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瑾挑眉: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谢之闵还不够,你们正是新婚,我常来找你算什么,若是惹恼你相公,怕是要拿着扫帚将我赶出去。” 青罗知道他在说笑,眉眼弯弯: “那我跟你一起走。” “没白疼你。”贾瑾捏了捏青罗的脸然后侧身: “快,将东西抬进来,” 两个家丁抬着两个竹篮进屋,都是盖着白布的,看不出是什么,等将东西放下,两人便恭敬退下了。 “你又带了什么来?”青罗好奇。 贾瑾没卖关子,上前将白布掀开: “一篮是冰块,一篮是梅子,昨日才送来的,跟冰置了一夜,还新鲜着,知道你怕热,特地带来的。” 青罗上前俯下身看,一股凉意便袭面而来,十分凉爽,不由惊叹: “好凉快。” “你若想吃,便凿下一块来,左右是干净的,若嫌凉,便放在屋里,好歹能舒爽一阵。”贾瑾说完,便上前同谢爷爷问安。 谢爷爷笑着让他吃茶: “如今瑾哥儿是越发有本事了,只是再累,这饭也还是要多吃些,瞧,都饿瘦了,等爷爷晚上给你下碗面吃。” 贾瑾最爱吃谢爷爷煮的面,听着这么说,哪有不欢喜的: “那便多谢爷爷了。” “欸,丰岩怎么没过来?”青罗将冰瓜递给贾瑾,谢之闵将冰拿去地窖放着,顺便将梅子洗了。 “都来了,家里的铺子谁看着?”贾瑾哼一声: “反正是个木头,在哪里都一样,左右观莲节于他也没什么两样,不若我自己来玩。” 青罗一听便知两人又拌嘴了,说来也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都是有意的,偏偏又不捅破最后那层纸,实在叫旁观者心急。 “我好不容易得空下来,今夜你怎么报答我?”贾瑾笑眯眯的看向青罗。 青罗挨过去: “我跟你睡。” 话才说完,便觉着有些不对,一转头,谢之闵端着梅子过来了。 偷偷撩眼睛看了一眼某人,青罗拉了拉谢之闵的衣角: “相公,我今晚跟瑾哥儿睡,好不好?” 贾瑾忍着笑,他倒是要看看谢之闵怎么回应。 谢之闵看着讨巧卖乖的小哥儿,也只有这时候会喊声相公,不然平日里满院子的谢之闵,谢之闵。 “我不许,你就不去了?”谢之闵道。 青罗眨眼: “要去的。” 谢之闵没说话,贾瑾轻笑一声: “都说听夫郎的话,家里才顺风顺水,富贵发财呢,我看啊,这泼天的富贵你可要准备着接好了。” 谢之闵回: “怪不得你接手家业之后步步升高,原来就是有个听话的姑爷,那你可要好好待这个姑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贾瑾被噎了一句,又不知怎么反驳,只能拉着人家的小夫郎走了。 走时,青罗还转头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谢之闵。 “惯会撒娇。” 不过如今他乐意惯着。 —— 贾瑾在谢家住了好几日,转眼便到了六月二十四。 这天的日头不算辣,大片的云彩随风徘徊,有时将太阳遮了,还能得好会儿阴凉。 “若能得一场大雨,听雨观荷,也是极有趣的。”贾瑾看着天色感叹。 他这么一说,青罗想起了去年他淋雨还有落水里的事: “若是下雨你还去淋么,还是嫌太热,跳去水里避暑?” 跳水里避暑,这话也就青罗信了。 被青罗这么一说,贾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我呢,你自己难道没淋,你还要躲荷塘下面呢。” 两个小哥儿都笑了,说着说着,便到了地方。 一块木牌立在路边,上面用墨刻了“观莲”二字,顺着木牌过去,先是一方拱桥,上面已站满了人,拱桥旁还有一凉亭,高高的,建在两层楼梯之上。 中间一条木板长桥,长桥两侧,映日的荷花一眼望不到头,盛放的红粉莲瓣娇嫩妖冶,亭亭而立,硕大的莲叶碧绿连片,二者相映,美不胜收。 “果真是难得的美景。”贾瑾眺望忍不住惊呼。 青罗也道: “人也好多。” 多的长桥上都站不住,挨挨挤挤的,一不留神便要被碰一下,可这木桥两侧可是无遮无挡的,怪不得谢奶奶当时会摔。 “都小心着些,咱们看一回就先出来,在岸上也是能看的。”贾瑾在前头开路,朝着后头的人嘱咐道。 青罗点点头,谢爷爷走在他同谢之闵的中间,这样是最两全的。 幸而人多归多,大伙都是来玩的,也没有太过匆忙,在木桥上走走停停,或是伫立远眺,就是望的久些,走的慢些,也没人会催。 顺着长桥看完了一回,几人先回到了岸上,打听才知道要上凉亭是要交钱的,这凉亭是人家建的,交了钱,便能上去纳凉喝茶,还能纵观整个荷塘。 只是来的大都是农家人,但凡家境好些的风流雅士,千金公子,早都在上面赏着了,商量之后,谢爷爷他们觉着随意看看就好,不想白费银钱。 贾瑾也就依着他们,左右今日他来,也就是图个新鲜。 岸旁还有趁着人多摆着小摊的,大略看一眼,都是夏日最受喜爱的,什么冰饮子,凉果子,蒲扇小伞,香囊香珠什么的,别说,还真能卖不少哩。 “上船了,上船,五文一人,” 摇着竹筏的船夫过来吆喝,莲塘有一道专供竹筏泛舟的水路,若想要近观,便出五文随着竹筏饶塘一转,这倒是十分雅趣。 七八个竹筏没一会儿便站满了人,青罗同贾瑾一人抢到了一个,谢之闵留在岸上陪着谢爷爷,看着小哥儿眉眼弯弯的随着船夫隐入了荷塘内。 “那小哥儿真好看,一身青衣肤白胜雪,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我也正想呢,等他待会回来,我倒要上前问问,只愿他还没有许人家。” 从旁传来两道兴奋的声音,谢之闵抬眸看去,那两人见状还朝他像模像样的拘了一礼,看样子像是两个白面书生。 谢之闵面无表情的转头,谢爷爷心如明镜似的摸了摸胡子: “要是去年这时候青哥儿过来,怕也是眼热着无数啊。” 知道他爷在说自己一去半年的事,让小哥儿一人在家中苦等,左右是他的不是,谢之闵无可反驳。 两人在岸上等了一会儿,人还没过来,却无端起了一阵风,大片的云飘过来,天色暗下,像是要下雨。 “不会要下雨罢,今日没带伞啊,” “刚才还晴的好好的,这夏日的天可真是多变,” “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这句话才说完,云彩却又没风吹散了。 天光乍泄,引得人又是喜笑颜开。 “怪会捉弄人,出来玩一次可不想变成落汤鸡回家,” “这样看来,是不会下雨的了,” 正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倾泻。 “下雨了,下雨了,”人群开始拥挤着到凉亭下去。 “怎么一边有雨,一边还是晴的,” “怪事怪事,” 谢之闵将谢爷爷安顿好,就拿着伞去木板桥边等着,沿着人群逆流而下,好不容易挤过去,先前那两个白面书生竟然又跟着他后面过来了。 “让我来送伞,小哥儿定是没有带伞的,我先看上的,我来,” “哪里就是你先看上的了,我来,我来,” 两人在谢之闵身后推推嚷嚷,也没看见某人越来越沉的脸色。 忽然一阵笑声传来,几人一齐抬头,是竹筏回来了,上面的人有撑着伞的有没有撑着的,很快靠了岸,可是来人没有青罗。 谢之闵耐心等了一会儿,总算等到了最后两个竹筏。 “谢之闵!” 竹筏上的小哥儿一手压着碧绿的莲叶,一手朝谢之闵挥着,硕大的莲叶下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许是怕不稳,小哥儿跪坐在竹筏上,一袭青衫铺散,像是破水而来的天上仙。 “来了,来了,” 眼前的美景让两个白面书生已听不见小哥儿嘴里喊了句什么,只一心想要上前替人撑伞。 可等船上了岸,小哥儿便躲到了谢之闵的伞下,一手挽上谢之闵的手臂,看着身后同时上前的两人有些不解。 两个白面书生即便心里已是捶胸顿足,好不惋惜,可面上却要装的彬彬有礼。 谢之闵抬手将小哥儿的手心握住,微笑看着两人: “多些两位公子的好意了,只是我家的夫郎我自会顾着。” 两人被臊得红脸,连忙赔着不是跑了。 “他们?”青罗不解。 谢之闵握紧小哥儿的手: “无关紧要,走罢。” 青罗点点头,谁知两人刚走了一步,后面突然传来贾瑾气急败坏的声音: “喂,就算你们要亲亲我我,好歹把伞给我罢,” 两人身形一顿,转身,谢之闵连忙将手中的另一把伞给贾瑾,理亏之下,也没敢多说什么。 贾瑾白了一眼,拿开荷叶就要接过伞,谁知有人率先一步,将伞撑过来。 “我看公子不如和我一道,今日有缘,良辰美景,在下请公子去听雨阁吃茶。”来人一身玄色长袍,一张脸也称得上俊美,双眼更是多情。 可惜贾瑾最不喜这样的风流公子,拿过谢之闵的伞就要走,被那公子拦住,纠缠着非要请人喝茶。 两方正在拉扯,贾瑾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木桥边上,青罗刚要提醒,贾瑾脚下一滑,身形不稳,就要摔下去。 正是那一刻,伴随着岸上的惊呼声,贾瑾被人拦腰抱住,一把带上了岸。 “是丰岩,”青罗惊呼: “他又救了瑾哥儿一次,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谢之闵见那边无事,带着青罗先走: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先上岸,你的衣裳都淋湿了。” 青罗点点头,反正有丰岩,瑾哥儿是不会被人带走的了。 两人刚走到岸边,雨便停了,而天边出现一道奇观,引得众人又是一顿惊呼,两人转身看去,原来是一道虹桥。 “好好看,”青罗水润的眼亮亮的,一道光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肌肤白皙,泛着细腻光泽。 不怪引起人家的怜爱之心,小哥儿成婚之后,是越发清俊了。 将伞下压了一些,遮住某人的脸,青罗眼前暗下刚要抬手把伞推上去,就被谢之闵拉着手转过身来。 青罗抬头: “你做什么,我要看虹桥啊,” 谢之闵沉声: “先看我。” “?”青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下一刻,谢之闵便倾身过来,在青罗的唇上辗转一下。 一碰即离,蜻蜓点水,但青罗却愣住了: “在外面,” 谢之闵说了,在外面不可以亲亲的。 “我的不是。”谢之闵大方认错,这回是他自己没忍住。 青罗红着脸转身,结结巴巴: “那,那伞遮住,应当没有人看见,这回,不算。” “多谢卿卿。”谢之闵轻笑,没想到小哥儿还替他圆回来了,一颗心如泡在蜜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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