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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良久未见那人回答，宿命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他咬了咬唇，哽咽道：“中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从小到大每一次都是你在保护我，我空习得一身武艺却毫无用武之处，危难时不仅自己受伤，还要连累你……”
第21章 ·无用 “殿下……怎么……会没用呢……” 低低切切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旁边传来，宿命惊喜地抬头，就见中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微眯着眼看他。 “要是有用的话就不会害你至此了……”宿命又看了一眼他，将头埋在臂弯里闷声道。 中成见状，想要安慰殿下，但他实在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得勉强扯出一个笑，缓缓将手抬起放在了宿命脑袋上。 感受到脑袋上那人掌心的温度，宿命像是被火烧一般猛的跳了起来，红着脸匆匆丢下一句话：“我……我去找点吃的……”就赤脚跑了出去。 慌乱逃跑的他没有看到身后人暗流涌动的双眸。 中成暗着眸子，回想起了刚才的情景。 殿下吻他时，他还没晕。 他不知道殿下为何那样做，他只知道当时他的心澎湃跳动得快要爆炸了。 他看了看山洞外已经布满乌云的天空，不禁开始担忧跑出去的殿下。 …… 这边宿命红着脸匆匆跑到一条小溪边，他蹲下身捧了一捧水浇到脸上，刺骨的冰凉让他心头的火倒是消了几分。 他当时为什么要吻中成？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宿命扶着额头，面色尴尬，显然他也是回想起了刚才的情景。 难不成……他对中成…… 不对不对，宿命猛的摇头。 他只是下意识所为，仅仅只是这样而已，一定是这样！ 宿命茅塞顿开，顿时郁闷烟消云散。 他起身找了几片树叶做了两个容器盛了点水抱在怀里，然后翻了几片林子找了点野果和几颗长得像蘑菇的东西，又撇了几根树枝，准备往回走。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唰一下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宿命霎时被浇成了落汤鸡，他赶忙将水和野果等东西藏在衣服里就加速向山洞走去。 回去的过程可谓是千难万险，被雨水冲刷的山路泥泞不堪，他又赤着脚，难免会打滑，有好几次差点都摔个狗啃泥，娇生惯养长大的太子殿下哪受过这等委屈，他咬着唇不一会就红了眼眶。 终于回到山洞，宿命就见中成强撑着身体似乎想要站起来，见他回来，紧皱的眉头随之舒缓了下来。 宿命将东西搁在一旁就过去将他扶到石头上，有些生气地道：“都受伤了还这样折腾自己，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中成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见他浑身湿透，眼角泛红，不禁心口钝痛。 他的殿下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都怪他太弱了，不能护殿下一世无忧。 宿命躲开他深邃的眼神，拿过水来递到中成嘴边，“我只盛了这么点，先将就一下，等明天我再去多打点。” 中成点了点头，顺从地张嘴喝下叶片里为数不多的一点水。 宿命见他喝完，将树叶放到一旁就摆弄着树枝开始生火，他拿着两块石头一下又一下的敲着，直到手指泛红才勉强打出了几颗火花。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火生起，宿命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他解下湿透的衣服放到火堆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烘烤，然后起身回到中成旁边坐下，拿起一颗野果擦了擦递到中成嘴边，“尝尝。” 中成看了看他，张嘴咬了一口，顿时酸涩的汁水充满了他整个口腔，他下意识皱起眉头想要吐出来，又看到殿下期待的眼神，只好闭着眼含泪咽了下去。 宿命见他面色古怪，不禁担忧地问道：“没事吧？不好吃吗？不好吃就吐出来，不要咽啊。” “没……”中成想张嘴解释解释，但一开口被酸下来的口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让他只好闭嘴摇了摇头。 宿命见状，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然后就着中成刚才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呸呸呸，太难吃了，你怎么不吐啊。”宿命被酸得只摇头，他擦了擦吐出来的口水，埋怨地看着中成。 中成无奈地看他。 “算了算了，还有蘑菇。”宿命扔掉野果，拿起蘑菇就准备往火上烤。 他刚要动手，就被中成抓住了手腕，宿命转头看他，就见他摇了摇头。 “这蘑菇……不能吃？” 中成点了点头。 “……” 宿命眼巴巴地看了看蘑菇，又看向中成，见他依旧摇头，宿命只好将蘑菇放到一旁，又拿起被自己扔掉的野果。 他深吸一口气，赴死一般慢慢啃咬着吃着，另一手又拿着另一颗喂着中成。 将野果吃完，宿命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中成见自家殿下伸着舌头面色痛苦，不禁失笑。 宿命听见笑声瞪了一眼他，随后起身蹲在他面前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 中成不解地看着他。 “给你看伤口，笨蛋。” 宿命解开他身上的衣服，随着衣衫渐落，中成健硕魁梧的肌肉随之显现出来，看着那漂亮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宿命心里不禁揪疼。 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些伤口，哑声道：“有药吗？” 中成摇了摇头。 