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是这样,这样!看见了没?”薛兰又示范一遍,急得直吼。 小苏灰头土脸,忙不迭点头,“哦哦,看见了,我再试试。”爬上马背,没到半柱香,又被甩下马来,揉着后腰傻笑。 薛兰气得翻身下马,“不教了不教了,太笨了。” 小苏一边拍土,一边道:“好的师父,明天我再来!” 赵孟旸立于不远处,望着他们笑。薛兰径直越过他,“笑吧,明日你亲自教,我不管了。” “此话当真?” “当真,你去吧。” 赵孟旸快走几步,同他并肩而行,“可我已为世子马上风姿所倾倒,起不来了。” 薛兰忍住笑意,嘴硬道:“起不来就趴着吧。” 二人说笑着回了帐,仍旧如常,相拥而眠。薛兰翻来覆去,计上心来。 某日入夜,薛兰闻听帐外人声,将上衣半褪,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背对着帐帘,媚眼如丝,回眸浅笑。 那笑还未落到实处,肩头已覆上赵孟旸的手掌,二人越凑越近,眼看着就要贴到一处…… 帐帘一开一合,赵孟旸眼疾手快,将薛兰挡在身后。 祁星惊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一个急转,背过身去,“将军,北尨抓住几个细作,罗副将正在审。” “审完再来报。” “是!” 祁星扶着头奔出帐去,抬头望了望天,“太白星是不是又动了啊?我的俸禄啊。” 赵孟旸帮薛兰穿好衣袍,低声道:“我去看看。” 薛兰笑得比哭还难看,“去吧,早些回来。” 又过一日,赵孟旸晚归,见得薛兰侧卧床上,身上半遮半掩,背对着他。以为他已睡着,便上前替他掖被角。 谁知床上这人,攀着他的臂膀转过身,软软纠缠上来,明眸半张半阖,柔软的嘴唇凑上来轻吻。 薛兰十分动情,连呼吸都微微颤抖。赵孟旸被他撩拨得,眼角都发红。 二人滚到床榻上,半宽了衣袍,都只觉得天地间只余彼此,再无其它。 赵孟旸正闭目埋头,忽闻祁星在帐外问道:“将军,我能进来吗?” “滚。” 祁星静了片刻,又不知死活道:“小苏将军要见你。” “说我睡了。” “他说肚子疼,我让人去请军医了,他又说他快死了,要见将军最后一面。” 薛兰心知苏朗身份特殊,又实在不想赵孟旸此时离开,便出言试探:“人命关天,要不你去一趟?” 谁知赵孟旸干脆答道:“好,我去看看。” 薛兰揽住他腰身,“你还真去啊!” “你等等我,确认他没事,我就回来。”赵孟旸将薛兰从身上摘下来,起身整理衣袍。 “他能有什么事?”薛兰半支起身子,叫道:“难不成还能有人给他下毒吗?” 赵孟旸闻他此言,皱了皱眉,似乎更加着急,撩帘出帐而去。 薛兰跌回床上干瞪眼,良久,气得直打滚儿,“赵孟旸,你走了就别回来!” 薛兰同苏朗相处日久,越发觉得他秉性纯良,太过惹人喜爱。一见他那双温润干净的眸子,便自惭形秽,只怕赵孟旸移情别恋。 今日被赵孟旸丢下,薛兰更是心浮气躁,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世子,将军要晚些回来,派我来知会一声。世子若睡不着,就先吃点吧。”有军士送了糕饼来,薛兰起身扒拉几下,捏出一块,抿了一口,只觉索然无味,便又放下。 又过半个时辰,祁星来了,“世子,将军今夜怕是回不来了,让世子不必等待,先睡吧。” 薛兰皱了眉,有气无力道:“他要在苏朗那儿睡?” 祁星忙道:“不是不是,小苏将军只是吃坏了肚子,就是自幼锦衣玉食,没遭过罪,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才喊了将军过去。” “那他现在如何了?”薛兰额头上沁出冷汗来。 “早就没事了,将军是处理军务去了,要回来的话,怎么也得后半夜……世子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我去找将军回来?” “找他作甚,我没那么娇气。”薛兰捂着肚子,稳了稳,才开口道:“再说,他若见我这般,又要瞎担心。你回去休息吧,我睡会儿就好。” 祁星应了一声,出帐离去。 天快亮时,薛兰只觉腹内剧痛,浑身无力,喊也喊不出声儿来。赵孟旸回帐时,正见他挣扎到床边,从床上翻滚下来,忙奔至床边,将人抱在怀里,急唤道:“薛兰?你怎么了?” 薛兰脸色惨白,甫一开口,便呕出一口血来。赵孟旸慌了神,一边喊军医,一边将人抱到床上。 军医把了脉,赶忙回去取了药来给他服下。薛兰服了药,才略微清醒了些,艰难道:“糕饼……” 祁星道:“世子是饿了吗?” 军医心领神会,疾行至桌前查看那碟糕饼,半晌,沉吟道:“果然如此。” “怎么回事?”赵孟旸眉头拧得像麻花。 “世子中了毒,且这毒是出自我手。”见赵孟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军医忙又道:“定是有人趁我不备,窃取毒药,暗害世子。” “祁星,去查。” 军医擦着汗,“好在世子吃得不多,我这儿又有现成的解药,此刻已无大碍,这几日多多饮水,好生休息就是。” “有劳先生。” 军医告辞离帐,薛兰也缓过来些,喃喃道:“怎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赵孟旸轻声哄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薛兰抱着肚子,皱了皱眉,赵孟旸赶忙问他:“是不是还疼?我去叫先生回来。” “别。”薛兰握住他手腕,“我没事,死不了。”