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中?”陆锦书有些疑惑,随着他在星宿楼死去,血弑剑也应该消失才是。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这把令他心绪复杂的剑。 “这把剑本就属于你。”天道的语调有些怪异,“他们都说这把剑是天师对付妖族而打造,殊不知这把剑真正的用途,是为九尾一族而生。” “剑毁九尾一族便毁,剑在九尾一狐便在。”天道低头摩擦着血弑剑,“这把剑里存在着许多妖族的妖魂,凡是被这剑所伤,那这人就是这剑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陆锦书,你是血弑剑的主人。你在,它就在,反之,它碎,你也亡。” “我听思蕴说,打造这剑的材料很难得,既是妖骨和妖丹而成,又为何会心甘情愿听命于一人?”陆锦书看向下面,话语讥讽。 “思蕴虽活了几百年,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般像这样的剑,都有祭剑一说。” “血弑剑伤你,你的血流入里面,源源不断的血,就是祭剑。”天道把剑轻放在红狐脚边。 语气悠悠,虚影也开始散去,“陆锦书,千年万年,窃命者,窃国运者早就分去了我的力量。” “天启能不能继存下去,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声音和虚影一同消散,陆锦书化作人形,握住血弑剑笔直地站着。 红发垂腰,红衣似血,额间九尾标志妖冶又瞩目。 “云楼,你虽活了两百多年,入天师这一行也才一百多年。就凭你,也妄想阻止我们吗?”黑袍老者一身不祥气息,脸色阴翳。 云贤文站定在一旁,而云贤文身边赫然是奎蛇古怀。 云楼身形略微弯曲,一身白衣满是鲜血。 额间红痣殷红如血,唇角的血线刺痛着陆锦书的眼和心。 “你看到了吗?”黑袍老者指着皇宫上方越来越大的黑洞,“这是飞升之道,我好不容易寻到这个阵法,你休想拦我。” “今日,云家一脉天师,都得死!”黑袍老者摊开双臂,狂笑起来,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 陆锦书眉梢微挑,抬手一掷就把血弑剑往黑袍老者身上刺去,嗓音冷冽,“哦?是吗?”
第116章 飞升之道 陆锦书从天而降,身影缓缓落地。 看了一眼周围,意味深长道:“除了这个老者,我们都是老熟人啊。” 陆锦书的出现,打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 古怀眼眸微眯,语气阴冷,“你没死?” “你都没死,我为什么会死?”陆锦书面向古怀,冲他咧嘴一笑,“窃国运者。” 古怀脸色剧变,面色漆黑,“陆锦书,你把妖族害到如此地步,难道你就不亏心吗?” “亏心?”陆锦书偏头躲过黑袍老者刺来的血弑剑,抬手握住,神色散漫,“我有什么可亏心的?始作俑者可是那位年轻的帝王,你和他合作,难道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九尾狐妖?”黑袍老者笑起来,“老夫已经有许久不曾亲眼见过九尾狐妖了,自这把血弑剑出世后。” “阿书。”云楼面色一沉,看着一身红衣似血的人,窒息感四面八方扑来,“你不是在雪月山庄吗?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你如今怎么回事?” 阿书明明是个人类,怎么又成了九尾狐妖? 陆锦书哼笑一声,摩擦着血弑剑,歪了歪头,“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问起了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我们再来好好说道说道。”陆锦书咬牙切齿说完,便举剑转身朝黑袍老者攻去。 “让我来猜猜,你是什么人呢?”陆锦书逼近黑袍老者,“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窃命者。” “阿书,小心,你不是他的对手。”云楼擦了擦唇边的血,想去帮陆锦书。 陆锦书抽空回头,冲他促狭一笑,“你的对手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窃国运者。云楼,云家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但这位窃命者……” 陆锦书脸色阴沉下来,“让我来猜猜,你是许怀归,还是许善,亦或者是许阙?” 随着一个又一个名字从陆锦书嘴里吐出来,黑袍老者双眸猛然变红,同时身上的力量也爆涨起来,“过去几百年的时间,我早就被人遗忘了。没想到,今日还能从你口中听到那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陆锦书眼眸微眯,黑袍老者身上的气息,阴冷、黑暗、不祥。 不是天师所修炼的法子,而是从无数人身上窃取而来的生气。 因为痛苦、挣扎、恨和不甘,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模样。 “阿书!”云楼一边和古怀交手,一边担忧陆锦书的情况。 分出一丝心神观察着陆锦书的情况,见此情形,云楼心里猛地一抽,“阿书,远离他。” 陆锦书眸光一沉,提剑挡住那些戾气的攻击和侵蚀。 听到云楼的话,他微微侧头,“你不用担心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云楼本就受了伤,而古怀一直潜伏在皇城窃取国运,修为实力大增。 如果云楼总是挂念他这边,他担心云楼不是古怀的对手。 