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大人,安王有请。”门外的下人知道谢呈被打扰了兴致,心情不佳,但安王有请,他不得不继续开口。 “知道了,备马去开封府第。”谢呈翻身下床,他身后的娇弱侍妾也跟随下地,为他伺候穿衣,谢呈沉着脸眼底都是算计,看来今日去刺激安王有结论了,他张开手让侍妾为他穿戴好配饰又张开吩咐。“给宫里传个信,明日我会去宣春宫请安。” “是。” 挂着谢府灯笼的马车慢慢悠悠在宵禁的街道上驰行,等谢呈下了马车进入开封府第后,一直尾随其后的人从黑暗中走出,那人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开封府第,转身离去。 “谢呈去找安王了?”李霄宇低头,手持朱笔在奏折上批阅着。 “是。”秦廷文跪在御前说道,他正是一直尾随谢呈的人。 “知道了,下去吧。”李霄宇挥了挥手。 秦廷文退下后,沐宁正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皇上,喝药吧。” “拿丹药来。”李霄宇顺着汤药服下丹药,丹药的效果上头,惹得他古铜色的肤色上一阵通红,他挑着眉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折。“谢呈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干,谢皇后那边也别拦着。” “是,老奴知道了。”沐宁抬头看了一眼面色通红的李霄宇。“皇上,就这么放任谢呈策划谋逆吗?” “他想自找死路,朕成全他,就是可惜安王了。”李霄宇摇头,他并不喜欢安王这个亲弟弟,安王性格绵软,生性仁厚,与清陵的性子不相上下,他派到代州去的探子回来说的均是安王治理有方,施仁政,宽宥百姓,颇有一番仁王作为,看来这群人为了让安王的儿子成为皇太弟,暗里明里都对着安王夸。 既然谢呈把舞台搭好了,他正好借这出戏,让天下人明白,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此时开封府管,李琮与谢呈两人坐在书房里僵持不下。 “谢丞相,本王不同意你方才的提议,中秋宴会时间太仓促,来的也不只有本王一路藩王,若无成功的把握,本王觉得还是再缓一段时间。”中秋不过两日便到,时间仓促,现在即可调兵也需要一段时间。 “王爷尽管放心好了,臣准备已久,王爷明日只需要在宴会上,不要有所动作就行。”谢呈喝了一口茶淡去身上的困乏。 “就如此?”李琮看向谢呈,谋逆兹事重大,且不说来的各路诸侯王,朝臣官员也是与李霄宇朝夕相处之人,谢呈居然说准备已久,他心中暗暗心惊,这谢呈看来想要谋反不是一时脑热。 “臣自有安排。”谢呈弓起身子抚摸了胡子,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私下早已联络好了其他藩王起兵谋反,他需要的是安王站在他这一面就可以了。 “还请丞相不要太过激进,皇上始终是皇上。”李琮垂下眼。 “那就请安王拭目以待。” 谢呈离开了,李琮一直坐在位置没有起身,他摸着茶杯开口。 “谢呈老奸巨猾,我觉得他联络的藩王不少。” “关于谢呈的情报这几日都有收集,谢呈确实有谋反的本事。”清陵从内室走出,他走到刚才谢呈的位置坐下。“后宫里面谢皇后是他的女儿,只要李霄宇死了,他不管有没有皇帝玉玺或者遗诏,谢皇后的凤印一样可以立下下一任皇上。” “你说他会让谁当皇上。”李琮看向清陵。 “自然是你的孩子。”清陵抿起唇,朝廷上一直在争论让李琮的孩子过继于先皇当皇太弟, “本王不会让他如愿的,其他的藩王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不一定,我那些兄弟,没有当皇上的条件,既然没有办法上位,他们会支持你的孩子登基,因为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在宴会上,安王出个什么意外,他的孩子登基后,年幼弱势,他们又和谢呈有联盟关系,谢呈也靠着这群藩王,他们只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好。 清陵很清楚当年宫里还剩下的那些人,不是身体有残缺,就是胸无大志,这些人在谢呈看来都不合适,想要彻底把控朝政,三岁的孩童自然是最好的傀儡。 “王叔,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觉得谢呈也会对你出手。” “我会注意的,我还有晨儿和你婶婶要照顾,不会出事的,晟儿,你就放下心。”李琮开口安慰道清陵。“只是我现在还在思考,谢呈野心已经这么大了,李霄宇还让这些和谢呈有联系的藩王进京,简直引狼入室。” “我想他其实也能察觉到谢呈的野心,他不会这么容易让谢呈得逞的。”清陵皱起眉头。 清陵似乎懂了为什么今年李霄宇要大办中秋宴会,冯谢两家一直对峙多年,谢家根深蒂固,想要一举拔除,需要外力,平常的大臣言官和谢家关系多多少少有些瓜葛,但藩王不一样,如果藩王觉得谢呈丞相之位不符其实,是可以让谢呈下台,可谢呈是老狐狸,他不会让藩王提出意见,就会勾结藩王,那李霄宇的计划就成功了。 朝之重臣勾结藩王,这是要谋反,若李霄宇成功抓住双方把柄,不仅可以让谢家以谋逆罪灭门诛九族,也可借此机会进行削藩,一举两得,可这是一个双面刃,李霄宇要是找不到双方勾结的证据,藩王联合谢呈谋逆成功,他的下场只有死,清陵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倒抽冷气,李霄宇确实比他更适合当帝王,就这一步险棋,他没有李霄宇的魄力。 