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什么只忘了六岁那年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有关于裴酥吧。 因为,向来无忧无虑,随性自在的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难过与绝望。 见凌於呆愣的出神,秦淞以为他的风寒还没好,伸手便要去试凌於额头的温度。 手快触碰到凌於时,凌於忽然微微往后一仰,避开了秦淞的手。 秦淞的手便僵在原地,眼神有些错愕,随后掩下满眼的失落,收回了手。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秦淞努力克制住心里的酸涩,留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凌於想起来了一切,自然也很清楚他对他的心思了,如今这般明显的拒绝,秦淞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心里酸涩的厉害,他怕自已在凌於面前情绪失控。 不过凌於的想法并不是如秦淞想的那般,他只是有些太混乱了,与秦淞的往事,与裴酥的往事,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秦淞明里暗里对他表示的情谊。 他只觉得心情无比的复杂,他需要时间去整理这些感情,而不是随随便便的给予承诺。 …… 夜晚,秦淞来到牢房,尽头,伏着一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躯体。 那躯体面容尽毁,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全身上下都是被猛兽啃咬的伤痕,血肉模糊,但可以看出是个女子,此时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女子正是苏画敏。 秦淞一脚踩在她的伤处,蹲下身来。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透牢房。 紧接着,是秦淞恶魔般的声音。 “你知道凌於和裴酥之间的事,对吧?” 苏画敏愣了一下,才连忙开口道,“对,我知道,我告诉你,你把我放了,如何?” 秦淞勾唇一笑,脚下的力度重了重,冷声。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现在给你机会说,若你不说,便吃些苦头再说。” “别!我说!” …… 凌於把自已关在屋子待了一天,谁也不见。 翌日,凌於早早的去见了裴酥。 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凌於了,他知晓权衡利弊,苏画敏当初倒也说了句实话,裴酥确实利用了他。 他跟裴酥走的近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传的轰轰烈烈,毕竟那会他是大将军凌硕的儿子,朝臣们就盼着揪出凌硕的错把他弹劾下位呢。 君臣之中最忌功高盖主,当时皇帝本就不满凌硕手握重兵,而他和裴酥走的近以后,就不得不让人揣测凌家与北戎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会皇帝正差个合理的缘由夺了凌硕的兵权,而凌於的种种行为,正好是把把柄送上去给人拿捏。 所以,凌硕降职,此后再不被重用,其中也有他凌於的一份功劳。 但凌硕从来没有骂他什么,什么也没说。 裴酥进来就看到凌於正发呆,走上前有些担忧的问。 “怎么了?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凌於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 “阿酥,当年我落入无间崖,命悬一线,你救我,当真是巧合么?” 裴酥神色微微一变,没等他说话,就听凌於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我想听实话。” 裴酥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安排了人在你身边,那时我正好在中原,得知你有难,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我猜到你会随着流水流向哪里,所以特意抄近路到了下游……” 果然,不是巧合。 “为什么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据我所知,那时我们并不相熟吧。”凌於明知故问。 裴酥看着他的眸子,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感觉凌於似乎知道了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凌於淡淡的笑了一下,此刻,他竟不知道自已对裴酥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吗? 也许不是吧,儿时的他真的是爱极了裴酥,才会那般热烈肆意,那是即使他回忆起来也依然心痛到落泪的感情,那时的他真的不管不顾,哪怕是命,他也心甘情愿给裴酥的那种。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场轰轰烈烈的感情,在他被苏画敏推下湖中时,就已经充满了绝望的味道。 爱,是真的爱,那是他第一次动情,也是真的想要和裴酥过一辈子。 只是现在,他对裴酥,或许是救命的感恩之情更浓烈。 可是一想到要割舍,还是很难受。 那淡淡一笑,仿佛,是在对从前的两个少年进行告别。 人终究是活在当下的,既是故去的事,便也只能是故事了。 谁也没有错,怪就怪,世事难料吧。 这一刻,裴酥忽的觉得心里一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弄丢了一般。 “阿酥,十年前,你到中原后的那些事,我想起来了……” 凌於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记起来了!”裴酥很诧异。
