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在内心感叹道:哎!如果那位将军哥哥在就好了,肯定能让这整日里愁眉苦脸的殿下,恢复往日的快乐。 红炉内炭火生暖,火星噼啪作响。听雪观花,寒意退却。忽有一挺拔身影前来,似是携带着满身风雪。 萧嘉淮注意到来者,定目向人看去。待看清是谢城之后,又瞧见到人掌间的食盒,没好气的将橘子砸回到盘中。 “怎么又是你来了?” 谢城见人语气有几分不善,心中暗道不妙,也只能赔着一张笑脸向前走去,顺势将那食盒与补品放至案间。 他抱拳行礼道:“小臣参见宣辰王殿下。这些是我们陈将军关切您,故而特意着小臣送来的。” 萧嘉淮将那些物件随手一番,发现除了药膳补品外,竟是仍旧别无其它,就连一封信的影子也没有。 他顿时气急攻心,摁压住胸膛剧烈咳起来。含桃见状,连忙踮脚为他拍抚后背,又将旁侧已然放凉的药推到人面前。 “要不殿下你还是喝了吧?可别跟自己身子置气啊!你就算咳得再厉害,将军哥哥他,也是听不到的呀!” 谢城觉得这女娃娃惯会添油加醋,这一番话,岂不是让宣辰王殿下心中更气? 还有那碗药,明显已经放凉了吧!也不知道浅香姑姑去哪了,竟也不说来照看他一下,就留个不顶事的小女娘在人身旁。 果不其然,萧嘉淮听到含桃这话,心口处似是更加堵塞。 就是啊,咳什么?自己都病成这样了,那小没良心的都不说来看他一眼,是等着他病逝后,再前来为他收尸吗? 萧嘉淮端起碗,将那已然放凉的药一饮而尽,冰凉苦涩的药液划过喉间,让他不由眼眶酸涩。 他将药碗重重砸在桌上,彻底发了脾气,怒道:“除了药膳和补品,他就不会送些别的来吗?行啊陈以容,他可是真沉得住气!” 含桃眼瞧着萧嘉淮发起怒来,灰溜溜的跑远,想去找浅香姑姑前来劝一劝他。 毕竟气大伤身,那御医可说了,殿下这几日不易情绪起伏过大,否则这病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好全。 谢城眼睁睁见那小女娃惹火人就跑,此时留他一人在此进退两难。 这若是一退了之,回头这宣辰王殿下病情加重,他家那位将军,不得责怪到他身上?可若是向前一步加以劝慰,恐这殿下看到他就会想到陈将军,不带给他半分好脸色。 难啊!做人难、为官更难!好想去找凤仙大醉一场,管他这俗世的纷纷扰扰,皆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还有你,谢城是吧?” 就在谢城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萧嘉淮偏头眸中一道冷光向他扫来。 “小臣正是。”谢城连忙躬身回应,“不知,殿、殿下有何吩咐?” 萧嘉淮知晓自己与陈以容之事,属实不应牵扯到无辜之人。这几日陈以容反复遣谢城前来,人也着实辛苦,总如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于是他正襟危坐,抬袖一挥,指向案间那些补品道:“你哪里来就回哪去,最近本王不想看到你了!你就回去告诉陈以容,说本王府里不缺这些东西,让他自己人过来!” 谢城深感无言以对,却也不敢对亲王不敬,只得‘忍气吞声’的回到:“是,小臣遵命。” 谢城有苦难言。 这官真是一日也做不下去了!好想辞官远离朝野纷争,跟凤仙姑娘一起卖酒啊! 【作者有话说】 这标题到底是谁会起啊我说?这本都快完结了我都不会起!下一本开始,我要随缘起标题!!
第51章 恩爱 “五弟说这话,便不怕谢城当真说与以容后,人前来找你说理?” 谢城前脚刚走,太子身影便出现在庭院间,身侧还跟随一位清水出芙蓉的佳人。 萧嘉淮起身欲行礼,被太子快步上前阻止,道他身体虚弱,无需做这些虚礼。 萧嘉淮复又坐回椅间,沉闷道:“阿容若是肯来见臣弟就好了。他一连三日遣人前来,就是不肯见我一面,此事当真让我头痛得很。” 太子自然得知那夜林间二人的争执,此番前来便是想要劝和。也是陈以容之意,想让堂堂一国储君替自己打探宣辰王的口风。 太子见他神情低落,便知人早已不计较当夜之事,此时亦是懊悔万分。 看来果然如他所料,这二人不会轻易分离。 此事当真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皇兄,这位是……?” 未待太子出言,萧嘉淮将视线转移到太子旁侧佳人身上,略带几分疑惑的询问道。 他承认这女娘眉眼看起来格外眼熟,可却不记得何时见过。 太子圈握住佳人微凉的手,有些心疼般替人暖起来,柔声道:“这位啊,可是你未来要唤皇嫂的人。本宫在永明寺的佛前发过誓,此生只爱她一人。” 那女娘脸颊微红,羞道:“阿瑶也是,此生只爱慕殿下。” 太子将女娘的玉手捧在掌心,感受到难以捂暖的凉意,疼惜般微蹙眉心,“手怎么这般凉?可是这外氅不够暖?” 萧嘉淮听那女娘自称阿瑶,又见太子这般深情,他心中有所揣测。这位想必就是名动京城的清音坊乐姬,瑶娘。 当初那一面之缘他未曾细看,况且当时人面遮薄纱,也难以看清人这等倾城容貌。 只是此时萧嘉淮见他们二人浓情蜜意,更想念起一里地之外的陈以容,发出声长叹试图打破二人的恩爱。 可太子佯装充耳不闻,与瑶娘愈发亲昵,眼瞧着二人就要拥在一处。萧嘉淮想起陈以容在他身边的点滴,心间更泛酸楚。 真是够了!