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斥责道:“杨嬷嬷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就算是姨母想帮,这一时半会也不敢再派什么人来了。” 彩月:“那郡主是打算就这么忍着?” 意欢捏紧手,目光透着与她外表不符的狠厉:“本郡主自己来想办法。” 主仆两受了气,决定出府去走走,一来解决那顿没吃上的饭,二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们脱离困境。 郡主心气高,去的地方自然也要最好的,在王府里受了委屈,出了门,自然要全补回来,不管是面子,还是肚子。 意欢要了一上等雅间,菜上齐后,意欢才吃没多久,雅间门忽被打开。 她抬头,只见是一穿白衣,带面具的少年,那身形好像…… 彩月出声呵斥:“大胆,谁准你进来的?” 然这道问询显然无用,少年端着手里的酒跪坐在桌案边,一边取杯为意欢倒酒,一边道:“这是留仙新出的佳酿,奴得知郡主前来,特取一壶给郡主品尝。” 意欢闻言,打量着面前人,道:“你认识我?” 少年恭敬递上酒:“奴不仅知道您是郡主,还知道您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两人视线交汇,即便隔着面具,意欢还是能很清楚看清那双眼。 里面饱含自信与心计,再多看几眼仿佛就会溺毙。 意欢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因为那双眼睛除了有这些让她不适的情绪外,还长得像纪听词。 她讨厌纪听词。 “本郡主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赶紧滚。” 纪听训不急不缓放下那杯意欢没有接的酒,继续道:“郡主何必着急赶我走?难道你不想挤掉纪听词,自己做恭王妃?” 他说得这样直白,意欢都吓了一跳,她的瞪大眼,随之又看了看周围,似怕有别的人听去。 确定没人后,意欢咬牙切齿地盯着纪听训,道:“哪里来的贱奴,敢这样污蔑本郡主,你想死吗!” 纪听训道:“我只是想帮郡主,别无他意。”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案桌上,随后看向意欢,平静的眼眸里闪着幽光:“只要把这个东西放进纪听词的屋子,足以让你出一口气。” 意欢再次打量起纪听训,她只觉此人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否在何处见过。 意欢:“你说帮我,却戴着面具,不敢以真容示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纪听训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只道:“相不相信都是郡主的事,奴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说完,纪听训便离开了。 意欢望着那小木盒,心跳得极快。 彩月也有些担心,问道:“郡主,此人来历不明,你真要听他的吗?” 意欢原本还犹豫不决,但一想到这些天受的委屈,以及脑补出纪听词嘲讽她的模样,顿时将木盒抓起,道:“反正都这样了,赌一次又怎么样?” * 到了约定兑现惊喜的日子,纪听词这日格外勤快,早早就开始布置准备。 时瑾玄和他说了,今晚会早些回来。 华灯初上时,纪听词已经备好了一桌子佳肴美酒,就等时瑾玄回来了。 他今天特意穿了时瑾玄给他新做的衣裳,是件月白雪纺衫,外衫是清水蓝薄纱,腰间配的,是时瑾晏送的那件玉佩。 纪听词闲不住,等待的时间里,总爱踮脚伸头去瞧瞧人来没有,夜风吹动衣玦,他就如夜间灵动爱闹的精灵。 跳石板是纪听词最喜欢的乐趣之一,小蝴蝶和他熟,总不嫌幼稚地与他提着衣摆前后跳。 沈风抱着剑,维持那副高冷侍卫的模样站在一边。 今夜月色极好,皎皎月光照映,池水闪烁银光,岁月如此静好。 纪听词跳累了,又去秋千上坐着。 望着天上的明月,他只想更快见到时瑾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亮从东边升到了中天,时瑾玄还是没有回来。 等的时间久了,纪听词渐渐就失去了所有兴趣,比起一开始的兴奋,此刻的他有些失落。 他坐在院子里,撑着脸眼巴巴望着门口,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就叹气收回。 “什么时辰了?”他问。 小蝴蝶道:“亥时三刻了。” 纪听词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幽怨道:“菜都凉了…怎么还不回来?不守信用……王八蛋……” 小蝴蝶安慰道:“王爷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纪听词小声哼着:“不管,就是骗子。” 嘴上这么说,但纪听词心里还是抱着希望,安慰自己也许真如小蝴蝶说的那样,时瑾玄只是因为有事被耽搁了。 他让人去把菜热了热,继续坐在院子里等。 他望着门口,恍惚间好像看见有人走来,没等他确定是不是时瑾玄,耳边传来的呼唤声散去了那抹身影。 纪听词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趴在着睡着了。 小蝴蝶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王妃,夜深了,我们回屋去睡吧。” 纪听词揉了揉眼睛,问道:“时瑾玄呢?回来了吗?” 小蝴蝶有些难以开口,支支吾吾道:“王爷他…” 纪听词疑惑看向小蝴蝶:“怎么了?” 最终小蝴蝶也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纪听词这会脑袋也不怎么清醒,小蝴蝶不说,他也没追问。 只是想到时瑾玄居然爽约不回来,他就有点生气,他暗暗道:“王八蛋,我以后三天都不会理他了!哼,不守信用……” 小蝴蝶和沈风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把实话说出。 第二日,纪听词醒来后,床上一如往常地只有他一人。 他瞧着身旁空着的位置,昨夜之事浮上脑海。 时瑾玄竟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纪听词兀地觉得心头失落,随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暗骂王八蛋。 