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不错。”杨威立即附和,顿时来了精神,“那末将这就去安排。” 说完就要起身,被祁天凌再一次制止,“你先歇着,这种小事本王自己来。” 祁天凌神情严肃,杨威只得又躺了回去。 祁天凌出了营帐,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伙夫弄点好吃的,给将士们补充点儿体力。 祁思远上任,对于粮草方面可是毫不吝啬,足足备够了半年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觉得欠疚。 祁天凌负伤出征,他可是彻夜难眠,大军出征二十多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连楚韵那里都没有去过,只派了不少影卫在千草堂周围日夜保护他的安全。 枫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天凌整天围着他转的时候觉得他烦,现在只要一想到他负伤出证就心里难受。 虽说打仗对祁天凌来说是常态,但那是在兵力充足,身体无恙的时候。 还有就是之前跟他没有感情,他带兵打仗的事儿,枫景从来没放在心上。 虽说现在仍然对他有些不满,但要想做到像以前那样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这二十多天他一直住在枫家,每天都在盼着枫禄安从朝堂上带回来那人的消息。 一晃又是十余日,仍然半点音讯也无。 枫景大概不知道行军出发正常要一个多月,回来还要一个月,这短短的三十多天是不可能等到消息的。 他这些日的等待都是白费了。 转眼就到了二月,枫府门前的杏花开了,红白相间,开满枝头,而枫景却无心欣赏。 只要不下雨,他每天都会在门口站一会儿,明知不可能那么快的,却还是怀着期待。 嘴上骂着“混账”,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今日天气晴好,枫景卸了大氅,只着了一身银色外袍站在杏树下,花瓣随微风轻轻飘扬,些许落在了枫景头上。 他无心束发,每日就那么披散着,长发上落上几片花瓣为他增添了几分女子的柔和,看着更惹人垂怜。 唯一不协调的是小腹开始隆起,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了。 他彻底去了腰封,任由衣袍散着,腰部看起来稍显臃肿。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伸手在肚子上抚摸,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你要是敢丢下我们父子俩,我跟你没完。” 说完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公子,”小鲤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枫景连忙调整好情绪,回过头就见小鲤手上拿了一个信封。 “公子,”小鲤到了他跟前,递上,“边关来信了。” 枫景伸手接过,急忙拆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乖乖亲启”,是那人熟悉的调调。 枫景稍稍安下心来,但看到后面的内容时,立刻又皱起了眉头。 祁天凌并未隐瞒,将战况一一告知。 上面写着首战告捷,但我军被敌方逼退一百里,要想将敌人赶出境需要一段时日。 祁天凌旧伤复发,不得不偃旗息鼓稍作休整,等到凯旋归来大概需要半年之久。 期间将反复的和敌方斗争,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中间写了一些暧昧的话,反反复复表达想念之情。 信末还特别提醒,要求枫景回信一封,以作安慰,激励斗志,夫君定当凯旋归来。 “油腔滑调,装可怜。” 枫景看完就给了这几字评价,口是心非成了常态。 想到祁天凌旧伤复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貌似不情不愿,实则非常迫切的写了一封回信。 硬着头皮写了几句安慰的话,再油腻的就写不出了。 然而,这对祁天凌来说已经足够。 当他收到回信的时候就反反复复的看那几句话,看着看着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起来。 甚至幻想着他回去的那一天,枫景等他的场景,那感觉不要太美。 还有一点因祸得福的幸运,等他战胜回去,想必两人会和好如初。 然而想法太美丽,现实很残酷。 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危险重重,谁都不能保证能平安活下来。 祁天凌收了信,折好贴身藏起来,服下一碗汤药,又开始思索下一场战争的对策。 有了枫景的安慰,信心增加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愉悦,得了一夜好眠。 枫景想回秦王府去看看,祁天凌不在,府里都没个主事的,既然不打算跟他置气了,那便回去帮忙管理一下。 第二日一早,小鲤就开始收拾东西。 临走时,陆惠来送,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枫景要小心 : 走路小心点,别摔着,孕期不该吃的东西别吃,尽量保持心情舒畅,别整日愁眉苦脸,会影响到孩子…… 枫景谢过母亲,接过她递上来的一个包裹,不知道里面是啥,先收着,等回去再看。 主仆二人乘马车到了秦王府,张小武立即嬉笑颜开的上来打招呼。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下人们都盼着你呢,快快请进。” “对对对,王妃快快请进。”另一名看门的也咐和。 现在秦王府谁人不知他们这位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若是把他伺候好了,定会捞上不少好处。 张小武笑得见牙不见眼,另一位也跟他一个造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二人这样,枫景也不忍给他们脸色,只要他们以后能听从他的命令,之前的事就算揭过。 轻轻的“嗯”了声,就和小鲤一并进了秦王府。 下人们立即过来打招呼,尤其是赵四几人那个兴奋呀,简直无以言表。 他们的“财神”回来了可不得高兴嘛。 “您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思念成疾了。” 赵四夸大其词的,引得枫景哑然一笑。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 那么多人上来打招呼,加上路途劳累,枫景想休息了。 人群散开,不远处站着一人,远远的瞧着枫景笑,等他走近了才上前来福了一福,“见过王妃。” 这里人多有所顾忌,她没有自报名讳。 这不是春枝吗?何时变得这么规矩了? 枫景瞧了她半晌,疑惑重重,没答话。 “奴婢先去忙了,王妃才回来,想必累了,先去休息吧。” “春枝”再次礼貌的福了一福就下去了。 枫景一步三回头,有些不解。 “公子你小心些,看好路。”小鲤在一旁提醒。 “嗯。”枫景回过头低声对小鲤说,“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奇怪?” “是有点儿,跟往常大不一样了。”小鲤停了一下又说,“管她的,懂得规矩就好,没人使绊子,大家都好过。” “也是。” 枫景赞同,随后就去了他之前的住处。 到了门前,又站住了,突然又想去祁天凌的寝殿。 那人不在,住在他的地方,是不是就会感觉近一点?