第三十八章 失控 他不知道苏画敏对凌於做的事,所以他不知道,因为他,凌於遭受了什么,更不知道那时纯粹且自尊心极强的凌於,为了见他一面,是多么卑微,多么绝望。 所以,裴酥满怀期待的看着他,“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我是真的很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於打断,“回不去了……” 裴酥怔住,呆愣的看着他,木讷道,“为什么?” 凌於被他看得不自在,撇开头,淡淡道。 “因为……不喜欢了……” 若是当初,裴酥肯和他坦白,他不介意护他平安,若他早日告诉他他要离开,并约定长大后相见,他或许也不会那么心痛,更不会把裴酥忘了。 但他们都回不到曾经了,过去已经错过,现在唯有一次性断个干干净净,才不耽误彼此的未来。 听到他亲口说不喜欢了,裴酥心里瞬间就慌了神,心头被他这句话砸的生疼。 他离开中原后,早就想回去找他了,但那时他在北戎的地位不稳,处境十分危险,可谓步履维艰,他只好等掌握实权后再去找凌於。 谁知这一拖,竟拖了许久。 现在,他来晚了。 凌於没有义务等他至此,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凌於再接受他。 “那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凌於轻轻闭上双眼,薄唇轻启,“你觉得,可能吗?” “有何不可?” 凌於轻笑了一下,“我已有心悦之人,你还是另觅良人吧。” 裴酥沉默了一下,询问,“是秦淞?” “这便不劳你操心了。” 裴酥愣住,凌於从来没有跟他这么生疏过。 最终,裴酥轻声自嘲的笑了一下,“好,我明白了……” 是他的错,他利用凌於。 这是他的报应,他接受。 “我可以……再抱抱你吗?”裴酥语气带着祈求。 凌於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了。 裴酥将他拥入怀中,贪婪的汲取他的气息。 而这一幕,刚好被秦淞看到。 看着一对璧人热情相拥,秦淞只觉心都碎成了一片。 果真如苏画敏所说,凌於对裴酥,情根深种。 可是,他不允许! 秦淞的神色愈发凉薄起来,目光冰冷,眸子微眯,闪过一道狠厉,眼里是病态的偏执。 凌於,我的阿於,是你不乖。 松开凌於后,裴酥表示不久后就会回北戎,不会再打扰他。 是他利用了凌於,辜负了凌於,他不配,他承认。 凌於望着裴酥的背影,若有所思,刚走几步,忽然一个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来,凌於根本来不及看清来者何人,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淞接住凌於,脸色阴沉。 阿於,我从来不想对你用强的。 是你不乖。 我不会让你和裴酥在一起的。 哪怕你恨我,我也要你。 …… 凌於醒来时,只觉颈脖间一阵酸痛,迷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已好像被人袭击了。 再一看四周,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哗啦!” 凌於抬了抬手,便听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锁住了,他的活动范围仅有这一张床而已。 这时,墙面有个小门转动起来,从外面走来一个谪仙般的人。 这是一个密室。 秦淞给凌於带来了吃食。 “陛……陛下,这是何意?” 秦淞面无表情,难以看出喜怒,看着他时甚至温和的笑了笑,让凌於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毛,有些忐忑。 “阿於以后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秦淞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温柔的劝他。 “陛下……是要软禁我?为何?” 凌於心中愈加不安,现在的秦淞让他感到很陌生,很危险。 “为何?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秦淞用力钳住他的下巴,说完,便轻轻的在凌於唇上印下一个吻。 “你……”凌於顿时哑口无言,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阿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在你饿着的时候欺负你……” 秦淞咽了咽口水,抬手遮住凌於的眼睛,感受到他修长的睫毛在他手心扑闪,心里更加难耐了。 “阿於,先吃饭吧,乖。” 凌於还理解过来秦淞所说的话,便被他像哄孩子一般喂饭。 凌於只觉现在的秦淞太不正常了,心下有些恼怒,抬手一把将粥碗掀翻在地。 “还请陛下不要闹了,放我回去。” “回去?你想回哪去?跟着裴酥一起回北戎么?” 眼见着亲手煮的粥被掀翻,又听到凌於想要逃离,秦淞控制不住力度的钳住他的下巴,面色阴沉,语气凶狠。 “阿於,我说了,我不想在你饿着的时候欺负你……是你不乖。” 语毕,秦淞轻柔的抚摸着凌於的衣衫,手下施展内力,刹那间就把凌於的衣衫全部震碎,一件不留。 秦淞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像是不安躁动的猛兽,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赤裸的凌於只觉更加不妙了,想要逃离秦淞的触碰,却因为锁链逃避不了。 “陛下!你冷静一点!” 秦淞没有理会他,手指继续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游走,撩惹。 凌於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想说些什么,灼热的吻就压了下来,把他话堵住了。 秦淞恶狠狠的把人亲到喘不过气,凌於只能被动地仰头,承受着暴风骤雨的吻。 他一点也不想从这张嘴里听到伤人的话语。 于是,秦淞拿了一块手帕,在凌於震惊的目光中,塞进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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