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昱用笔杆末端在少年鼻尖上点了下:“在给你造房子。” “啊?”宁睿摸摸鼻尖,有点懵。 他安静看了会儿,亲眼看见一根根线条在他家相公笔下,变成一座座小房子,眼睛一瞬间瞪的老大。 柳锦昱看着少年傻乎乎的模样,笑出了声:“睿哥儿,柳大哥答应你的青砖绿瓦房,很快就能让你住上了。” 宁睿双眼亮晶晶,但情绪很快又低落下来:“这么好的房子,要花不少钱吧。” “又不相信你柳大哥能赚到钱了?”说着捏捏少年有了些肉的脸颊,滑溜溜、软乎乎还挺好捏,“经费有限,先盖一个住着,等以后赚够了钱,柳大哥让你住小洋楼。” 宁睿年纪小,不一会儿就被他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小洋楼是什么?比县里的大酒楼还好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两种风格,各有各的好。”柳锦昱给少年讲了很多现代风格的建筑,听得少年双眼直放光,尤其是那些娱乐设施。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柳锦昱伸了个懒腰,想到答应少年的话,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看来得抓紧时间赚钱了,他已经欠睿哥儿一个小洋楼、大半个游乐场跟三只大熊猫了。 简单吃过晚饭后,两人靠在门口数星星。 “小洋楼、游乐场跟大熊猫暂时没有,银簪倒是有一个。”柳锦昱变戏法似的,空手变出一根银簪,递到少年面前。 “呀,银簪!”宁睿眼睛一亮,接过簪子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 “柳大哥,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呢。” 柳锦昱笑而不语。 小傻子,就是故意背着你买的。 多花几文钱买包子少年都心疼,若是当着面给他买簪子,指定不答应。 “我给你戴上。” “嗯。” 片刻后,宁睿摸着脑袋上的银簪,脸颊通红。 “柳大哥,我戴这个好看吗?” “好看,我们睿哥儿人长得好,戴什么都好看。”他揉揉少年脑袋,笑着说。 后者脸上更红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的小破屋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人。 “哎呦,瞧这腻歪劲儿,天都亮了还没起呢。”人群里有人捂嘴偷笑。 紧接着就有人接了句:“人家小两口刚成亲,家里又没地,这精力可不就全发泄在炕上了吗。”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瞎说啥呢,昱小子跟睿哥儿早起了,两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姚慧娘没好气儿道。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王寡妇就是其中之一,一大把年纪了还爱跟人开黄腔,也不避讳着未出嫁的姑娘小哥儿,她见着就烦。还有柳二狗,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群人又等了不到半刻钟,便见一辆拖着青砖的牛车慢悠悠晃到跟前,探头一看身后还跟着好几辆。 “昱小子回来啦。”众人热情打招呼。 “哟,这咋还拉了青砖回来,这是打算盖青砖房啊!”王寡妇一拍大腿,“昱小子出息了,家里都盖起青砖瓦房嘞!” “回来了。”柳锦昱面上挂着笑,视线并没有在王寡妇身上停留。 他一大早就带着睿哥儿去县里定青砖跟瓦片了,顺便还带回来两个瓦匠师傅。村里人盖房不讲究,能住人就成,但他要的不只是住人,还要美观跟舒适。 “这是我从县里请的瓦匠师傅,张师傅跟陈师傅,这段时间就由两位师傅带着大家动工。” “昱小子有钱了,都请得起县里的瓦匠师傅了。” “可不是,刚断了亲就又买牛又盖房的,你们说那事会不会是真的?” “我看没准儿,柳家老四从小手脚就不干净,突然间发这么大一笔财,要说没猫腻儿谁信啊。” 村里几个爱嚼舌根的,背着他指指点点。 柳锦昱不经意间扫过去,立马装作无事发生。 他给村里人提供了赚钱的门路,大家伙就算对他有啥看法,也都是私下谈论,因此还不知道自己如同煤炭一般黑的名声,又黑了几分。 柳锦昱交给两位师傅的图纸,是一间一进一出的宅子,有正房、耳房跟东西厢房,还有专门的浴室跟厕所,厕所还分了男女。 两位师傅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但主家说什么他们照办就是,倒是地龙引起了二人的好奇心。 路上听主家讲了地龙的妙处,二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主家还说了,房子造的让他满意了,就允许他们把地龙的建造方法带走,二人激动之下,下车跟着跑了小半个时辰,才冷静下来。 工程量有些大,但架不住人多,两位师傅粗略算了下,几十号人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建成。 来上工的都是村里人,除了两位师傅外不用提供住处。 柳锦昱之前观察过,他们家不远处有好几间房子没人住,于是带了两斤肉跟糕点去村长家,一来是丈量土地的事,二是借房子。 柳正昨天刚被他拂了面子还在气头上,本来没打算让他进门,但听自个儿婆娘说他带了好多东西来,还有两斤肉,脸色这才好了些。 回去的路上,宁睿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柳锦昱揉着少年脑袋,耐心教他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柳正是一村之长,他们想要借用村里无主的房子,理应跟人说一声。 “那为什么要带东西?两斤肉可贵了呢。”宁睿噘着嘴,觉得自家相公这波亏大发了。 “村长虽不是官,但村里谁家要划地建房都要经过他,咱们之前已经得罪了他,现在可不得缓和一下关系么。” 宁睿明白了,但一张小脸依旧皱着。 柳锦昱笑着拍拍他脑袋,打趣道:“小财迷。” 后者反驳:“才不是呢。”说完有些心虚。 嗯,只有一点点……
