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服没服用仵作一查便知,若是不想让家丑外扬,大可以让仵作去查。” 阿日斯兰一语中的,阿如拉也不敢用家族荣耀来做赌注。 见阿如拉哑口无言,阿日斯兰接着威胁道:“王妃,人死不能复生,您再揪着九公主的罪过不放也不是办法。与其陷在痛苦之中,还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一点。” 阿日斯兰这番话,阿如拉又何尝听不出来言下之意。 不过是让楚雄王府支持他成为新的王子,一旦日后满都拉图的政权被推翻,他便是唯一的继承人。 阿如拉越想越不对劲,这件事最大的收益人居然是阿日斯兰。但从头到尾,阿日斯兰都像个局外人,即便她心存疑虑,也没有证据直接指认阿日斯兰。 最后公主被贬为庶人驱逐出境,虽然终身不能再回京城,但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阿如拉对此也没有太大异议,阿日斯兰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她再迁怒于公主也无济于事。 只是到头来她还得仰仗这个曾经被他驱逐出境的小子,倒真是可笑至极。
第一百二十章 流放途中遇故人 公主大婚之夜出变故的事,即便被阿如拉压下,但依旧是知情人饭后的谈资。 听到押送人犯的官差谈及此事,额尔德只当做一个玩笑听听。 他一早就料到阿日斯兰会不着痕迹地动手,通达拉被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他作为囚犯被流放,京城的事都与他无关。只希望皇帝能早日脱离阿日斯兰的控制,至少能让阿木尔回去。 额尔德杵着拐杖,回头看了眼躺在板车上的阿木尔。 他被阿日斯兰折磨的不轻,现在还动弹不得。 所幸同行的几个政治犯还尊重他这个曾经的丞相,对阿木尔也是多有照顾。 只是如今降温得厉害,也不知道阿木尔能不能抗住。 过了数日,一行人行至太行山麓。 巨大的风雪已经无法让人继续前行,官差只好寻小镇暂避风雪。 有幸住进条件稍好的客栈,对于他们饥寒交迫的囚犯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同时额尔德也松了口气,至少阿木尔不会冻死,还能有充分时间养伤。 虽然住进了客栈,但条件好点的房间都被随行的官差所占,留下间柴房让十几名囚犯挤在一起,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要命的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官差钉死了门窗,只留能送饭菜进来的小窗。 “看来风雪未停之前,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间屋子解决了。”额尔德看着难以落脚的房间,皱着眉头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囚犯愤恨不平道:“好歹我们以前也是有权有势的贵族,现在竟落到如此境地!” “谁说不是呢!”其他人跟着附和道。 都是一大把上了年纪的老臣,因为各种原因被打入死牢。不求下半辈子能平安顺遂,但也不希望自己老来还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额尔德对此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额尔德寻了块地坐下,眼神瞥向阿木尔那。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景知瑜倒是个好孩子,一直在照顾阿木尔,一路上都无怨言。 要是有机会回到京城,他真的要好好感谢景知瑜的恩情。 谈嫣没了,这孩子应该举目无亲了吧,要不直接收留他? 额尔德在这胡思乱想,景知瑜却在忙着给阿木尔上药。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景知瑜上完药守在阿木尔身边,低声细语道。 阿木尔发了烧,还在昏迷。本来他就受过重伤,又被阿日斯兰折磨,已经伤及根本,身体恢复的极慢。 看着阿木尔的睡颜,景知瑜的眼皮也撑不住了,靠在他的头上就沉沉睡去。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正当景知瑜四处张望寻找阿木尔踪迹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到他。 见景知瑜一脸紧张,额尔德拄着拐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景知瑜身边,安慰道:“他昨晚烧得厉害,我让官差送他去镇上的医馆救治了。你放心,犯人要是在流放途中死了,他们是要负责任的,所以他们不会让阿木尔死了的。” 额尔德安慰之后,景知瑜再也绷不住了,只听他抱头小声啜泣,尽情地发泄这么多天来的负面情绪。 从姐姐死后他就一直在隐忍,他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但现在就像是泄闸一样,情绪一放便不可收。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额尔德慈爱地抚摸着景知瑜的脑袋,温柔道:“要是还有机会回到京城,你就跟着我吧。” 都是孤苦无依的灵魂,额尔德这个承诺充满诱惑。 但景知瑜还是理智地回绝了,他担心额尔德知道他跟阿木尔的关系。 留在丞相府迟早会被发现,额尔德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对他笑脸相迎了吧? 现在景知瑜做梦都没想到,这下阻拦两人在一起的竟然成了额尔德。 见景知瑜这么坚持,额尔德只好作罢。 既然不愿意,那到时候他就给景知瑜大笔钱,至少能保证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天夜幕降临,众人围着篝火沉沉睡去。 