哼一声,转头问起了正事,“找到玉玺没有?” “宫殿里起了大火,羽部的人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玉玺的踪迹。” 弥绛随意看了一眼认真汇报的左鸢,并不打算多嘴。 没有玉玺,他们这一趟就是白效力。 弥绛有些沮丧,看来这周不能再去胭脂行挑最新款的脂粉了。 “玄叶皇族一脉只剩下他了。”左鸢见冯琢皱起眉头,又继续道,“视他如玉,不可以吗?”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冯琢挥挥手,打断了左鸢的话语,左鸢有些郁闷,“但如果找不到玉玺,就完不成国师大人的任务。” “玉玺的下落还得接着查。至于国师那边,我会去讲明白。” “翎部会去做事的。” 看着他们两人谈论,丹香阴沉沉的注视着冯琢,并不想惹人厌烦,但丹香实在是忍受不了,还是选择开了口,“什么时候去耀禾?” 听到这两个字,冯琢抬眸看向丹香,“过几日。” “是几日后?”丹香快速说。 这显然不是一个良好的聊天话题,左鸢见状,想要岔开话题,但丹香不给左鸢机会,直接道,“你现在不就是在为耀禾的国师做事,为什么不去耀禾?” 丹香的话没有错,虽然冯琢这些年来都在为耀禾做事,但狼羽没有一次真正踏入过耀禾。冯琢仿佛是在刻意躲避,但丹香不想再放任冯琢回避问题。 冯琢不言语,一时间静默。 弥绛有些不适应,主动挑起话题道,“浮沧镇最近有家商队被截停,最近那些恶徒太猖獗了。”弥绛来到冯琢身边,盯着左鸢道,“老大,我看左使有力气没处使,不如你就安排他清理一下那些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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