他这位太子皇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他府中做出这等、这等有伤风雅之事!简直不可理喻! 萧嘉淮将二人举止看在眼中,转首扬声呼唤道:“浅香姑姑!阿容、不是,陈将军怎么还没来?” 还不来?还不来!这一里地而已,以陈以容的腿脚,肯定早就赶到了。是不是人还故意躲着不见自己?还是那谢城根本没去传话! 浅香就伫立在不远处,闻听此言后走上前来,垂首屈膝恭敬道:“奴婢这就去忠武将军府请,殿下稍等。” “请什么!”萧嘉淮连忙出声阻拦,“凭什么让我堂堂一个亲王请他?此事若传扬出去,本王岂不是颜面尽失!” 太子与瑶娘听到这话,对视一眼后,纷纷无奈摇首。 这萧嘉淮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死要面子活受罪,就他这般嘴硬下去,陈将军恐怕哪日真失了耐心,将他彻底抛弃也未可知啊! 陈以容踏进宣辰王府的庭院时,恰巧听到萧嘉淮这番言语。 他强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走到众人面前,没好气的说道:“怎么,难道就因为殿下是亲王,臣就活该被你欺负?” 萧嘉淮没料到人来得这般不是时候,这不该说的话,倒是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心中焦急,生怕陈以容又因为此事离去。若是人再一走了之,那他再想见人一面,恐怕就堪称难于上青天了。 太子见陈以容前来,又瞧那萧嘉淮自觉理亏后难出一言的神情,顿时忍俊不禁。 该,让他这位五弟胡言乱语,这不巧了吗?被人家陈将军听到了吧!哄妻路漫漫,今日可是有热闹看了。 萧嘉淮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不顾身体尚未痊愈便起身,那披在身上的鹤氅险些滑落。好在陈以容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替他拢好。 萧嘉淮见他仍这般关心自己,心中那块虚悬已久的石头终于坠落。 可他此时受着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人,不敢同他太过亲近。只能眼巴巴看着陈以容,轻声询问。 “阿容你知道的,我那不过是负气的话。不过,你既然来了,还会再走吗?” 萧嘉淮还想说,自己真的对他日思夜想。 这份思念,似乎比当初五年之别更甚,比那近一月的圈禁也更甚。 陈以容看着难得示弱的萧嘉淮,颇为无奈,心道自己果然就是生来给他欺负的。 他心软了大半,轻声道:“不走了,留下来伺候你。” 萧嘉淮笑颜逐开,再无法克制住自己,伸出手臂将人圈揽怀中。浓郁的苦涩药气,迎面向陈以容扑来,惹得人险些将他一掌推开。 萧嘉淮激动得险些落泪,这几日的患得患失,终于得以尘埃落定。 “太好了阿容,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想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以容甚少见人这副模样,忍不住出声调侃:“这话说的,殿下若是想见我,来我将军府上,我还敢将你拒之门外吗?” “这我当然想过。”萧嘉淮坦诚而言,“可我一有病气在身,二是怕你还在恼我。若是真那般强硬,怕你彻底不愿再理我。” “哼。”陈以容鼻翼间发出一声冷哼,他心中却很是愉悦,“算你识相,你若真来强的,我必定会将你逐出去,再躲回到纪国公府里!” 瑶娘看到这一幕,听到这玩笑般的对话,轻声笑了出来。 这声清泠笑声倒是让那俩如胶似漆的人回过神来,才想到太子殿下仍在他们旁侧。这简直是,有失礼数。 陈以容瞧人虽是面生,但是举手投足有闺秀典范,又见人与太子十指相扣,想这应是太子那位心仪的瑶娘。 “阿瑶在笑什么?”太子好奇般看向她,眼底却是满满的柔情。 瑶娘微微摇头,含笑道:“不是笑,是想起我阿爹阿娘。他们二人在家中时,也似宣辰王殿下与陈将军这般夫妻恩爱。” 萧嘉淮对人此言很是满意,觉得他这未来皇嫂当真是性情中人。 他手臂自然而言的搭上陈以容腰身,赞成般说着:“姑娘说得不错,我与阿容,本就是夫妻。” 陈以容横眉轻瞥萧嘉淮一眼,觉人惯会在这等事上占他便宜,不过索性也随他。 就是他有一点眼下颇为不解。那就是,为什么几个人要站在庭院里吹冷风啊?殿下难道不清楚自己尚且风寒未痊愈吗?有什么话不能进殿内说的啊! 陈以容遂佯装身躯一抖,道句:“殿下,我冷。” 枝上雪梅随风飘曳,殿内暖炉融融,切切近情意。 四人围案坐,温炉煮茶沸至香溢,浅香在旁侧为他们斟茶几杯。 几度执盏落,茶壶已见底,身上已纷纷是暖意。太子再度抚摸瑶娘的手,人掌间也不似适才冰冷。 陈以容见到这幕,剑眉轻挑,缓缓慵言:“如今丞相大势已去,清音坊亦被查抄。江姑娘,你可还好?” 瑶娘,或者说江静瑶,她没料到人知晓自己身份,美目有那么一瞬稍滞,错愕看向他:“陈将军怎知小女是谁?” 陈以容唇角稍弯,目光转至她旁侧太子,“能让太子殿下如此温柔相待之人,恐怕除了他心中所爱的瑶娘,便再无他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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