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惊了一下,没有动,任由宣睢摆弄着。 宋檀的手最近经常保养,抹了很多香膏,茧子都薄了。 “这样一双手,磨墨实在是可惜了。”宣睢亲自拿布巾擦干净宋檀指尖上的一点墨迹,又将那花环解了下来。跟宣睢的手比起来,宋檀的手小了点,手指不如他修长。奇怪的是,明明宣睢是养尊处优的那个,他手上的茧子比宋檀还重。 “方才去哪儿了?”宣睢问道。 宋檀顿了顿,道:“去找邓云,他那里很多花。” “喜欢花儿?”宣睢想了想,道:“云南进贡了一批山茶,适合观赏,一会儿叫六安给你送去。” 宋檀想了想,道:“我可以送两株花给别人吗?” 宣睢问道:“送给谁?” “给邓云,”宋檀道:“我掐了他好多花儿。” 宣睢温和的笑着,“那便送去给他吧,邓云实在能干,该赏的。” 宋檀觉得宣睢将自己看透了,或许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邓云,但是宣睢的纵容态度又让宋檀觉得无伤大雅。皇帝对他的纵容太过,宋檀又胆子太小,以至于他到现在还在摸索皇帝的底线。 “过两日,朕带你出宫吧。”宣睢用手指蹭了蹭宋檀的面颊,“晚上住在琼台别院,多逛两天。” 宋檀乖巧地点头。 当晚回到东暖阁,宋檀掏出邓云给的绣像,准备挑灯夜战。 这本绣像只有前三页是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后面就越发大胆了,还用上了各种玩意儿,宋檀看的龇牙咧嘴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来,心里直发慌。 箐云箐兰见灯还亮着,便过来拦着宋檀,不让他熬夜。 “今日休息不好,明儿个便很憔悴,多少脂粉也补不过来的。” 宋檀被她们两个逮到看秘戏图,怪不自在,箐云箐兰却没什么羞涩之意。 “我问一个冒犯的问题。”宋檀盘坐在床上,犹豫道:“你们伺候过陛下吗?” 箐云箐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她们是宣睢身边得力的人,虽是宫女出身,但其实更类似锦衣卫。 其实宋檀想问宣睢在床上是什么样的,会如他平日里那般温和吗?回想起某一个傍晚,宋檀摸了摸嘴角,又觉得宣睢根本与温和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东暖阁静悄悄地,只有他们三个人,这样的安静与隐秘方便人们说真话。 年长一些的箐兰道:“陛下不是好磋磨人的。” 宋檀还是放心不下来,但他想起了另一桩事,“陛下为什么不进后宫了?” 箐云知道一些,见箐兰不反对,便告诉宋檀,“这事与庄妃娘娘有关,算是一桩宫廷秘闻。” 那时庄妃还是皇后,膝下只有一女。庄妃的父亲汤固很心急,他想要中宫与东宫之位全收在手中。某一天,他送了庄妃的一位族妹进宫。 这位族妹并不比庄妃聪明,不知因为什么,冒犯了皇帝。皇帝杀了很多人,那位汤家姑娘也没能活命。后来,宣睢就不怎么进后宫了。 算一算,那个时候正好是皇帝与汤固撕破脸的时候,或许就与这件事情有干系。 皇帝不肯进后宫,在前朝约莫也有一些言论,不过那时候冲突都在汤固与皇帝之间,这些事情在意的人不多,后来一搁置就没什么理由再提起了。 接连几年都没有选秀,后宫里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些,都是混熟了的。太后觉得这些后宫妃嫔可怜,对她们一贯很宽和,愿意给她们叫戏班子,安排她们整理宫务,偶尔举办聚会,大家一块吃喝玩乐。 若不是太子之位,想必淑妃不会拉扯宋檀与绿衣,没有淑妃和赵妃的暗暗相斗,后宫也能更和谐一些。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不要再熬夜了。”箐兰收了宋檀的灯,将床帐放下来后,与箐云一块退下了。 出宫那一日天气很晴朗,秋高气爽,有大雁在碧空中南飞,一排小黑点,飞了许久也没飞出宋檀的视线。他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回头时发现宣睢正看着他,眼含笑意。 宋檀面色微红,忙走到宣睢身边。 不知道宣睢看他抬头看大雁,会不会觉得有点傻。 到了琼台别院,略休整一会儿,园子各处逛一逛,就要用午饭。午后宣睢与锦衣卫指挥使有别的事要忙,让宋檀一个人去玩。 花园里的满池荷花已经全都落败了,宋檀蹲在池塘边,觉得莲藕大概很肥美,就是没有人来摘。 邓云匆匆找到宋檀,叫他去小楼。 “你怎么不跟在陛下身边,”宋檀问:“贺兰大人都在和陛下议事,你不去吗?” 邓云领着宋檀进小楼,“我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宋檀问。 邓云带着宋檀走上二楼,楼上早已预备好了沐浴的东西,箐云箐兰就站在一边。 “你说什么事情。”邓云睇他一眼。 热气氤氲着整间屋子,宋檀的面色却不自觉有些发白。邓云退出去,对箐云箐兰说,“看好他,别叫他吃东西,别叫他露一张苦瓜脸,若是惹得陛下不喜,那全都完了。” 话刚落下,里头传来砰的一声,箐兰忙去看,见是宋檀不小心磕到了浴桶边沿,胳膊上红了一块。 “没事,”宋檀揉着胳膊肘,“抹点药就好了。” 邓云皱着眉走出去,忧心忡忡的样子,刚下楼,就见宣睢站在书案边,翻看宋檀练的字。 “他怎么样?”宣睢漫不经心地问道。 邓云收拾好情绪,赔着笑道:“宋檀胆子小,多少有些紧张。” 宣睢丢下宋檀的字帖,看向邓云,轻描淡写道:“给他用些药吧。” 邓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恭顺道:“是。” ---- 邓云:他不做人了。
