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旸清了清耳朵,“堵上。” 左右忙拿了破布塞住薛兰的嘴,薛兰犹自哼唧。 赵孟旸出了营帐,见将士们打了胜仗,三三两两坐在背风处晒太阳,微微皱起眉,低声下令:“叫人守好营门。” 副将领命而去,留他独自在营中闲逛。 “……那小颜将军作战勇猛,就是中了薛兰的奸计,否则也不能被抓到敌营去。” “可不嘛,听说还用了重刑,到现在都没找着人,我看哪,八成是凶多吉少啦。” “咱们将军可疼这个弟弟了,这不,还找着哪。” 众人各自嗟叹半晌,唯有一人捻着胡子笑道:“颜逐算什么,在薛兰手下过不了十招,倒是他那男妻,是个人物。” “孙大人此话怎讲?” 孙砂得意得哈哈大笑,“那自然是床上是个人物了!” 众人面面相觑,变了脸色,“饭可以乱嚼,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孙大人。” 与孙砂一起的几个降兵也附和道:“孙大人这话不假,我们哥几个也都见识过。” 孙砂又捻了捻胡子,“啧啧,那滋味……” 话音未落,人头已落地。
第8章 “你们抓了他?”赵孟旸剑锋过处,几个降兵已滚到地上求起绕来。 “不是不是,是,是孙砂抓的人,小人都是,都是听令行事啊将军!” 方才闲聊的几个军士已抽刀出鞘,降兵脖子上纷纷多了一柄利刃,登时抖如筛糠。 “听谁的令?”赵孟旸冷冷开口。 降兵见孙砂已死,为了保命,便随意胡诌道:“是,是薛兰让我们做的,都是他逼我们做的!将军饶命啊!” 赵孟旸将刀扔给随行军士,不咸不淡道:“推出去,剐了。” 降兵磕头不止,赵孟旸转身就走。 “将军,死了的那个呢?” “剁了喂狗。” 薛兰嘴里塞着破布,倒在地上喘气。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赵孟旸忽然返回,抽了他嘴里的布。 薛兰猛吸一口气,“赵孟旸你个……” 话未说完,已被赵孟旸拽着衣领提起。 这人方才还满目笑意,转眼就换了一副嘴脸,活像要吃人。薛兰懵了,连骂人都忘了。 几个大汉撩了帘子进帐。 赵孟旸将人甩到地上,冷声道:“薛兰,你也尝尝这滋味。” “什么滋……” 几个大汉已扑上前来,解了他周身绳索,无数双手来扯他的衣裤。 薛兰反应过来,奋力挣扎着大叫道:“赵孟旸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还不如杀了我!” 赵孟旸无动于衷,只冷冷道:“你们都是哑巴吗?” 那几个大汉便高声喊起笑起来。 “小世子细皮嫩肉,味道定然不错。” “看这小脸,如此娇艳,真叫人把持不住。” “按住手脚,待我先剥了他裤子,你们几个这么斯文做什么,撕了就是!” 薛兰已无力叫喊,只拼命护住前襟。 他饿了两日,哪还有力气,被几个人按住了手脚,衣襟一撕,登时露出一大片白嫩皮肉来。 薛兰那双明丽动人的眸子直直瞪住赵孟旸,“赵孟旸,你是不是不行!让别人动手算什么!” 赵孟旸浓眉一挑,喝道:“退下!” 几个大汉依令起身,退到帐外。 薛兰迅疾护住前胸,蜷缩成一团。 赵孟旸半蹲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冷笑道:“你想让我亲自来?” 薛兰双手扳着他手臂,一低头,照着虎口就是一下子,咬住了就不撒口,眼睛恶狠狠瞪着,也是一副要生吃人肉的模样。 赵孟旸闷哼一声,却没撒手,沉声道:“世子只知护着胸口,是不是没被人撕过衣服?” 薛兰这才觉得腿上泛凉,垂眸一看,才发现一条裤管已被扯掉,另一条剩了几丝碎布,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 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就这么暴露在他此刻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人眼底。 口中涌上一股咸腥,薛兰撒了口,将血啐到赵孟旸脸上。 帐中忽然静了下来。 薛兰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说破了天,也就只因长相阴柔,被人喊过几次“兰兰”罢了。 他住了嘴,赵孟旸也只静静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要滴出血来,是委屈,痛恨,不甘,愤怒?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害怕和悔恨。 薛兰脸色渐渐泛白,脖颈间现出了青筋,他还想骂几句,嘴巴却像冻住了一般,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赵孟旸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薛兰没搭理他,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说话。 “他怎么样?” “世子连日来水米未进,又急火攻心,触发隐疾,虽无大碍,也需得好好调养几日。” “多谢先生。” 薛兰想起身,却觉胸口撕裂一般,疼痛难忍,忍不住痛呼出声。 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别动,把药吃了。” 薛兰闻声,登时一口气噎在喉间,拼了命挣扎起来。 赵孟旸只得搂紧他,“我说别动。” 薛兰哪肯听他言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蹬带踹,誓要同他死磕到底。 赵孟旸只道他再撒泼下去,怕不是死磕,而是要磕死他自己了,便威胁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压在床上喂药!” 