他想不通时瑾玄能因为什么失约,如果是政务,他可以理解,但至少该派个人来通知一下吧,不回来就算了,还害他白等一晚上。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纪听词发誓他为这事冷王八蛋三天,不管怎么样都不认输,一定也要让王八蛋把他哄好了才行。 他起身洗漱好,院子里传来小蝴蝶的通报,说是意欢来了。 纪听词觉得奇怪,这么久没与意欢有交集,这人今日过来干什么? 意欢进来的时候,满脸的笑,只不过看起来不怎么友善,那更像是胜利者炫耀的姿态。 纪听词道:“你怎么来了?” 意欢道:“我听说,你昨晚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就是为了等表哥回来?” 纪听词觉得莫名其妙:“是又怎么样?” 意欢作出一副抱歉的样子,道:“那我就是来给你赔罪的啊。” 纪听词:“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旁的小蝴蝶已然开始着急,她知道意欢要说什么。 果然,意欢道:“本来昨日,表哥是要过来你这的,但我身子忽然不适,表哥知道了,就先过来看我了。所以,实在抱歉,我当时该劝劝表哥,让他别为我担心,早过来陪你,也免得枉费你的苦心。” 纪听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几分灰白。 意欢继续道:“可是表哥他没听,我怕你多等,就想着叫彩月过来说一声,今早起来吧,我左思右想,只觉这事始终是我不好,于是就亲自过来和你说声对不起,表嫂,不会生气吧?” 纪听词没说话,但看意欢的眼神透着冷意,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因为时瑾玄吃醋而恨意欢。 意欢知道纪听词现在难受憋屈,这就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要纪听词不痛快! 她不在装弱,转变语调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觉得难受吗?觉得委屈吗?你终于也知道本郡主之前过得什么日子了?!” 声线到后面陡然拔高,意欢享受纪听词挫败的这一刻,可内心却依旧不甘,因为她知道这挫败是一时的,甚至是不真实的。 因为昨夜时瑾玄根本没有去她那,她叫彩月在门口等时瑾玄,时瑾玄回来的时候,匆匆接到一个消息又立马走了。 所以她现在炫耀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纪听词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他道:“郡主身体有恙那就请先回去休息吧,我很忙,只怕没工夫陪郡主。” 这副凉薄的语气显然激怒了意欢,她看着纪听词,忽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慢慢道: “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你的南安侯府完了,已经没有可以支撑你与我作对的资本了,你还是会输的,你会输的!” 纪听词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南安侯府完了?你什么意思!” 意欢:“呵呵,你不知道?你父亲居心叵测,谋害皇嗣,这回已经蹲大狱了哈哈哈哈,南安侯也真是倒霉,自己进了牢房,唯一的儿子却还在磕破脑袋地想办法讨男人欢心,呵呵呵,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 后面的话纪听词没有听完,他已经慌不择路地跑出去了。
第27章 长夜 “王妃,王爷有令,您不能出去。” 纪听词刚出院门,还没跑到多远,就被赶来的沈风给拦住了。 纪听词现在那管得了这些,拼命地绕开沈风,但沈风还是轻而易举就将其制住。 纪听词剧烈挣扎,激动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沈风道:“王爷要属下转告王妃,此事他自有决断,请王妃稍安勿躁,安心等王爷回来。” “安心?要我怎么安心……阿爹他们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沈风:“王妃冷静,王爷会处理好的。” 纪听词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来,也是,他闹成这样又能怎么样呢?真去见到了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他在屋里等着,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第二日清晨,时瑾玄终于回来了。 这两日他已经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被抓,但他不信他阿爹会做出那种事,所以一见到人,纪听词也顾不得疲惫,连忙上去抓住时瑾玄的手臂,焦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我阿爹阿娘…他们……” 此事来的突然,时瑾玄为此也忙得心力交瘁,他道:“你先别担心,南安侯不会有事的。” 纪听词:“是有人陷害的对不对?我阿爹阿娘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时瑾玄坐在桌边,一手揉着眉心,似有些烦躁。 听说,纪修誉被抓那日,正逢其邀左司马刘毅上门赏菊,也正因如此,才意外被刘毅发现其在园中暗藏着的巫蛊。 巫蛊上写着的,正是八皇子时瑾晏的生辰八字。 刘毅大惊,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南安侯府一家因此下狱。 时瑾玄那晚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又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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