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李琮是打算过两日才进宫请安,他在京城认识的人较少,准备打算多观察几日,看清朝中情势再做行动,所以对于今日谢呈登门拜访的目的有些好奇,他一直呆在代州,可也听过关于谢呈不少消息。 “皇上近日新立了一位男妃,想来王爷已经有所耳闻了吧。”谢呈垂下眼眸。 “这是皇上的家事,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多加探听为好。”昨日容妃被封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他还是有所耳闻,李霄宇从皇陵带回了一个貌美男子,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打探这些消息,皇上想做什么,不是他们这些做臣的可以猜测的,以免惹祸上身。 “王爷说的是。”谢呈抿了一口茶。“皇上登基至今还未有皇子,膝下子嗣单薄,臣方才看王妃与世子,着实羡慕极了。” “哈哈哈,谢丞相说笑了,皇上还未有旨,晨儿如今还不是世子。”安王在李晨两岁的时候就上奏过朝廷,希望李霄宇封李晨为世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旨意,这次进京带上李晨,也是希望皇上看到李晨后能允下世子之位。 “不过时间问题,王爷耐心等候即可。”谢呈说的倒是轻松,他看了一眼屋外大亮的天色。“王爷此番进京路上可算平安?” “一路走来,国泰民安,倒也没有意外。”李琮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说在来京的路上是否出现意外,等两人喝了不少茶后,李琮见谢呈依旧坐在位置上。“谢丞相今日拜访本王府邸,可有要事?” “臣这次来,确实有要事,只是此处……”谢呈的话并没有说完,李琮看了一眼还在伺候的随从,脸上也有些笑意。“既如此,谢丞相请移步书房吧。” 等到了书房,谢呈见没了人,才缓缓开口。“想来王爷入京数日,想来知道冯家封侯一事吧。” “大越国大败后,国力式微,到现在都没有再有更大的作为,冯卿的战功还不够他封侯吗?”李琮知道当年与大越国的战争死伤无数,冯若当年战死沙场却让大越国有生力量死伤带劲,封侯一事他没有什么意见。 “王爷说的是,只是冯若死了这么久,现在封侯是否……”谢呈的意思也很明显,冯若殉国的时候没有封赏,即便现在封赏也无可厚非,只是李霄宇让侯爵之位让冯林之子继承,让人觉得多有偏袒冯家之意。 “这些事,皇上没有和谢丞相商量吗?”李琮现在明白谢呈来的意思了,封侯这事,皇上并未与谢呈商议,周朝的丞相并非是空职,手里是有实权的,丞相往下才是六部,所有的奏折都会先通过六部,再呈交丞相,待丞相看过确认,若是小事,丞相看完批阅后可以直接执行,若有争议才递交皇上进行商议后,再由皇上下最终决断。 “臣惭愧。”谢呈涨红了一张老脸,李霄宇近期的一些旨意都没有与他商议过,上次回京他换掉禁卫军统帅,都没有等重新选人,统帅之位就被原来的副统帅顶上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今日丞相来找本王,只是诉苦吗?”李琮直白的开口,各地藩王有上奏的权利,也可以参与朝政,但他并不想参与到党争之中。 “王爷,您不想知道为什么皇上今年诏众藩王进京吗?” “……”李琮眯起眼睛,新皇登基后,所有的王爷都被派到封地,从未进京,难道此次进京,皇上真有削藩之意? “皇上膝下无子,冯宜曾有提议,让王爷的嫡长子过继于先皇膝下,作为皇太弟,如今朝堂上都想让皇上立下太子,臣也建议皇上多加进行选秀,充实后宫,只是臣人轻言微,支持冯宜所言的朝臣也不少……”谢呈边说边看着沉思的李琮,他不相信有人听到有机会继承皇位后,没有动心。 “谢丞相言重,本王的晨儿还小,将来也只想当个辅佐君王的王爷。”李琮皱起眉头,这事他可从未听见过风声,周朝继位从来都是依循规定,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就算论后继之立,先不说李霄宇正值壮年,皇子不过时间问题,其次李霄宇还有亲生兄弟,他的孩子过继给先皇当皇太弟着实荒唐了,这从李晨不过两岁,李琮就请封世子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无心帝位。 “王爷也不必紧张。”谢呈端起茶杯,他看着茶杯里的茶叶,雾气将他的面容遮挡住显得神秘莫测。“臣今日前来,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 “提醒?”谢呈这话题转的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王爷到京后还没有进宫请安,也是害怕吧。”谢呈抬眼看了一眼李琮。 李琮脸色变得阴沉,双王之乱来的太过快速,甚至当时所有大臣都没有想过,凌王会叛乱,虽然这场叛乱来的急促,结束的也非常匆忙,李琮当时住在后宫,宫里乱的时候,他就被王军给抓住了,正在他疑惑不已发生什么的时候,就被放了,然后便接到去封地就藩的圣旨,匆匆忙忙被赶出皇宫。 谢呈猜的没错,他确实有些害怕,当年双王之乱中的凌王是他的同母亲生兄弟,即便被封到了代州,他都日夜忧心,深怕皇上牵连到他的头上。 “谢丞相慎言。” “虽然当时皇上并未迁怒于王爷,但王爷不如仔细想想,当年登基的时候,凌王反叛,现在朝中,均是推崇您的孩子当皇太弟,你觉得皇上不会多想吗?”