白天睡多了的景知瑜倒困意全无,他静静地看着燃烧的火焰,脑海全是阿木尔那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地动静让景知瑜警惕起来。 景知瑜心里惴惴不安,事出反常必有灾祸。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连忙叫起额尔德,手势示意外面的动静。 额尔德点点头,表示认同景知瑜的想法。 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门边,偷听外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的人,十有八九是阿日斯兰派来追杀他们的。 听外面动静不大,估计也没派多少人来。 景知瑜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抄起手边的木柴做好抵御的准备。 大门被踹开的那一刻,景知瑜便给那人当头一棒。 被突然偷袭,对方也没有反应过来,踉跄着后退几步,便被额尔德用链条勒住了脖子。 打斗的声音吵醒了那些睡觉的囚犯,迷迷糊糊见到有杀手进来,他们哪见过这种仗势,纷纷退到角落抱头求饶。 那些杀手的目标明显不在他们身上。他们奉阿日斯兰之命来刺杀额尔德和阿木尔,自然把所有精力放在对付他们二人身上。 没见到阿木尔的身影,他们便向额尔德发起进攻。 额尔德苦于残废的双腿,只能靠景知瑜击退他们。 那些杀手不敢伤害景知瑜,一时间双方胶着不下,倒引来了看守他们的官差。 见到官差搅局,杀手们毫不犹豫地对那些官差出手。 额尔德看准时机,让景知瑜扶着他从门口溜了出去。 看到两人逃走,躲在暗处的杀手立刻发射袖箭朝额尔德刺去。 额尔德背后连中几箭,迫不得已停下逃跑的步伐。 眼见那些人从暗处走出,景知瑜立刻挡在了额尔德面前。 为首那人开口道:“你最好乖乖离开,否则连你一起杀了!” 景知瑜知道他们不敢对他动手,因此对于他的话是充耳不闻,甚至直接走到他们面前与他们对峙。 而额尔德也不犹豫,趁着这间隙,拖着受伤的身体缓慢地离开。 小镇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靠景知瑜拖出来的时间,那些人竟看不到额尔德的身影。 额尔德也没跑多远,只是找了草垛躲藏其中,倒瞒天过海,骗过那些寻找他的杀手。 景知瑜见额尔德偷偷离开,便不多作停留,拔腿便往镇上跑。 有人的地方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景知瑜跑到有灯火的地方才敢停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按道理来说乡下的小镇,很少有人家在深夜亮着灯笼。 这灯光就像是故意指引他来这似的。 景知瑜看了眼牌匾,只是家普通的医馆。 倒是他多想了,医馆自然得亮着灯笼,方便夜间有人来寻医问诊,算不上奇怪。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药童,让景知瑜进去。 景知瑜稀里糊涂地跟着药童进去,却惊奇地发现几个药童正帮额尔德正在里面处理伤口。 景知瑜一头雾水,叫来药童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是我救回来的。”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萦绕在景知瑜耳边,景知瑜抬头朝楼梯口看去。 再次看到韩千,景知瑜还是特别意外的。 “竟然是你。”景知瑜眼里带着笑意,感慨命运的巧合。 “当时你放我一命,我便回到我出生的小镇,随便盘了几个店铺,收点租金度日。”韩千三言两语说完这些年的经历,但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他这几年过的还算清闲自在。 韩千走到景知瑜面前,轻轻地抱住他,言语中满是思念:“是你给了我新生,现在你遇到困难,我定当鼎力相助。” “咳咳。”额尔德咳嗽了两声,开口感谢道:“今晚多谢了。” 被人看着,韩千立马放开景知瑜,转过身笑着回应道。“既然是景知瑜要保护的人,我自然会护您周全。” “那阿木尔是不是也被送到这了?”景知瑜上前焦急问道。 光急着逃出来,竟差点忘了阿木尔还在外面治病。 “你别着急。”韩千按住景知瑜的肩膀,耐心道:“这镇上就我一家医馆,他就在我这。我也是认出他是阿木尔,才查到你也在这里的。” “这么说,你侦察能力还是挺强的。”额尔德夸赞道。 “真不是我抬高自己,我的侦察能力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韩千夸下海口道:“你们尽管住在我这就好,那些追杀你们的人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我们不会多叨扰的。”额尔德抬头看向天空,望着天上最亮的北极星,道:“我们得往西北去,去矿区。矿区被换成了我的人,去了矿区,就等于到了我的地盘。” “是那次上京叛乱之后吗?”景知瑜问道。 “没错,矿区的金岳一直都是我的人,上京叛乱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包括当时阿木尔被陷害贬到矿区也在我的计划内,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在朝中站住脚跟。只可惜树大招风,我们还是没能逃得了阿日斯兰的算计。” 额尔德这么一说,景知瑜能猜到个大概。额尔德想要把阿木尔推到权力的顶端,他甚至有让阿木尔篡位的心思。 若没有阿日斯兰,恐怕满都拉图这个皇位也会被别人惦记上。 “我这么做是有我的道理,阿木尔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必须为他的将来扫清所有的障碍。”提到阿木尔,额尔德满脸慈爱,好像阿木尔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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