云贤文寻了个位置远离战场,斜靠在一旁观看局势,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锦书匆匆移开视线,专心和黑袍老者交缠起来,“让我来猜猜,光是听到那三个名字就令你如此愤怒,你是许善吧?” “听说你在许家里面,修为排行第三,受人爱戴。我有些想不通,你怎么走了这么一条路子?” “你还真是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但那又如何?”许善双目一沉,“如果不是云家人,我又怎么会成为这样?” 不断窃取人命苟且偷生几百年,如果不是在无意间知道了飞升之道,他或许还会躲在阴暗处一直那么下去。 没想到,即使云家没落只剩下一个云楼,还是会被阻拦。 许善双手成鹰爪状朝陆锦书抓去,黑色的长指甲冒着一团黑气,“陆锦书,没能让你丧命,是我的过失。” 陆锦书脸色一沉,咬牙道:“原来和青狐白狐勾结的那个天师是你,我有些疑惑。我早已没了妖丹,失了记忆,为什么会对我出手?” “当然是云桓还没死心。”许善冷嗤道:“云家专出痴情种,即使云桓知道出手伤了你。但他还是在暗中派人寻找你,寻找让你恢复的法子。” “只是很可惜,他派出去的人皆被我所杀,窃取了他们的性命。” “云桓以为是你做的,所以他的心开始煎熬,开始愧疚,开始愤恨。” “是我在其中做了手脚,让古怀潜入皇宫窃取国运,就是为了让云桓再次对你出手。” “可没想到,青嘉和白松涧那么没用,在眼皮子底下被你给逃了。” “所以,我哥哥后来成为那样,也是你做的?”陆锦书心里无比的愤怒,脖子上的青筋渐渐显现。 . 许善古怪一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当然,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哥哥遇到了什么?” “我来告诉你。”许善腾空而起,同时五指微曲蓄集戾气朝陆锦书的脑袋抓去,“青嘉知道是陆浮云断尾送你离开的妖界,所以青嘉把陆浮云绑起来,一条一条斩断了他的尾巴。” “陆浮云接连失去五条尾巴,连维持人形都极其艰难。青嘉让他眼睁睁看着你们的父亲被杀,眼睁睁看着你们的族人被杀。” “这些远远不够,陆浮云被青嘉扔去了古暗。”许善越说越兴奋。 而陆锦书越听越愤怒,双眸已然猩红一片,理智渐渐被侵蚀剥离。 许善面色狰狞,嘴角带着恶劣的笑容,“古暗的训妖师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么我来告诉你。” “他们会把妖抓起来,像对待一条狗一样对待他们,不是打就是骂。” “这些已经是轻的了,更严重的是,他们会把妖逼入绝境,却又不会让他们死去。” “训妖师会拿那薄薄的刀片,一块一块割下身上的肉,再喂给他吃。” “训妖师会在腹部划开一条伤口,让伤口无法痊愈,让他们恐惧、害怕妖丹会被取。” “可对待陆浮云的,远远不止这些。他们故意让陆浮云逃出去,眼睁睁看着陆浮云被人所救。” “然后眼睁睁看着陆浮云爱上那女子,就在他们相爱的时候,他们杀了那女子。” “陆锦书,这就是陆浮云遇到的、经历的,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许善大笑起来,嗓音得意又充满了无尽的快感。 理智彻底断了弦,“嘣”地一声断裂。 陆锦书握紧血弑剑,双眸赤红,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该,死!” “陆锦书!”云楼心中猛然一惊,事情脱离了掌控。 望着黑压压世界里不断变大的红狐,云楼一剑挥开古怀的攻击,左手快速划过剑身,贴满符箓的剑刃刺进半人半妖的胸膛里。 奎蛇的血沾在符箓上,符箓上的字符瞬间溃散,随即炸开。 轰隆—— 巨雷划拉着刺眼的昼白光亮响彻在皇宫的上方,在黑压压的世界里短暂地点亮了一瞬。 半空中的黑洞越来越大,一阵阵吸力把地上的东西都往上吸去。 金龙长啸一声,震耳欲聋使空气凝滞了片刻,随后快速飞上去。 狂风大作,衣袍被吹得猎猎响,天仿佛坠了下来。 许善仰头看向天际,展开双臂闭上眼睛,嗓音兴奋不已,“飞升之道,这是天师梦寐以求的飞升之道。” “飞升之道?”红狐的声音阴戾暴怒,“既然是你梦寐以求的飞升之道,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一条红色的爪子带着不可睥睨的气势朝许善拍下,就连空气都扭曲了一瞬。 许善低头面向那条粗大的爪子,神色毫无惊慌失措,底气十足道:“我开启了飞升之道,天道眷念我,陆锦书,你伤不到我。” “是吗?那我倒是要试试了。”狭长的狐狸眼漠然一片,硕大的身躯占据了半面天际。 那条毛茸茸的红色爪子,朝地上站着的、无动于衷的人拍去。 轰隆—— 一道巨雷骤然劈下,带着毁灭性的意味。 飓风席卷而来,许善的嘴角越咧越大,阴翳的双眼盯着落下的爪子,神色无谓。 “啪。”一道血线飞溅。 轰隆—— 巨雷没往陆锦书身上劈,倒是把皇帝的宫殿给劈开了。 许善脸上的神情一僵,在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时,意识已经抽离了身体。 云贤文脸色剧变,双目盯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云贤文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了看许善爆浆的尸体,再看了看重伤倒地不起的古怀。 最后抬头看向被天雷劈坍塌的皇宫,浑身好似失去了精气神,踉跄着不断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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