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中喜 作者:粥十九 文案: (又名:男郡主逃婚记) 文案1:作为一个男郡主,程也安的人生追求是:喝酒打诨,寻欢作乐,败坏名声,不嫁人以及活着。 但不知怎么,北境来的皇子将军魏元景却眼瞎了看上程也安,大家都说魏元景疯了,程也安也这么觉得。 暴躁炸毛女装大佬的傲娇受(程也安)X隐忍腹黑精于算计的宠溺攻(魏元景) 文案2:披上红妆扮郡主,被困在闺阁里的男子,遇到了自由驰骋在草原大漠的少年将军。 十年被弃,魏元景最终受封回京。 隔着窗户,程也安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往皇宫而去,红鬃马上的男子披甲戴盔,意气风发,嫉妒燃烧了程也安。 程也安嫉妒他自由,嫉妒他在刀光血剑中闯出了自己的功名,做了自己最期望而遥不可及的事情。 嫉妒化为敌对,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却不料命运牵引,两个可怜人最终并肩而立,企图打破京都繁华萎靡的金笼。 头破血流又如何? 尸骨无存又如何? HE、复仇、权谋、暗恋、救赎、剧情、虐恋、正剧、欢喜冤家
第1章 美人不会爬到树上 北境辽阔,放眼望去,是连绵高耸的青山和一望无垠的草原大漠,鹰隼越过青山飞过云端,叼走河边戏水的野鸭。 一骑红鬃马迎着朝阳在山下草原驰骋,马上之人一身黑袍迎风作响,好不热烈奔放。 掉头回军营,士兵正在晨练,魏元景刚下马,吴通便匆匆跑过来牵马,“殿下,启竹先生和林将军都来了。” “知道了。”魏元景直奔营房。 一进门,一身青色道袍束玉冠的青年,正坐席上与一黑衣男子对弈,黑衣男子林裘生,是北境守军总督林朔的儿子,而启竹是个道士,也是自己的谋士。 听见脚步声,林裘生头也不抬,“守门神回来了?每日卯时雷打不动地去草原上跑一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北境草原大漠养出来的将军,哪还知道你是从繁华京都来的文弱皇子?” 魏元景给自己倒了杯水,没说话,启竹垂眸轻笑。 林裘生“啧”了一声,扭头盯着魏元景,“别光喝水,京都的旨意已经下来两日了,你准备何时出发?” “后天,许鸢舍不得北境,想多待几日。” 许鸢是魏元景认的义妹,许鸢自小与自己比较亲近,许鸢亲兄死后,魏元景便把许鸢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这次回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魏元景不放心把许鸢一人留在北境,便准备带她一同回京。 “我看是你舍不得,哎,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多去跑几圈尽尽兴也好。” 魏元景在一旁坐下来,“说正事,你来干什么?” 林裘生棋也不下了,站起来抖了抖衣袍,神秘兮兮地一笑,“你知道京中最近发生了一件什么趣事吗?” “说来听听。” “那武安候的独女程也安——庭安郡主,在青楼把他的未婚夫,也就是曲阳候的世子齐林打得屁滚尿流,将人直接丢到了大街上,回府后马上退了聘礼扔了聘书。这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好多人看曲阳侯府的笑话,听说这是太后定的婚事,所以曲阳候敢怒不敢言,生生咽下了这口气,那程也安在京中本就行事乖张泼辣,名声不好,是个蛇蝎美人,这事一出,恐怕没人敢再向程家提亲。” 魏元景愣了一下,眼底浮起一抹笑意:“嗯,的确有趣,是个胆大的女子。” 林裘生应和道,“何止胆大啊,简直是不要命了。堂堂郡主,还没成婚却闹成这样的也是第一次见,那程也安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听说他整日喝酒寻欢,闹事打人,骄横跋扈,谁以后要是娶了他,简直是倒了大霉!不,单单是遇见他,就算是倒了霉!你此去京城,见了他,可要绕着走,他可不好惹!” 魏元景微笑着点了点头。 启竹抬指敲了敲棋盘,“该你了!” 林裘生蹙起眉头看了一眼棋局,“还下什么啊?又是我输!魏元景你过来!你们俩来一决高下!” 魏元景站了起来,“行了,我还要去督察军务。启竹,我们后天出发,你收拾好行李,此途艰辛,要做好准备。” “是,殿下。” “不是,就没什么嘱咐我的话吗?”林裘生看着魏元景的背影高喊。 “有,你该去晨练了!” 林裘生心灰意冷地捂住了耳朵。 一月后,魏元景携两千北境守军回朝受封,一进京城,道路两旁已站满了围观百姓,且问谁不想见见这个身世坎坷又屡战不败的少年将军? 酒楼里空无一人,只一说书先生独坐木台,借着街外整齐响亮的马蹄声,敲一记醒目,拿着那纸扇遥指门口路过的披甲佩剑的士兵,声势激昂慷慨。 “将军专策略,幕府盛材良。近贺中兴主,神兵动朔方。都说这七殿下不一般,声名威赫北境,常胜无败绩,北蛮十二部被吓得退兵拔营到胡罗山后,一份份求和信直达京中朝堂,北境子民把这位将军称为他们北境人的守门神! 要问这七殿下,身世也不一般。庆元十二年,琅琊王氏谋逆案后,七殿下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北境军营,以历练之名将七殿下独自一人留在北境,入军营,上战场。想当年,众人皆猜,这生来养尊处优的七皇子,不是死在西北的严寒风雪里,就是死在刀剑无眼的战争上,可谁也没想到,十年踽踽独行,皇子成了将军,一朝受封回京。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且看昔日少年郎风采依旧,披甲戴盔,壮志凌云,一骑红马入京都。” 