第八十八章 肚子里的小家伙会闹脾气了 到了祁天凌的寝殿,枫景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钥匙是祁天凌走的时候留在他身边的,冰凉凉的一大串,当时枫景非常嫌弃。 那时候,他对那人还有气,并不想接受关于他的一切。 但随着那人走的时间越长,仇恨慢慢被相思所取代,还有无尽的担忧,令他越来越想接近他曾经的一切。 这才有了回秦王府这个举动。 寝门打开,室内的一切都没有变,唯有床边的一件染血长袍格外醒目。 那是祁天凌换下来就出去了,关了门,下人们进不来,便没有拿去清洗。 放到现在,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暗红的一大团。 枫景看了心脏抽痛,又想起了那人带伤出征,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兴许没有吧,经常要打仗,哪里有时间休养。 “你若能平安回来,我就原谅你。” 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枫景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得以放松,像是挣脱了仇恨的枷锁般。 随后抱起祁天凌那件染血的外袍,小心翼翼的到了池边,决定亲自给他洗。 “春枝”瞧见了,忙过来抢着做。 “王妃你休息,这等粗活让奴婢来做。” 枫景抬起头,瞧见是“春枝”,仍然有些不喜。 “不必,我可以。” 说完不再理她,兀自拿起衣裳搓起来,木盆里的水很快变成暗红色,枫景有些不适,想到是那人的血,脑子开始发晕。 “让我来吧。” “春枝”再一次请求,语气柔和,跟之前似乎有一些不同。 枫景这次正眼瞧她,端详了半晌,并未看出异常,但这人的举动跟之前确实相差甚远。 “你……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春枝”闻言掩唇一笑,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他人,这才放低了声音回答,“王妃有所不知,我本是栖凤楼的丫头,名唤冬儿,受皇上所托扮作春枝,来秦王府掩人耳目。” 枫景愕然的睁大了眼睛,一个猜测随之而出,“这么说,原来的春枝已经……” “嘘……”冬儿竖指挡唇,做了个噤声手势,悄悄道,“是的,等王爷回来,兴许我就能回去了。” 随后一想,又说,“也有可能回不成,这要看王爷他觉得有没有必要再瞒着唐嬷嬷。” 得知这一信息,枫景突然就想知道他走后秦王府都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想到一人,问,“那苏梦茹呢?没有叫人假扮么?” “有,”冬儿回答,“只不过她被王爷以休妻之名送回苏府了,想着王妃你回来不愿意看到那张脸。”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回来吗?还是说,你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带我回来? 枫景在心里问。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祁天凌能够平安回来。 “那王妃现在愿意让奴婢帮你洗了吗?” 话已说明,冬儿再一次请求,想必王妃不会再推辞了吧? “嗯。”枫景应了声,他确实见血不适,只得让冬儿代劳了。 “如此,倒是委屈你了。” 栖凤楼的姑娘在这里来做粗活,穿粗衣,每日还遭人白眼,可不就是委屈么。 随后又向冬儿打听了那两个女人的死因,听完心中一塞 : 原来这一切都是祁昭的布局吗,而苏梦茹就是他派的第二个? 枫景突然就觉得,对祁昭的亏欠少了许多。 反倒是祁天凌……算他倒霉吧。 毕竟他贪心是真的,受到伤害并不冤。 “从今日起,你不必做那些挑水、劈柴的粗活,就跟普通下人一样,洒扫一下庭院即可。” 枫景走的时候留下这样一句话,毕竟这是冬儿,没有必要代春枝受罚。 “多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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