宿命倏地红了眼睛，他深吸几口气忍住眼眶里的晶莹，起身又看向中成的后背。 只见那挺拔的背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右脖颈一直延续到左腰处，此刻这伤疤依旧皮肉翻卷，骇人至极。 这是断魂弄出来的。 没有人比宿命更了解断魂了，凡是被断魂抽中之人，若非身体强壮者，无人能撑过三日，若三日之内未得医治，那便是再强壮的人也必定是命不久矣。 想至此，宿命再也忍不住了，他半跪在中成身后，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一颗颗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这般没用……” “殿下……不必怪罪自己，保护殿下……是中成……的使命，即使是……死中成也要……护殿下周全……”中成强撑着身体转过来将宿命拥在怀里，吻去他眼角的泪花。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宿命瞪着红肿的眼睛看他。 中成勉强地笑了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应了声：“是。”
第22章 ·告白 因为没有药，宿命也不敢冒然为他清洗伤口，只能干着急地流泪。 “殿下……”中成喉咙干涩，实在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得抱着怀里的人儿，用额头轻轻蹭着对方，以示安慰。 宿命在他怀里呜咽着，眼圈都哭得发红，良久后才挣开他的怀抱，起身到石头上将烤干的衣服拿过来，和着中成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起盖在两人身上，然后将中成拥在怀里，轻轻摸着对方的头，哑声道：“睡吧，等明日雨停了，就出去找个大夫。” 燃着微弱火苗的火堆渐渐熄灭，冷瑟的风呼啸进来，两人只得紧紧相拥，才能保持一点温热。 黑暗中，中成睁着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此刻他们二人均是赤着上身，胸膛紧贴胸膛，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殿下身上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 他凭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目光一寸寸描绘着眼前人儿的面容，从他光洁的额头看到眼皮上一点淡若无物的痣，从他高挺的鼻梁看到泛着白的薄唇。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直至殿下呼吸变得均匀，这才轻轻覆上前去放肆地在那唇上印上一吻。 却是蜻蜓点水，浅尝即止。 殿下，你可曾知晓，我爱你爱了整整十四个春秋。 你可曾知晓，我曾无数个黑夜都在肖想着你的面容，直至在梦中，依旧徘徊着你的身影。 你又可曾知晓，这如烈火般浓郁的爱意使我能在无数个鬼门关前强撑起一股力量活着回来。 ……只可惜，我好像不能亲口对你说出这份沉重的爱意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 唉……罢了罢了，在这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让我再贪心地多看你几眼吧。 中成苦涩地笑了笑，将头埋在宿命胸膛前，倾听着对方的心跳，随后闭上眼。 殿下，请记得我，如果我没有坚持住的话。 …… 次日，宿命被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他缓缓睁开眼，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喉咙也疼得说不出话来，他闭眼又缓了片刻，才扶着额坐起，偏头看去，只见中成还闭着眼。 他轻手轻脚地从中成怀里退出来，然后将衣服盖在他身上，便赤着身子走到山洞口。 便见洞外依旧乌云密布，细雨绵绵，山间景色尽数隐在一片朦胧当中，看不到远方，窥不得近道。 宿命见此不禁深皱起眉，修长的手指抓扣着洞壁，渗出点点殷红。 他等了片刻，不见雨势有半丝减小之意，他咬了咬牙，一拳砸在粗糙的岩石上，剧烈的疼痛瞬间染红了他的眼角，却见他表情不变，只是愤恨地看着那青白色的天空。 “殿……” 虚弱至极的声音兀地在洞内响起，转瞬即逝的一声却被宿命敏锐地捕捉到，他顿时就飞奔到中成身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却见那人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只张着一张唇虚弱地梦呓着。 宿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得将人抱在怀里，耳朵靠在他嘴边，却听他只一声声地重复地叫着“殿下”二字。 宿命瞬间鼻头一酸，强忍着喉咙的不舒服哑声道：“我在，我一直在。” 怀中的人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安静了下来，只是眉头一直锁着。 宿命见状心里疼得快不能呼吸了，忍不住将手覆在他眉间，似要将那沟壑抚平，却不想摸到了一片冰凉。 他吓了一跳，赶忙将脸贴在中成额上，果然还是冰的，他心下骇然，下意识将中成身上的衣服又拢了拢，然后就着现在圈着中成的这个姿势不断将手搓热，然后贴到中成脸上为他取暖，却依旧是无济于事。 宿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泪珠不受控制哗哗流了下来，滴在了中成的脸上，刺激得对方不住地抖着睫毛。 宿命见状忙将中成脸上的泪珠抹去，然后将其背靠自己的胸膛紧紧抱住，继续为他暖着身子。 一直持续到傍晚，中成才悠悠转醒。 他刚醒来，宿命便惊喜得说不出话，只有那不值钱的眼泪依旧在流着。 “你……呜……终于醒了。”两人对视良久，宿命才将头靠在中成肩膀上抽噎着。 中成见状心疼坏了，又凭空生出几分力气抬手抚摸着宿命的脸颊，“不要……为我哭泣，殿下，就算我没有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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