谢呈喝下茶,缓缓说出字字诛心的话。 “皇上不会的。”李琮脸色煞白起来,他扶着椅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凌王当年叛乱虽然被诛,可他身为凌王的兄弟却能安稳到达代州,皇上或许当时并未起杀心,现在朝堂上均是让皇上立他孩子作为皇太弟的谏言,自古皇上多疑,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已经被推到了刀尖上。 “王爷,您以前或许没有什么势力,凌王当时还未到封地都能结合王军进行谋反,现在你身处代州,一方诸侯,手下兵强马壮,比起过去的凌王,对皇上的威胁……”谢呈的话让李琮哑口无言,按照现在的形式,安王如果想反,不是轻易解决的。 “谢丞相为何提醒本王。”李琮看向谢呈,他不相信这人来只是为了提醒,若是谢呈真的是为了皇上着想,当初李琮根本没有机会到达代州,如今却来找他示好,其心可居。 “王爷,想来你也知道,冯家封侯一事,皇上并未与我商议,臣这丞相,已经名不其实了。”谢呈轻笑。 “所以你便想撺掇本王谋逆吗?”李琮冷笑。“不管皇上是否真的起了杀心,本王只需要做好臣子的本分,回到代州或者是被软禁在京,本王与家眷还是好好的活着,可若是谋逆,本王恐怕连尸首都不会剩下,谢丞相真是好大的阴谋。”
第五十五章 “王爷何必将话说的如此难听。”谢呈放下茶盏。 “谢丞相,请离开吧。”李琮神情已经冷下来了,不管如今皇上在心里怎么想的,当年凌王谋反都没有牵连到他头上,他现在生活美满,又有了晨儿,为了家人的生命安全,他绝不会叛。 “臣也是为了王爷着想。”被下了逐客令的谢呈并不焦急,今日他并未上朝,有足够多的时间与安王周璇。 “是吗?恐怕是为了谢家的荣华富贵吧。”李琮脸色有些不耐,他走到桌边拨弄起了桌上的盆栽。 “安王为何不认真想想,凌王与太子从小一同长大,怎么就在太子即将登基之际,谋反了呢。”谢呈语气有些轻快,他见李琮仍然是懵懂状态,又继续开口。“安王从小也是在宫里长大,对太子的性子想来也清楚,太子仁厚,不是赶尽杀绝之辈,怎么凌王和宣王会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谋逆之人,死得其所。”李琮揪住盆栽的叶子 “安王当年离京匆忙,想来也不了解当年真相,皇上不是太子。”谢呈嘴角勾起一抹笑,他阴恻恻的看向李琮。 “什么意思?”谢呈的话让李琮一愣。 “如今皇上,乃当年凌王。” 李琮被震惊的真相吓楞在原地,他手上的盆栽也不由被无意识的抽离带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引来侍女。“王爷。” “不用进来,本王与丞相还有要事商量。”李琮连忙阻拦住侍女,他看着谢呈波澜不惊的面容,坐回位置上,神色有些迷茫。 “还请谢丞相,告知本王当年真相。” 一间客栈中,容童轻声说着近日打探下来的消息。 “谢呈是当朝宰相,以前是吏部侍郎,李霄宇登基之后就成了丞相,看来是出了不少力。” 清陵点了点头,示意容童接着说。 “谢呈这几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谢家宗族庞大,地方上也有些势力,一些就藩的王爷为了让每年的贡品少些,都会私底下联络谢呈,谢呈也曾卖官给不少人,如今朝堂上一直以谢家为首的朝臣并不少。” 容童说的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谢家如此横行跋扈,李霄宇至今都没有惩治,想来也默许了,清陵的伴读都是李霄宇的人,可想而知李霄宇当年为了皇位勾结了多少大臣,只是不知道李霄宇如今要拿谢家怎么办,当门阀结成,君权就不好统治了。 “但谢呈也并不是一手遮天,朝堂上还有一派朝臣,为首的是户部尚书冯宜,皇上最近封赏了冯宜死去的长子为淮阴侯,且允了冯宜次子的长子为淮阴侯世子。” 容童提起冯宜的时候,清陵有些恍惚,冯宜是风千邪的父亲,他当太子的时候,冯宜就是户部尚书了,冯宜这么多年都没有升迁或者被贬,还和谢呈互相不对付,想来也在朝堂上为李霄宇出了不少力,只是冯家家世单薄,一直在谢呈下风,如今冯家有了侯爵封赏,李霄宇这是要让冯谢两家互相制衡彻底结仇了。 “先生,你可想到什么?”容童见说着说着,清陵陷入沉思并不回应,只好开口打断。 “没事,朝中局势复杂,我只是觉得心惊。” 清陵不知道怎么评论李霄宇,谢家坐大到如今这个地步,李霄宇的怂恿绝对是有的,京城里的这趟浑水,他既已经抽离多年,此番回来,只是为了救容隐,但还是不免想了许多。 “先生,主上的消息。”容童皱着眉说道,他将手中的纸签递给清陵。 【后宫有旨,皇上封公子容隐为容妃。】 “先生。” “没事。” 清陵看到容童眼神里的担忧,他摇了摇头,他知道容童是害怕他误会容隐,容隐不是心甘承受下方之人,清陵相信此刻,容隐想必也是气恼万分。 “滚!”容隐大肆掀翻了桌上的东西,珠宝玉石砸在地上发出稀里哗啦的破碎声音,院内院外跪了一地的侍女和太监。 “主子,别砸了,可别再砸了,这些都是皇上御赐之物,砸不得啊……”跪在地上的莲儿流着泪瑟瑟发抖求着。 “主子小心些,别摔着了。”小五也在容隐身后注意着,深怕容隐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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