第15章 秋天的天空深邃又辽阔,宋檀在窗边撑着头,看着暮色一点一点漫上来。 他穿的单薄,一件湖水青的软绸衫子,略抬一抬手,袖子就落到了手肘,露出细白的两只腕子。 屋里有炭盆,并不冷,宋檀想着,若是这时候能有一把花生放炉边烤,味道应该很香甜。 他腹中实在有些饥饿,早知道中午那顿饭是他今天最后一顿饭,宋檀当时就应该就该把那碗雪梨菱角汤喝完。外间传来响动,宋檀一惊,却见是邓云走了进来。 邓云瞧见他这个样子,眉头皱起来,“你看你这草木皆兵的样子,陛下看见了能开心吗?” 宋檀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不想的嘛。 邓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打开来是一盅桂花燕窝羹。“怕你饿的受不住,给你弄了点吃的。”邓云道。 宋檀拿过小银匙,道:“你不是说不叫我吃东西吗?我都做好饿一晚上的准备了。” 他虽这么说,对这碗燕窝却不见外,已经吃上了。 邓云神色不明,看着宋檀一口一口吃完,再三叮嘱,“你在陛下面前要多小心,不该说的话不说,万不要冒 犯了陛下。” 宋檀点头,“我晓得。” 邓云走后,屋里开始点灯,夜色笼罩别院,院外的草木影影绰绰,弯月甚是明亮。 宣睢走进里间,屏风的床榻上,床帷散着,一个人影躺在床上,薄纱是月光,他身上散着亮。 宣睢走到床边,撩开帐子,宋檀躺在床上,好像喝了酒一样,面色绯红,神志不清。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蹭着双腿,领口散乱地掖进去几缕头发,原本铺好的床铺皱皱巴巴的,都被他蹭乱了。宣睢伸出手蹭了蹭他的面颊,宋檀立刻抓住他的手放在脸上,冰凉凉的,甚是舒服。 宣睢另一只手去拉扯他的腰间,他的上衣散乱,双腿从宽松的裤管里伸出来,只有腰间这一片捂得严严实实,好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宋檀怕痒,宣睢一摸他的腰,宋檀就像个虾子一样躬起来,不肯让他碰。可他还抱着宣睢的一只手,期望能得到一点安慰。 宣睢顺着他的力道,将手伸进他的怀里,挑开他的衣襟探进去。宋檀全身的皮肤都泛着好看的粉色,温度灼人,他全身上下都被洗的很干净,带一点药香。这让宣睢想起自己吃过的茯苓糕,甜腻软糯,带一点药材的苦香。 宣睢俯下身,在宋檀脖颈边嗅了嗅,轻轻舔了舔。 宋檀给出了很大的反应,宣睢压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后退,两个人的身形都被帐子笼罩住了。 如同宋檀猜想的一样,宣睢不是个温和的人,他骨子里的掠夺和残酷在床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宋檀跪在床上,双手都被宣睢扳着,脑袋快要钻到枕头里去。他的腰一点也不软,宣睢略微用一点力气,宋檀就叫疼,三分的疼要被他叫出十分,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装可怜。 “怎么这样娇气。”宣睢将宋檀的长发攥在手里,微微一用力,宋檀就不得不仰起头,脖颈被折出一个脆弱的弧度。他脸上湿漉漉的,在无意识的哭泣。 月上中天的时候,宋檀清醒过一阵,彼时刚解了药性,宋檀的视线一直在摇晃,月亮被晃成一大片白光,眼前宣睢的眸色却好似浓墨般看不透。 宣睢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温柔些,宋檀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宣睢低头轻吻他的嘴角,那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梅花。 借着月光,宋檀看清了身上的人,紧实的肌肉上沁出的一点汗渍都分外清晰。他随着宣睢的力道摇晃,乱七八糟的想,原来一个正常的男人是这样的,原来这样的人才叫男人。即使褪去了身份的外衣,他与宣睢仍然是不 平等。 宋檀为自己的残缺感到悲哀,他难过的哭了出来。 宣睢明白他在哭什么,有点怜悯他,亲了亲他的嘴巴,伏在他身上说些什么哄他。宋檀听不分明,他仰起脸蹭了蹭宣睢,宣睢也怜爱的给予他亲吻,这样真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了。 宋檀为这一晚几乎做了所有的准备,可是这个晚上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漫长和艰难。 宋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他在昏迷前,宣睢仍饶有兴致,一双眼睛因为欲望而明亮鲜活。 宋檀昏睡了一整个白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琼台别院。 箐云箐兰听见床帷里面的动静,都上前伺候,一个撩开床帐,一个端来茶水给宋檀润喉。 一口热茶下去,宋檀干的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慰藉,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刚去唱过大戏,“陛下呢?” 箐云道:“陛下先回宫去了,他许你在别院休憩,还吩咐我们两个好生伺候你。” “陛下还将琼台别院赏赐给了公公,以后这里就是你的 私宅了。” 宋檀支起身子想了想,道:“邓云呢?” 箐兰道:“邓厂公说,你做得很好。” 宋檀放心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又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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