祥云街,沧海楼里一扇窗后,程也安望着窗外整齐的军队,以及军队最前方骑着红鬃马的首领,战功赫赫,威风凛凛,凭自己闯出来的功名和成就,是多少男儿郎羡慕的人物。 程也安静静地看着被人群欢呼簇拥着的魏元景,想起自己,却觉得如小丑戏子般可笑,戴着面具,披着外壳,十七年如一日地演戏,困在这京都,困在这郡主的身份里。这人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程也安内心平白生出一股悲伤嫉妒,生生烫伤了自己。 程也安握着拳头,冷着脸扭头,“月儿!关窗!” 宫门外,魏元景下马,卸甲解佩剑后,抬眸平静地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冰冷的白玉台阶,随后听见太监高昂一声,“宣七殿下觐见!” 众臣侧立,天子独坐高台。 魏元景行跪礼,“臣参见陛下!” 台上之人无话,旁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赵祥忠缓步下来,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元景,展开圣旨,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屡立战功,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故封其为成王,赐黄金百两,府邸一座。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 被赐的府邸还未好好打扫,也未安排仆役,魏元景和许鸢这几日便暂住宫中。 一大早,魏元景便马上去给皇太后请安。 平容道:“殿下今日来得也这般早,其实太后吩咐了,不必日日请安。” “我久不在皇祖母身边尽孝,日后不住宫中,也无法日日向皇祖母请安,这几日必然要多陪陪她老人家。” 平容微笑道:“殿下一片孝心,那您先坐,太后说让您陪她用个早膳。” “好,谢谢姑姑了。” “殿下客气了。” 早膳布置好了,太后拉着魏元景坐下,笑着给魏元景夹菜:“祖母听说,北境苦寒,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现在终于回来了,日后都是好日子,不必再拘着自己。” 魏元景微笑道:“谢祖母关心,元景习惯了,觉得北境有北境的好,京都有京都的好,日后可以陪在祖母身边尽孝,也是元景的福气。” 太后目光慈祥地看着魏元景道:“你这孩子,不会喊苦。”太后舀粥的勺子顿了顿,“元景今年二十五了吧,怎么还没娶妻?” 魏元景顿了顿,只道:“还早。” “不早了,这个年纪,许多世子都成家立业了。你既已经回了京都,该好好考虑了。你和祖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祖母给你挑选。” 这样的话题,他最难应对,魏元景抿了抿嘴,正不知如何回答。 平容突然过来道:“太后,庭安郡主来了,说是来给您道歉了。” 太后把勺子一放,冷着脸道:“不见,平容,你去告诉他,他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他皇祖母这张老脸呢?” 平容应了一声出去了,太后扭头向魏元景叹了口气:“你说说,他一个姑娘家,居然把未婚夫婿打了,纵使那个齐林有错,也不能当众给人难堪吧,这下连自己的名声都败坏了,日后还怎么嫁人啊!”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魏元景纠结着措辞道:“庭安郡主果敢勇毅,自有良人等待。” 太后抬眸看向魏元景,打量的目光亮了亮,刚想说什么。 平容突然匆匆走过来,“太后,庭安郡主又去那花圃了,说是要给你摘花道歉!” 太后愣了愣,“诶呀”一声拍了拍桌子,“这孩子怎么又去摘哀家的花,你快去拦他,让他来见哀家,说哀家原谅他了!” 平容正要转身,太后又喊住她,“你别去,他不听你的。” 太后看向魏元景,拽了拽魏元景的衣袖:“你去你去,记着多让着他,好好说。” 魏元景愣了愣,没有反应的余地,只能答应。 寿康宫后有一片花圃,是太后闲来无事自己种植移植的,特别爱护,不得她的命令没人敢采摘,只有程也安每次惹她生气,都大着胆子采她的花,借她的花献她的佛,太后无奈又头疼,每次说要教训程也安,可又不舍得。 程也安是她看着长大的,常来宫中看她,她与他有眼缘,觉得他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张扬热烈,所以格外宠爱。 也因此对他的婚事特别上心,曲阳候是个品性纯良刚正的人,本想来他儿子也不差,再说如今京都哪家公子哥没有去青楼玩儿过,家里养小唱歌姬的比比皆是,可程也安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硬生生毁了这门亲,还把人给打了,她这个太后作为牵线人,真是两边得罪。 花圃里,程也安采了一堆花,茉莉绣球各色玫瑰,还有鸢尾花,摘了一大束,从缠在手腕备用的红色绸带里绕出一个,将那束花茎缠好扎紧,递给了月儿,然后他又贪婪地抬头盯着眼前那两棵石榴花树。 刚立夏,灿烂如火的石榴花开得正好。 月儿靠近嗅嗅了那花束,花香浓得她眉头一皱,“郡主,你摘这么多,太后要是真生气了怎么办?” 程也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皇祖母不会,再说了,这些花开在花圃也是浪费,不如插到花瓶里,人人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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