他回京也只是单纯想救出容隐,来京城的路途上,他看百姓生活不错,各州县也是治安清明,证明李霄宇除了登基时大开杀戒,后面都在用心治理国家,如果他能成功救出容隐,他并不希望周朝被谢呈这种人改朝换代。 “其实我这次回京,并非为皇位而来,李霄宇做皇帝也没有昏庸残暴,比我或许更好。” “晟儿,我知道你心软,他当年做的事就是对你不公平,你如今回来,拿回你的东西是应该的,王叔可以帮你。”李琮是很认真的跟清陵保证,代州范围广阔,他在代州多年,手下兵强马壮,就算是和各地藩王,哪怕是李霄宇的队伍打起来,也不会输到哪里去。 “王叔,我不想见到百姓因为战争颠沛流离,谢呈狼子野心,我们应该帮李霄宇,而非与谢家同盟,现在谢呈以为你已经和他结盟,让你知道了风声,你应该告诉李霄宇,让他小心防范。”清陵还是心软,他不愿意看到因为皇位之争,天下黎明百姓遭殃。 “我会考虑的。”李琮叹了一口气。“晟儿,你说想进宫,是想告诉他,谢呈想要谋反的事吗?” “王叔见笑,我其实只是想救一个人。”清陵苦笑,容隐原本不该卷入的,都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容隐。 “哦?是什么人?”李琮见清陵眼底满满复杂,想来这人对清陵至关重要,他调笑道。“是侄媳妇吗?” “不应该这么说他,但他确实是清陵心中所爱之人,还请王叔,一定要帮我救出他。”清陵面对李琮的调笑红了脸。 “晟儿,你放心吧,不管你是救人,还是回来拿回你的东西,王叔都会帮你的。”李琮站起身拍了拍清陵的肩膀,皇嫂养育之恩,他一定会帮清陵拿回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皇位。 “多谢王叔。”清陵展开笑颜,虽然李琮是王叔,实际年龄和他相差不大,甚至还比他小上几岁,但听见李琮这般爱护,他还是从心底觉得感动。
第五十八章 中秋历代周朝皇帝都需要前往辽山祭神参拜,清晨李霄宇便带领众百官及藩王子弟前往京城附近的辽山,等祭拜完回城,天也大亮,街道上两旁跪了不少百姓。 李霄宇身为帝王,他穿着墨底色金丝龙袍端坐在六匹骏马驾驶的龙辇上,他所乘坐的车身上镶有金边,车上装饰豪华,气派非常,因为百姓不能直视君王,只能跪在两侧,看到的只有六匹骏马的马蹄。 谢皇后卧病在床,无法伴驾出行,贤妃淑妃等都是李霄宇的侧室嫔妃没有资格进行出游,他身后跟着的便是李琮的坐辇,王族坐辇的级别又低于帝王,都是由四匹马进行驾驶,跟在王族藩王后面的便是朝中六部的大臣,越到后面,马匹变成两匹,坐辇装饰也简单起来,到队伍最后面的朝臣职位较低,只能走路。 等李霄宇巡游回宫后,刚到申时,而历朝历代的宴席时辰都得酉时才开始,现在不过在准备时间,众大臣先行进宫休息,李琮原本是想私下先去拜见李霄宇,却被沐宁回绝,说李霄宇已经回了养神殿约了谢呈下棋,李琮无法只好去了雍门宫等候宴会开始。 “朕许久没有和谢卿对弈了。” 养神殿中,李霄宇见谢呈已经来了。挥了挥手,便有宫人端上玉石所做的棋盘,白棋都是白玉,黑棋也是黑如墨般的玛瑙,让人连连称叹,等摆上棋盘后,李霄宇才继续开口。“谢卿,选吧。” “臣惶恐。”谢呈跪坐在李霄宇面前,他穿了一身紫色朝服,十分规整,见李霄宇让他拿棋,他恭敬的拿过了黑棋。 对弈看得是双方谁能沉得住气,谁的大局观更宏观,一子错,步步错,对弈者需得专心致志,不然下错一步,便会被对手杀的片甲不留。 李霄宇摩擦着手里的白棋,看着棋盘上的黑白落子,他并无紧张之意,神色中还有些悠闲自在,而他对面的谢呈,额间已经微微出汗。 “爱卿可是觉得闷热?”李霄宇抬头看了一眼谢呈额间的汗水,示意侍女打开门窗,飒爽的微风吹进暖阁,让谢呈此刻的汗流浃背有了些松弛。 “皇上弈技越发高超了。”谢呈迟迟不落手中黑子,恭维的说道。 “爱卿,朕的棋艺,是你教的。”谢呈无法去分辨李霄宇的话,他抬起头看向对面帝王,年少时的影子不在,成熟的轮廓,沉稳的神情都标识着这位帝王的深不可测,他一时间想到当年李霄宇登基为帝的模样,年轻气盛啊。 “臣老了。”谢呈的胡子已经发白,他颤抖着手,落下了黑子。 “人生就像对弈,谨慎些,总是好的。”李霄宇看谢呈落下后的黑子位置,白子随即落下,他端起放在棋盘旁的茶盏。“爱卿觉得是吗?” “皇上说得对。”棋盘上的黑子所剩无多,被白子团团围住,就像现在,他在李霄宇的威压下,喘不过气。 “皇上,时辰到了。” 沐宁的声音让谢呈缓过神。 “既如此,爱卿待会宴会上见吧。”李霄宇站起身进了内室更衣。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红色的夕阳抹红了天际,谢呈迈出养神殿,他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宴会场走去,路遇禁卫军统帅的时候,他还行了个礼。 宴会布置在宣政殿后面的雍门宫,雍门宫紧靠御花园,御花园中也摆放不了不少宫灯,宫灯燃起之际,照得御花园和雍门宫亮如白昼,富丽堂皇的雍门宫里缓缓进入了不少王族朝臣,这是国宴并非家宴,来的不仅仅是朝臣,还有朝臣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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