第11章 柳锦昱要盖房,第一天就来了三四十号人,人多了也麻烦,地方就那么大根本用不上那么多人,但他没第一时间说,而是通过观察,跟宁睿挑了二十个汉子出来,剩下的结了当天工钱后,便通知他们明儿不用来了。 这做法激怒不少人,几十个人当场就吵了起来。 “这咋只有六文,不是一天十二文吗?” “昱小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这样做也太不给大伙面子了!” “是啊,俺为了来给你家帮忙,都没去县里上工,结果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俺可不答应!” “凭啥不让俺来!你小时候,俺爹还给过你面饼吃哩,没有俺爹你说不定早饿死了!” “昱小子这是发了财,就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乡亲了。” “啥发财,俺可听说昱小子那钱来路不正,好像是偷的呢。” “俺也听说了,这又买牛又盖房的,得有个十几两了吧,他一个刚断亲的病秧子,哪来这些钱?难不成偷的柳老太太的?” “那不能,要是真的,按柳老太太那性子,早堵门口骂娘了。” 汉子大多要面子,只有几个村里都知道的混人站出来骂骂咧咧,但那些女人跟哥儿可不是好惹的,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嘴巴一点不留德。 柳锦昱冷眼看着,给最后一个工人发完工钱后,才不紧不慢道:“我要的是踏实干活的工人,不是偷奸耍滑的混子,那种干一分想拿十分的,对不起,请您另谋高就吧,我这庙小装不下您这尊大佛。” “昱小子,那什么俺今儿身体不好,稍微休息了下,明儿俺一定好好干。” “说好了一天十二文,你给俺补齐剩下的,俺就走。” “呸!柳二狗你可要点脸吧,我早上清清楚楚看到你只帮着搬了两趟砖,就溜屋后头躲清闲去了!”姚慧娘双手叉腰,战斗力不是一般强,“还有你柳大毛,半天活都没干完,还敢腆着脸要一天的工钱,你脸皮咋那么厚?!” 跟柳锦昱一样,柳二狗跟柳大毛也是村里的名人,但不同的是,没人亲眼看见柳锦昱干偷鸡摸狗的事。这两人不一样,在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缺德事更是没少干。姚慧娘打从这两人来,就一直盯着,她就知道这两懒货不可能踏实干事儿! “俺也看见哩,二狗子还撺掇俺多休息休息,说啥人多昱小子看不过来,但俺是来干活的,不干活就拿钱俺心里不踏实。” “就是,偷奸耍滑还有理了!” 被留下的人也帮着说起话来。 柳二狗跟柳大毛见没人站在自己这边,狠狠瞪了柳锦昱一眼后灰溜溜离开了。 柳树村有四十来户、三百来口人,其中壮劳力只占三分之一,除去今天来的三四十人,还有一部人在县里做工,毕竟给人盖房也干不长久,因此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继续之前的工作。 柳锦昱留下的都是踏实肯干的,事实证明这些人确实不错,不到两天时间就把地基打好了。然后是丈量土地再去县里做登记,给村长送了礼,还送了两百文钱,这事儿总算给痛快办好了。 大家肯卖力干,柳锦昱也不是小气的人,让睿哥儿跟姚慧娘每日做两锅掺了白面的大肉包子,中午每人可以领两个回去,可把这些汉子高兴坏了。 县里一个肉包子就要一文半,贵得很。领到手的虽不是纯白面的,但里边有肉,油水还大,个头更是快顶上汉子一个拳头那么大了,小哥儿吃一个就饱,汉子吃两也能吃个半饱。 柳锦昱这一举动,给自己赚足了好感,出门时明显觉得大家视线友好多了,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微笑着一一响应。 看着自家房子一天一个样,宁睿仿佛有用不完的劲,面揉的更加卖力了。 *** “昱小子在家吗,出事儿了!” 这天早上,柳锦昱正跟两位师傅商量图纸的事,就见姚慧娘火急火燎往这边跑。 宁睿听到动静也从厨房出来了。 柳锦昱递过去一杯水:“婶子,您慢慢说不着急。” 姚慧娘一口喝完,喘着粗气道:“柳二狗爹娘带着一帮子人去找二叔公,说你偷了他家银子,要请几位族老做主呢!” “他胡说八道!”宁睿一张秀气的小脸儿气的通红,“他肯定是记恨柳大哥把他赶走,才故意这样说的!” “我也这么觉得,那柳二狗是什么人,村里都知道,可那几位族老不知道啊,二叔公还跟他家沾亲带故,这不一大早二叔公就被柳二狗他爹娘架去了祠堂,嚷嚷着要给柳二狗做主呢!” 五个族老都是上了年纪的,平日里揣着手往炕上一靠,没有大事几乎不出门,哪里知道村里发生了啥事,再加上被人尊敬惯了,就开始倚老卖老,仗着年纪大,没少干让小辈们膈应的事儿。 柳二狗干过这么多坏事还能在村里待下去,就是因为跟二叔公沾亲带故。大家已经心生不满好久了,但有二叔公护着,柳二狗至今活得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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