薛兰僵了僵,赵孟旸以为得逞,便伸手要端药。 谁知薛兰缓过神,竟哭喊起来:“赵孟旸你还是人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便杀,求一声饶算我是小狗!” 此时赵孟旸已恢复了理智,微微皱着眉看他这一番胡闹,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薛兰犹自哭闹,半晌终于哭累了,竟靠在他怀里酣睡起来。 赵孟旸望着早已凉透的汤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薛兰从怀里推起来,不知是碰到了哪,睡梦中的人儿竟皱起好看的眉头,呢喃了一句。 赵孟旸不觉放轻了力道,将人安置在床上,起身正要去端药,却被薛兰拽住了衣角。 薛兰口中嘟囔着什么,听不真切,赵孟旸侧耳去听,只听得反反复复一句话: “娘,别走,我难受。” 赵孟旸登时心中一软,笨拙地在他手臂上轻拍几下。薛兰却一翻身抱住他的手。赵孟旸怕他掉到地上,只得凑近了些。薛兰又咕哝几句,脸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赵孟旸浑身一震,卷起被角裹了手,窝在床边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薛兰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四下瞅了瞅,没瞧见一件趁手的兵器,便在心中暗道:傻狗,给我等着! 次日清晨,赵孟旸被一阵叫喊声吵醒。 薛兰揉着眼睛缩到一边,大叫道:“谁啊!” 赵孟旸起身,理了理衣袍,提了提嘴角,算是笑了,“你娘。” “我是你爹!”薛兰怒不可遏,抄起枕头就扔,被赵孟旸接住又丢回去,枕角擦过雪白的额角,砸的薛兰眼冒金星,揉着脑袋犯晕。 赵孟旸转身出了营帐,喊道:“药呢,热好没有,来两个人,不喝就给他灌进去。” 薛兰这次没反抗,乖乖把药喝了。 赵孟旸倒没再绑着他,也没怎么为难他,他得了闲,便在帐内乱转。寻摸了半日,在帐角挖下一根铁钉,放在怀中藏好,又顶着营帐 缝隙里的冷风吹了半日,终于吹得头昏脑涨。 赵孟旸这一走,就走了好几日,再归来时,带着上万解甲弃械的燕军。 北燕自打失了薛兰,又派来一员大将,唤作谢良。谢将军据了明月城,坚壁清野,打死不出来应战。 赵孟旸略施小计,竟然生擒了上万兵马来。 薛兰听见帐外的欢呼声,扶着发热的脑袋,恨恨道:“废物。” 赵孟旸回帐已是半夜,进帐便见薛兰缩成一团,脸色潮红,窝在被中瑟瑟发抖,出帐问道:“怎么回事?军医在哪儿?” 左右答道:“军医早上来看过了,说是发了风寒,世子吃了药说头晕,便早早睡下了。” 赵孟旸看着噼啪作响的炭盆,无奈道:“这都能受风寒?” 薛兰那边哼哼唧唧说起了胡话,赵孟旸便叫人退下,行至床边探看。 刚一俯身,就被薛兰抱住了脖子。眼前这张脸,微微泛着红,眉头轻轻皱着,当真是美艳至极。薛兰薄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来:“哥哥。” 赵孟旸却无动于衷,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扯落,揶揄道:“哥哥?这回不叫娘了?” 薛兰被他这么一扯,竟微微睁开了双眼,把心一横,手脚并用地缠住赵孟旸,伏在他耳边低低道:“哥哥不喜欢我吗?” 赵孟旸只有片刻的怔愣,顺着他右手轻抚几下,忽而使了力,将那不安分的手臂死死钳住,冷笑道:“世子真是好本事,说,哪来的钉子?”
第9章 薛兰此刻还晕着,使了全力也挣脱不开,索性右手一松,左手下探接住铁钉,直朝他颈间扎去。 赵孟旸反手一捉,轻轻一扭,骨头脱位之声便在耳边响起。 薛兰被他翻身压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紧抿着嘴唇,硬是不吭一声。 赵孟旸笑道:“世子好耐力啊,之前喊疼,都是装的?” 薛兰疼得牙齿打颤,费力道:“你,有本事,杀了我。” 赵孟旸还是笑,“杀你,还早着呢。”说话间手一用力,又将骨头给他接了回去。 薛兰没防备,只想着不能喊出声,匆忙间竟咬破了下唇,殷红的血丝自破口处渗出,衬得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赵孟旸盯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 薛兰惊得瞪大了眼,连疼都顾不上了,偏过头叫道:“赵孟旸你是水蛭吗?没见过血吗?” 赵孟旸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悠然道:“世子方才不是还勾引我来着,此时反倒先怕了。” 薛兰脱口道:“你压着我,换你你不怕吗?” 赵孟旸失声笑道:“那这样呢?”说着双手略一使力,薛兰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趴伏在他胸口。 赵孟旸笑道:“世子只管动手,我可不怕。” 薛兰涨红了脸,支起身子,伸出双手,“我掐死你个狗娘养的!” 帐外军士只听得帐内翻滚笑骂,纷纷嗤笑不止。 次日,给薛兰端洗脸水的军士试探着问了句:“世子要不要上点儿药啊?”被余怒未消的薛兰打得满帐乱窜。 赵孟旸听闻此事,只淡淡一笑,“那就给他送点药吧。” 气得薛兰险些一头撞死。 明月城里吵翻了天,以刘老将军为首的薛家旧将,刀都出鞘了,愣是被谢良笑吟吟推了回去。 谢良退守明月城,只想熬个十年八年的,彻底将此城收归北燕,兜个底,也算没白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0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