赵孟旸看他呼吸渐渐平稳,才松了一口气。 薛兰笑道:“我自幼习武,这点疼不算什么。” 赵孟旸心疼地亲了亲他额头,“疼就说出来,别忍着。” 薛兰又道:“毒已解了,你去陪他吧。” “你在生气?” 薛兰心道:废话。 “没有,你走吧,我想清静清静。” “我不说话,就在这儿抱着你。” 薛兰折腾半宿,确然疲惫已极,深吸一口气道:“不是让你别回来了吗?” 赵孟旸紧了紧手臂,“我不回来,你就打算一直忍着?” 薛兰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我又没中过毒,我哪知道啊?你就不能容我歇歇吗?非要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吧?行,我招了。” 薛兰从他怀中挣出来,手拄在床褥上喘粗气,“我就是醋了,就是见不得你同别人出双入对。你要是看上别人了,趁早将我绑至魏都,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免得我在这儿,同个空闺怨妇一般,盼着你垂怜宠爱。” “薛兰,你是这么想的?” “让你失望了吧,”薛兰摇摇欲坠,“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远比不上苏朗磊落可爱。” 赵孟旸扶住他双臂,认真同他解释:“对不起,仲青,是我没同你说清楚。苏家是世家大族,内里盘根错节。苏朗是嫡子,太后侄孙,极得太后宠爱。但他父亲宠妾灭妻,那妾室凶狠,难保不会为了争家业对他做些什么,我绝不能让他在我营中出任何差错。昨夜丢下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薛兰双眸泛红,神色软了下来,“那你同他套近乎,是为了巴结太后?” 赵孟旸顿了一下,“也不全是。” 薛兰瞪大双眼,“那你是对他动心了?” “自然不是!”赵孟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才小心眼,既然遇见了你,我心里就容不下旁人了。”
第21章 祁星将一名军士五花大绑,扔到赵孟旸面前,“将军,就是他投毒。” “将军饶命!” 赵孟旸冷冷看了一眼,“军法处置。” 军士闻言,心中激愤,大吼道:“将军!将军被那不男不女的败军之将蛊惑,还要同他苟合到几时?不如早早杀了!” “你说什么,”赵孟旸走近几步,盯着他的眼睛,“再说一遍。” 那军士满眼畏惧,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我……我说……” “原来是你!”薛兰不知何时来到,一脚将那军士踹倒,“冯七是吧?亏我还当你是条汉子,有本事单挑啊,下毒这么下作的事,你也干得出来?” 冯七咬牙道:“你勾引将军,比我下作百倍!” 薛兰还未说话,赵孟旸已将人踹了出去,“拖下去,杖杀。” 原来这冯七,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将官,专靠军功一路厮杀上来,因此最盼着打仗。可如今军中却盛传,鸿胪寺要拿薛兰换回明月城,两国就要和亲休战了。 更有甚者,竟断言这和亲之事,乃是要将薛兰许给赵孟旸。 冯七只念军功,对薛兰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整日介暴躁发怒,甚或鞭打军士。 一日正遇上苏朗牵着马,急匆匆去找薛兰。苏朗见他打人实在太过凶狠,便上前好言相劝。冯七正在气头上,回手就是一鞭,被薛兰拽住鞭梢,一把掀翻。 冯七爬起来,对着薛兰又是一鞭。苏朗被他吓得跌坐在地,薛兰正伸手拉人,便生生受了,回头没事人一般问他:“你敢打我?” 冯七恶狠狠道:“打你怎么了?打死你,我还算立了功呢。怎么?你要哭哭啼啼去找将军告状吗?” 薛兰笑了,“区区小人,用得着求他出手么。”说完,当场将人狠揍一顿。 冯七就此记仇,此后越想越气,便动了歪心思。 忆起这一遭,薛兰苦笑道:“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打死他算了。” 罗副将出来求情:“将军,冯七也是一时糊涂,怎么说也立过不少战功啊,将军不如饶他一命,容他戴罪立功吧。” 赵孟旸扫了他一眼,“军令如山,法不容情。心术不正,就该斩草除根,免得败坏军中风气。” 罗副将不再多言,叹着气,点头应是。 薛兰见此事尘埃落定,便道:“那我就回去吃药了,诸位慢聊。”话罢,朝赵孟旸眨了眨眼,出了帐去。 “军中主战之人众多,杖杀冯七,是否会忤怒人心啊?” “孙副将所言有理,将军三思。” 祁星同赵孟旸对视一眼,开口道:“大军征战数月,粮草耗费巨甚,停战本就利国利民,只要夺回明月城和肴城,班师也未尝不可。何况将军杖杀冯七,正可威慑心怀不轨之人,稳定军心,于战事大有裨益,诸位可不要本末倒置啊。” 罗副将应和道:“祁副将所言有理,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拿下肴城,振奋军心,鼓舞士气才是。” “谢良派了种玉亲赴肴城督阵,颜小将军阅历不足,恐怕难以应付,不如……” 祁星道:“孙副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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