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被制止后,罗宁公主也下令,大周百姓凡是有虐待动物者,赏二十大板外加牢狱半月,且举报者一经核实,赏银五两。 赏钱虽然少,但有的是缺银子的。 一时间,秦安街上隔三差五就有被抓起来,当街脱了裤子打板子的。 恶人被惩,真心喜爱猫的百姓直呼痛快,纷纷称赞罗宁公主有勇有谋,心地善良。 百姓对罗宁公主的崇拜,导致事情平息半年后,猫宠的价格也没有下降多少。 当然,也有数量本就不多的原因。 宁春娘想到弟妹姜素兰前些日子提过一嘴,想要买只猫来养,只是说说便被婆婆指着鼻子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因为实在太贵了,一只就要好几两银子。 且猫宠金贵,吃食上大有讲究,每年加一起光是口粮就要花费四五两,这么金贵的东西,寻常百姓哪里养得起。 “娘,猫宠是我要买的,我平日里忙着读书跟生意上的事,怕睿哥儿一个人在家闷出病来。”柳锦昱替夫郎解围。 “当真?” 宁睿连忙点头。 宁春娘看了眼哥儿婿,眼眶有些发红。 她家睿哥儿终于有人疼了。 “吱呦——” 大门被推开,姜素兰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打了一半的呵欠硬生生憋了回去。 “哟,睿哥儿跟侄婿来啦,快进来,大冷天的冻坏了咋办。”姜素兰表情谄媚。 她这侄婿有钱的很,上次是她眼拙以为对方打肿脸充胖子,后来才知道人家做的营生多红火,那日赚斗金的睿锦物柳跟锦睿茶楼,可都是侄婿的! 想着扭头瞄了眼鼓鼓囊囊的马车。 不知道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趁着婆婆串门没回来,她得找机会藏起来几样,省的都进了那两老东西的嘴里! 马车比之前的牛车大了一圈,进不去宁家大门,姜素兰心道机会这不就来了,于是便叫上宁大河一样样往家里搬。 宁家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见状眼睛都羡慕红了。 那糕点比柳西县的精致,框里不仅有猪肉羊肉,还有半扇牛肉,布匹上印着的官印,表明了这些东西都是打北阳城来的!宁家孙婿可真有本事。 姜素兰看着摆在眼前的几十斤大肉,眼睛都看直了。 “你们坐着,我把东西拿厨房去。”说完抱着一筐肉,乐颠颠进了厨房。 这边,宁大河听了媳妇的话,正绞尽脑汁的想要跟侄婿攀关系,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子,硬是跟柳锦昱聊起科考一事。 柳锦昱耐着性子应付了会儿,便把话头转开了。 “爹,地里庄稼还好吧?”他问宁大海。 宁大海跟宁春娘一样,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也没什么花花肠子,柳锦昱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问就坐在一旁发呆,从不主动递话头。 柳锦昱没嫌弃自己老实憨厚的岳父,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不少话,直到宁秀菊回来,差点把家掀了个底朝天——原因竟然是宁春娘洗完衣裳忘了晒。 “懒货,一大早就不见人影,饭也不做,是想饿死我们两个老的好当家吗?” 人还没进门,宁秀菊的大嗓门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老大媳妇我告诉你,别以为睿哥儿嫁了个有钱汉子,就觉得自己腰板挺起来了,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小哥儿,有能耐你生个儿子,县里那么多有钱老爷,勾搭上一个回来,我宁秀菊二话不说,就是天天给你们娘俩洗衣做饭,我也愿意!” 懂得看脸色的姜素兰知道,婆婆火气这么大,八成是在外边受了气,拿家里人撒气呢,这种时候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低头听着就完了,千万不要还嘴,不然婆婆会骂得更厉害。 可宁春娘性子实诚,听婆婆这么说,便小声替自己辩解了句。 “娘,我做完了早饭才出去洗衣裳的。” 得,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宁秀菊脸色顿时就不对了。 “还敢顶嘴?!嫁进宁家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好吃好喝养供着你,我就是养条狗还知道朝我摇尾巴呢!” 想到村里人说她一大家子,以后要靠一个嫁出去的哥儿过活,宁秀菊气红了眼。 “别以为睿哥儿嫁给姓柳的以后就享福了,你那个哥儿跟你一样,是个生不出来的,姓柳的那么大家业,没个一儿半女,睿哥儿迟早要被休回家!” 宁秀菊骂的爽快,没注意到门外的马车跟堆在院子里的东西,等她瞧见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充满恶意的表情来不及收,扭曲至极。 “我的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柳锦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听不出起伏。 宁秀菊本来还有些心虚,扭头看到孙婿冰冷的表情后,心里火气一阵翻滚,压都压不下去。 “对待长辈就是这个态度?”宁秀菊瞥他一眼, “没教养的东西。” “有的长辈的确值得尊敬,有的则反之。”柳锦昱看着她,语气轻飘飘。 “好啊,这是在骂我为老不尊呢!”宁秀菊一脚踢翻脚边的木盆,她骂不过柳锦昱这个读书人,便指着宁春娘鼻子骂, “你是怎么当娘的,哥儿婿都骑到婆婆头上来了,还跟个木头似的杵着,想把我气死不成?!” “奶奶,您这是干嘛,哥跟哥夫是来拜年的。”宁泽远刚跑进门,就见院子里站了一圈人,它奶奶站在正中间,骂完这个骂那个,引来不少看热闹的。 他就落后一步,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宁泽远关上大门,表情懊恼。 “呵,拜年就算了,我可担不起,要是每年都来这么一次,你奶奶我怕是没几年活头了。”最疼爱的孙子来了,宁秀菊底气更足了。 “怎么会,奶奶还年轻着呢,将来孙子考上秀才,还要孝敬奶奶呢。”宁泽远揽着它奶奶肩膀,哄到。 “还是我大孙子会说话,奶奶没白疼你。”宁秀菊拉着孙子的手, “那两个老婆子没为难你吧?你等下次,她们要是再敢说我宝贝孙子,我非把她们嘴撕烂不可!” “没为难我,奶奶您也累了吧,孙子扶你进去休息。”宁泽远手背在身后,给宁睿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去正堂等自己。 “娘,你没事吧?”宁睿没听,而是跑到他娘跟前,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衣裳都脏了,娘再去洗洗。”不敢在儿子面前掉眼泪,宁春娘赶紧抹了把眼睛,端起木盆就要往门外走。 “娘,就在家洗,我给你烧水。”宁睿拉着人,说什么也不许她去河边。 宁春娘有些为难,家里柴不多,烧完了婆婆肯定舍不得小叔子上山捡柴,但自个相公腿脚不好,上山捡柴太不安全。 柳锦昱: “睿哥儿,你给娘烧水,待会我跟泽远去山上捡点柴回来。” “好,相公注意安全。”宁睿看着他娘,这下能用热水吧? “你啊。”宁春娘摇头失笑。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也是真善良,别人对他好一点,他能记一辈子。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希望睿哥儿不要像她一样,浑浑噩噩一辈子。 想到还在床上躺着的宁大海,宁春娘暗暗叹了口气,相公这一病,以后日子恐怕更难挨了。 半刻钟后,柳锦昱跟着得空的宁泽远,一起去后山捡柴。 “哥夫,我替奶奶跟你和大哥说声对不起,奶奶年纪大了,说话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对大伯大娘还是很好的,今年过年还特意弹了两床新的棉被给大伯家呢。哥夫,你别看大伯娘性子软,我之前还听到她跟奶奶顶嘴来着,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柳锦昱看着跟前,一身蓄着新棉厚袄的宁泽远,眼神逐渐疏离。 “哥夫,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还在生奶奶的气?你别怪奶奶,她人其实挺好的,以前哥还在的时候,家里经常吃不上肉,逢年过节吃一次,奶奶总会把肉留给我跟哥,但哥不爱吃肉,每次都把肉留给我,所以我小时候特别胖,还被一起玩的小伙伴嘲笑是……” 宁泽远回头,看到柳锦昱的表情后,心没由来的慌了一瞬,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你哥不爱吃肉,可是他亲口对你说的?”柳锦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 “你口口声声说宁秀菊待你大伯一家好,是个好人,却从没有睁开眼好好看过他们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寒冬腊月洗衣做饭,换不来你们宁家一句好话,只稍微晚了一步,便被克扣饭菜,指着鼻子骂。你可知道睿哥儿饿的最厉害的时候,就连树皮都吃过?可知道你不爱吃,随便扔到地上的食物,是睿哥儿求都求不来的?” 柳锦昱闭了闭眼。 他一直以为宁泽远是因为年纪小,才对这些视而不见,他对睿哥儿这么关心,应该是个好孩子才是,但他没想到,宁泽远说的每一句话,竟然都在维护宁秀菊。 如果他有心,怎么会看不到睿哥儿一家过得好还是不好? 他没心,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的付出,不知感恩就罢了,如今还反过来说别人的不是,这样的人,跟柳锦昌有何区别? “我,我不知道……”一连串的责问,让宁泽远慌了神,他无助的看着柳锦昱,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柳锦昱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因为你知道,一旦把事情说开,你就不能再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好意,只要一直假装不知情,就可以当做事情不存在,继续做宁家被众人捧在手里的大少爷。” “不是这样的!不是!”宁泽远被说心中最阴暗的想法,一时无法接受,捂着耳朵大叫起来, “是奶奶说大哥不喜欢吃肉,只喜欢喝糙米粥,奶奶说我是家里唯一的小汉子,宁家将来都要靠我,大哥少吃几顿没关系,反正将来也是要嫁人的……” “呵。”柳锦昱冷笑, “这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这些都是奶奶说的,不是我!”宁泽远慌张摇头。 奶奶疼他爱他,他只是不想奶奶伤心,也不想跟大哥一家生份,这才装作毫不知情,他想要家和万事兴,不想失去任何一方,他何错之有? 柳锦昱不再多言,拎着一捆柴下了山。 *** 宁睿帮宁春娘洗干净衣裳后,便进厨房帮着准备午饭,母子两亲亲热热挨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这是怎么弄的?”他突然掀起宁春娘的袖口,看到一条长至手肘的伤痕后,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奶奶打你了?” 宁春娘连忙把袖子放下来,视线躲闪: “不是你奶奶,是娘自己不小心滑倒摔的。” 能摔到手臂内侧?宁睿一个字都不信。 “娘,分家吧。” 宁春娘愣了: “你,你说什么?” “分家,我去跟爹说,以后我养你跟爹。”宁睿看着他娘,满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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